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说了没有！”夏成蹊一开口，又带了哭腔。
但当着程繁的面，夏成蹊坚强地不让眼泪落下来。
她不想哭的，可她就是这种泪失禁体质。
这种完全没法沟通的憋屈，快要把她气炸了！
她超级讨厌程繁！
可她又不像姝月，能够那么酷地反击……
在心里一对比，夏成蹊的眼泪差点落下来。
这时姝月抬手轻轻拍了下夏成蹊的胳膊，又上前一步，直视着程繁。
她的唇角似乎勾起了一抹浅浅的、不怀好意的弧度。
程繁看着姝月的脸，狠狠地皱起眉，表情变得莫名其妙还带着点厌恶，他语气很冲地开口：“怎么，想打架啊？”
姝月没答，反问道：“你是夏成蹊的同桌？”
程繁：“是又怎样？”
姝月的笑容更加绽放，她缓缓地说：“没关系，很快就不是了。”
她又转过去，安慰夏成蹊：“月考之后就要换座位，到时候你就能摆脱这个多管闲事的同桌啦。”
很明显，程繁对夏成蹊动了心。
恭喜程繁同学，选择了困难模式。
姝月不至于想方设法搞破坏拆CP，但如果程繁真想追夏成蹊的话，她添点堵、让程繁多受点磨难，还是可以的。
没准儿还能利用程繁解决其他麻烦。
夏成蹊不知道姝月的打算，她听到姝月的话，就重重点头。
她也想远离程繁。
在夏成蹊看来，程繁就是个肆意妄为、阴晴不定、没有礼貌、歧视女生……的坏学生。
他的缺点，她一口气都念不完！
夏成蹊讨厌这种人。
别说她不知道程繁对自己有好感，就算知道，她也只有厌恶。
想到很快就能摆脱这个同桌，夏成蹊总算扬起一抹轻松的笑。
程繁的注意力一直在夏成蹊身上，看到她的表情，他差点被气死过去——就没见过这么不识好歹的人！
骂了一句脏话，程繁干脆眼不见心不烦，大步回了教室。
姝月见状，心情稍微好了那么一点，但更多的还是烦闷。
她就是既不想写作业，又不想听老师的教训唠叨而已。
代写是你情我愿的，她招谁惹谁了？
姝月打定了注意不妥协。
大不了，她就和徐崇一样被罚站呗。
但姝月没料到，柯以淮会说帮她写。
姝月有些惊奇。
大概觉得她似乎不太相信自己，柯以淮解释：“高中知识我还没忘光。”
“可你不是体育生么？”姝月问。
通过相处，她知道柯以淮并非是那种四种发达头脑简单的人。
可高中毕业三年多，他一个体育生，还能记得高中知识吗？
姝月自己都不能保证三年后还保留着相关记忆。
柯以淮：“我文化课成绩还可以。”
他这样说，就有点过分谦虚了。
实际上，他选体育只是需要借这种途径发泄多余的精力。
柯以淮接过姝月的作业，当着她的面做了几题，用实力证明他是智体全面发展。
姝月却舍不得柯以淮把时间浪费在这上面，直接建了个群，让夏成蹊和万美霖把答案拍照发过来。
至于徐崇，这个写作业比较敷衍的，姝月直接就没考虑。
但之后徐崇还是被万美霖拉进了群。
夏成蹊也邀请穆逸尘进群，理由还很正当：“逸尘哥写作业快，正确率还高，你抄他的不容易露馅。”
彭韶不知道从谁那里听说了，也发了添加姝月好友以及加群的申请，他问姝月：“我们好歹也算是朋友吧？你之前是没有号，现在难道还要拒绝吗？”
姝月无可无不可地同意了。
自此，六人学习小组正式成立。
这就是后话了。
*
第二天，班主任果然检查了姝月的作业，还当堂叫她回答问题，都被她应付过去。
至于字迹，在柯以淮刻意模仿的情况下，两个人的字有八成像。
老师就算怀疑，也没有证据。
反正姝月不可能承认。
就像——
有人说姝月指使混混欺负同学，姝月同样不认账。
