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当真。”
他目光落在她沾血的红唇上。
不等他倾身，她用指腹擦掉，“不行哦。”
他遗憾，“哦。”
她看出来他想要，“这个真不行。乖。”
太超前的“新世界大门”，还是关着吧。
如今的沈闵予已经成长太快。
从被她怀疑“不行”的禁欲状态，到如今两人一碰上，他整个人都散发勾引她的重欲。
真的是谁体验谁知道。
哪怕她精力充沛，也有些吃不住。
这还是两人没真正突破最后一关的情况下。
怕了怕了。
还是别让他学奇奇怪怪的新知识！
两人在厨房待的时间有点久，出来时，收到来自老夫妻心知肚明的揶揄眼神。
嗯，老男人明明还带了羡慕。
白蔷满脸不好意思，跟苏黎玖说：“我本来是想先回去。”
意思是某人不要脸，非要留下。
某个不要脸的老男人“呵”一声，“我点的酒店直送，凭什么我们不能吃？”
白蔷无奈，“怎么一碰上小黎，你就变幼稚了。”
谢稽：“……”
白蔷走到苏黎玖身边，把她拉到一旁，凑耳边问：“说清楚了吧？小沈他，接受了？”
之所以没走，谢稽脸皮厚非要留下是一个原因，还有一个原因，是她担心苏黎玖。
第51章
搞定了？接受了？
苏黎玖往沈闵予看去。
虽然, 他们根本没在她来历的问题上讨论过一句，但从他的态度推测。
应该是搞定了？
她超自信点头，让白蔷放心, “解决了。”
白蔷松口气, “那就好，那就好。”
“姐, 你自己也是, 别想太多。”她反过来关心白蔷，“如果想知道关于他的事, 你随时来找我。”
“好，会的。”白蔷语气复杂, 随后恍惚说, “我会听他的，过好自己的日子。不过, 总可以给我一点缓和时间。”
“他会理解的, 对不对？”
白蔷眸中期盼的光闪烁。
苏黎玖毫不犹豫点头，“当然。他怎么会不理解！”
姐妹俩说着悄悄话, 男人也聊上了。
主要是谢稽。
他悄悄移动到沈闵予身边，一手叉腰，装漫不经心问：“苏黎玖那丫头, 跟白白说了什么？白白她哭过。”
沈闵予：……
“你去找她的时候，听到了吧？”
“……”
“跟我透露几句呗。白白对我还真转变了态度。那丫头不会是为了骗我答应她条件，让白白配合吧？”
很好，他的提问，沈闵予是一个都没回。
真不尊重长辈！
姐夫也是长！
谢稽正要好好教育后辈, 身侧的人裹着风往前走。
看看。
哦，姐妹俩说完悄悄话了。他是一点耽搁都不愿意, 一瞅那边谈话结束，他就立马过去占据住苏黎玖身边的位置。
谢稽：“……”
突然不生气了。
沈闵予的状态，他熟啊！
当初，原本以为白蔷放下了谢尧，结果意外得知她还爱着那小子时，他就经历过那么一段“至暗时刻”。
患得患失、紧迫盯人。
甚至，偶尔失控的时候，隐隐产生想拉白蔷一起去死的冲动。
一起离开，永不分离，好过被她抛弃！
谢稽捏了捏手指，突然喊：“苏黎玖！”
他莫名一喊，三人齐齐看向他。
他招手，“你过来，我有事问你。”
白蔷悄悄对苏黎玖道：“估计是问你跟我说了什么。没事，你不愿意说就别说，或者随便打发他就好。”
“哦。”苏黎玖耸肩走过去。
沈闵予：“……”
他的视线果然黏在苏黎玖身上，虽然没有跟着，但视线跟随她移动而移动，甚至还带着锐利不满扫了谢稽一眼。
谢稽更确定。
等苏黎玖走近，他把人拉一旁。
“之前听到了，你姐都觉得我跟沈闵予性格有些相似。”
“干嘛突然提这个？”
“我不确定他到底听到你跟白白说了什么，但你最好防备他。他的状态很危险。”
“请推导一下，得出此结论的根据。”
“……”
孩子实在太皮了！
谢稽按住额角青筋跳动。
“就当是我以己度人，你爱听不听！”
“我家阿予跟你可不一样。”
“苏黎玖！”
“那，又要生气，又要跟我说话。”她表示，“你可真难伺候。”
