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挑选香水,都是女士过去挑,男士坐在旁边休息的地方等候。柜姐还贴心问了陆屿白需不需要休息,陆屿白摇摇头,陪着晴安去了新品的柜台。
漂亮的香水,柜姐戴着手套,摆在了晴安的面前。
琳琅满目,都是小红书上大家拼了命追捧代购都代购不到的。晴安经常刷那些晒图的博主,但是陆屿白都会买给她。
女孩子看到喜欢的东西,自然是心里欢喜的。
柜姐在旁边陪着,陆屿白也在旁边陪着,这种集万千宠爱与一身的感觉,她还穿着很漂亮很洋气的小裙子,戴着针织丝绒手套。那一刻,晴安的心脏忽然就有些酥酥麻麻,她还是有些不太想说话,一直看着那些香水,闻着柜姐给她喷洒在试纸上的味道。
好半天,也没选出个所以然来。
陆屿白耐心地在旁边等,微微弯腰,他比晴安高20cm,所以有时候想要说话了,还是会俯身用手撑着膝盖。
贴近她的脸。
“喜欢这个?”陆屿白看着她一直盯着那瓶圆圆粉粉的,细声问。
“……”
晴安点了点头。
陆屿白抬头,温和对柜姐说道,
“这个包一下。”
“要两瓶。”
柜姐微微一笑,内心狂喜又塞糖,
“好的!”
当然,陆屿白带晴安出来买香水,肯定就不止买一瓶了。他见晴安还在看旁边紫色瓶瓶绿色瓶瓶,耐心地伸着手,一个一个给晴安指着。
“这个,也想要吗?”
“……嗯。”
“两支,麻烦包一下谢谢。”
“这个呢?”
“……嗯。”
到最后,直接成了陆屿白在店里一个个指,只要晴安点头,他就double的买,刷卡,一点儿都不含糊。几个柜姐的脸都快要兜不住笑容了,心里早乐开了花。到后来香水没有想要的,又看到了包包。晴安对包包也挺喜欢的,但每次配货都好麻烦。
陆屿白一放卡,都给买下了。
晴安终于抿了抿嘴,笑了。柜姐门也终于知道了,这就是大老板为了哄小娇妻开心,特地出来刷爆卡呢!
两人玩了一整个白天。
晴安的心情也好了起来,上车就开始拆香水,还拍了好些照片。加州的夕阳落在地平线边缘,长长的海岸线。陆屿白倚着车窗,含笑看着晴安摆弄那些香水。
晴安不难过了,他跟着捏了一晚上的心,也落了下来。
晴安欢快地看陆屿白开车,又开始跟陆屿白有说有笑。昨天的事情算是揭篇了,有时候想想,她胡闹又有什么呢?
陆屿白什么都有,有权有钱有家底,这些东西拿到手,不就是为了给老婆兜着底子的么。
“晴安。”陆屿白伸出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
“算了。”
十一岁的年龄差,确实无法横跨。
也不需要晴安将那乌龟壳敲碎,从里面彻底爬出来。
反正还有一生的时间,可以慢慢宠着她。
陆屿白揉着她的头,声音温和地道,
“还生气吗?”
晴安手顿住。
撑着车座。
半晌,她低了低头。
像是个拨浪鼓,叮铃叮铃地摇着。
“不生气了……”
陆教授宠溺一笑。
……
*
进入到六月份,本科生研究生放假,博士生们继续埋头在实验室里苦干,六期工程也开完了报告会。
整个实验室都弥漫着一股硝/烟味,陆教授最近也比较忙,学校参加拿奖的科研项目已经往上汇报了,但还要一层一层的审。科研无国界,但有些事情吧,国内国外的做派特么就是完全一模一样。
这个奖项对于申请人的一些详细信息卡的比较严,甚至连作风个人社会影响都会考虑。陆屿白坦坦荡荡,在美国这些年事业方面完全没有污点,所以他基本上是没问题的,竞争对手想把他搞下来都无从下手。
晴安总感觉最近眼皮在跳,她往上翻了翻白眼,以为是晚上睡得太少了。
虽然中国有句古话——眼皮跳什么灾什么福,她也记不清了,但身为科研人,当然是不会迷信的!
话这么说,晴安还是问了陆屿白,怎么这阵子她眼皮老是跳啊。陆屿白随手翻着书,到了夏天,也都懒懒散散的。
“哪只眼皮跳?”陆教授问。
晴安用手指撑着眼睛,翻了翻白眼,然后又转了回来。
“唔……右边。”
“啊——不对!左边!左边也跳。”
“左右都跳!”
