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着对翟洵说:“我明年还想来。”
翟洵说:“不来。”
沈名姝把鸡蛋糕放在他嘴边:“求你啦,人好心善的翟少爷。”
她笑得那样温柔漂亮。
一如幼时,翟洵嫌弃尝了一口:“再说。”
可惜,翟洵后来再也没跟她来过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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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怎么又想到带我来这儿?”
翟洵说:“答应过你。”
沈名姝道:“你当时明明没答应。”她将其中一个鸡蛋糕往翟洵嘴边递去。
翟洵没作声,垂眸看了眼,而后捏住她的手顺势拿到嘴边,尝了一口,还是那样,他不喜欢吃这种甜食。
但还是那样,他喜欢这种甜食。
沈名姝抽回手:“吃了我东西还不说?白嫖?”
翟洵哼笑一声,他去看沈名姝皎洁的侧脸,被风吹得透着粉,像娇气的粉玫瑰,或是让人口腔生液的苹果。
眼底的光被街道的颜色填满,最后换作她一个人的影子,沈名姝这个人在他眼里算是终于有了实感。他低沉道:“心里应了。”
只是后来,陡然生变,他也没算到。
没走到街尾。
沈名姝深知走到这儿,对翟洵这个挑剔的人来说已经很不容易。司机早早停在拐角的街边,去的方向却不是江南区,抑或者新北。
她问:“还要去哪儿?不回去?”
翟洵似笑非笑:“急什么?”
这话意味不明,他眼底的色-欲却是一点不遮掩。
沈名姝也没示弱,她上身稍稍靠近,在翟洵耳边如婉转之音轻声说:“翟总这么有风度,今天一定不会碰我,是吧?”
她身上还套着大衣,里头是浅黄毛衣和呢绒短裙,还有薄绒丝袜。那种东西,他撕过一丝,很容易。
翟洵眼神深谙,他慢悠悠笑了笑,捧住挑衅的女人吻上去,片刻,才用只有二人能听见的暗声:“你要是不想在车上……就乖一点。”
沈名姝猝不及防,前面隔板都没升起,她脸色绯红,只能瞪他一眼,回到自己的位置。
在这方面除非比他更不要脸,不然强硬没什么意义,吃亏的还是她而已。
两个多小时后,海平线的身影逐渐没入沈名姝的视线里。
临城的天气倒是挺好,有稀薄的阳光,海面还有雾,一眼望去像是进入了另一种世界。
这里是度假区,车停在一栋别墅门口,经理和工作人员早早在外迎接,翟洵摆摆手说了什么,然后牵着沈名姝跟着经理往海边走。
沈名姝心里好奇又很惊喜,翟洵把这一天安排这么细致早已超过她心里所想。
慢慢走近,沈名姝看见海滩上方的平底上有一顶巨大的帐篷,布置得不少,玫瑰鲜花,草场,氛围灯,像是缩小的春天。周围有安全设施,还有烧火的材料。
最重要的是周围只有他们这一顶帐篷。
沈名姝看了看四周,不确定地问:“我们今晚住这儿?”
翟洵:“嗯。”
她默了默,猜测道:“你把这儿包下来了?”
翟洵:“人多,不方便。”
沈名姝:“……”
这么大一片海,一个人都没有,这是要做什么,能不方便成这样?
翟洵觑见她惶惶的神情,露出无比温柔一笑:“沈小姐在车上不是很厉害吗?放心,有你的表现的时候。”
第29章 chapter 29
营地准备得很齐全, 可谓应有尽有,帐篷外就是一张宽敞柔软的沙发,面前则摆着一张原木长桌。
已是下午一点多, 营地里准备牛排和基围虾, 以及沙拉红酒, 只是这些食材都是生腌的, 还需要自己动手。
路上赶的时间比较多,也没太舒服地吃东西, 现下一桌美食摆在面前,也就很没出息的感到了饿意。
面朝大海,煎牛排铐基围虾, 沈名姝还挺有兴趣, 听翟洵要打电话让人来准备, 她说自己做吧。
翟洵没意见。
火柴燃着,周围温度是热的,沈名姝坐在凳子上热锅, 在锅底抹了黄油, 然后再去拿牛排, 翟洵站在旁边,二人都套了一层加厚的羽绒服,海风习习,沈名姝忽然转头去看翟洵,却撞上男人如墨的视线。
她一顿,而后笑起来。
翟洵嘴角也有笑意:“开心?”
