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外界新闻报道的都比较粗略,吴月溪发的很详细。
祝肴和吴月溪时不时就会分享最近的动态,两人聊天的次数,比祝肴和吴意嘉聊天的时候都多。
祝肴看得投入,突然听到身后传来甜甜糯软而迷迷糊糊的声音:
“妈咪……”
“甜甜。”祝肴起身,快步到床边,低头仔细一看,才发现甜甜脸上好多红色小疹子。
刚才都没有,像是突然一下冒出来似的。
“甜甜?”祝肴将甜甜抱到怀里,手一摸她的额头,才发现是烫的。
甜甜发烧了!
祝肴心头一跳,赶紧给郑管家打电话。
还在午睡的郑管家听说霍家的小重孙发烧,整个人一个激灵就起了床,赶紧开车将祝肴母女俩人接上往医院去。
“少夫人,您别着急,路上没什么车,也不堵,还有二十分钟就能到医院。”郑管家开着车,明明自己已经担心地额头上汗如雨下了,还在安慰着祝肴。
“好。”祝肴沉稳道。
她并没有那么慌张。
甜甜发烧不是一次两次,现在她额头温度只是低烧,祝肴心里大概知道处于什么病程。
她现在已经是一个母亲。
无论遇见什么事,她都不能乱了阵脚。
祝肴将甜甜抱在怀里,用湿巾轻轻擦去甜甜额头上的薄汗,想让甜甜舒服一些。
前方十字路口还有两秒的绿灯。
这个大十字路口的红灯太长,是120秒。
郑管家将油门踩到底,想争取时间冲过去,可对面又恰好过来一辆左转的车。
为避免与前方车撞上,郑管家赶紧急刹……
下一秒。
“砰”——
在他们身后的一辆车撞了上来。
追尾了。
祝肴抱着甜甜,母女俩因为惯性往前一倾。
“您没事吧!”郑管家着急担心地往后瞧。
“没事……”祝肴将甜甜往怀里又抱紧了一分。
被追尾了,郑管家根本都不想管,晚些自己拿去修就完了。他只焦急地看着前方的红绿灯,看着红灯从120秒缓慢倒数,急又没办法:
“这路口的灯,时间也太长了!”
而此时,后方黑色路虎的车门打开。
一条笔直修长的腿迈了出来,光泽质感极佳的一双休闲德比鞋踩到地面。
身穿一身浅灰色休闲常服的男人,迈步靠近,冷白指节微屈,敲了敲后窗。
祝肴按下车窗,抬眸看去,“追尾的事你不用……”
在看清男人那张脸的瞬间。
祝肴的话音戛然而止。
“追尾的事抱歉,你们看多少赔偿合适?”男人低沉磁性的声音响起。
祝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外面的烈日像突然温度骤然升高,祝肴眼前有一瞬间的恍惚,连带着眼前这张熟悉的脸庞,都有些虚幻。
祝肴听见自己很轻的声音:
“霍宵……”
霍宵瞥了眼车中女人,又看了眼她怀里的孩子:
“这位太太,你认识我?”
第222章 直呼
“四爷!”
郑管家下车,盯着眼前的霍宵,眼眶一瞬间就红了:
“四爷!真的是你!你什么时候回榕城的!”
三年没见,三年没有任何音信!
这三年来,只有霍心瑜每年报一次平安,但郑管家再追问霍宵和霍老爷子的近况,霍心瑜却从不回应。
“你是?”霍宵侧眸,完美逆天的一张脸上出现不解。
郑管家愣在原地。
他抖着嗓音,不可置信地问:“四爷,您、您不记得我了?”
霍宵淡淡道:“抱歉,我三年前因车祸失忆了。”
空气瞬间凝固。
郑管家彻底怔愣在原地。
祝肴双眸逐渐瞪大。
失忆?
霍宵什么时候出的车祸?
又怎么会失忆。
难怪,这三年来,从没有他的消息。
郑管家好半天才缓过来,带有哭腔地说:“四爷,我是霍宅的郑叔啊……”
“哦,是郑叔。”霍宵微微颔首,“我姐告诉过我有霍宅有哪些人,我知道你。”
“嘀”——
后面几辆车里有人按喇叭。
郑管家这才回过神,现在已是绿灯,现在他还有更紧要的事:“四爷,回霍宅再详絮,我先去送少夫人趟医院!”
“好。”霍宵淡淡回首。
既是霍宅人,自然谈不上赔偿,霍宵往后退让开。
祝肴收回在霍宵身上的目光,克制住诧异和震惊的情绪。
霍宵深邃的眸光从她身上一扫而过,而后大步回他自己车上。
祝肴深深吸了口气。
郑管家踩下油门,可车却丝毫没动!
“少夫人,完了,我出来得急,开的是我自己多年的代步车,它又抛锚了!”郑管家慌张道。
“没事,我打车去。”祝肴镇静地抱着甜甜,快速下车。
她表面镇静,心里还是着急。
往后退一步想到路边时,一辆摩托车晃晃悠悠朝她撞来:“让开,让开!”
祝肴还没反应过来时,手臂被人握住,及时往旁边一拉。
她转头看去。
霍宵收回了握住她手臂的手,古井无波的脸庞没有情绪,平静问:
“你不是要去医院?怎么下车了?”
