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有没有事?”迟瑜忙扶住顾鸢的肩膀。
顾鸢抓着他胳膊的手松开,轻轻摇了下头,“没有,曹老师找你什么事?”
“说你这段时间落下的课让我找时间帮你补补。”迟瑜低笑了声,“顾姐,约个时间?”
顾鸢:“……”
顾鸢还没有说话,禾姝在后面咳了一声。
“迟瑜进来一下。”
……
晚一下了之后顾鸢被祁蓉拉着去了卫生间,回来的时候发现桌子上放着一本厚厚的笔记本。
顾鸢翻开看了眼,里面是她参加集训这段时间老师讲的重点,而且每个知识点都记得特别细。
上课铃一响,顾鸢把本子先放到桌子右上角,迟瑜进来坐下的时候瞥了眼本子。
顾鸢继续翻开书,她的书上都有笔记,看起来并不吃力。
上课前顾鸢掩上了窗,只透着一条缝稍微透透气。
笔尖划过纸张,窗口的树影清清浅浅,轻覆在教学楼外。
第二天下午是高二的篮球比赛,十五班和十六班又撞上了。
迟瑜换了一身白色的球衣,清爽又干净,他一上场,十五班的人就开始欢呼呐喊。
少年抬眸望来,顾鸢与他的视线撞上,即使相隔甚远,顾鸢还是看到了他唇边扬起的笑意。
两个班的人本来就有过节,坐在旁边的陈静吃惊,“我怎么看到了一种想把对方弄死的冲动。”
言酥认可道:“你没看错。”
说罢她凑到顾鸢的耳畔,小声说道:“你看迟瑜眼睛都直了。”
顾鸢眨了下眼,“这么明显吗?”
言酥瞪大双眸,“你这么直接吗?就不掩饰一下。”
顾鸢扭回头,说道:“我看凌熙诺就很直接。”
说着视线落到给迟瑜送水的女孩身上。
言酥喃喃道:“浅浅,你不是吃醋了吧?”
顾鸢抿唇,正要反驳她,就看到迟瑜错开凌熙诺朝这个方向走来。
刚打完半场,迟瑜的额头布着一层薄汗,身上也涌着一股热气,顾鸢放在膝盖上的指尖动了下。
迟瑜极为自然地拿起顾鸢手边的水拧开瓶盖就喝。
他仰着脖子,水线从嘴角流下,划过利落的喉结,修长的脖颈,延至锁骨……
许是运动后的正常现象,少年耳垂泛起薄红,捏着水瓶的手指微微收紧。
等他喝完,顾鸢手里的纸巾给他。
迟瑜接过,在额头抹了两下,动作随意却撩人。
哨子吹响,顾鸢听到他在上场前说了句,“我没有跟她说话。”
顾鸢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他是在解释。
顾鸢偏眸时正好对上凌熙诺的视线。
……
比赛结束之后正好到了晚饭的时间,在校门口取了饭顾鸢就回教室了。
陈哲明看到自己桌子上的笔记本怔了下,翻开第一页发现里面贴了张便签。
【谢谢你的笔记,我都看完了】
他拿着水杯转身朝顾鸢道:“不用客气,你之前给我们的复习笔记很有用,大家的成绩都有提高。”
顾鸢微笑,“有用就好。”
陈哲明:“正好要出去,我帮你把水接上吧。”
“谢谢。”顾鸢把杯子给他,结果拿在手上时才发现里面的水是满的,“那你去吧,我不用了。”
“好。”
陈哲明刚走,迟瑜就从前门进来,他扯开椅子坐下,腿往前伸出去的时候不小心踢到了旁边的桌子。
手里的笔在本子上划过一道长线,顾鸢扭头朝他看去。
迟瑜:“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顾鸢看了眼他,视线再落回本子上,淡淡问道:“这道题你能做出来吗?”
迟瑜倾身看了眼,这道题他还没做,“我试试。”说着他拿出草稿本演算。
三分钟过去了,笔尖停在一个地方落不下去。
顾鸢拿过他的本子看,“这里要这样……”
讲完一道题,顾鸢又把自己的书翻开指给他看,“这里的笔记记错了。”
迟瑜:……
因为姜女士说了晚上会来接她,下课铃声一拉响顾鸢开始收拾书包了。
迟瑜诧异了一瞬,“今天走这么早?”
