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我夫君才是大反派?!——枝期【完结】
时间:2024-11-15 14:35:02

  早知道就不问了。乔成玉越想越气,还是没纠结好要不要还回去,刚打算开口试探下江泊淮真的送给她么,忽然眼前一亮。
  太阳光刺眼而明亮,眼睛因为在久处不见光亮,变得有些难以适应。乔成玉不自觉眯起眼,恰好眼前也被轻微遮了一下。
  江泊淮的动作行云流水,好像只是顺手之举,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也有些怔忪。
  “诶?你们怎么从这里进?”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乔成玉往后一看,果然是叶竟思。
  她不动声色:“这里怎么了么?”
  叶竟思挠挠头,和她解释:“没什么,这是这是叶府早些年用的一道暗门,那段日子魔族围城,把正门偏门全堵死了,我们才从这里进出,你们竟然能找到。”
  “那你今日是走这里进的么?”乔成玉连忙追问。
  叶竟思一副“开什么玩笑”的表情看着她:“我虽然是庶出,好歹也是叶府公子,回家一趟不走正门走哪里?我还没说你俩呢,跟做贼似的,走暗门进……”
  他还在絮絮叨叨说个不停,乔成玉听得脑袋疼,用眼神示意江泊淮。
  江泊淮弯着嘴角,轻点了下头。
  乔成玉于是重重呼出一口气,打断叶竟思:“叶师兄,我们其实是跟着‘你’走这来的。”
  叶竟思顿在原地,几瞬反应过来后如芒在背,不寒而粟。他声音压得低低的:“可我确实与你们告别只后就往叶府来了,走得正门,不少小厮看见了的,难不成是有妖魔作祟?”
  他下意识往江泊淮那里看了一眼。
  江泊淮看也没看他,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乔成玉也是这样想的,她还是比较信任目前的叶竟思的,既然问题不在叶竟思身上,就在那个似他的人身上了。
  可是究竟是什么幻术,才能蒙蔽住她,让她辨别不出真伪?而且这密道还独独指向叶家,假叶竟思又莫名其妙人间蒸发一样,在密道消失不见了。
  不愧是反派要走的支线剧情,乔成玉实在理不清思绪,只好暂且先搁置,她问叶竟思:“你接下来要干嘛?”
  “先去同父亲母亲回禀问安,再去找阿姐一趟。”叶竟思也知道现在不是讨论的时候,和她们简单交换了个视线就往人少处走去:“你们先去待客厅,我阿姐今日回门,她性子好,你们要是有想知道的可以问她。”
  叶府家事确实不宜他们外人插手,乔成玉知道他的顾虑,应下了。
  *
  叶家早些年并不兴旺,是同许姓世家联姻后才一步步走到现今。夫妇之间难有爱意,待许家式微便往叶府里一房一房地纳妾。
  许夫人缠绵病榻,无力管他,只能见底下的子女越来越多。
  叶竟思早年甚至连庶子都算不上,父亲留连花楼,与花魁母亲一夜风流有的他。
  五岁时母亲早逝,他显露出于剑术上的聪颖天资,才被叶父寻回叶府教养。
  他往叶父房中走去,来来往往的婢女手端血水,一盆一盆地往外走。
  叶竟思心下一沉,加快步子。
  结果不出意料地被拒之门外。
  叶父病重,叶府上下暂由叶家大小姐和嫡子叶云山所管。
  叶云山虚长叶竟思三岁,性子却比叶竟思还急躁。见他果然回洛邑了,面色有些异色,扭曲一瞬,摸摸鼻子,抬起剑把人挡住:“父亲病中,不便见人。”
  “你以为我想见。”叶竟思轻嗤一声,“我回洛邑是有正事的。”
  “有什么正事你和我说就是了!现在叶府归我管!“叶云山梗着脖子,硬声硬气。
  “你有那个能耐么归你管。”叶竟思呛他。
  如愿以偿地见到叶云山被气得涨红的脸。
  他满意得看了一会,到底以大局为重,开口:“数日前一头凶兽往青云宗去了,身上刻着叶府的魂印,这事,你知道么?”