“啊？我不清楚，也不认识他们，更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针对这几位同学。”
姝月一脸茫然地进行否认三连。
那些小混混很卖力在执行“罚写”任务，估计是想早点让姝月删除那些视频，并把他们的手机归还。
他们会这么听话，除了姝月的威胁，还因为手机里的内容有更多把柄。
他们没有牵扯到姝月。
找到目标后，他们会故意碰瓷挑衅，等对方爆粗口之后把人制服，压在当场罚写，称是让人长长记性。
但奈何目标人数有点多。
就难免会有人联想到姝月。
一些比较怂的、心虚的或是担心闹大后丢脸的同学，写完后就选择息事宁人。
但也有人反抗，直接打起来了。
姝月扫了一眼其中两个脸上带伤的男生，问：“是不是你们嘴贱得罪了什么人啊？”
她惊讶的语气透着浓浓的虚假。
别说当事人了，连老师都怀疑她。
但还是那句话——没有证据。
而且，那些男生本来也没想过让老师帮他们讨公道，甚至闹到老师这儿都不是他们告状，所以他们就不会追究到底。
再说，也有可能是姝月的爱慕者为她出头，她本人真的不知情。
于是老师把他们教训一通就放人离开。
现在，老师们对姝月的印象和评价已经变了，都觉得她太能惹事了，有点“恃美而骄”的意思。
姝月并不在意这些，只希望老师们能像以前那样少管闲事。
曾经林姝月受欺负时班主任等人都视若无睹，怎么现在就不能了？
走出办公室，一个男生就把手撑在墙上，拦住姝月的路，笑得挑衅又猥琐地问：“你是怎么让那些混混听话的？靠□□吗？”
姝月抬眸，反问：“你眼瞎嘴臭，是因为脑子里装的都是屎吗？”
在场的人都很意外。
大概在他们的预想中，姝月应该羞红了脸辩驳，或是恼怒地叫对方让路。
谁也没想到，她顶着这么漂亮的一张脸，说出这么粗俗的话。
在众人惊讶时，姝月抬手把那条挡路的胳膊打落。
装酷的男生身体一歪，脑袋差点撞到墙上，只能连忙伸出另一只手维持平衡，结果不小心把手腕扭了。
姝月都没多看一眼，从旁边绕开。
这次没人再拦她。
可能是因为考试在即，这事根本没有激起什么水花。
*
本次考试的考场是根据高二学年的成绩安排。
姝月在第二考场。
万美霖在第一考场。
而夏成蹊因为是转校生被分到了最后一个考场。
于是姝月就独来独往，也不与人对答案。
因为第一轮复习才开始，他们还没有用理综试卷，而是分单科考试。
比如：周六上午就考语文和生物。
中间的休息时间，厕所尤其是女厕所总是人满为患的。
姝月在下午考英语听听力时犯困，笔芯涂得满手都是，她不愿和人挤，又没打算抓紧这点时间再复习几个知识点，就绕路去艺术楼。
然后，她就被人堵在厕所了。
“呦，这不是要请我们喝奶茶的女猪吗？”
冯楚楚是艺术生，还喜欢带着一群跟班招摇，对这栋楼十分熟悉，哪怕现在装了监控，她也能绕开。
冯楚楚一开口，她的跟班们就坏笑着应和：“那我们也请她喝点东西吧！”
她们向姝月围拢……
*
第二场考试开始后，监考老师等了几分钟，结果还不见姝月的身影，就联系人查监控。
如果是别的学生，老师或许还不至于这么紧张。
可联想一下姝月最近的经历……
校方生怕真的出什么事。
巡考的老师带着两个女老师、几个保安快步进入艺术楼，开始找人。
监控装在在门口和大厅，只能看到姝月进来了，却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女老师直接向走廊尽头的厕所走去，发现门推不开，忙一边拍门、一边喊：“林姝月，你在里面吗？”
“我在，救命……”带着哭腔的声音响起。
