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闵予平静点头。
冯嘉南：“那，我们开始。准备好了吗？”
“好了。”
“上次的事情，你自己回头分析，为什么会为苏黎玖，而跟家中起冲突？因为女朋友可能被欺负而愤怒？”
“不是。我跟她交往，就有责任维护好她。”
“是你分析得出的结论。而不是出于情感行动。”
“大多是，但可能，的确有产生一些不太好的情绪。”
“好，很好。”冯嘉南夸奖。
他继续问。
几个问题，顺畅进行。
直到——
冯嘉南：“你跟女朋友的/性/生活，正常吗？”
沈闵予：“……”
医生询问隐私问题，只要是对病情相关，那是再正常不过。
但他不确定，跟他病情有关？
冯嘉南温和笑：“以前从来没有类似话题，是因为知道你有精神洁癖，所以不需要纳入参考范围。”
说是精神洁癖，不如说他当初接近苏黎玖“别有用心”。
他答应苏黎玖的追求，已经是“意外”，在对她没有感情的前提下，他不会碰她。
冯嘉南：“我手上有一个极个别病例。患者脑部某部分损伤，手术后一切正常，但跟妻子发生关系时，却突然病发。”
冯嘉南：“所以，我这边最好是有相关记录。”
沈闵予情绪跳动的图稳的很，“我跟她没有发生关系。她以为我有病。”
当怀疑一个人，很容易发现一些小细节。
比如此刻。
沈闵予就发现，冯嘉南盯着那情绪波动的探测仪。确定数值稳定，他嘴角有笑意的弧度。
到底是不是他，安排了【任洲死亡】困局，不得而知，但现下的情况，他情绪不该是愉悦的，这一点，却百分百确定。
情绪检测？还是谎言检测？
当然，可能都一样。
沈闵予不表达情绪，只表达“事实存在”，自然情绪不会波动，也堂堂正正并非撒谎。
苏黎玖并没有预知能力，这件事，最多算是误打误撞。
但不得不说，她“运气”好呢。
——果然要听老婆的话！
一整套检测结束，冯嘉南送沈闵予离开，路上，他带着几分遗憾宽慰。
“一切都在变好，只是这个过程比较缓慢。”
“不要着急，我们慢慢来。”
“对了，你跟那位苏小姐的关系，还要继续持续下去？”
“你的私生活我不该干涉。以前，我也建议你正常去恋爱，去感受不同的情绪感情。但事实证明，用处不大。”
沈闵予明确感觉到胸口有一股气横冲直撞。
检测的仪器已经被撤掉。所以，他不用控制情绪。
是，冯嘉南不知道，就算仪器没有撤掉，他早已经能控制。
两人来到车边。
他打开车门，带着几分恶意，对冯嘉南说：“老师的考虑，我明白。原本，我是打算跟她分开的。”
原本？
冯嘉南注意到这个词。
他接下去说：“可我父母将她找过去，现在，她已经在父母面前露过脸。”
冯嘉南：“有什么区别吗？”
他含笑道：“老师，你不是说我有进步吗？这应该就是进步的一种。区别？我说不上来，但就是觉得，我暂时不跟她分手。”
他坐上车，“老师，您回去吧，我走了。”
冯嘉南还先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有微笑挥手，“路上小心。”
沈闵予现在很着急，但心情又莫名愉悦。
他明白，一切都是因为苏黎玖。
所以，他想她。
想快点看到她，先抱抱她。
回到小洋楼停好车，他急切进屋。
然而，贴贴抱抱的期待落空。
又有不速之客。
再次成为“不速之客”的汤可书：“……”
她嘴角抽了抽，还是第一次，体验如此被嫌弃。
要忍，但没能忍住。
“大佬！也不必表现那么明显吧？我只是来做客，不是来加入你们家的！”她调侃道，“不过，沈总你现在越来越接地气。以前见你，虽然每次彬彬有礼，但说实话，我觉得挺假。”
汤可书的话，他漫不经心听，礼貌点点头。
他走过去，到苏黎玖身边，虽然不能抱抱贴贴，但成功收获一个牵手。
苏黎玖告诉他，“汤导来跟我讨论节目安排。”
他表示知道，然后对汤可书说：“买了新鲜的水果，你们先坐着，我去洗一洗。”
这水果，汤可书可不敢吃。
说接地气，但也太接地气了！
她举手投降，“要说的，都跟苏苏聊过了。节目下周开拍，我很忙。你们应该也有事处理，就不打扰。”
