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发微湿,额前有几缕发丝,水珠顺着发梢往下坠,有时候爬过他挺直的鼻梁边上优越流畅的面部基底。
脸部好平滑,皮肤紧紧贴着基底,而水珠也顺畅地下滑。
脖颈好像没仔细擦,水珠在他脖子上乱亲,那颗本就像直角般干净利落的喉结看起来更加香艳性感。
他这个人洗完澡就是这样,随随便便一擦,都不知道好好擦干,随性肆意,不像在外面那么板正。
他骨子里其实就是个放荡不羁的人,只是碍于工作,装得板正些。
她是最懂他有多放荡不羁的。
没什么下限。
要是不拦着,这人就百无禁忌。
“晚上,需要一颗安定吗 ”
顾御洲忽然出声,打断了宋枝意的思绪。
喂她吃安眠药
她才不敢睡在他身边吃安眠药呢。
大概是她的眼睛太会说话,顾御洲读出了她眼里的鄙视,他对她脑子里他的形象感到震惊,抱臂叫屈,“宋枝意,你把我当什么玩意 ”
她到底把他当什么猥琐玩意儿
她吃了药睡着了他还能对她动手动脚
宋枝意撩起眼皮说:“你现在在我这儿信任度为负。”
顾御洲沉着脸,本来确实想在睡前占点便宜,但她都把他想得这么坏了,他觉得他还是应该努力控制一下,不然他的形象一点没了。
“早点睡吧。”顾御洲克制地说,“我真是担心你。”
宋枝意瞟了他一眼,转身。
不知道他为什么对占有她这事那么执着,漂亮姑娘多了去了,为什么就盯着她
他这股疯劲什么时候过去
或许得到她了就过去了,这么一想心像是被捏住了,有些痛。
她小心翼翼地上了床,用最稳妥最不暴露的姿势,比较就穿了件上衣。
躺上床之后,她就裹住了蚕丝被,躺在床的一边,尽量少占点位置。
顾御洲看她缩在床沿的背影,心里莫名又泛起熟悉的痛。
好缺乏安全感的姿势。
不像以前。
以前,要是一起睡,她很喜欢抱着他。抱着抱着占了大半张床,因为她睡相很差。非常不老实,时常半夜出击企图把他踹下床。
上床的时候竖着睡得好好的,半夜就横过来了。
所以,他会牢牢抱住她,抱住她,她就老实了。
不知道她如今年龄上去睡相有没有变好点。看她这样乖乖的缩在床沿边,都快要掉下去的样子,可能睡相改好了吧。
他将灯彻底关掉,窸窸窣窣地上了床。
夜彻底静下来。
顾御洲犹豫要不要从背后抱住她,但他猜想可能会打破现在的平静和谐。
算了,她都把他想成喂安眠药弄她的变态了,他得克制些,不能真被她厌恶了。
但他闭上眼,脑子里浮现的就是她只穿着上衣的模样。白皙纤细的长腿十分匀称,小腿腿型很好,穿着蚕丝,蚕丝贴在她的身上,更显现出她完美的身材。
宋枝意的身材很好,好到让人惊叹的地步,每一块肉都极其懂事,很会长。
这些他都是知道的,她那时候十八九岁,身材就性感到完美了,如今成熟些了,或许会有些变化,但看腿型是一点没变,又长又瘦却不是完全是骨头,肉感特别适中。
挂在他肩上……
他浑身都紧绷起来,勒令自己不能再想下去了,毕竟她还不是他的,脑子里也该克制。
夜色很静,静得顾御洲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震耳欲聋,身体很床接触着,更能感觉到自己浑身躁动的脉搏。
而边上的人居然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
睡觉都不可能这么安静。
他知道她没睡。
他应该已经胡思乱想了很久了,有半个小时了吧,她还没睡着,是不是真的失眠了
她失眠,他是不是该哄睡
他心脏更加快速跳动起来。
宋枝意,你最好已经睡着了。
