“学生时代我们就是形影不离的好朋友,你也算是我乏味生活的调味剂。”他提累了,换了只手,五指捏住他脑袋钳住他两边太阳穴。
康纳五官被他捏得变形。
“除非有人怂恿,否则你绝不会主动让我上门。”他再次问道:“你那个朋友在哪儿,说。”
康纳猛地抱住他手臂,双腿在地上借力想把他掀翻,却被对方直接按头撞在地上。
“除了你和我,这里没别人。”
对方嗤笑一声:“我这人没什么耐心,越长大这个缺点就越明显。”
“以前年纪小,所以愿意陪你玩兄弟情深的戏码,顺便驯驯你。”
乌涅塔:……
不是――
康纳嘴里的故事是这样的:我把你当兄弟你却处心积虑掰弯我顺便让我饱受精神折磨恨了十年。
怎么这个哥嘴里的故事是:我把你当狗驯,离开之前开个大顺便散播谣言让你一辈子恨我记住我,知道你过得不好我才安心。
这什么变态型反社会人格。
本想把心机舔狗钓出来趁乱脱身,结果钓出来的是食人鱼。
所以这事还有多少她不知道的隐情,搞不好压新闻那件事都是另有说法。
看康纳被打成那个破布样,乌涅塔后脑勺一凉。
还好她进了床底,暗暗的很安心。
康纳失去行动力,食人鱼走来走去,连空调管道都查看了一遍,仔细排查之后他再次走到床边。
在康纳惊恐的眼神中,把他踢到一边,俯身查看。
“克劳德,不――”
克劳德把她拽出来,唇边勾起个愉悦的弧度:“找到了。”
“都是误会。”明明是个被关小黑屋的受害者,乌涅塔卑微得像个被抓奸的第三者,缓缓开口。
克劳德抓着她的衣领,把她举到自己面前嗅了嗅,说:“怪不得闻不到味道,吓到连释放信息素的本能都做不到吗。”
被迫做了个仰卧起坐,乌涅塔怕他像扔康纳一样把自己当沙包扬了,急忙伸手点点耳朵,表示听不见。
克劳德露满是兴味地说:“你还挺厉害的,身为残疾人居然能撼动我驯了那么久的狗,抢走我的东西。”
乌涅塔阿巴阿巴,被他拎起贴脸打量:“要不是场合不对,我都想跟你交流一下经验了。”
他嘴巴在笑,隐在镜片后的暗红色双眼像淬了冰,身上一直在散发信息素。
尽管康纳已经是一团破布,出于信息素对抗的本能,也在源源不绝地释放。
顶上的过滤器快要不堪重负。
这种死贵的酒店套房默认一A一O入住,或者单人入住,装的信息素过滤器功率不会太大,且A聚在一起容易出事,过滤器最多承载两个A火力全开的信息素,一旦超过标准,会默认有人聚众斗殴自动报警。
康纳抓住克劳德的腿。
乌涅塔深吸一口气,靠近他,在如此近距离的刺激下,她腺体开始发烫,顺利散发出信息素加入战局。
味道虽然很淡,让过滤器报警足够了。
屋内瞬间警铃大作,天花板里面伸出来很多喷淋头,感应到源头后自动转向,对着三人大量释出抑制剂。
克劳德瞬间明白她的意图,伸手绕到她后颈,捏着她微烫的腺体。
酒店安保反应速度很快,不到半分钟装备齐全地破门而入。
他手掌收紧,笑容亲切地问道:“做错事不道歉就算了,还弄出这么大动静,都是成年人了不觉得丢脸吗。“
安保正在排除外间的风险,没有立刻闯进来,乌涅塔扭头希望他们赶紧进来。
克劳德按压着她微凸的腺体,轻声说:“听说alpha腺体破裂的声音很清脆,我没听过一直很好奇。”
“不然我们试试?当做是你对我的赔礼好了。”
他盯着乌涅塔,手指在她颈后摩挲,满脸认真:“果然还是直接捏爆好了,用嘴咬有点恶心。”
正常情况下,都自动报警了,在安保冲进来之前他应该立刻松手,出了这种事房间里的人都会被扭送到警局。
有了安保的证言,打架斗殴刑拘是跑不掉的。
但是这人一点不怵,一心思考该用什么方式让乌涅塔被动给他赔礼。
趁他沉思,乌涅塔微笑抬腿,打算一个膝击让他鸡飞蛋打。
释放信息素让她本就不快的速度变得更慢,克劳德另一只手捏住她的膝盖,将人压在身下,缓缓俯身。
他的呼吸打在乌涅塔颈侧,伴随着康纳撕心裂肺般的:“克劳德!不!乌涅塔――”
人手一个防爆盾的酒店安保终于赶到,把三人分开。
安保给乌涅塔披上毯子倒了热茶,她的电子镣铐暂时解不开,大汗淋漓浑身颤抖地缩在床边的角落。
康纳死鱼一样躺在她脚边大口吸气。
他是怕的加痛的。
乌涅塔也进气多出气少仿佛全身被掏空。
她是释放信息素累的。
