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意见相左，又吵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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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下午的体育课上，十五班和十六班的男生在打比赛，赌注中二又好笑，哪一队输了要叫对方爸爸。
两个班的女生互相看不顺眼，还没开始，就在拼命地喊加油，试图在气势上压倒对方。
球场上，两队人马暗潮汹涌，迟瑜穿着白色球衣，清爽又干净，球鞋是黑色的，球服号码是1号。
少年身形落拓，五官明利，气质桀骜带着难以驯服。
像是有感应一般，他也抬睫望来，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相撞，莫名胶着。
心底微颤，顾鸢低敛下眼睑，手指微微蜷缩。
言酥推了下顾鸢，“我突然发现迟瑜真的好帅啊。虽然徐百川也蛮帅的，当然墨谦也很帅，但是迟瑜真的是无法超越的帅。”
顾鸢眄她一眼，“少女，你很花心啊。”
言酥讪笑，小声说道：“哎呀，这是欣赏美的事物。漂亮的东西谁都会下意识多看几眼，更何况是这么帅的帅哥。”
顾鸢笑笑，“你开心就好。”话落自己的视线也循着球场上那道白色的身影。
不知道是不是商量好的，迟瑜和墨谦几人配合默契，有种吊着打的感觉。让你先看到一点希望，突然又变成失望。
完全就是——耍着对方玩。
“是故意的吧。”言酥幽幽道。
一个漂亮的三分球落下，老师吹响口哨，上半场结束休息，两队队员都朝着各自班级的地方走去。
迟瑜抬手摸了把额头的汗，动作自然又肆意，莫名的撩人。
言酥拿着水瓶下去，迟瑜顺势坐在顾鸢旁边。
看着其他人都在喝水，顾鸢也把自己的水给他，嗓音轻缓，“给你的。”
迟瑜愣了几秒，似是想到了什么，眼眸盯着瓶口的位置看去。
顾鸢怔了怔，音调里含了几分笑意，“放心，是新的。”末了她又补充了句，“我没喝过。”
迟瑜眼底眸色微深，骨节分明的手指拧开瓶盖，仰头将水倒入喉咙，许是喝的太急，有水渍沿着唇边往下流，划过脖颈，圆润的水珠在喉结上停顿一秒，再没入宽大的衣领。
顾鸢看的眼热，微微抬脚睫错开目光，缓了缓，她认真地说道：“迟瑜，你们是故意的。”
大半瓶水进入腹中，迟瑜拧上瓶盖挑着浓郁的眉峰看她。
他嗓音低低沉沉的，磁性悦耳，“嗯，是故意的，但那是我们本来就有龃龉。”他似乎猜到了顾鸢想的什么，继而玩笑着说道：“怎么，看追求者落下风心里头不爽快啊。”
顾鸢瞪他，吃错药了吧。
“你觉得我在意曹磊？”顾鸢蓦地沉下眼睫，嗓音略冷，“你在怀疑我的眼光？”
“不是，我没这意思。”他话有些急，正欲在说什么，老师已经吹哨了。
“我就是开个玩笑，你别在意。”临走前他又道：“我错了，真错了。”
顾鸢抿唇，看着少年落拓的身影，唇角浅浅勾起。
打完球正好下课铃声也响了，既然压了赌注，输了的人自然要遵守规则。
十六班的几个男生面如菜色。
江皓阳唏嘘，“不是吧不是吧，你们要耍赖啊，这么多人看着呢，有点诚信好吗？”
曹磊嘴唇嗫喏，紧皱的眉能夹死苍蝇。
“算了。”
迟瑜懒散嗓音蓦地响起，一字一顿道：“既然不愿意说，那强求也没意思，我们走吧。”
这话说的就相当有水平。
赌约是大家都同意的，现在输了不履行就是输不起。
徐百川轻笑一声，揽着迟瑜的肩膀，一行人浩浩荡荡的离开。
言酥使劲拽着顾鸢的胳膊，“天呐，你看到没有，刚才徐百川笑的太好看了吧。漫不经心，邪魅一笑，勾唇讥笑。他都表现出来了。”
顾鸢安抚地默了默她的脑袋，“好了好了，你没看到十六班想刀人的眼神。我们要低调一点。马上就高二分班了，万一到时候分到一个班，那不就尴尬死了。”
言酥点头，“确实是这样，怎么办，好烦啊。要是我们俩分不到一个班怎么办，可以找曹老师说一下吗？”