“我妈妈来接我。”顾鸢说完背上书包往出走,“明天见。”
时隔这么久,顾鸢看到姜女士只觉得她瘦了好多。
“妈妈。”
姜女士合上电脑,脸上笑意温和,“浅浅,这是秣秣给你带的礼物。”说着拿起旁边的盒子给她。
顾鸢接过来打开,是一个很可爱的黏土人偶。
姜女士继续说道:“浅浅,参加完竞赛,你对自己的未来有规划了吗?”
顾鸢抬起头,看着明显消瘦了很多的姜女士,“我想早点出来进公司。”
姜之遥怔住,“是怪妈妈没有好好陪过你?”
姜之遥心里酸涩,揉了揉女儿的脑袋,轻叹道:“是妈妈不好。”
“不是的。”顾鸢摇头,“这是妈妈的工作,我只是觉得妈妈太幸苦了,想把您分担一点。”
“浅浅真是长大了。”姜之遥欣慰地拉着顾鸢的手,眼眶微红,“妈妈还是之前的想法,希望你申请国外的大学。”
顾鸢低眸不语。
姜之遥到嘴边的话收住,说道:“没关系,你自己慢慢想,还有时间。”
……
回到家里,顾绍辉正好坐在沙发上看书。
见母女俩进来,顾绍辉放下手里的书站起来,“回来啦,浅浅过来让爸爸看看,小公主又长漂亮了。”
顾鸢卸下书包走过去,顾绍辉从沙发上拿起一个礼品盒。
“看看爸爸给你买了什么?”
顾鸢:“这是什么?”
顾绍辉笑道:“打开看看。”
打开盒子,里面是一个很可爱的棉花糖小羊的毛绒玩偶。
顾鸢把小羊抱出来,揉着它毛茸茸的脑袋。
顾绍辉问:“喜欢吗?”
“喜欢。”顾鸢爱不释手,“谢谢爸爸。”
顾绍辉松了口气,“喜欢就好。”
姜女士回了房间,顾绍辉问了一些她学习上的事,和姜女士一样,也问了她大学想在哪里读的事。
顾绍辉说道:“浅浅,爸爸明年可能会去北京,要是你去北京上学,爸爸就能照顾你了。”
顾鸢抬眸,诧异道:“您要去北京?”
顾绍辉点头,“对,浅浅有决定好要去哪里了吗?”
……
晚上躺在床上,顾鸢脑海里一直想着这件事。之前和池砚舟边秣约好的要去国外,可她也想留在国内。
她想多陪陪外公,也想和那个人一起上大学。
顾鸢从小就是走一步要看很多步的人,两相比对之下,纠结了一晚上也没得出个结果。
第二天到学校的时候,发现桌子上放着一盒纯牛奶。
顾鸢正要拿起来,旁边伸过来一只手拿了过去拆开就喝。
放好书包坐下,顾鸢盯着迟瑜看。
他偏眸,语调微扬,“怎么了,这又不是你的?”
顾鸢噎住,以为牛奶是迟瑜的,她转而又问:“那你怎么放我桌子上了?”
迟瑜口齿不清,“手滑了。”
顾鸢眄他一眼转回去打开书背诵。
连续几天,顾鸢到教室的时候都会看到桌子上放着一盒牛奶。
然后某人就会很自然地拿过去拆开就喝。
周六,晚自习下了之后,顾鸢去了趟卫生间,回教室的时候迟瑜正在给肖毅讲题,陈哲明也在旁边。
位置被占,顾鸢只好坐到后面。
祁蓉拆了包薯片放到桌子中间。
“肖毅现在可用功了,你参加竞赛那会儿天天找迟瑜问题。”
顾鸢咽下嘴里的薯片,“其实等上了大学还有很多机会,而且肖毅长这么好看,说不定会被星探发现签约了呢。”
祁蓉也觉得很有可能,“这倒也是,我每天都要帮他带好多封情书。”顿了下,她凑到顾鸢耳边轻声说:“迟瑜长得也不赖,但给他送情书的人就没有。”
顾鸢稍怔,视线投到前面的人身上。
见顾鸢在发呆,祁蓉犹豫片刻,还是说道:“你是不是最近几天来学校桌子上都放了牛奶?”
顾鸢点头,“是,迟瑜每天都拿走,还说是他的。”
祁蓉欲言又止。
“你的橡皮擦掉地上了。”陈哲明弯腰捡起地上的橡皮放到祁蓉的桌子上。
“谢谢。”祁蓉把橡皮撞进笔袋里。
顾鸢问她,“你刚才是要说什么吗?”
第43章 上瘾
祁蓉:“马上就是期中考试了,我们周末可以一起复习吗?”