警察也来得很快,把三个人带走之前拿着执法仪到处拍到处录,取证完毕才帮她把电子镣铐弄断,
三个人被一车拉走,康纳和克劳德一间房,乌涅则被安排在两人隔壁的单间,中间隔着层铁栅栏。
大家一起在拘留室里等着排号做笔录。
克劳德坐在不锈钢条凳上,姿态散漫优雅,手臂上挂着外套,一头铁锈灰的短发梳成大背头,正把眼镜摘了擦灰。
这哥看起不像要被提审的样子,总感觉下一秒就会随机抓个警察进来审问。
察觉到乌涅塔的目光,他眼皮微抬,用口型告诉她这事还没完。
暗红色双眸满是阴戾。
乌涅塔翻了个白眼,学着他的样子,阴气满满地竖起中指。
空气中暗流涌动,火花四溅。
正斗着气谁也不愿意先眨眼,有警察来开门,点头哈腰地把克劳德带出去。
最外层的铁门外站着个年轻干练的女omega,职业装提着包,长发挽在脑后。
看见克劳德出来,赶紧迎上去:“保释金已经交了,那两个是认识的,一起做的酒店登记。“
“因为是酒店自动报警,一会儿要走个过场做笔录,记住你是群殴中被殴打的那一方。“
她语气平淡,声音不大不小,转身的时候眼睛扫过乌涅塔,露出个标准且职业的笑。
乌涅塔心中了然,这上等人的律师应该是在跟她打心理战,撂下马威,让她等会做笔录的时候识相点。
她和康纳的手机被收走了,联系不到人来保他们出去,更别提找律师。
警察连他们俩的公民ID都没查验,能证明她身份的1打头靓号没有用武之地。
两个上等人通身气派满面从容地走了,乌涅塔还没回神,小单间的门被打开,轮到她做笔录了。
跟在警察身后,乌涅塔数次表示自己要找律师,都被拒绝。
“马上就结案了,吵吵什么。”
进门发现不是想象中的小隔间一对一审讯,里面摆了张大长桌,克劳德和他的律师正坐在一旁。
乌涅塔愣了一下:“这也能旁听?”
两位上等人客气微笑不做声。
“老实点。”身后的警察伸手推得她一个趔趄,说道:“不该问的少问。”
她屁股刚沾位子,对面的警察迫不及待问道:“你和另一个嫌犯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围殴克劳德。”
“我根本就不认识他们。”
警察重重地敲在桌面上:“被害人提供了你们约他去酒店的消息记录,坦白从宽。”
乌涅塔:“他们俩才是老熟人,互相约着去酒店睡觉,我真是冤枉的。”
“酒店监控都拍到你们一起进的店,你还狡辩。”
“你可以去查我是怎么进的酒店大门,我当时被迷晕了根本没有意识和行为能力。”她扭头看向克劳德:“倒是他,一叫就来,怎么看都很可疑。”
克劳德又在擦他那破眼镜,闻言抬头看她一眼。
乌涅塔继续:“执法仪拍得清清楚楚,我被铐在床边呢,酒店安保到的时候都快被他们蹂躏成什么样了。”
对面的警察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大声说道:“那你就是承认自己也参与了事件。”
“对!”
乌涅塔声音比他更大。
警察不想跟她再继续废话,在电脑上一通狂敲之后让人把她带下去。
“稍等一下。”乌涅塔站在原地,指着置身事外的克劳德说道:“我以本事件受害者的身份实名举报,克劳德伙同熟人诱骗无辜女A。”
“将本人迷晕后囚禁在套房里间开银趴!”
“执法仪拍下的画面和酒店安保都可以为我作证,本人身心皆受到重创,我要找律师起诉他们。”
克劳德擦眼镜的动作顿住。
律师杏眼圆睁,双唇微张。
二人没想到她会直接跟康纳撇清关系,连他一起坑。
“法律规定,三人以上的亲密交流则是聚众银乱,要去法院立案审理判刑的。”乌涅塔伸手,手腕上的淤青露出来。
她仰头看了眼角落的监控,委委屈屈地说:“我对着监控发誓,刚刚说的全是真的,打架斗殴也就拘个五天,监控七天一覆盖,等我出来我连你们警察局一起告。”
警察也愣了,看看克劳德又看看她。
克劳德还算沉得住气,他声音极其压抑地说道:“问问另外一个不就知道了。”
律师也反应很快:“我提议直接在拘留室单独审问他,防止他们俩临时串供。”
几个警察擦着汗走了。
乌涅塔看着他的眼睛,克劳德阴森回望,两双眼睛里是同样的估量。
“是我小看你了,你就是靠着这样的嘴皮子功夫把我驯好的狗洗脑的?”
