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婴刚才吃的那一碗面里的油水,一般的知青可能一个星期也吃不到这么多。
至于东西如何拿出来,她会有办法的。
不过,打打预防针还是必要的:“你别光想好事,像刚才的那一顿,我一个月都吃不了两回,如果不是看你第一次在我这吃饭,可没有这样的待遇。”
姜棉觉得自己也是手欠,看着楚婴眼巴巴地快要流口水的馋样,一时没忍住,不但给她弄了两大勺的肉酱,还用一个鸡蛋和青菜打了一碗汤。
“我知道。你是看我太久没吃过好东西了,才给我弄这么些来给我解馋的。以后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你说怎么吃就怎么吃。”
好不容易傍上一个会做饭的,可不能就这么让她溜走了,楚婴赶紧表态,然后不等姜棉反应就急急忙忙回去搬东西去了。
姜棉都不知道怎么说她。这人总会给自己搭好台阶。你自己不说,谁知道你以前吃什么呀。
自此两人开始搭伙,还好彼此都是不太计较的性格,基本没什么矛盾和摩擦。
对于楚婴来说,不但不用自己动手做饭,而且味道还贼好,心里不知道多美。心里高兴,手脚自然就勤快。
对于姜棉来说,做饭还是一样地做,只是增加了一点量而已,并没有费什么事,而且这个搭档非常好养,自己无论做什么她都觉得好吃。
饭前有人帮忙洗菜,饭后有人洗碗,这种日子其实也挺好的。
两人合一个锅里吃饭没多久,队里就准备插秧了。
插秧的任务分配仍然是按件计工分。
开始插秧的第一天,姜棉和楚婴去的迟了一点,等到他们的时候,可选择的不多了。随意领了一块水田,挑起工具就去挑秧。
铃木生产大队的起秧方式是用专门的秧铲连土带根一起铲起来,不拔秧。这样的方式虽然有点费力气,但不伤秧根,禾苗好活。在这种缺少化肥的时候,费点力气很是值得。
李国强是个比较看重生产的人,在他当生产队长以来,一直沿用这种方式。
姜棉和楚婴各挑了一担秧,下了田,摆开架势就开始分秧,插秧,忙了起来。
考虑到姜棉是新手,插完了两块,楚婴扭头朝姜棉那边看了一下。
这一看,差点惊得跳起来。
“姜棉,你老实交代,你以前是干什么的?”
“呵。”
姜棉懒得搭理她,随口呵了她一声,手下的动作依然飞快,分秧,插秧,不一会儿,手中的秧又光了一块。
姜棉早有意料,看这手插秧的活儿,一露出来,肯定会引起旁人的注意。想当初,从她学插秧的第二年起,每到农耕时节,她永远是整个围田里最引人注目的崽。
“教教我呗,你这动作这么快,怎么做到的?鸡啄米也没你的手快。”
“天赋异禀,你没法学。”
“骄傲了啊。我就不信邪,我就比你差?动作没你快,那我耐力肯定比你好。”
“行,我就等着瞧你的耐力有多好。”姜棉一只手托着一块秧块,另一只手把光了的簸箕扔出田埂,“快点干活。你不动手,在那里说半天,田里的禾苗也不会多一窝。”
楚婴也不再说话,她这下算是见识到了。
这妹子看着白白净净,一副城市里养出来的娇小姐模样,谁会想到却是个农活老把式?
不过也是她赚到了,有这么一个搭档,不但干活轻松,工分赚的也多。低头想想,她觉得自己得在其他方面补回来。
占小妹妹的便宜不符合她做人的风格。
有了姜棉这个快手怪,本来打算干一天的活,半天就干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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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5块,10块的,这钱是不是太多了!我爸是六零后,因为穷他们那代人上学一到六年的学费就几块钱都交不起,还是出来干活后才把以前的几块钱的学费交了。一人的公分一年到尾分到手也才十几二十块就不错了。工人的工资在三十左右,所以那时候的人才会那么羡慕工人。
一个有空间经常吃独食的人还跟别人拼伙,这是生怕自己不泄密,过得太安逸,服了。
撒花
-完-
第19章 合作
[ 下午的时候,两人领了新的任务。
这会,两人挑了秧刚下田,姜棉才插了几托秧就听到有人叫楚婴。……]
下午的时候,两人领了新的任务。
这会,两人挑了秧刚下田,姜棉才插了几托秧就听到有人叫楚婴。
“楚婴同志,越来越厉害了嘛。周瑾同志嫁人了,你这又找了个更厉害的伙伴了。”
“那是。你眼红?”
“我眼不红,我心倒是又热又红。我是个热情团结同志的好青年。那个,嗯……咱们俩组搭档怎么样?”
“嗤,净是给自己脸上贴金。说什么搭档,是眼红我吧,想来沾光?以前怎么不见你来找我搭档?”
