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顾时砚和温暖，许昱肖三人，是他带过的最有天赋的学生。
可惜，那次拿奖后，温家破产，温暖失踪，顾时砚转学离京，不声不响地，他两个得意弟子没了。
顾时砚点头打招呼，对于这个老师，他还是尊敬的。
“不是每个人都能颓废几年卷土重来的。”他撂下一句话，看也不看顾时砚就离开了。
许昱肖痞笑着拍了拍顾时砚肩，“可惜啊，你当初为了温暖退队，还是太意气用事了啊。”
顾时砚扫了眼他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淡淡回了句：“还是当初那个口吃小胖子可爱点，你怎么越长大，越让人看不顺眼了。”
许昱肖笑意凝滞在脸上，他小时候口吃，还是个小胖子，这几年都没人敢当着他面这样说。
第114章 陪跑还是换赛道
几人回了自己的实验室。
齐长柏透过门窗扫了眼外面红眼的许昱肖，冷哼了声：“这样的人天赋高也惹人厌，情商太低了，逮着人就爱阴阳，跟叙严一个样。”
叙严：“......”
齐长柏趁他巴掌呼来前补充了一句：“我是说天赋高和你一样哈。”
洛星打开旁边的电脑，“现在人家压根都不把我们放在眼里，连对手都算不上我们。”
齐长柏：“我们省赛不是还赢了一队吗，凭什么让一队排我们前面啊。”
叙严那巴掌终究还是呼上去了，“那比赛对我们来说是入赛的敲门砖，对积威已久的一队来说就是把娱乐赛，人家输是因为压根就没当回事，专门冲着这次国赛来的。”
沈确查验了一遍实验数据，他抬头看了一眼操作台边一秒就进入状态的顾时砚，“干涉仪是不是坏了。”
顾时砚一边调节着手中模量仪器，回着沈确：“没坏，数据一直不对，是因为微小形变那一步我还在试调。”
洛星望去：“你还在试调？”
叙严和齐长柏也走过去看情况，“你怎么还在试调，都两天了。”
顾时砚并不着急，“成也细节，败也细节，慢慢来。”
洛星起身，把手上的模型放过去，“再慢点，就来不及了，两个创新点，别人现在都在后期检查了，今天必须完成试调。”
顾时砚掀眼看了眼墙壁上的钟，“能行的，今天最后一次，你们做你们的部分，我能赶上。”
叙严仔细检查了一遍，最后摆摆手，“行了行了让他做吧，他哪次不是卡着时间做好。”
齐长柏垂眼，“算了，反正我们第一次参赛，还是将目标定小一点吧。”
洛星却还站在顾时砚旁边看。
她离得有些近，挽起来的发丝有几根散落着扫落在顾时砚耳廓上。
顾时砚本来专心手下的事情，他弯了弯脖子，凝向洛星，“离我远点。”
洛星后退一步，“凶什么。”
她说完转身走了。
顾时砚一愣，他，他凶了吗。
抬肘压了压耳廓处传来的痒意，顾时砚扫向钟表，时间并不多，他倒没那么多心思多想，只能先专注手头上的事。
时钟嗒嗒响着，雪下了一轮又一轮，玻璃窗边凝结出朦朦胧胧的冰晶。
“成功了。”
淡淡的一声，带着倦惫的质调，却让实验室其他四个人兴奋过头。
“我去，这么快，还以为得等到明天。”叙严放下手头的东西去查看，“我感觉我们又有希望了。”
齐长柏和沈确共同计算着手头的数据，没法过去，却还是插嘴附和了一句，“说不定我们真能拿下金奖呢。”
洛星也笑着，这段日子虽然忙碌枯燥，但意义就在这一刻。
实验室的门被敲响。
洛星摘下手套去开了门，门口站着的是一队的温帆，她态度并不好，冷声问了句怎么了。
“我刚听到京队的一个学生说，这次的裁判有一个是北美科技的，他和国内御华公司有跨国合作，御华就是许昱肖家的，还有一个是京市来的，也和许昱肖牵上关系了，这次的比赛金奖早就内定了。”
这不亚于一盘冰水，将实验室内的五人才燃起的火浇灭。
洛星尚且还存理智，“你为什么要了和我们说。”
“我们都是兴大的，提醒你们一句，现在同时举办的还有一个赛，虽然不如这边，但是含金量还是不容忽视的，教授让我们去试那个。”
“不可能。”叙严走出来，“之前我们还听到带京队的那个老师说对手有你们一队和北美两个队，如果说已经内定了，那他就不可能说出这句话。”
温帆冷笑，“你不会以为许昱肖真是老师的乖乖学生吧，有没有可能，就连他的老师都不知道，结果已经内定，甚至就连他的队友也不知道！不然你们以为为什么温教授到现在还没来实验基地？他已经在打电话和学校商量了。”
实验室几人说不出反驳的话，温教授对他们很上心的，前几天一直是全程守着的，可今天到现在还没露一面。
“所以你们就要忍让了？还没比就要逃？”齐长柏看着外面一队的人。