乌涅塔眼神茫然:“你在说什么啊,颠倒黑白陷害我还不够吗,又来跟我套近乎干什么。”
一时间,笔录间被他的低气压笼罩。
警察办事效率很快,为首的那个表情为难地在律师耳边交代几句,律师又俯身在克劳德旁边低语。
他放在桌上的手青筋毕露。
乌涅塔知道这波稳了,算康纳还有点脑子和良心。
克劳德牙齿咬得死紧,双颊肌肉抖动,他倏地站起来,身后的椅子发出刺耳响声,看起来气得不轻。
律师小姐抓住他的手臂把人往后拽,挡在他身前:“冷静点。”
“传播/淫/秽涩情扰乱社会秩序比聚众斗殴难办,别冲动。”
她表示双方想私底下谈一谈顺便和解,几个警察带着“居然真的开银趴”的震撼目光给他们仨腾地方。
律师小姐走到乌涅塔身旁,往桌上放了张名片。
“非常抱歉,我这边没搞清楚状况就对您妄下定论,您看您这边需要多少才愿意和解。”
也许是顾忌摄像头,她离乌涅塔很近,说话声音很轻,像羽毛扫在脸上。
乌涅塔摸摸发痒的脸颊,委屈又好奇地看向她:“你什么意思,想用钱收买我?”
“是和解,您开个价吧。”
乌涅塔皱眉:“多少都可以吗。”
她随口报了个八位数,问道:“我也不知道这算多还是少。”
“一旦定罪,你老板就要进去踩缝纫机了,姐姐你觉得他的未来和前途值这么多吗。”
“值。”律师小姐说:“但也不妨碍你这是狮子大开口。”
她竖起两根手指:“两百万,同意的话我去拟合同,你在放弃追责声明上签字。”
乌涅塔托腮,帮她把手指合上,满是赞叹地说:“两百万!好~多~啊~”
“姐姐你一定经常做这种事吧,出价刚好踩在我的心理预期上耶。”她话锋一转:“如果我是贫民,一定会心动然后欣然接受的。”
两人离得太近,律师揉了揉耳朵,目光扫过她身上衣着,因为洗得太多,领口都趁波浪形了。
律师拧着眉好像在问:难道不是吗。
“虽然你的美貌熠熠生辉,但衣饰确实廉价。”她说:“你同意,我付钱,改变人生就在顷刻之间。”
“穷人总是因为过于贪婪而错失改变命运的良机。“
“你这么漂亮,我不想你过得太辛苦,两百万省着点花够你衣食无忧一辈子。“
律师小姐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先教她看清现实,又帮她展望未来。
分明傲慢十足,却又一副为她考虑的真诚模样。
乌涅塔双眸发亮,湛湛有神地望向她:“真的吗。”
对方点头。
乌涅塔表情松动,咬唇看她:“在我回答之前,姐姐能告诉我你身上这件衣服多少钱吗,它好漂亮,我也想穿这种衣服看起来体面一点。”
律师小姐干脆把外套脱掉,披在她身上:“几万块,你马上也能买得起。”
乌涅塔摸摸衣领,天真地说:“好棒哦,两百万能买好几百件呢。”
“姐姐你人真好。“乌涅塔握住她的手,眼泪汪汪:“不过我不是那种心智不坚定,因为一点小钱就放弃自己人格的那种穷人呢。”
“你看错我了。”
“最讨厌趾高气昂的上等人了。”
她眨眨眼,跟她脸贴脸小小声说:“告诉你一个秘密,我最喜欢看趾高气昂的上等人猝不及防表情凝固瞳孔地震的样子了。”
“对对对,就是你现在这样。”乌涅塔退回原位,双手托腮仰头看她:“姐姐你现在真漂亮。”
两人躲在一边窃窃私语。
克劳德见她们气氛黏黏糊糊的,皱眉说道:“好恶心,你们俩是来参加联谊的吗,都快抱一起了。”
乌涅塔捏着嗓子嗔道:“姐姐他好凶哦,一定是急着进去踩缝纫机。”
“那我就成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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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开始调解。
拿完立案回执后已是深夜,三人前后脚走出警局,克劳德和眉头紧锁的律师站在一旁抽烟。
一阵急促的刹车声响起,熟悉的小破车一个甩尾,抢先停在两人的豪车前面。
尤利娅打开车门冲到她面前,把人抱住。
她浑身都在颤,乌涅塔抚着她的背脊,轻声说道:“我没事,别担心。”
两人抱成一团的时候,克劳德的车从旁边滑过,车窗全开,律师单手搭在窗边至下而上地看她。
车子渐远,律师收回目光,看向克劳德:“你看见了吗,她们俩的衣服一样破,还是同款。”
“甚至还是同款,感情真好。”
“分家那个马夫的女儿好像是真的喜欢她,刚刚下车的时候焦急和担心都快溢出来了,甚至都没注意到我们俩,不像是单纯的政治作秀。”
第31章
克劳德瞟她一眼:“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