  叶云山脸色果然僵硬了,他深呼吸几瞬,仍然觉得有些不可置信,轻声问:“当真?”
  *
  叶府修缮得精致而华丽,待客厅正座后是用灵石嵌的星机图,灵石干净剔透,是上上等的。
  比乔府还财大气粗。
  乔成玉咋舌,多看了几眼,再看江泊淮面色平静地喝着茶盏里的茶。
  心说这位又是一个。
  婢女将茶换了一轮,叶宛白才姗姗来迟。
  她肤色白净,眉眼大气温婉,气质端庄贤淑,同叶竟思倒是很不一样。
  叶宛白同两人见礼,没等乔成玉她们先问就焦急开口。
  “二位失礼了,家弟方才落水,弄湿了衣物,我去看了一眼故而来迟,听说竟思回来了,实在是有些心急。”
  乔成玉说了好些句“没关系,”见她脸上虑色不假,问:“叶师兄回来的不是时候么?”
  叶宛白的面色微不可查的凝涩片刻,最终叹口气:“父亲这几月生病了,叶府本就多事之秋,三弟和竟思不和,我担心他这个时候回来,叫三弟多心。”
  “生的什么病?”乔成玉忽然问。
  叶宛白面露难色,犹豫良久:“这……我也不知道,三弟不许人进去看,怕过了病气,只知道似乎是内伤,日日都有血水送出。”
  “你们叶府真是奇怪,叶伯父膝下子嗣不少吧,除了叶三公子,竟然也没有旁人舍己为人下,受受病气,看看叶伯父到底生的什么病。”江泊淮忽然叹谓似的,又歪着头,很好奇似的问乔成玉:“夫人,我们乔府也这样么?”
  乔父乔母只有乔成玉一个女儿,原主怎么样乔成玉也不知道,只好打马虎眼:“规矩这样严的府很少吧。”
  叶宛白听出两人的言外之意,垂下头回答:“二位也知道,父亲子嗣众多,因而不怎么同大家亲近,三弟是他唯一的嫡子,只有他稍得父亲宠爱偏袒。”
  “实属抱歉,说中叶小姐伤心事了。”江泊淮朝她笑笑,只能看到对方垂得低低的头。
  “无妨的,”叶宛白忽而抬头,冲两位柔柔笑,仪态重新大方得体起来:“我还没问,竟思为何忽然回府。”
  乔成玉有心试探,一面回答一面观察叶宛白的神色:“有一只妖兽进了青云宗,烙得是叶府的魂印。”
  叶宛白瞳孔放大,看样子确实很吃惊。她攥着帕子的手指收紧,喃喃道:“怎么会,好端端的,叶府的妖兽怎么会跑出去。”
  神色不似作伪,反而叫人更难猜了。乔成玉脑袋痛,刚要继续问。
  “二姐!”外头一道风风火火的身影闯进来,抓着另一道瘦小的身影,缠着叶宛白:“我不是有意要推叶起元下水的,我已经同他道过歉了。”
  乔成玉低头,才发现是两个八九岁的孩童,其中一个更瘦弱些,站在一侧,听另一个开口,只是抿唇,什么话也不说。
  “真的认错了么?”叶宛白蹲下神来,审视两个人,最后到底叹口气:“兄弟手足,有什么龃龉,说出来就好了,以后千万不能这样了。”
  “知道了知道了。”稍大一点的不耐烦了,又很少见生人,好奇地往乔成玉和江泊淮身上看。
  江泊淮平静地同他回望。
  他忽然有些心虚地别过头,不敢再看他,视线转到乔成玉身上,又撒娇又抱怨:“漂亮姐姐,他好凶。”
  “凶么?”乔成玉闻言看向江泊淮。
  笑得假是假了点,但漂亮又温和,像最无害的茉莉花。
  江泊淮闻言笑得更大了点:“没有,我很好说话的。”
  他矮下身,抬手,轻轻摸着对方的头,语气温和:“也很好相处的,起码不会像你兄长一样,把你当刀使,你说是不是?”