“互相帮助嘛,你们手脚快,我们有力气,搭档不就是完美配合吗?以前我可不敢找你,你身边那个捎带的护花使者,我靠过去,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还捎带的护花使者。这人嘴有点损。
楚婴撇了撇嘴。
不过细想一下,这话也没错。
自己刚来没多久,就有一个自动送上门的搭档,那搭档还谈了个对象。那搭档的对象经常来帮忙干活。但有一点,就是醋劲太多。凡是跟她们接触多一些的男同志,不管是不是找他对象的,都会被他怀疑是来撬他墙角的。
楚婴抿了抿嘴,到底没反驳。
姜棉把手里的那一片秧块插完,直起腰抬头就看见田埂上站着两个身姿挺拔的年轻小伙。
第一眼就引她注目的是较高一些的那位。
这人不但身量高,身材比例也很好。肩宽腰窄,四肢修长,从挽起的衣袖和裤管隐约可见被劳动打造过的优美的肌肉线条。跟前世那些在健身房里出来的完全不一样。
脸的肤色不算白,没到小麦色,脸皮好像有点反光,不是油腻的光,是那种很健康的呈现。
阔额高鼻,剑眉龙眼。
脸型不是眼下年长一辈的人喜欢的国字正气脸,也不是时下怀春少女们喜欢的那种文气小白脸。长宽比例完美的脸型,流畅的下颌线和紧抿的双唇,沉稳中又给人一种距离感。但那副面容却又是真正的年轻。
沉稳,内敛,年轻,还带着点疏离和防备?茅盾的结合体。还是像自己一样嫩皮老芯?
姜棉不知道自己的脑子怎么会在那么一瞬间冒出那么多的感觉。
不过她也算是见过世面的。只看了两眼,就转移了视线。
说话的是矮一点的那个。身高相比旁边那位矮了一点,不过要是放在后世,也是会很受欢迎的。
一张圆脸,白馒头般的肤色。好像这天上的太阳对他来说就是个挂饰。嘴角抿起的时候可见两个小酒窝。说话的时候表情灵动,天生一张笑脸,上翘的嘴角带着一丝憨厚。
第一眼就让人无端地觉得亲切,轻易就放下设防。
呵,这家伙,扮猪吃老虎的本钱老厚了。听他刚才的话就知道是个表里不一的。
“你说我们要不要跟他们搭一起?”楚婴手里还托着秧,靠近姜棉,在她耳边低声问了一句。
“你觉得呢?”第一次见面,姜棉并不了解来人的底细,听他们刚才的对话,楚婴应该对这两人有一定的了解。
“我觉得可以。你別看这两个家伙看着像小白脸,论干活知青里头没几个能跟他们比的。如果跟他们搭一起,我们的肩膀就可以解放了。”
其实还有另外一个原因楚婴没有讲,不过她也还没有十足十确定,就不说了。
“你决定。我都可以。”
姜棉自己的力气大,挑秧的压力不大,对她来说,搭不搭伙都无所谓,不过,为了楚婴的肩膀着想,就由楚婴来决定。
“那行。先合起来试试。又不是结婚,合不来不过是拆伙。”
楚婴微笑着开了个玩笑,然后目光转行那两位年轻小伙。
“和你们搭伙也不是不行。不过丑话说在前头,如果合不来就拆伙,到时不准恶心人。”
“那不能够。我们不是那样的人。”
决定合伙,开始分工。
“你们女同志力气小一些,但手脚快,你们负责插秧。我和梵哥负责挑秧。如果我们能做到供过于求,我们也会来帮忙插秧。”说话的人还是那个娃娃脸同志。
没提要她们帮忙挑秧的事,不管是出于何种考虑,这合伙人的心不算差。
“行。那就那这样吧。”楚婴爽快答应了。
姜棉没多说,反正到时随时按情况调整就行。
“差点忘了介绍了,我叫谢东和。这位是庄清梵。合作愉快。”娃娃脸目光望向姜棉,笑咪咪的。
“姜棉。合作愉快。”
姜棉朝两人点了点头,目光在两块高低不等的田来回转动,想了想,在田里就着浑浊的水洗了洗手上的泥巴,走上田埂,一脚踩进对方领的那块田里,踩了几下,脚下的触感认证了她的猜想。
“先插这一块吧,这块地沙的比例太多,等一会沙沉淀下来就更插指难下了。”
真是憨憨,这种地也敢领。
这种土质的地姜棉是种过的。
上辈子家里的责任田里有将近五分多这样的地。本来是当坡地的,但因为近着水田,灌溉不难,父母就每年种一季水稻。
收成还算不错,唯一可怕的是插秧的时候。
插半天这样的田,指甲根都给你磨掉。
不过领都领了,先种了再说。不过等一会要换一下活计,让这两个憨憨尝尝味。
姜棉说完话,转身去找扁担,准备把秧先挪过去。
“我们来吧。”新加入的两位合伙人互看了一眼,很一致地开口并马上行动。在姜棉招呼楚婴前,先一步把盛秧的大簸箕挪了过去。
两位女同志也跟着换地盘,拿起秧忙活起来。
等地插过了三分之二,沙也开始沉下来了,捏秧的三个指头开始感到了被沙子揉搓的威力。
姜棉往身后望了望还没完成的空田,找了个水坑洗净手上的泥,上了田头,那里放着她带来的帆布袋。