好好好！
谢稽：“那箱牛肉，我等会儿带回去。”
苏黎玖：“……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你放心，我牢记大哥教育。”
这妹子谁要谁捡走。
反正，他不要！
谢稽走人前，没忍住，又唠叨了一句，“他要是有轻微自伤或伤害你的行为，别不当一回事，绝对不会是开玩笑，而是一种征兆。”
说完，赶紧走，免得又被气。
他年纪不算大！正值壮年呢！不想被气老。
酒店大厨的米其林晚餐送达。
再多的未解决，都先放放，美食不可辜负。
——
夜晚会滋生跟白天截然不同的情绪。
梦境中的世界，光怪陆离。
但很神奇，沈闵予知道自己在做梦。
他想醒过来。
因为这个梦，很可怕。
并不是有鬼怪怪物的那种可怕，而是平静无波的那种，生活毫无波澜，一潭死水。
他觉得无趣，胸膛里情绪累积，撕咬着他，催促他去做点什么。
所以，他锁定了几个目标。
经过考虑，别的方面尝试会有很多不可控的影响，只有“爱情”，简单可掌握。
“他”找到了一个目标。
但是，果然，还是很无聊。
沈闵予着急。
他的女朋友，还是“苏黎玖”，但他就是清楚知道，不是她！不是他的小9。
那个顶着“苏黎玖”名字的女人，脸上被一团云雾笼罩。
但不管有没有这奇异的景象，他都知道，不是她！
所以，他的小9在哪里？
他疯狂想找到她。可是，梦中的自己，却死气沉沉。
因为无趣，所以提出了分手。知道“她”爱钱，所以给了她很多分手费。
【没意思！】
【你活着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耳边重复听着这几句话。
很有道理，他自己发自内心认可。所以，当年的事被挖掘，他再次备受争议时，他都没有任何反应。
有人跟他说：“闵予。你看，所有人都不理解你。不要再挣扎，加入我们吧。”
什么都好吧。
反正都没有意思。
因为他没有明确表示，他知道，让“那人”不满意了。
所以，他想逼他选择。
火。
他最怕的火。
但此刻，他平静看着熊熊火场。
突然，火舌中出现了苏黎玖。
她站在那儿，跟他告别。
“你既然都不爱我，那我就走了。”
“我不喜欢对自己不负责的人。”
不行！
不能走！
不是说好，不会放开他吗？
他已经学会了啊。
——不要再跟别人说，你不懂爱。
——当被问到，什么是爱的时候，想想你对我的感情。你就能回答了。
看，他都学会了！
所以，为什么不要他！
无法挣脱。他眼睁睁看着眼前的场景再次改变。火团里，奇形怪状的人，尸横遍野，满目苍夷。苏黎玖站在那人间地狱中看着他。对他露出失望的笑。
“阿黎！”
突然突破了梦中自己的躯体，他冲入火中。
——赫赫！——
猛地睁开眼。
沈闵予呼吸发紧，脑子都还没清醒，先慌张找人。
还好，苏黎玖不喜欢伸手不见五指的睡眠环境，所以不会把窗帘拉严实。此刻，外面的亮光透过缝隙钻进来，虽昏暗，但足以让他找到人。
苏黎玖正躺在身边甜睡。
他的目光一落在苏黎玖脸上，盯住不动了。
是，他没有下一步举动，但苏黎玖敏锐啊。被盯住不放的时间太长，哪怕是在她认为安全的环境中，身体本能预警。
她猛地睁开眼。
一睁开眼，就跟昏暗中的凝视对上。
一瞬后。
他默默闭上眼。
掩耳盗铃的程度，让成语发明者都自愧不如。
苏黎玖翻身伸手扭开灯光，眼睛适应后，她坐起来扭身看去。
明白已经把她吵醒，他跟着她坐起来。她一个转身，就被等候着的人抱到怀里。
“怎么了？”她问。
“……”
“不会是做噩梦了吧？”
“噩梦？”
不，那绝对不是梦。
他放开她，去寻她的目光，不放过她任何情绪反馈，然后问：“你是不是很讨厌‘任洲的事’没有定论。”
她也想确定他的内心，所以半夜聊天，也不是不可以。
“记得我第一次提分手吗？”