  
第15章 剑穗
  小孩闻言大哭起来,扭头就要叶宛白抱。
  叶宛白吃惊,没有抱他,让他站好,问他是怎么一回事。
  小孩抽抽涕涕的,话也说得含糊:“……三哥喊我干的,他给我买了糖葫芦……”
  叶宛白闻言抿唇,面露难色,她虽然长叶云山几岁,却是家中庶女,没有庶女管教嫡子的说法。
  她轻叹了口气,视线转向一侧的叶起元身上:“起元,你……”
  叶起元小脸崩得紧紧的,刻意装成一副大人模样,没有看旁边哭包一样:“我什么也没听到。”
  乔成玉觉得这小孩还挺有意思,逗他:“叶起元,哪个叶哪个起哪个元呀?”
  叶起元还是崩着脸,略带无语地看了一眼她:“我十二了,不是傻子。”
  他瘦瘦小小一只,看起来确实不像十二的样子,乔成玉略震惊,要再问几句,他却一抱手,退出去了:“二姐,我去后院练剑了。”
  哭包闻言也不想待了,身子灵活一转,也要出去。
  叶宛白连忙对他喊:“小心点,不要欺负哥哥了!”
  “起元是我爹数月前抱养的,爹惜他修仙天赋,怜他失怙,可惜他少年早成,性子独了点,不爱同人来往。”叶宛白解释。
  乔成玉抓住什么似的,抽丝剥茧问:“刚刚那小孩说是三公子叫他推叶起元下水的?三公子如此……”
  她想了半天,找不出一个合适的词语,还是实话实说:“如此善妒,叶小姐担心师兄此时回来,是不是怕他对叶师兄下手?”
  叶宛白被她问的一愣一愣的,咬唇,犹豫再三:“实不相瞒,我同竟思同是庶出,母亲早亡,幼时亲近,自然更偏袒他一些。父亲如今尚在病榻,三弟有意先任下一届家主,如今父亲神志不清,家主自然要通过比试选出的。”
  “叶起元才多大?!”乔成玉震惊:“他还怕比不过一小孩子?使阴招?”
  哪有人当着亲姐面骂人的,乔成玉后知后觉有些尴尬,抬眼,却也不见叶宛白有什么其他反应。
  她朝两人笑笑。
  想来姐弟之间确实不亲近。
  能问的都问了,线索寥寥无几,乔成玉想着看看叶竟思那边的情况,和江泊淮与叶小姐告了别,并肩走在叶家院子里的长廊上。
  “如此说来,那妖兽是叶三公子放的也情有可原,想将叶竟思除掉,只是实在没想到没除掉人,反而让他起疑,千里迢迢回了洛邑。”乔成玉转着剑穗,实在是有些愁了。
  江泊淮没接话,聚精会神地看着她转剑穗,看得津津有味。
  “你也说说。”乔成玉捂住剑穗,不叫他看了,企图把人拉入话题。
  “知道我怎么看出事情是叶三做的么?”江泊淮答非所问。
  乔成玉来了兴致,把剑穗又亮给人看:“你说说。”
  “叶起元来叶府数月有余,身份不正,背地里受的欺辱定然更多,叶家只有一个嫡子。和不受宠的庶子相比,天赋异禀的养子也没有那么不堪。倘若我是他,在被第一个人欺负之后定然会欺负回去,何况还有叶宛白在场,杀鸡儆猴。他少年早成,不会不知道这个道理。”
  乔成玉懂了:“他从始至终都没有埋怨,他知道了,欺负他的人不会因为他一次反抗就制止,就算不是哭包欺负他,也总会有别人。欺负他的人他惹不起,叶宛白也教训不了。”
  江泊淮点头,夸她聪明。
  乔成玉啧啧称奇:“你们世家弯弯绕绕好多。你呢?有经常欺负你的兄弟么?”