从帆布袋里拿出一副手套,姜棉只戴了一只,然后招呼楚婴上岸。
楚婴早就感觉到这块水田的坑人之处,只是看到姜棉没动,不好意思说而已。这会摸挲着自己那几个又红又胀的指肚,有点想把谢东和按住揍一顿的冲动。
不过这会儿人不在,只得戴了手套,继续干活。
戴着手套干活,手没那么遭罪,但速度就要慢一些了。不过她俩都没在意,正好,始作俑者还没尝过自己的带来的苦果。
在水里泡了半天的皮肉跟沙子一摩擦,那种酸爽,姜棉准备让两个憨憨试试。
“楚婴,弯了半天腰,我的腰有点累了。要不,咱们换换。让两位男同志也歇歇肩。”
两位男同志刚挑了秧回来,姜棉突然站起来,说完话,对正疑惑地看着她的楚婴眨眨眼。
楚婴一下就明白过来了,泼水洗了手,还装模作样地捶了捶腰。
两位男同志也不疑有他,爽快答应了。
谢东和还体贴地说,“要不你们就上来歇一会,秧我们一会再去挑。”
“不用。早点干完早点歇。我们只是一直弯着腰才这样,换一换就好。”
楚婴跟姜棉相处久了,也有了默契,不用姜棉出声,也能猜到她的想法,抢先拒绝了谢东和的好意。
毕竟,大家都那么熟了,脸面总是要为对方留点的。
两位男同志什么都不知道,见女同志挑着空担走了,也拿起秧插了起来。
掰好秧,刚插下第一窝,两位男同志就感觉到了异样。不过也没多想,都以为是手生的问题。
毕竟离上次插秧已经有好几个月了。
过了一会儿,感觉不但手中的秧苗越来越难插下去,就连脚底也感觉到田越来越硬了。
“梵哥,这地不对呀。怎么越来越硬了?”谢东和甩了甩手,脸上苦哈哈的。
“地本来就是这样的地。你不懂,被人误导了。”
任务是谢东和自己一个人去领的,当时有人说这块田小一点,不过离秧田也远一点,但工分多。
谢东和想着他们两个男同志,力气有,但手上功夫没那么快,就领了。
也是有这个原因在,庄清梵看到这超出平时的工分值时,也就没多想。
现在他是明白了。
李国强那样的人,虽然不坑人,但想在他手下捡漏,也是不怎么可能的事。
再看一看田头的草面上放着的那副沾泥带水的手套。瞬间了悟。
看来不止那些经验老到的本地人了解其中的关窍,那位新来的女知青,也是个内行的。
至于为什么不是楚婴。问就是直觉。
这样一想,刚开始决定合作,那位女同志就提出先插这一块,原因原来在这儿。
“唉,都怪我。”谢东和自责起来。
任务既然领了,肯定要完成的。而且人家也不算骗你,固定的地搭固定的工分,谁来干都一个样,自己没那眼力怪不了别人。
不过这也不能怪谢东和,就算是本地的社员,也不可能人人都了解这些的。
不过谢东和一时兴起找来的合作伙伴,倒是挺不错的。
“这事不怪你,换了我也一样。”庄清梵的嘴角弯了弯,“你运气不错,找了两个好伙伴。”
刚合作就被带入坑里,不但不生气,还全力帮忙填坑,面对始作俑者,也没有直接出声埋怨,还用这种委婉的方式指出错误。
这新知青,心态不但平和,做事还老练。
想到自己,庄清梵的心里滑过一丝异样。
梵哥可不轻易夸人。谢东和也不蠢,再一想楚婴刚才离去时的神情,哪里还不明白这话所指啊。
“梵哥,你说这事她们知道?”
明白是明白了,但就是有点不敢相信。肯定是那位新来的姜同志,楚婴那家伙,神经有时候比他的还粗,不可能看得到这些。
庄清梵也不说话,示意他去看那双手套。
“还真是准备齐全呀。不过种这种地还真是费手套,回头我得还一副给她。”
谢东和还真的是有点佩服新同志了,这眼力,不是一般人会有的。
这是手套的事吗?庄清梵摇了摇头,不过谢东和要拿出一副手套还给人家,也是应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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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小说挺好看的,为啥收藏这么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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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农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