沈名姝点头。
翟洵说:“下次再来。”
沈名姝说:“迷迭香递给我。”
翟洵顺手给她,沈名姝示意他直接放锅里, 牛排和黄油的香味席卷了整个帐篷,沈名姝拿出来稍微醒了醒, 再切成小条,然后递到翟洵嘴边。
她问:“怎么样?”
他评价:“不错。”
烤完基围虾。
二人就坐在沙发上,配上红酒,简单吃完一顿。
“翟洵。”
“嗯?”
“我也有个礼物。”
沈名姝走到帐篷里从包里拿出一个小方盒,她坐回沙发,把盒子给他。
翟洵嘴角聚着笑,垂眸,根根分明的手指打开它。
一条黑色绣暗纹的领带。
他抽出,冰冷的手指细心摩挲着,惯性漠然沉郁的五官像化开的雪,他说:“手艺不错。”
沈名姝眼底浮现傲然:“翟总眼光也不错。”
翟洵问:“怎么想到送这个?”
“你不是也给我送了项链?”沈名姝抬手,抚上脖子里的细链:“交换。”
“这是你说的公平?”
“某个角度来说,算是吧。”
翟洵一笑,给她,嗓音愉悦:“帮我戴?”
散开外套,露出里面单薄的西装和衬衣,他今天没打领带,衬衣解了一颗,手指感知到他体温的热气,沈名姝的目光从他滚动的喉结错开去。
她快速打完,然后将羽绒服帮他合上,她刻意忽略了他灼热的视线。
不知不觉已经快五点,海天一色的世界终于开始有了傍晚的影子,白天微弱的太阳光在落日时竟然涌出燃烧万物的势头,火红的颜色,似要烧化半边天。
沈名姝看得有些出神,身边有点烟的声音,她转头看着他呼出薄薄的烟雾,她道:“给我一根。”
翟洵瞥她一眼:“惯的。”
他直起身,勾过沈名姝的腰往怀中带:“你倒是还敢提这事儿,谁让你抽烟的?嗯?”
沈名姝道:“抽烟还要人允许?”
翟洵一听这话,脸色微压下来,他问:“你在国外经常抽?”
沈名姝说还好,但是她不抽别人的烟,都是自己买。
翟洵穿过后腰的厚衣服,去捏她的软腰:“还得夸你?”
“您太客气了。”
沈名姝腰上发痒发麻,她堪堪躲开,被人重新扯回去,翟洵听着她这语气瞧着这天不怕地不怕的神情,阴恻恻地露出微笑,单手掐了烟。
沈名姝顿时警铃大作,她起身要溜,翟洵一把将人抱起来。
他臂力很强,单手就能抱起她,青筋肌肉便似全副武装坚硬的凸起来,整个人就像一块石头。硬得渗人。
沈名姝摔在软垫上,海风还能吹进来,下一秒,帘子被完全拉上。
她这时才想起来时翟洵的暗示,在这偌大的地方,四面无人,只有她和翟洵两个……
沈名姝勉强笑了笑:“我觉得我还要消化一会儿。”
翟洵脱了那厚重的外套,然后是西装,再是衬衣上的黑钻袖扣,他黑沉沉的视线凝着沈名姝,侵略感极重:“没事,一会儿自然就消化了。”
…
海水覆灭又来,海浪拍打声似不会停止的叹息,一声一声,混着潮湿和少许腥味的气息层层叠起。
薄绒的丝袜碎得露出皮肤,紧致的毛衣和裙子凌乱丢在角落,满身红润,青木色长发如绸缎摊开在软垫。
极致摇曳时,沈名姝身体随浪波动,她哭得筋疲力尽。
翟洵是打定主意要她出声的。
为了这,他费尽心思,无所不用其极。她甚至觉得他是在报复,不满她。
“翟洵,你混蛋!”
“嗯,我混蛋。”翟洵应答完,低头亲吻她那红而湿润的唇,将上头的津-液尽数卷入口腹,而后再诱哄一般:“再大点声?”
“你变态!”