不管内里闹得怎么样，出了门，他们也还是一个学校的。
温帆蹙眉，也极其烦躁，这场他们费了不少心思，省赛会输，便是他们提前研究这场比赛的选题了，心思都在这场比赛，结果现在告诉他结果已经内定了。
温帆知道资本的力量有多厉害，因为以前，他就是受益方，没想到，现在也成为了受害方。
也终于明白了那些人不甘又无奈的心情。
“那不然呢？拿着自己的心血去陪跑吗？与其去玩一场结局已定的游戏，我更愿意赌另一边，我不会让我们队的人白努力。”温帆语气强硬，“我只是来提醒你们一句，至于你们到底是陪跑，还是赌另一边，你们自己决定。”
洛星看着他离开，关上门。
桌上是整理出来的数据，原本兴奋上头，还没高兴多久，就被告知会被陪跑。
叙严深深吸了一口，丢了手里的笔，“靠，真想操了这个不公平的世界。”
齐长柏趴在沈确身上，一脸无奈，“你操不动，别靠了，快点决定吧，陪跑还是换赛道。”
沈确指尖还在笔记本上，他看着屏幕上经过几十遍更改的模型，神色绷得紧张。
这种事情，其实在很早的时候就被人潜移默化接受了。
班级的贫困资助金不是给真正贫困的人，而是给班委，许多比赛有些人甚至连知道的资格都没有，当别人拿奖回来炫耀的时候。
那些埋头苦干的人会呆愣片刻：啊，这是什么比赛？有用吗，我都不知道。
“电脑给我用下。”顾时砚朝沈确走去。
“你做什么？这个时候用电脑有什么用。”齐长柏被顾时砚挤走，只能站在旁边看着他操纵电脑。
“查这次的裁判。”顾时砚淡淡回应。
几人围在电脑前，洛星摇头，“在比赛前，裁判是不公开的。”
说完，她嘲讽一笑，“说是为了公平，真可笑，普通的人或许还真只能在比赛的时候见到裁判，可许昱肖那样的，说不定早和裁判吃几轮饭了。”
第115章 结局已定
“你这是在干嘛？”叙严看着顾时砚登录了自己的邮箱。
“我在看裁判还有主办方的背景。”
“这你都能知道？”齐长柏盯着电脑屏幕。
“用正经法子当然不能知道，这事还是得让专业的人来做。”
洛星看着顾时砚给不知名的一个邮箱发了消息。
没过多久，对面传来了文件。
顾时砚点开文件。
里面赫然就是几位裁判还有主办方的背景调查，甚至就连家里的条件都一清二楚。
几人看着屏幕的复杂的关系，不禁咂舌，“这不就是一伙的吗。”
“这种赛事背后的腌臜还真多。”
“那我们能做什么，难道还能去抵触告他们吗，我们又没有证据。”
洛星却将视线放在了其中一个女裁判身上，“这个人......”
莫名觉得眼熟，“而且这是个华人吧。”
面貌是华人，但国籍是M国。
顾时砚显然也将目光放在这个人身上。
是有名的科研教授，只是......
这位女裁判居然和国内公司有联系。
甚至还持有股份。
好巧不巧，那家公司正好就是顾铭旗下的。
“这个裁判还有个儿子居然是和我们一个学校的？”
齐长柏盯着上面的信息，只是说了有一个儿子，但没有照片也没有姓名暴露出来。
顾时砚看向洛星，“你有姚向明的联系方式吗？”
洛星：“你联系他做什么？现在？”
沈确显然也不理解，姚向明虽然和他们玩得不错，但是一般到寒假暑假这种时候就找不到人。
“你把他联系方式推给我吧，我想和他聊聊。”顾时砚晃了下手机。
随即退出了电脑。
“不是，你就不管裁判那事了啊？”叙严还以为顾时砚家里那么大的官威能压住呢，没想到就连他也没办法吗。
“我们做我们的，结果该是怎样就是怎样。”顾时砚放下话，手机却已经拨打了洛星发去的那个号码，“你们先等等。”
“他要做什么？”齐长柏觉得顾时砚不会不管这事，却想不明白，他这个时候找姚向明是为了什么。
洛星想到自己当初在机场看到了姚向明，他也是在这的。
接下来几天。
顾时砚待在实验室里和他们一心一意钻研。
没有再提那天温帆说的事情。
叙严一问了，顾时砚回认真做就行。
大家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因为顾时砚这话，真没在意那件事情了。
期间温教授来了一趟，也是询问他们的意见，五个人都选择留下来。
赛前一天，他们听到温帆带着一队离开实验基地。
那么代表兴大出赛的就只有他们一个队了。
即便是已经知道结果如何，温教授依旧同以前一样认真对待这一次的比赛。
主持人在台上操着一口流利的美式英文，“......此次比赛，主办方请来了两位世界级物理大佬来，将会以视频传播形式与在场的五位裁判共同打分，而此次赛事，也将会采取开放全球直播方式......”
