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场。
迟瑜的脸上肿了一块,嘴角还破了,徐百川和肖毅死死地拽着他。
徐百川:“你冷静点,要打咱们出去打,不要在学校动手。”
肖毅震惊了,果然是他思想狭隘了,能跟迟瑜混的人怎么会简单,是他单纯了。
“对迟瑜,咱们等放学了套他麻袋。”
郝晨俊也被人拉着,比起迟瑜,他的脸上看不出什么上,就是脸色比较白,怒气似乎很重。
“迟瑜你就是个备胎,你以为顾鸢看的上你。人家是要跟池砚舟一起出国的,你算个什么东西,不过就是顾鸢无聊时的消遣而已。”
肖毅嘴巴突突地骂回去,“你又算个什么东西,我们顾姐连你是谁都不知道你刷什么存在感,谁不知道你道德绑架表白被拒绝还没担当。我迟哥也表白了,顾姐拒绝他了吗?”
郝晨俊不依不饶,“人家顾鸢说了,只谈成绩比她好的,这么明显的拒绝你听不懂吗?比顾鸢成绩好的有谁?是人家池砚舟,别觉得姓是同一个音就可以代替人家了,你不过就是个替代品,哪来的优越感。”
“你他妈给我闭嘴。”徐百川沉着脸骂道:“迟瑜和顾鸢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是他们孙子吗这么关心人家的事,有这么多时间怎么不把你吊车尾的分数提上去,年级倒数你不觉得丢人你爹我都替你丢人。”
肖毅一脸崇拜的看向徐百川,他一直以为徐百川是那种温和有礼的好学生,这骂起人来丝毫不逊色,反差也太大了。
郝晨俊气的要往前冲,朋友拉住他,“你别冲动,他学习比你好,老师肯定站他。”
郝晨俊:“迟瑜你个……”
“啪——”
空气瞬间安静下来。
就连树上的蝉儿也静静的坐在枝桠上看戏。
顾鸢那一巴掌落下去的时候,两边的人都看呆了。
祁蓉和肖毅一脸震惊地看向顾鸢。
顾鸢/顾姐,好帅啊!
迟瑜瞳孔微震,徐百川也愣了一瞬。
良久,有人喊了一声老师来了。
自从林德全离开后,新上任的教导主任汪林彦跟个隐形人一样,除了周一升国旗讲话平时都见不到他。
鉴于现场人数太多,汪林彦把人都带到羽毛球馆,两边各站成一排。
汪林彦手背在身后来回走着,大家都安安静静地低着头站着。
十分钟后,汪林彦沉声道:“动手的几个留下,其余人去教室自习。”
其他人都离开,迟瑜顾鸢和郝晨俊留在原地。
有人趴在门口偷看,汪林彦冷冷地看过去,瞬间一个人也没有。
汪林彦回头,看向脸上有掌印的郝晨俊,皱眉,“你的脸是怎么回事?”
郝晨俊垂下头,回道:“被打的?”
汪林彦问他,“谁打的?”
郝晨俊放低了声音,“顾鸢。”
汪林彦挑眉,“为什么被打?”
郝晨俊头埋得更低,“我嘴贱。”
汪林彦看向顾鸢,“你为什么打他?”
顾鸢语气平静,“他嘴贱。”
汪林彦又看向郝晨俊,“她打你,你有问题吗?”
郝晨俊看向顾鸢,然后摇头,“没有。”
汪林彦点头,“行。”
接着汪林彦又看向脸部伤痕明显的迟瑜,“你又是怎么回事?”
迟瑜语气平稳,“和人打架?”
汪林彦:“和谁?”
迟瑜瞥了眼对面,“郝晨俊。”
汪林彦:“为什么?”
迟瑜勾唇,“他嘴贱。”
汪林彦沉默几秒钟,再次问郝晨俊,“你为什么跟迟瑜打架?”
郝晨俊脸色一白,支吾道:“是我……,我说了难听的话。”
汪林彦:“你说了什么,重复一遍。”
郝晨俊支支吾吾半晌,一个字也没吐出来。
汪林彦看向门口,“进来两个人。”
两边人推搡着半天没有一个进去,汪林彦又道:“在现场围观全程的,一边进来一个。”
徐百川和郝晨俊的朋友进来。
汪林彦看到徐百川的时候眼神微闪。
又一个他的好学生,头疼哦,造孽哦。
汪林彦咳嗽一声,“你们俩,谁来说一下起始过程,一个字也不要漏。”
徐百川眸色淡淡,朝对面道:“你说。”
男生缓缓开口,“我们过来打球的时候,迟瑜突然把篮球扔了过来,正好打……”
徐百川:“我扔的谢谢,还有我是在投篮,是你们先挡到我的篮球了。”
男生:“不小心打到了郝晨俊……”
徐百川:“距离十公分的打到吗?打到他周围的空气了?”