晴安嘟着嘴,手指放了下来,翻啊翻啊翻眼皮。
陆屿白笑了一下,思考了片刻,开口,
“左眼皮跳,右眼皮灾——噫,双管齐下双事临门啊。”
晴安:“……”
陆教授放下书,伸过去手,突然抚在了晴安的小腹上。
揉揉。
“是不是怀了?”
“……”
晴安瞬间脸“唰”的下子,变得通红。
半晌,用手推他推他。
“你、你才怀了呢……”
陆屿白每次做,都会做好防护措施。晴安没有要孩子的想法,他就遵从着她。反正她本人也还是个孩子,陆屿白养一个也是养,养两个也是养。
陆教授轻笑了起来,捏了捏她的脸,
“这不是,左眼皮跳,喜临门嘛。”
晴安:“……”
“那右眼皮灾呢——灾是啥?怀了个葡萄胚啊。”
陆屿白给了她脑袋一巴掌,
“胡说八道!”
“葡萄胚是能随便说的吗?从哪儿看到的!”
晴安蔫了吧唧坐在沙发上。
陆教授又一把将人给捞了过来,捞在怀中。
他琢磨了一下,捂着下巴,一字一句说道,
“那右眼皮跳——坏消息就是,”
“……”
“你是真的怀孕了。”
“……”
“……”
“……”
晴安扑棱扑棱去挠他。
这事儿晴安也没往心里去,两天后的周末,晴安终于可以休息了一下。
她大中午才起,睡了个懒觉。
手往旁边床上一伸,发现旁边人没了。
空荡荡。
晴安睁开眼,看着陆屿白那边空了的床,微微愣了愣。
这段时间由于六期工程的开始,大家都特别忙。所以规定了周末不要加班,要把觉都给睡足了,这样工作日才有精神。
这个提议是陆屿白亲自提起的,并得到了办公室里所有人的推崇。陆屿白这几个周也都在严格执行,每个周六雷打不动,抱着老婆在家里睡大觉。
今天突然人不见了,晴安就感觉怪怪的。
晴安爬起床,从床头捞过来手机,拔了充电线。她打开微信,就看到了陆屿白的留言。陆屿白早上七点左右就出门了,临走前给她发了一句话。
陆五次:【今天有点儿事。晚上不用等我。】
这句“不用等”,大概就是晚上睡觉都不用等了。这一般都是陆屿白出差或者开大会时才会给晴安发的,陆屿白今天没说要出差,晴安转了转头,看到陆屿白的电脑背包都还在。
她愣了愣。
晴安给他回复了个【好的】,继续躺在床上睡。下午三点半左右,晴安忽然想起有个东西还放在学校里了,于是便爬起床来换好衣服去取。
斯坦福的校园静悄悄的,暑期,没有什么太多的学生。
到了科技大楼,晴安忽然就感觉到今天科技大楼怪怪的。
她上电梯的时候,就看到平日周末都见不着几个人的电梯,今天的人出奇多。
进了电梯,晴安刷了五楼的卡,叮的一声,晴安抬头看着墙面上的示数。
忽然,似乎有双眼睛,在盯着她。
不止一双,两双,三双,仿佛电梯里的人,都在打量着她!
晴安回了一下头,身后的那些人,瞬间往旁边看去。
这简直是怪极了!
一出电梯,电梯门瞬间关拢,晴安回了一下头,霎那间,电梯里的人全都按捺不住了。他们似乎都是跟着她上来的,因为五楼已经是顶层了,是他们合作项目的办公地点,但那些不认识的人却都没有下来。
杂碎的交谈声,随着电梯门关闭,一点点被吞没。
晴安脑袋懵懵地往前走着,隐约听到了“yes!”“that’s her!”等字眼。就在她刚推开走廊的门,忽然就看到了他们的大办公室门口——
站着好几个穿西服的男子。
晴安停在了原地,那些男人明显是她没见过的。打了暗红的领带,看起来很像是电视上什么搜查局的人,胸口前是别着亮亮的证件!
乌琪琪也在旁边。
他们似乎在交流着什么,晴安站在原地的时候,几个人瞬间就注意到了她。乌琪琪和那几个男子回过头,看过来。男人们的目光一下子都盯向了晴安。
“就是她?”
乌琪琪:“……对。”
乌琪琪跟那几个男人说了几句,为首叉腰的男人点了点头。她转向晴安,表情有些复杂地走了过来。
晴安的右眼皮又跳了一下,因为她似乎看到了他们的办公室,门口贴了什么东西!乌琪琪伸出手,轻轻按在了晴安的肩膀上。
“有件事,小晴,你要做好准备。”
“……”
“……什么。”晴安的瞳孔缩成一个点。
倒映着乌琪琪的脸。
动了动嘴唇。
乌琪琪:“老板他——”
“被旧金山警察局,给带走了。”
“……”
“……”
“……”
第94章
像是有一阵很强力的风。
一把,猛地推向了晴安。
晴安连连后退了两步,几乎都要站不稳了。还是乌助理眼疾手快,拉住了晴安的胳膊。
怎么会,这样?