他喉结忍不住一滚,吞咽了一下,他怀疑这声吞咽声在黑暗寂静中特别清晰。
因为边上一直没动静的人忽然动了一下。
这个动静让顾御洲长达半小时的忍耐,用尽全力的克制,全部功亏一篑。
果然没睡。
他忽然侧身,手臂圈住她的腰肢,用力将她往床里面勾,她的后背撞上他的胸膛,他小臂贴着她的小腹,将她的后背紧紧贴在他的胸膛上,他哑声道:“睡过来点,别掉下去了。”
宋枝意猛地肘击了一下顾御洲的肋骨,那一瞬间顾御洲觉得幸亏他们两人之间隔着两条薄被,否则,他的肋骨可能被她打断。
他的克制也被她一击得彻底粉碎。
他翻身,压住她的身体,哑声在她耳
边说:“别咬,否则,真很危险。”
宋枝意相信,从他喘着粗气的声音中就能感受到了。
他的声音暗哑,他擒住她手腕的手在颤抖,他浑身都很硬得跟铁块似的,哪哪都咯人。
他也在克制,但他好像克制不住的样子。
她没再动,甚至后悔自己刚刚那一肘子。
要是乖乖不动,或许只是抱抱。
顾御洲把她的手扣在头顶,低头吻住她的唇,安抚似地说:“我只吻。”
一片漆黑中,传出一阵吸吮声,声音听起来让人脸红耳热。渐渐的,有男人和女人的喘息声和呻.吟声。
他的唇从她的唇挪开往下的时候,宋枝意急喊:“你说只吻的!不讲信用!”
顾御洲的理智恢复了一些,喘着粗气浮在她身上,看着她。
确实。
不能再让自己的信用破产下去。他努力克制自己,却发现自己的手硬得跟石头一样,拽紧她手腕的手指一根一根费力地松开。
那模样简直快把宋枝意磋磨死。
他好舍不得松开手!
她的心脏快跳出喉咙口,七上八下,知道他此刻在克制,但害怕他忽然克制不住。
她的呼吸越加急促,在这个黑夜中显得更加暧昧,但她也确实紧张得稳不住气息了。
忽地,顾御洲正欲松开的手又停住。
像是机器人突然卡住般停住。
他看见她的蚕丝睡衣扣子在刚刚滑开了一颗。
他的深V睡衣穿在她身上本就宽大,这会还滑开了一颗......
顾御洲在黑暗中视力极好......
他眸色一深,喉结滚动了一下,理智几乎在瞬间溃不成军,倏地低头,接着吻,“嗯,我是在吻。”
第52章 同床
顾御洲不是个人。
漆黑的卧室里, 宋枝意发出这个感慨。
她被他连人带被卷着搂在怀里,这会儿决定能屈能伸,没敢再打他。
越打他越来劲, 亲得越放荡。
他怎么可以,亲她,那儿
但不可思议的,她真的很快就有睡意了, 眼皮越来越沉, 睡着了。
大概接吻分泌的多巴胺让她的负面情绪消散了些。
夜色寂静, 屋里漆黑一片。
顾御洲听到耳边传来匀称的呼吸, 松了口气。
她在飞机上就一直在跟裴清歌讨论问题, 一整夜不睡, 她说倒时差他倒觉得也行, 只是在边上不停地给她投喂。现在都超过二十四小时没睡了,要是再熬一夜, 就超过三十个小时候没睡了。
宋枝意这姑娘有个问题, 有事会上心事, 会去做很多研究, 多到超过大脑负荷, 然后开始失眠,失眠了之后, 她会破罐子破摔, 反正睡不着, 继续做研究。
她有次大学期末考试, 熬夜看书, 看到大脑大兴奋了睡不着,她还想爬起来接着看, 他就抓着她do。
完事之后几乎秒睡,像个婴儿似的,沾床就睡。
他从此得出了一个经验,跟他做.爱有助于她睡眠。
那时候,他都会帮她擦干净,把垫的垫子抽掉,让她舒舒服服地早点睡。
但如今到底不比以前了,后面那些步骤都没有,就吻了吻她,最后被她一句“我想睡觉了”唤醒了所有理智。
好在,她真的睡着了。
换他失眠了。
欲.火焚身,睡不着。
他睡不着,索性就感受着怀里的软玉温香。
他脑子里回想起刚才的画面,瘦了点,但肉好像更懂事了。
大概是家里也在给她滋补。