男生:“……然后郝晨俊就让他小心一点,但是……”
徐百川:“你他妈眼睛瞎了。这是他的原话。”
汪林彦:“……”
男生:“然后迟瑜就说‘你瞎了?’,郝晨俊这才说……”
徐百川:“不然呢,大型碰瓷现场,没报警就不错了。”
男生脸色难看,本来就是郝晨俊故意挑事的,他们根本就不占理。
男生看了眼郝晨俊,汪林彦淡淡道:“继续说完。”
汪林彦虽然平时出现的少,但处理的事情多,而且都让人心服口服,学生都很敬重他。
男生继续说道:“说迟瑜是顾鸢的备胎,还说迟瑜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说顾鸢根本就看不上他,……”
有了几次徐百川插话的经历,男生这次一字不差的描述了当时的情景,两个人说的话也一字没变。
等男生说完,汪林彦目光沉沉地看向郝晨俊,“你自己说说。”
郝晨俊低下头,“汪老师对不起我错了。”
汪林彦沉声道:“你该道歉的人不是我。首先,你这些话里间接得污蔑了顾鸢同学,损坏了她的名声。其次,别人怎么样,跟你没有关系,你也没有资格去说教。最后,你是一名高三学生,应该知道当下最重要的是什么,如果你的心思不在学习上,我可以和你的家长详谈。”
郝晨俊连忙说道:“汪老师我知道错了,您不要请家长,我会好好学习的。”
汪林彦面色不改,“如果你下次的成绩比起这次没有明显的进步,我就会叫你的家长到学校谈话。”
郝晨俊:“是,我一定好好学习。”
汪林彦点点头,“该道歉道歉。”
郝晨俊:“……对不起。”
汪林彦看向顾鸢:“你接受吗?”
顾鸢:“不接受。”
汪林彦:“?”
顾鸢继续说道:“但我打了他一巴掌,这次扯平。郝晨俊已经成年了,再有这样的情况,我会咨询律师。”
汪林彦意外地看了眼顾鸢,“你回教室吧。”汪林彦对两个证人说道:“你们两个也回去。”
等场馆里就剩下迟瑜和郝晨俊,汪林彦直接说道:“郝晨俊挑衅污蔑在先,但迟瑜先动手,所以你们两个去操场跑十圈,跑完再回教室。”
他语气变沉,“有没有异议?”
郝晨俊还没开始说话,迟瑜就已经跑出去了。
看台上,汪林彦和曹俊平还有郝晨俊的班主任邢磊在说话。
曹军平叹了口气,“年轻真好。”
邢磊眄他一眼,“你得瑟个什么劲?”
曹军平:“你哪里听出我在得瑟?”
汪林彦幽幽开口,“我觉得身为班主任没有教好他们你们俩也该罚跑。”
两人闭嘴了。
半晌,邢磊又说道:“十圈是不是太多了?”
曹军平也附和,“这平时学习就很累了,万一明天起不来怎么办?”
汪林彦冷声道:“有功夫说闲话,有功夫打架,跑个圈就能累着?那么娇贵也别上学了,上学更幸苦。”
两人又闭嘴了。
突然,操场里涌出一群人。
顾鸢跑到迟瑜旁边。
迟瑜愣了一秒,“你怎么来了,快回去。”
顾鸢继续跑着,“我陪你。”
徐百川和肖毅跟在两人后面,异口同声道:“还有我们。”
班里的其他人也都跟着,带头的就是余荔。
“做题身体僵了,出来放松。”
“怪我没拦住你,我陪跑。”
“对,我怎么就没把你拉住呢,我也陪跑。”
“是啊是啊,手滑了,我有错。”
第50章 欺负
迟瑜低笑一声,郝晨俊出言挑衅他的时候他虽然生气,但没想过动手。
听到后面的话,他也不后悔冲动,可是当他看到顾鸢远远跑来的时候,他是真的害怕了。
迟瑜知道自己以前混,也知道自己在多数人眼中是坏学生的代表。
他害怕,害怕顾鸢也会那样认为。
他害怕让顾鸢看到这样的一面,甚至上次云执的事他害怕了很久,他怕顾鸢会远离他。
“迟瑜,你打不过郝晨俊吗?”