晴安的脑袋一片空白,像是突然就被人切断了线路。大家似乎都不知道该如何与她说这件事,那几个男人也在看着她,打量着她。
世界是恍惚的,有夏天的蝉鸣声。
吱吱吱吱叫。
陆屿白是被冠上“x/q未成年少女”的名号给带走的。
很神奇的一件事,有人将他七年前的那件事又给翻了出来。主角就是晴安和陆屿白。
名利场上的尔虞我诈,从来都是抓着你的一个很微小的点,然后进行无限无限地放大。乌琪琪和警察局的人并没有详细对晴安说是什么,他们把晴安送了回去,让晴安留意一下电话,后续会带她去调查一些事情。
到最后还是在国内的好朋友柳茹茹,打了个越洋电话,噼里啪啦轰炸晴安。
“晴安!!!”柳茹茹的声音,听起来十分震撼。
柳茹茹甩了热搜链接。
#原国内知名高校教授,七年前x/q17岁未成年少女!#
晴安颤抖着手指,点开了那热搜。
其实这种国际上的新闻,在国内冲不到特别高的热搜位置。
但会挂在那儿,然后少了流量的加持,多了更多社会上的目光去关注。
国内对于这种新闻,从来都是打骂讨伐声此起彼伏,并且只要有人推波助澜,能越骂越狠。
新闻上图文并茂。
照片似乎是晴安读高中时候的了,很模糊,陆屿白晚上开着车,在学校南门口等她放学。
晴安的脸被打了马赛克,但依旧能看得出A一中的蓝白色校服。那应该是快要夏天了,晴安抱着校服,肩膀上背着书包,高中女生最喜欢在校服里面穿一些宽松质地轻薄的T恤,灯光打着,能倒影出盈盈一握纤细的腰肢,和发辫下露出的细腻脆弱的后颈。
陆屿白站在车门口处,面对着晴安,他的脸没有打马赛克,因为实在是太好看了,又白,所以一下子就能抓住人眼球。
那天陆屿白穿的就是简简单单的白衬衣黑色套装西服,戴了金丝边眼镜,他在跟晴安说话,用手食指轻轻抚在晴安的额角前。
理着她的青丝。
这张照片上面的事情发生的时候,可能就是晴安放了学,蹦蹦跳跳开心来到陆屿白身边。
但时隔多年,以第三角度去看时。
忽然就觉得。
是啊,怎么能这么亲近呢?
那真的不像是正常的关系了,西服革履的男人,十七八岁明媚娇嫩的少女。越看越觉得不做人到了极点。晴安往下翻了翻,文字中就在控诉着陆屿白跟十七岁未成年住在一起,干了多么多么“下流下贱”的事情。
最后,末尾处。
附上了,一个链接。
链接的代码,就是七年前。晴安进入了那链接,当年应该已经被完全封禁销毁了的陆屿白承担下所有责任所有过错的那个视频。
时隔七年,晴安终于第一次,见到了。
那天她刚高考完。
她在高考着,陆屿白在A大礼堂里召开了澄清会,在她不知道的瞬间里,他一字一句,承担下了发生在他们之间那场灾难的,全部过错。
那场澄清会,所有的录像,都应该被封禁了的。
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又出现了。晴安第一次见到陆屿白正面回应当年对他的伤害,她终于捂住了嘴唇,眼泪啪嗒啪嗒就掉落在了手机屏幕上。
七年前的陆屿白,眼睛中没有任何的愤怒与积怨,很平淡,像是那些谩骂和控诉,都不是发生在他身上。
他说着这一切都是他的错,是他没有做好自己的身份,和晴教授的女儿出了那样的问题。晴安看到,在视频中每一帧画面里,尽管那视频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了,画质也没有那么清晰了。
但还是能看到,每每陆屿白提起晴安的名字时,提到“晴教授家的女儿”。
他的神情,便会变得如水一般,柔软。
脑袋恍恍惚惚,拉长了耳鸣声。网络的杂语铺天盖地。晴安低头看着那到头了停止了的视频。
一把刀子,捅开了她的胸腔。
柳茹茹的声音,隔着大老远的十万八千里,一阵接一阵像是失真了的音响,传入着她的耳朵。
“你和你的陆叔叔到底怎么回事啊,晴安,你不是七年前就放下他了嘛。”
“这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怎么突然又爆出来这件事?我今天跟我对象出去买菜,才看到的新闻。咱这边的老同学都在说你这件事,太突然了。晴安,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么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