顾鸢:“来学校?”
祁蓉想了想,“上次我们去的那个蘑菇书屋就很好,周围环境也好。”
顾鸢欣然答应,“好啊,那明天几点见?”
祁蓉:“9点怎么样?”
肖毅转过来,“哪儿,我也去。”
徐百川也附和,“加上我。”
最后大家一致决定明天早上一起去蘑菇书屋。
半夜顾鸢被渴醒,爬起来喝了口水打开手机一看Q.Q上有条半个小时前发来的消息。
小鱼:【明天记得拿物理书】
顾鸢努力睁了下眼皮,慢吞吞地回道:【OK】
对面立即回了消息,【怎么还没睡?】
顾鸢盯着手机看了几秒,现在是凌晨三点,她反问:【你怎么也没睡?】
过了几秒对面才回,【起来喝水】
浅浅:【好巧,我也是】
小鱼:【晚安】
浅浅:【安】
放下手机,顾鸢没一会儿就又睡着了。
另一边,迟瑜盯着手机看了会儿,见对面再没回消息就把手机放下了。
扣扣——门被敲了两下。
“小瑜,很晚了,明天再看吧。”
“您休息吧,我写完这题就睡。”
迟瑜说完继续看那篇英语阅读。
翌日,晨光熹微。
顾鸢到蘑菇书屋的时候迟瑜已经到了。
不过他正趴在桌子上补觉。
顾鸢放下书包屈指在桌上敲了下。
迟瑜这才慢悠悠地爬起来,他额边碎发有些散乱,神情中还带着点未醒来的恣意惺忪。
顾鸢嗓音柔柔地问:“你昨天晚上几点睡的?”
“十二点吧。”迟瑜说着往后一靠,眼睛又眯上了。
顾鸢抿唇。
让她带书是两点半发的,她回消息是三点,对面几乎是秒回,可想而知他是几点睡的。
这会儿才八点半,顾鸢没再叫她,拿着手机放轻脚步往出走。
书屋对面就有一家早餐店,顾鸢进去买了粥和包子出来。
回去的时候迟瑜正在低头看手机。
顾鸢刚坐下迟瑜就掀起眼帘,他嗓音还有些哑,低低的很好听,“没吃早饭?”
“吃了。”顾鸢把东西放到他眼前,“这是给你的。”
迟瑜愣了下,眉梢稍扬,“给我的?”
顾鸢抬了抬下巴,“快吃,他们等会就到了。”
看迟瑜拿起一个包子塞进嘴里,顾鸢低头从书包里翻出物理书和练习本。
迟瑜刚吃完,徐百川和言酥就到了,祁蓉和肖毅也在后面,一起的还有陈静和陈哲明。
迟瑜拿起书包坐到顾鸢旁边,其他人也依此坐下。
晨光透过玻璃落在红木桌上,顾鸢歪着脑袋,迟瑜在本子上写着演算过程,男生的嗓音又潺潺流水,清润如风。
“就是这样,你试着写一下。”
顾鸢拿起笔在本子上写过程,迟瑜侧眸,女生温柔恬静,瓷白的皮肤似乎泛着光,宛如这清晨的微风吹拂过他的心田。
顾鸢写完侧身让迟瑜看,“是这样吗?”
“是。”迟瑜说的太快,顾鸢撩起眼皮看过去。
迟瑜垂下眼,胡作镇定地说道:“我看着你写的,没有问题,你先看后面,我出去一下。”
说罢他就往出走,顾鸢微张着嘴巴,咕哝了一句,“这么急?”
对面的肖毅给祁蓉传了张纸条。
【刚才迟瑜一直盯着顾鸢看,眼睛都要长顾鸢身上去了】
祁蓉拿笔写道:【你第一次发现?】
肖毅:【我就是感概】
祁蓉:【未来的大明星,你作业写完了吗?】
肖毅把本子收回去,翻了一页先写了一个数学公式。
徐百川和言酥因为一道题目杠上了,最后是陈哲明解决,两人都不对。
陈静默默吃瓜。
中午大家去了马路对面的一家叫‘打破沙锅干到底’的砂锅店,几人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肖毅拿着手机凑过去跟迟瑜嘀咕着什么,徐百川还在和陈哲明讨论问题。
几个女生也坐在一起聊八卦。
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聊天的画风就变了。
言酥悄咪咪地说道:“听说我们班有好几对,老班都给他们安排同桌了。”
陈静:“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他们已经分手了,老班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