顾鸢眼睫扑簌了下，低声道：“也可能确实分不到一个班。”
晚自习的时候，曹老师找了已经毕业的学长学姐来讲话，分享自己的学习历程，顺便给大家一些建议。
顾鸢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两个熟人。
简潇和她的堂姐顾毓楠。
曹军平向大家简单的介绍了一下两人，然后把讲台留给他们。
简潇长相俊朗，气质温润，从刚进门班里众多女生的眼睛就停在他身上没下来过。
顾毓楠是明艳型的长相，说话的时候唇角微微勾起，嗓音却又带着几分清甜，“大家也不必太过焦虑，人生可以选择的机会那么多，你们还小，可以试错。”
“……，最后，大家有什么问题可以提出来。”
“学姐，你上高中的时候早恋过吗？”
顾毓楠笑了下，说道：“青春期是情感懵懂的时候，喜欢一个人很正常。但在当下更重要的是明白自己应该做什么。所以我答案是，有喜欢的人，但没有早恋。”
“哇—”
“学姐，那你是为了喜欢的人成绩才变好的吗？”
顾毓楠摇了摇头，“不是，我本来就很优秀，只是喜欢了一个人之后就想变得更加优秀。当然了，要是你们也有喜欢的人，那就努力让自己变得亮眼，或许以后不会是那个人，但以后的你一定会感谢现在努力拼搏的自己。”
台下掌声热烈，不知道是谁突然喊了一声，“学长刚才一直在看学姐，你们是情侣吗？”
曹军平：“……”
小兔崽子眼睛挺亮，怎么脑子就不能放到该放的地方上。
简潇正要说话，顾毓楠道：“你们猜。”
等两人离开，有人突然出声，“是不是我喜欢学委就要想让自己变得优秀，这样或许以后学委还能多看我一眼。”
“哦——”
男生双颊红晕，支支吾吾地说道：“不是学姐说的吗，我这也是激励自己上进的一种方式呀。”
“呦——”
“吱呀—”
是后门打开的声音。
在众人的注视下，迟瑜淡定地从后门出去。
简潇和顾毓楠在校园里，言酥拉着顾鸢出去看。
顾毓楠和另一个女生在说话，简潇就坐在花坛上，手里拿着一个白色的斜挎包。抬睫看到顾鸢，他收了手机朝她招手。
言酥使劲拽了拽顾鸢的胳膊，“是我看错了吗，学长在朝你招手，你们认识啊？”
“他是我爸爸好友的儿子。”顾鸢附在她耳朵上小声说道：“我过去一下。”
简潇站了起来，依旧笑得温润，“没想到会来你们班，最近学习怎么样，压力大吗，听砚舟说你参加了前短时间的竞赛，还没恭喜你，这是给你的礼物。”顿了下，他勾唇轻笑，“我和你堂姐看着买的。”
这是承认了。
四周围了不少人，都在有意无意地看这里，顾鸢微笑着接过，回道：“还好，谢谢简潇哥。”顿了下，她又道：“难怪那次吃饭你一直看手机，还心不在焉的，原来是有女朋友了啊。”
“小朋友别这么八卦，你现在该做的就是好好学习。”简潇眼里的笑意满的都要溢出来了，似乎想到了什么，他又放低了声音，“你堂姐可真不好追。”
“那就不为难你了。”清冷的嗓音在身后响起。
简潇忙道：“不是不是，没有为难。”
两人又交代了一些顾鸢学习上的注意事项就离开了。
回到教室，顾鸢把礼物袋子放进桌仓里，然后拿出竞赛题看。
放学后，顾鸢站在路口等贺明，迟瑜靠着公交站牌在背单词。
顾鸢抬眸看他一眼，嗓音含笑，“这么认真，看来是真是超过我。”
男生换了个姿势，撩起眼皮凝着她，昏昧的灯线下他眸色不明，语调张扬又莫名，“等你一段恋爱谈完第一就是我的。”
“嗯？”
顾鸢怔了片刻，蓦地倾凑近他，仰着脖子，眸光流动，笑着说了句，“你晚饭吃的什么？”
“什么？”迟瑜往后靠近站牌，拿着单词本的手微微用力。
“好酸啊。”顾鸢抬手扇了扇。
第25章 暴雨
期末考试后，曹军平把分科志愿表发了下来，让大家考虑清楚再填写。
上课铃拉响，顾鸢被老师叫去了办公室，他旁边的座位也空着，迟瑜不知道去了哪里。
顾鸢刚从办公室出来就被人攥住手腕带到了五楼，天台的门开着，这里平时有人背书，因为上课了，这会儿一个人也没有。
哐当——
木门被风吹地打在一起。
放眼望去，浓郁的树枝繁茂昌盛，风声拂动，树叶沙沙轻响。
顾鸢抬起睫朝对面看去，蓦然撞进迟瑜乌黑深邃的眸中。