沈闵予立马道：“我送你。”
汤可书：“……”很好，果然不吃水果才是正确的选择！
她朝苏黎玖投去一个钦佩的眼神。
勇士啊。
被嫌弃的某导演离开了。
沈闵予返回立马讨要拥抱。
苏黎玖含笑上前，抱住他，在他怀里抬头，“怎么了？进展不顺利？”
他摇头，“很顺利。”
他把人往沙发带。
分享欲。
原本不会存在于他身上的“情绪”。
两人坐沙发上，他把上午跟冯嘉南见面经过告诉她。
她捧住他的脸，左右各亲了一口，“真棒！你怎么知道，你爸妈叫我过去，大概率是那位教授挑唆？哈哈哈！你这么说的话，他一定后悔死了。”
他眼睛也跟着她弯了弯。
“宝贝。”他想到问题，“你不想让他们发现我的改变，那节目怎么办？”
“你宝贝我聪明着呢！”她骄傲抬下巴，“叫汤导过来，就是讨论细节。前几天我给她建议，修改了一下节目设定。”
她戳戳他，然后眼神示意茶几。
茶几上有计划书。
他听令伸手拿起。
“看看。”她窝他怀里，“真假CP大乱炖。三对真情侣，还有三对节目组撮合的演技情侣。”
她又示意他拿手机，“他们在LSJ的官方账号叫［＠恋爱，看他们谈吧］，已经发预告。”
他闻言拿手机搜。
＠恋爱，看他们谈吧：
【小爱第一次正式跟大家见面啦！
下周！请锁定频道。
20XX年10月18日，第一次拍摄加＋半直播！六对情侣＋三位观察员！他们已就位，你们呢？
谁能得到大家的喜爱，成为最佳情侣呢？
快来pick你心动的情侣吧！
如果你的选择，是假情侣。
赫赫，小爱只能告诉你，恋爱指数不高呢。愣着干啥，赶紧报名恋爱教学班补补课吧。不是所有新闻报道，都是真的哦！手动狗头JPG．
不见不散哦。】
沈闵予：“……”
很好，虽然他们已经被报道上过新闻，但还能是假情侣。
苏黎玖拍拍他背，“我们自己是真的就好。”
他没意见，“观察员是？”
“特意为二号嫌疑人准备的。”
“涂启锋。”
“对。”
“他会参加吗？”
“他已经答应了。”
沈闵予沉默。
她探头去看他，见他沮丧着脸，突然有些好笑。
“伤心了啊？不会对这个涂启锋很有好感吧？”
“……”
有的人，是有“万人迷”属性的。不仅仅是因为好看。还有很多靠人格魅力。
涂启锋的人格魅力，她是没看到，但根据这人在圈子里的风评而言，的确是有点子万人迷属性在身上。
沈闵予被称为涂启锋的“接班人”，两人关系不错，或者他对涂启锋有好感，也是正常。
沈闵予没有否定也没承认，“只是突然发现，自己之前的人生，好像没有一处是真。”
她额头撞他额头。
“咚！”一声挺清脆。
“力是相互的。”他手忙脚乱捧她脸查看，“果然有点红了。”
但别说，他竟觉得有些好笑，“怎么会自己撞上来。”
她哼唧唧，“还不是为了打断你思想滑坡！”
她表示，“我可太不容易了。简直是拯救你这个阴暗小可怜的大仙女。”
他认可，“是，你是我的大仙女。”
他见额头上红印，还是不放心，“坐好，我去拿药膏。”
她拉住人，散发情侣肉麻攻势，“要什么药膏啊。你亲一口好了！”
他犹豫，观察额头，起了点红，但的确不严重。就没坚持上药。
至于亲亲，他乐意至极。
第53章
一周后。
恋爱和假象恋爱为主题, 简称撒狗粮综艺第一期开拍。
地点，苏黎玖友情提供，在千理城梦世界内。
梦世界游戏城, 不仅仅一个末世区, 还有度假村。度假村联合了当地古镇，走特色旅游路线。
苏黎玖心情好啊。
白嫖的广告到手！
节目组拍摄主场在一个两进的四合院民宿内。
六对情侣, 除了苏黎玖和沈闵予外, 果不其然，男女主在列。
根据汤可书的“线报”, 是原本邀请的一对嘉宾临时退出节目，她的团队找到欧阳菱和严琨, 他们属于救场嘉宾。
要不是汤可书一早就被苏黎玖提醒过, 她还真信了呢！
抛开他们两对，其他四对倒跟原著小说没什么关系。
他们分别是：
频频传出交往绯闻的偶像, 在节目之前完全没有交集的演员, 经营情侣账号的网红，以及, 一对校园小情侣。
至于三个观察员。
那是一溜的熟人。