顾鸢看着他破相的脸有些想不明白,“我记得你跟云执那些人打的时候挺厉害的,高一开学那次你还1V7来着,现在这是……不行了?”
迟瑜的面部僵硬了一瞬,挺硬气地说道:“没不行。”顿了一下他又道:“是那小子使诈。”
不知道哪个孙子喊了声顾鸢来了让他分心。
顾鸢的视线扫到他脸上,唇线僵直,半晌后直言道:“破相了。”
迟瑜:“你不会是看脸的吧?”
顾鸢反问:“不然看什么?”
迟瑜噎住,说话时牵动唇边的伤口啧了声,他嗓音略低,“咱别这么肤浅好吗?”
顾鸢定定地看了他几秒,扭过头不再说话。
看台上,三位老师悠闲地坐着。
曹军平:“年轻真好。”
邢磊:“汪老师你不管?”
汪林彦笑了一声,“管什么,想跑就让他们跑吧,明天看能不能爬到三楼。”
曹军平&邢磊:“……”
跑到第五圈的时候已经有一些人撑不住在后面走了,迟瑜偏眸看了眼顾鸢,脚下的速度放慢了一些。
“别跑了。”
顾鸢一只手扶在腰上,呼吸短促,摇了摇头,“没事。”
迟瑜拉着她走到里侧停下,顾鸢弯腰手掌撑在膝盖上平复呼吸。
祁蓉跑来过来,忙问:“怎么了?”
“看着点她,别跑了。”迟瑜说完就跑了出去。
祁蓉去扶顾鸢,“你还好吧,你都跑了六圈了。”
顾鸢靠在言酥身上,“还好,陪我走一圈。”
祁蓉:“对,是要走一圈,不然明天腿疼的路都走不了。”顿了几秒,她又说:“真没想到咱们班同学都出来了。”
顾鸢看着少年干净利落的背影,心中微动,“班长,谢谢你们。”
“别多想,我们就是卷子写多了出来放松放松。”余荔在后面突然说道:“还有你,咳,你和迟瑜你们两个?”
顾鸢:“你怎么也这么八卦。”
余荔:“我是班长,有权过问。”
顾鸢:“班长放心,我不早恋。”
余荔:“哦-”
祁蓉小声道:“班长,咱们月考的成绩出来了吗?”
余荔点了点头,“出来了。”
祁蓉:“啊!班长我成绩怎么样?你看到了吗?”
余荔沉默了几秒,“还没来得及看。”
顾鸢的视线一直落在前面的那道身影子上,等终于跑完了。迟瑜和郝晨俊又去找汪林彦汇报。
汪林彦和曹军平邢磊一走,大家都涌了上去。
“迟瑜你怎样,还能走吗?”徐百川说着拉起他的胳膊搭在肩上,肖毅也走到另一边扶着他。
迟瑜抬起眼皮,他的脸上都是汗水,额头的碎发也是湿的,像是刚洗过一样。
漆黑深邃的眼眸朝顾鸢看过来,顾鸢抿唇,拉着祁榕在后面走。
回到教室后,顾鸢从书包里拿出纸巾给迟瑜。
他抬手随意擦着脸上和脖子上的汗。
迟瑜偏头看过来,顾鸢把手里的纸巾都朝他递过去。
迟瑜:“你这是要让我把这些都用完?”
顾鸢沉默片刻,“你还好吧?”
迟瑜倚在靠背上,轻笑一声,漫不经心地说道:“才十圈能有什么事,以为我是你?”
“迟瑜!”顾鸢拧着眉毛,神色凝重。
迟瑜坐直了身体,语气也认真起来,“真没事,再跑五圈我都没事。”话落他语气带了几分小心翼翼,“你生气了?是因为我打架吗?”
顾鸢微愣,话没来得及说话就听他说道:“我以后不会打架了,你能不能别生我的气。”
咬了下唇瓣,顾鸢低声说:“我生气不是因为这个。”
“那是什么?”他抬起眼睫,一双桃花眼里似含着清泉,潋滟又勾人。
顾鸢抬手指了指他的脸,“你都破相了。”
第二次了,顾鸢强调他的脸。
迟瑜面色严肃,“我保证,以后绝对不破相。”
顾鸢张了张嘴,“我的意思是,你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