  江泊淮仍然是那副表情,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笑,语气波澜不惊:“夫人忘了,我家里人都被我克死了。”
  ……哪壶不开提哪壶。
  乔成玉暗骂自己,润润嗓子,假装没听见:“啊,欺负叶起元的真凶和秘境的事有什么关系。”
  “由此看出,叶三头脑简单,往秘境里放妖兽却是像他的作风,他想当家主,想必不会再有第二条路——倘若妖兽真是他放的。”江泊淮最后一个字落下,眼皮一抬,视线扫到远处急急过来的叶竟思。
  叶竟思三步并作两步迈到两人面前,神色凝重。
  “妖兽之事,应当不是叶云山所为。”
  *
  桌上的茶盏被叶云山扫落一地,他气急败坏,在屋子里绕了好几圈,急得不行。
  “少爷息怒。”管家战战兢兢地开口。
  “叶竟思怎么会回来?”叶云山息怒不了一点:“我的计划都要被毁了!”
  “小公子未必有同您争斗之意。”管家怯懦开口:“何况叶家现在是您做主,您想他不抢,他就抢不了,离比试还有三日,他还什么都没说呢。”
  叶云山稍微平息了一下喘息,他的视线落在身侧忠心耿耿的老奴身上,语气意味不明:“……你的意思是,让我杀了他?”
  管家连忙跪地:“小人哪敢,何况叶公子非孤身一人,难以下手,不过比试嘛,只要他不来,我们的计划不还是可以顺风顺水地继续。届时众目睽睽,他叶竟思不想认,只怕旁人也信不了。”
  最后一个完整的茶盏被叶云山把玩在手中,他神色晦暗。离家主之位一步之遥——他决不能,决不能放弃。
  “这事,要悄悄的,知道么?”
  那管家令了命,擦擦额上的冷汗,忙不迭退出去了。
  *
  “叶云山欺负了我那么多年,是不是他做的坏事,我还是能看出来的。”叶竟思飞快地话讲完,脑袋一个劲往两人身后探,急急忙忙地想走:“我晚些再去找你们商量,我阿姐走了没?”
  “应该没,”乔成玉难得见他那么急:“明日再找你阿姐不行么?”
  “不行!我这是大事!”叶竟思声音拔高一点,发觉身侧的下人都看了过来,又有点不好意思了,他低声,想凑近告诉乔成玉。
  江泊淮骨节分明的手把他的脑袋掰了回去。
  动作干脆利落,行云流水,很像掰断人脑袋的熟练工。
  “你再不去,就问不了叶小姐逼婚一事了。”
  “哦对对对。”叶竟思赶紧回神,绕开两人走过去,末了迈出去的步子忽然顿住,他收回脚,纳闷地问:“你怎么知道我要问这个?”
  因为我不傻子。江泊淮纳闷地看着叶竟思,实在不明白——这么笨,有什么好叫人喜欢的。
  乔成玉醍醐灌顶,见江泊淮不想理他,大发慈悲地告诉了他:“先前你听说这件事的时候就很气势汹汹的。”
  叶竟思蹭蹭鼻子,颇心虚,同人摆摆手,说一会回去再告诉他们,步子不停地往待客厅跑去了。
  “白痴。”江泊淮小声嘟囔。
  “不要背后说人啦。”乔成玉戳他有点鼓起来的脸颊——万一被听到了怎么办?
  叶竟思作为反派预备役,黑化后砍人脑袋估计和砍菜似的,乔成玉缩缩脖子,飞快地朝后看了一眼。
  好在好在,人走远了。
  江泊淮皱眉,别过头去,不让她碰了:“哦,下次当面说。”
  怎么又不高兴了?乔成玉摸不着头脑,追了上去。
  “剑穗给你玩,别生气……”
  “江泊淮,你理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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