涂启锋自然不用说，另外两位，一个, 是本来安排给她的姘头唐啸，另一个，是为了给男女主感情线添堵，现在已经成为苏黎玖迷妹的丽萨。
一行人抵达四合院，直播开启。
主页后台有五个投票选项, 分别是：
【我投真】【我投假】【甜度赛高】【默契最好】【请锁死CP】
蹲守的观众，一开始, 必然是各家粉丝比较多。明星和艺人相对占便宜。
但也不是一定的，比如——
【贴脸开大，知情人士投沈闵予和苏黎玖是假情侣！】
【谈过恋爱的都能看出来，苏和沈假的很。】
【节目组主页有投票！已投苏and沈是假。】
【我支持“黎明CP”，第一个镜头，就他们两个人贴最近！】
【前面的“牡丹”吧。真情侣才不会挨那么近！他们又不是热恋。看新闻说已经交往两年多了。】
……
六对情侣，一开始投票，苏黎玖和沈闵予独占鳌头！
不过，是投他们为假情侣。
六对情侣集中在院子，拍到场镜头，担当摄影师故意把消息透露给苏黎玖和沈闵予。
听完之后，当事人表示情绪稳定。
哦，等等，当事人其一，表示情绪不稳定。
沈闵予“蹭”一下扭头看摄像师，无辜问：“为什么？”
摄像师：“……”
看摄像师懵逼的样子，苏黎玖赶紧把自家小可怜拉回来。
她让他低头，等他听话弯腰低头后，她凑在他耳边说：“忘记反转打脸的魅力了吗？现在大家多不看好我们，等节目播出，真香定律一起，多有意思！”
她给他画饼，“想想看，到时候，那么多我们的CP粉，是不是很美好啊。”
听完了，他注视她的眼睛，“为什么，我觉得你在哄我。”
苏黎玖：要不然呢？
孩子不再自我否定，感情丰沛了，就没那么好骗。
【什么？沈闵予说苏黎玖哄他？】
【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自己之后会被打脸，但其实这样也蛮爽的！】
【期待真香+1】
【奇奇怪怪的观众出现了！！】
……
三位观察员所在分镜头也很热闹。
起因是一号观察员涂启锋的话。
“我与他们之中大部分人认识，特别是沈闵予和严琨。”
“他们俩，虽然一个感情世界空白，一个有不少绯闻女友，但有一点比较相似。他们对现在女友的态度，特别不同。”
唐啸：“我支持严琨和欧阳菱。沈闵予……我也认识他，据说，他这个人感情比较淡漠。这样一个人，不太可能如现在表现这般浓烈。”
丽萨反驳：“你是暗示沈闵予装的？说起来，我跟他们也都相识。不过，我不赞同唐啸的说法。按照涂启锋的了解，沈闵予感情世界空白，那你怎么知道，他谈恋爱的时候，是什么类型？用推导来否定，我觉得不准。”
涂启锋笑着调和：“看来我们第一眼观察到的内容都不同。”
副导演cue流程：“那其他情侣呢？你们初次观察的结论，跟大家也说一说。”
三位观察员自然不会拒绝。
他们这边观察小结，六对情侣分好了房间。
环形厢房分三个方向，六对情侣，每个方位住两对。
苏黎玖拿着自己房门钥匙，扫了一眼不远处，女主欧阳菱钥匙扣上的房间号。
他们跟女主居然不在一个方位？
她正疑惑，就看到作为导演的某女人鬼鬼祟祟跟她比划。
比划的动作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明白了。
为什么女主那么惊讶？因为房间排号不符合她的期望。
为什么会出现意外？当然是因为汤导搞鬼。
男主严琨可能也意识到什么，转头朝汤可书看去。汤可书收回跟苏黎玖打暗号的手，但她一点不心虚，回瞪回去。
苏黎玖轻笑，“我们汤导果然很生气呢。也是，被算计了一道，凭什么不计较。”
摄像师惊悚，赶紧切频道。
她完全不带收敛，拉着沈闵予吃瓜，“欧阳菱肯定要吃醋了。”
“你猜，节目组会不会曝光严琨和我们汤美人的关系？曝光后，欧阳菱吃醋很有看点吧？”
沈闵予：“……汤导是导演，没有必要曝光。”
“啧啧。”她吃瓜兴致不改，“嗯，就算不曝光，欧阳菱看来已经吃醋了！”
她撞了撞沈闵予的胳膊，“快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