沈名姝抽泣道,她的身体像不断被摔落云层,每一次她的精神都会绷成一条直线,像触电那样,整个人发着抖,这时候的她便是那任人操作的鱼肉,半点由不得人。
极致的,让人快要发疯的,她的灵魂好像也要坠下来,坠在如棉花一样的云端,然后被包裹,被填满。
她骂翟洵,男人不为所动。
她骂得越凶,哭得越激烈,声音越大,反而激得他越发狠厉。
她的手被绑起来,只能在最后一口咬在翟洵肩上,眼泪和汗水所有的水分融汇在一起,然后翟洵紧紧抱住她。
他说:“沈名姝,你是我的。”
…
四周终于静谧地只能听见海浪声,翟洵松开她的手腕,将领带爱惜地铺平,当着沈名姝的面慢条斯理放入西装内。
她当时送领带的时候,千算万算没算到,它的第一次是用在她的手腕。
翟洵抚摸着沈名姝手腕那道发红的印子,汗津津的手包裹,然后低头吻了吻,她看着沈名姝泫然欲泣的模样,欣赏说:“真美。”
再将她那条撕坏的袜子完全褪下来,这才将人抱到怀里,从后拢着她,拿湿巾。
沈名姝不想理人,主要是没力气,连骂人的力气也没有,只在他擦拭时才有自然的抽搐反应。同时还有微弱的麻木和胀疼。
她闭着眼睛,脸上的眼泪还没干,一时觉得自己蛮惨的,可想到刚才的极致,似乎也不算太亏。说句现在不该说的,翟洵的技术无论从哪方面,应该都算上乘。
为什么是应该,因为沈名姝并不知道其他男人是什么样。
她对男人的认知很多都是听说,比如从蔡冉那里。
蔡冉说,有的男人只有几分钟甚至几十秒钟,而且很单一,没有任何快乐。按照这么说,翟洵给她的感受必然是相反的。
甚至有两次吃不消的时候,她还希望翟洵的时间能短一点………
她到底在胡思乱想什么?沈名姝只觉脸热得像发烧一样。
她一直不说话,翟洵以为沈名姝是真动了气,摸了摸她的脸颊,问:“弄疼了?”
沈名姝撇开头,索性装睡,故意晾着他。
现在知道问了?刚才干什么去了?
翟洵低头去看,有些红肿,眼底闪过一丝懊恼,他像刚才抚她的脸颊一样,轻轻碰了一下,沈名姝当即又缩了缩,膝盖弓起来。
他按住她,呼吸是沉的,他是有两次没控制住力道。
沈名姝不说话,心想,这人再混账也总不能真这么禽兽,现在还想做什么吧?下一秒,她的皮肤感觉到毛发的生硬与刺感。然后陌生柔软与极端湿润的触感,让她身体一颤,沈名姝猛地怔住。
她不可置信睁开眼,低头去看。
真是疯了。
情念与安抚示好同存的舌忝舌氏,她的手将毛毯抓成一团,很快,她的指尖落在男人的头发上……
真是疯了,她看见翟洵做这种事。
-
沈名姝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又是什么时候离开营地的,等她迷迷糊糊睁开眼,已经是在返程的车上,她靠在翟洵怀里,他大抵察觉到,揉揉她的脸:“再睡会儿。”
沈名姝便又睡过去,等再醒来,便是江南区别墅的床上。
翟洵不在身边,她看了眼时间,早上九点半,稍一动,被子的空气便挤出薄荷药的味道。
她感受了一下,有凉凉的感觉。
好在今天没有会,沈名姝不用早去,起床简单收拾,脚落地才发觉软得离谱,两条腿都像刚跑完八万米,酸得很。
她心里又骂了一句翟洵。
洗完出来,去看手机,看见翟洵发了两条消息。
【我先去开会。】
【醒了跟我说。】
沈名姝放下手机,默默思考,一周见一次这个决定是不是有一定的失策性?
从翟家出来,看到蔡冉的车在门口,最近蔡冉和家里关系有些紧张,心情不是很好,她给蔡冉发了条消息,等了会儿没收到回复,便也没进门。
怕进门碰上长辈,说话也没那么方便。大部分的人面对长辈应该都是有相同抗拒的,她尤其是。
沈名姝没什么亲情种子,有人说一个家里总有那么一两个好的,很可惜,她从来没遇见过,也不知一个所谓的比较好的亲戚应该是什么样?
胡思乱想着,她转身上了车。
翟洵给她留了司机,往工作室去,一夜折腾身上还是疲累,她闭目休息,手机有序振动。
沈名姝低头,看见屏幕上的来电,果断挂了。
然后点开静音。
再看手机的时候,只剩下几个未接,还有几条微信。沈名姝也是当没看见。
即便这样,一早上的情绪在看见‘李月’二字的时候,依旧有所影响。沈名姝时常会因为这种情况对自己感到厌烦,李月只是生下了她,九岁就抛下了她,和路人也就差了一个血缘而已,为什么会不间断,像恶鬼一样缠绕着她?
她不理解。
空闲一些,看到翟洵发的消息。
【还疼?】
过了一晚上,又擦过舒缓的药,其实已经没太大感觉,只是腿上的肌肉反应更大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