门被保安撞开后，外面的人就看到断掉的拖把、满地狼藉、几个脸上湿淋淋的女生……
而姝月，身上的衣服都被撕破了，她左手捂着右手腕，血从指缝里溢出来。
在她面前，冯楚楚握着一把美工刀。
老师呵斥一声，冯楚楚才猛然惊醒，把刀一扔，指着姝月吼：“是她陷害我！她听到有人来了才握着我的手划伤自己的！她刚才把我们都摁在马桶里，差点把我们淹死！”
她的跟班纷纷应和。
姝月整个人都在颤抖，她摇着头小声说：“我没有……你们看我受伤了，就开始自己往脸上泼水……”
这么一对比，更显得姝月是个小可怜了。
第36章 放学别走（36）
姝月被送到医务室处理伤口。
她的手腕只是看着有点吓人, 实际上都不用缝针。
姝月是受害者形象，没怎么被责问。
而冯楚楚等人待遇就不太一样了。
这种差别对待更激起了她们的怒火。
面对老师的批评，她们不仅不认错, 还一脸委屈又理直气壮地嚷着自己被打了，要验伤。
结果, 女老师协助医生检查了她们的身体，顶多只发现几处磕碰的青痕，连皮都没破。
“这不可能！”
“肯定是现在还检查不出来！”
“我们没有说谎, 大不了就报警，谁怕谁啊！”
“她还让我们喝马桶水……”
她们七嘴八舌地控诉着姝月。
姝月只紧抿着唇, 也不为自己辩解，过了很久，她才开口：“我、我想退学……”
发生矛盾的双方别说和解了，连沟通都困难。
校方自然不愿意把事情闹大甚至惊动警察，就通知了家长，态度强硬地让他们尽快到场。
这次林乾倒是亲自到场了，还表现得像个在意孩子的好父亲, 一副要为姝月讨公道的样子。
冯楚楚那边，只来了个管家。
管家看了监控又听了老师的转述后，就表示冯楚楚大概是不小心才伤了人, 他们愿意赔礼补偿。
“我家先生有点忙，没法亲自到场。”管家说着，掏出一张名片双手递给林乾。
等林乾接过，满意地看到他脸色一变, 管家又接着说：“这个年纪的孩子, 有点叛逆，我们楚楚小姐缺少关爱, 只是想闹出点事引起家人关注，可能玩笑开过了……”
林乾神情稍显为难。
姝月见状，心中不禁嗤笑——为林乾的势利，也为管家的说辞。
冯楚楚缺乏关爱和管教，就可以把自己的不幸再加倍施加到别人身上？
那按照以前林姝月的经历，是不是把学校炸了都不算过分？
姝月这么一比较，内心就更加烦躁。
与这些人虚与委蛇也太憋屈了……
姝月右手拇指在食指指肚上轻轻搓过，缓缓闭了下眼睛，在心里劝自己：法治社会。
她还没睁开眼睛，就听到冯楚楚的大喊：“我他妈都说了，不是我干的！你们都不信！就是这个贱人的苦肉计故意陷害我……”
冯楚楚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
被气到失去理智，她猛地拿起桌子上的烟灰缸向姝月砸去。
“你们都说我欺负她，现在我就打了，怎样？”冯楚楚态度挑衅，发现没砸中姝月，还准备继续动手，只是被人拦住了。
姝月反应敏捷，但她故意躲得有些慌乱。
烟灰缸擦着她的胳膊砸到了林乾的身上。
林乾疼得都顾不上维持形象，直接惨叫出声，然后他咬牙切齿道：“你们欺人太甚！”
他这么硬气，也不知是不是准备放弃卖人情换好处的打算了。
冯家的管家也丢了之前的淡定，姿态放得很低地道歉求原谅。
最终，冯楚楚的惩罚也不过是道歉赔偿、三千字检讨加回家反省一个月而已。。
冯楚楚根本没有遮掩对姝月的恨，她连道歉都很挑衅，话里话外都在警告姝月让她等着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