“记得。”
“嗯。没别的原因，就是因为我发现这种状况。你对你自己很不在乎。”
“原来是这样啊。”
他应该庆幸。
当时他选择了逃避。
没有用“自我分析”之后同意分手，也没有试图去弄清楚分手原因。
她提出分手的原因，在此刻知道，是最好的。
他执起她的手，“我跟你保证，不会了。”
“你之前已经答应我了啊。”
“我还是想再强调一次。”他努力解释，“但我可能做的不够好，可能会弄错。你别放弃我，我会改。”
苏黎玖挑眉，这孩子是做了什么噩梦啊？瞧瞧给吓的。
“行啊。”她好奇，“怎么突然有觉悟了？”
他毫不迟疑，坚定说：“我爱你。宝贝，因为我爱你。”
——我根本不懂什么是爱。
——但我爱你。宝贝，我爱你。
天呐！
今天是什么日子啊。
苏黎玖扭头看时间。
她从他怀里退出，认真与他对视。
“请记住。20XX年10月9日，凌晨四点零九分，你沈闵予，对我苏黎玖，第一次表达爱意的时间。”
仪式感。
对别人来说是尴尬，但对沈闵予来说，却是被救赎，被肯定。
几乎是让他“重生”的关键。
他哭了。
苏黎玖挪过去，给男朋友擦眼泪，然后抱住人。
看。
情感多丰富一人。
蛇精病？
这明明是个小可怜，小哭包嘛。
他埋头在她颈窝。
他改变了。
所以，她不会走的，对吧？
不会回到她原本的世界去。
——
清晨起来，但小情侣的精神头却非常之不错。
两人搞了一把浪漫，跑去小花园等日出。
并排躺在躺椅上。
他这次不仅仅只是表态，而是积极表现在具体方面。
比如。
他说：“如果老师值得怀疑，那还有一个人，同样有问题。”
她：“我也有名单！”
她阻止他说出口，“数一二三，我们一起说。”
“好。”
“一、二、三——”
男女齐声：“涂启锋。”
说完，他们对视，击掌。
太阳爬上来了，朝阳光芒扫落人间。
他心里的阳光，也在一点点驱散黑暗阴霾。
他倾身压向她，凑过去亲她。
情到浓时，他嗓音沙哑问：“可以吗？”
“沈闵予不行”的洗脑包，早已经被粉碎。
他也知道自己是有感情的，是能感受到情绪的。
所以，根本没有理由不让他彻彻底底属于她！
不是吗？
她会答应的！
第52章
苏黎玖没答应。
沈闵予：……
不过, 理由自然不是两人不够爱，也不是她不愿意跟他升华感情。
她的理由相当充分。
“虽然不知道那人的目的，但你肯定是重点观察对象。”她安抚着拍拍他的胸膛, “本来没什么, 但你之前已经传递给那些人一个讯号。”
他身躯缓缓僵住。
“你并没有因为我有所改变。”
“……”
“当然，我们关起门来的事, 别人的确不知道。”
他不敢点头, 只能在心里认同。祈祷，她会改变主意。
但, 她抬他下巴，“你确保能藏得住？”
确保, 藏不住。
“好啦。这个情况吧, 我知道挺离谱，但我们先观察看看。”她亲亲他, “至少, 在教授为你检测之前，先按原模式相处。”
他还能说什么？
——
几天后, 他回想起此刻，却不得不说，苏黎玖“不靠谱”又诡异的想法, 有时候，还真有她的道理。
他找冯嘉南做常规检测。
四院并不是传统的公办医院，而是大院的分支。主治脑方面疾病。
他小时候，因为一次意外，伤到了脑。手术后, 人恢复了，但掌管“情绪”方面的部分出了问题。
一套检测流程下来, 冯嘉南在办公室见沈闵予。按以往程序，教授给他戴好检测情绪的仪器。
然后，开始对话。
他看报告，也将脑部片子给沈闵予看，“你看，虽然大体还是跟之前一样，但还是有细微改变。”
沈闵予安静听着，没有情绪波动。
冯嘉南：“我现在开始提问？当然，不是特别认真的学术提问，只是作为辅助参考。你知道，你这种情况，除了病理，更多还是精神方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