站在后台等待的队伍在听到规则突然的变更后，都议论纷纷。
“怎么会突然增加裁判？还全球开放？以前根本就没有这些规矩。”
许昱肖的老师站在旁边拍了拍他的肩，“你好好发挥就行，就算再多来十个裁判，该是谁拿那个金奖就是谁拿。”
许昱肖在听到消息后呆愣了一下。
父亲在送他来前就和他说过了这次的比赛结果已经定下，会让他稳稳拿下那个金奖。
可从来没说过临近上台，居然会突然新增两个裁判，且他完全不知道那两个裁判到底是谁。
难道是父亲为了让确保他万无一失安排的？
许昱肖思来想去，也只有是这个原因了。
有些人担心出意外，许昱肖反倒更加张扬了。
竟直接走到顾时砚面前，“老同学，你这不才刚刚开始吗，不管结局怎么样，都别气馁，希望下次还能够在更大的比赛上看到你啊。”
齐长柏被恶心得要死，“你这话什么意思！”
顾时砚双手抄兜，脸上淡然笑着：“放心，我们会站得更高的，就是怕你摔下去了。”
洛星笑意盈盈：“是啊，站得太高，再摔下去，那可是会粘在地上扣都扣不出来的。”
叙严啧声连连，和洛星演戏：“这么恐怖啊？”
许昱肖冷笑：“到时候看看，到底是谁摔下去。”
几人看着许昱肖被他们怼得离去，才焦虑起来，“那两个大佬，不会又是他爸请来的吧。”
虽然他们话不占劣势，但结果到底如何，他们也没底。
顾时砚：“既然结局已经定了，待会我们就随意点吧，也不用紧张兮兮的了。”
洛星乐观道：“没事，反正我们本来就打算来这露个面就行，毕竟我们还是第一战呢，这次就当是看戏的，本来我还很紧张，现在一想，没什么好紧张的，就跟在实验室一样。”
既然就不是悲观主义，不然早就放弃了。
一听这话有理，身上那股子紧绷感瞬间就没有了。
“就当来见见世面啦。”齐长柏安抚自己。
几人怀着坦率之心上台，将自己的心血展示在裁判面前。
五位裁判，其中两位华人，一男一女，在看到兴大队的设计时，表情都十足的漠然。
他们是第一个上场的。
若不是知道结局已经内定，看到这几位冷漠严肃的表情说不定还得怯场，可现在......无所谓了，顺其自然。
裁判打分的同时，另两位通过视频观赛的大佬也在打分。
下面过了北美几个队，洛星就发现，那些裁判面对其他队伍，和面对自己队伍时，都是一个样子。
只有在看到许昱肖的队伍后，那个华人女裁判才和旁边那个男裁判对视了一眼，斟酌几番，两人才下笔写下分数。
“那么接下来由我们的七位裁判打下评分......”
学生们都暂时离开了。
回到后台，都去拿了自己的手机和家长朋友分享自己的紧张。
一群人都等待着，其他队伍瞧着都有几分紧张，唯独许昱肖一脸轻松。
许昱肖朝着顾时砚这边肆意笑着。
仿佛在嘲笑他们的不自量力。
第116章 贿赂
想到那两个突然冒出来的裁判，许昱肖拿着手机去隔间。
在他才进去隔间关上门时。
顾时砚出现。
参赛的学生统一穿的是英伦风的正统西装，白衬衫上打着领带。
可此时，顾时砚的领带却被他拎在手上。
衬衫扣被他解开了两颗，平添几分不羁散漫，他修长的指骨慢慢将领带穿过外面的门扣，又将另一边打了个死结挂在旁边立着的拖把柱身上。
拖把棍反扣在门外。
里面的人再怎么折腾也打不开。
做完这些，顾时砚从兜里掏出打火机，烧了中间牵着的领带，不过只烧了个口子。
确保里面的人在几番挣扎下能够扯断领带跑出来。
正在隔间和自己亲爹发消息问突然降临的两位裁判的事情的许昱肖听到外面打火机的声音响起，还没当回事，只以为是有人在外面抽烟，这再正常不过了。
“第三名北美队共持有532分，第二名兴大六队共持有585分，第一名京大一队，共持有850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