晚风吹乱了他额前的碎发，轮廓被光线勾勒出来，下颌线流畅清晰，眉眼锋利，脸色看似平静，眼底情绪却翻涌如狂潮，他喉结滚动，定定地看着女孩。
顾鸢摩挲着柔软的指腹，不紧不慢地看了他一眼，像是思索了片刻，气定神闲道：“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少年倚在天台的栏杆上，眼神难辨又深长，直勾勾地盯着她，懒得发哑的嗓音混在晚风里。
“绯闻女友，你学文学理？”
夏蝉在鸣，闷热的空气缠进肺腑，深沉的天幕中潜藏的云朵散开，一枚弯月牙露了出来，日月同辉。
顾鸢愣住，心尖狠狠跳了一下，手指攥紧，语气平淡地说：“不要造谣。”
风声渐停，放在窗台上的玻璃瓶突然掉了下来，哐当一声，声音清脆。
迟瑜低敛下眼，黑眸压低，语气有些玩味，不紧不慢地拖长音调：“大学霸，抓重点好吗，我问的是你要学文科还是学理科。”
顾鸢突然起了打趣的心思，玩笑道：“急什么，等收假回来不就知道了。”
迟瑜定定地看着她半晌，舌尖在口腔裹了一圈，压着声音，“之前说的补课还算数吗？”
这一年顾鸢的物理已经稳定在97分左右，迟瑜的数学和英语提了上去，语文也在慢慢进步。
“当然算，以后有不会的题目可以随时问我。”
“行。”迟瑜直起身甩了甩发酸胳膊，看着楼下三三两两的身影，喉节微滚，“你先回教室吧，我要在这里背书。”
有脚步声响起，迟瑜蓦地低头笑了下。
暗恋真他妈苦。
随着脚步声停下，熟悉的怒吼声响起，“你们俩干嘛呢？”
办公室
林德全义愤填膺地说着早恋的危害，曹军平在旁边连连点头称是。
顾鸢和迟瑜一左一右站在窗户下，两人低着头，一言不发。
也不是没解释过，但林德全不信，咬死了两人有情况。
林德全对顾鸢的态度还好，毕竟是一中争状元的好苗子，对迟瑜就没有那么好了。
“小曹啊，我知道你年轻，不好下重话，可这个时间点多重要，不能出问题啊。”
“是是是，我说，我立马批评。”
林德全离开是一个小时后了，曹军平擦了把额头的汗，朝两人招手，“坐下说。”
顾鸢抿唇，乖巧说道：“曹老师，我是去天台放松，正巧碰到迟瑜了。”
曹军平点了点头，“我知道，老师相信你。你快回教室自习，不要耽误时间，竞赛要好好准备。”
顾鸢离开后，办公室安静下来，曹军平拧开瓶盖喝了一大口红枣枸杞水，挑了挑下巴，“说吧，怎么回事？”
迟瑜往后靠在椅背上，姿势闲散，慢条斯理地说道：“什么怎么回事，顾鸢不是说了凑巧碰到的。”
曹军平把保温杯放桌子上，冷哼一声，“我问的是你为什么去天台？”
小兔崽子，当他瞎。
迟瑜坐直了身体，沉默不语。
曹军平语重心长地说道：“刚请学长给你们传授了经验，学姐怎么说的？可以有喜欢的人，但要以此为动力让自己变得更优秀。”轻咳了一声，曹军平身体往前倾了倾，低声道：“你现在这个年纪想什么都没用，最重要的就是做好当下的事情，要让自己有资格谈未来……”
……
流言往往是传的最快的东西，关于文理分科鱼鸢CP要分开事在班里传的沸沸扬扬，更有甚者说两人因为选科不同而分手，在天台吵架的时候被林德全当场抓住。
时间如白驹过隙，一晃到了暑假。
学校老师开了竞赛班，顾鸢每天过去上课。
这天下课后，徐百川突然叫住她，“顾鸢，我有道题不是很懂，可以讲一下吗？”
顾鸢放下书包，拿过他试卷上的题目看，“这里……”
教室里的人相继离开，等顾鸢讲完题目，窗外突然闪过一道亮光，紧接着噼里啪啦的雨滴砸下，窗台上溅起的水珠落了进来砸在教室的地板上。
顾鸢伸手去关窗户，突然一只手臂横在眼前。
吧嗒一声，雨滴被隔绝在了窗外。
自从上次天台的事情之后两人就没怎么说过话了，手机上偶尔会发一道题目，然后把过程写好再拍给对方。
迟瑜今天穿着一件白T搭黑色工装裤，黑发随意落在额前，五官棱角分明，从她的角度看去，他下颚线笔直又冷硬。
垂落的指尖蜷缩，顾鸢低眸收回视线，语气平和，“你怎么来学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