他感受着怀里的人,渐渐的,幸福感克服了欲念,幽暗中看着她的娇颜,不由自主地柔声呢喃:“好爱你,宝贝。”
他抚了下她的后脑勺,更温柔地说:“有我在呢,都会好的。”
渐渐的,他也抵不过越来越深的夜,逐渐沉入梦乡。
室内气氛温馨美好,顾御洲的臂膀搂着宋枝意,宋枝意的小脸枕在他的肩膀上,温热匀称的气息洒在顾御洲的颈窝。
宋枝意却还在做噩梦。
她梦见自己没有爸爸了,一个人在人烟稀少的街头流浪,分明还是记忆中繁华的街景,但是,雪下得很大,街上一个人都没有,整个世界只剩下孤独与萧索。
四周亮起了一盏盏朦胧昏昧的灯,冰天雪地里有了些微光,但没有一盏是她的家,没有一个地方她能去。
她没有爸爸了,也没有房子了,没有家了,没有钱了,什么都没有了。
连鞋子都被雪水渗透,没有鞋换。
她一个人走在孤独冰冷的街头,羡慕朦胧玻璃窗里的一户户一家人,羡慕每一个有爸爸的孩子。
她好饿,好冷。
这时候,有人声音很温柔地跟她说:“有我在呢,都会好的。”
她面前忽然出现了一幢华丽璀璨的大房子,里面有丰盛到令人垂涎欲滴的晚餐,眼前就是好大一只猪肘子。
她眼睛发亮,张大嘴,“啊呜”一口咬了上去。
“哦——”
卧室里的寂静被这声惨叫打破。
顾御洲痛叫出声,他的脖子上大动脉被狠狠咬住。
他直接被痛醒。
他痛得几乎以为自己要死掉,哑着声音求饶道:“宝贝松开,真会死。”
他说每个字都感觉到颈部痛得厉害,但是因为夜深了,他即便痛得想吼叫也压着声音轻轻地说,深怕惊到她。
他如今真的是死都不想对她说一句重话,哪怕只是语气重一点点。
可是,就吻了一下她,那儿,就气得半夜趁他睡着起来咬他
这位置,真的要咬死他
分明刚才她也挺享受的。
顾御洲在觉得自己脖子快被她咬断的时候,她松开了嘴,而后,他听见绵长的呼吸声。
他扭着脖子看她的脸,拉扯到脖子的伤口,一阵刺痛从皮肤传至大脑皮层,痛得他龇牙。
好痛。
他低眼凝视她,夜色中,隐约看见她娇憨的睡颜,香甜,恬淡,安逸。
她这会是睡着的
看着真不像装睡。
所以刚才是,做梦咬他
这姑娘糟糕的睡相除了横过来竖过去,还多了个咬人
以前抱着她睡觉还能避免被踹下床,现在还得防着她咬人
他忍不住笑出声。
真的会死在她床上。
他被咬疼了,脑子里上来一股冲动,想把刚才没做完的事做完,但是,看见她好不容易睡下去,又不忍心吵醒她。
他轻轻搂着她,缓缓地小心地贴上她的脸,蜻蜓点水般啄了下她软软的唇,声线克制到嘶哑,带着点笑意,“差点死在你床上,能不能给点福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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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
宋枝意沉沉地睡了一觉,睡眠很深,起床的时候没有头疼等不适感。
醒来的时候,迷迷糊糊她的第一反应是觉得她枕的枕头不大对,居然会浮动,像是在吹气一样一鼓一鼓的。
软硬倒是挺适中的,高度也合适,枕着特别舒服。
顾御洲的生活果然奢靡,枕头都买得这么独特,这么舒服。
她伸手摸了摸,潜意识的求知欲在探索那是什么材质的枕头。
正在浮动的枕头倏地变得跟铁块似的。
不舒服了。
她嫌弃地想伸手把这个枕头抽掉。
她迷迷糊糊地到处摸“枕头”的边边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