“四爷,”郑管家匆匆下车,“甜甜发烧了,得赶紧去医院,四爷,您看……”
“上车吧。”霍宵打断,眸光落向祝肴怀里的孩子。
话落,他转身上车。
祝肴有些迟疑,但此时路上车少,打车也不知要多久。
她低头看了眼甜甜,抱着她上了霍宵的车,坐到后座。
郑管家替祝肴将车门关上后,留在原地等拖车过来。
-
在车上,霍宵专注地开着车。
两人一路无话。
祝肴坐在后座,注意力也一直在甜甜身上,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甜甜额头的温度越来越高。
祝肴担心地红了眼眶。
去医院原本还要二十分钟的路程,霍宵只用了十二分钟。
车刚停稳,祝肴就赶紧拉开车门,原本的从容已经变得焦急万分。
“脚步别急,小心摔了。”霍宵几步追上来,伸手来接甜甜:“孩子给我,你去挂号。”
霍宵的语气沉稳而平静。
也让祝肴顿时回过神,意识到自己又慌了,强迫自己镇静下来。
“好。”祝肴将甜甜交到霍宵怀里,快步去窗口挂号。
医生检查化验后,才知道甜甜是食物过敏,好在不是很严重。
医院里暂时腾不出病房。
护士只能将甜甜安排在走廊输液。
祝肴抱着甜甜,护士将针头插进去的一瞬间,她瞥过头去,根本不敢看。
甜甜呜咽着瞬间哭出声。
“甜甜乖,要玩玩具吗?”霍宵立马蹲身,取下手腕上的佛珠,在甜甜眼前晃了晃。
甜甜小小嘴唇一瘪,还真没哭了。
甜甜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现在没什么神采,伸手想去抓佛珠。
霍宵送到她手里。
甜甜胖嘟嘟的小手抓着佛珠开心地直晃,嘴里咿咿呀呀笑着说着大人听不懂的话。
祝肴看向甜甜,注意到甜甜手中的佛珠。
那是霍宵的。
她和霍宵以前在一起的一年里,她也从来没见霍宵取下来过。
失忆后,果然很多习惯也不一样了。
而护士已经趁机赶紧固定好输液针,低头一看,小孩儿手里那串佛珠一看就价值不菲,家长竟也不怕小孩子摔坏了。
护士心里咋舌,面上波澜不惊地调节了下输液的滴速,嘱咐:“家属去一楼缴费,再去窗口拿药,医生还开了些口服药。”
说完,护士就走了。
祝肴抱着甜甜,走不开,抬眸看向霍宵,“能再麻烦下你吗?”
“嗯。”霍宵拿过祝肴手中的单据,转身下了楼。
医院走廊拥挤。
但霍宵的背影在熙攘人群中鹤立鸡群。
高大匀称的脊背,挺直宽阔,线条硬朗,再加上疏离沉稳的气质,让四周人的目光都不自觉投在他的身上。
祝肴看向他,还是觉得恍惚不可思议。
三年不见的霍宵,他怎么回来了?
三年不见,他似乎变了很多。
不再是一成不变的正式西装,而是一身浅灰色的悠闲装。
也不再冷傲孤高,反倒气质平和而松弛。
原来一个人失忆,会改变这么多。
祝肴思绪乱糟糟时,霍宵已经缴费回来了,手上提着刚拿的药,坐到祝肴旁边,将一瓶矿泉水拧开递给她:“喝点水。”
“霍宵,谢谢。”祝肴接了过来,喝了一口后,放到旁边。
甜甜一番折腾也累了,紧紧握着佛珠,在妈妈的怀里沉沉睡着,红扑扑的一张小脸肉嘟嘟的,时不时咂咂嘴。
“你叫,祝肴?”霍宵突然开口问。
自己的名字从霍宵嘴里说出来,让祝肴脊背都僵了瞬:
“你、你怎么知道?”
“刚才郑叔叫你少夫人,你自然就是我小侄子时搴的太太。否则,我也不会让你上了我的车。”霍宵平静解释,随后深邃的眸看了祝肴一眼,语气漫不经心地纠正:
“所以,你应当叫我小叔,而不是直呼我的名字。”
第223章 退烧
祝肴微怔。
三年前,霍宵冷硬地威胁:“肴肴,别让我从你口中,再听到那个称呼。”
三年后,霍宵平静地提醒:“你应当叫我小叔,而不是直呼我的名字。”
在怔愣一瞬间后,祝肴望着眼前的霍宵,突然间心头就松了一口气。
以前无论霍宵对她曾有多少对或错,一切都已成过往,只剩下现在平和相处的两个人。
祝肴点了点头,扬唇浅笑,“小叔,我知道了。”
-
甜甜输液之后,过敏的症状已经消失大半。
祝肴抱着甜甜想站起身,才发现手臂已经酸得抬不起来。
霍宵弯腰,将甜甜接到怀里,往前走。
祝肴手上一空,愣了一下,接着站了起来跟在他的身后。
今日的霍宵,为她忙前忙后,虽不多言语,但耐心十足,倒真有了一个小叔照顾晚辈该有的样子。
走到车边,祝肴坐进后座,接过甜甜,抱在怀里。
她手还很酸,但坐着抱甜甜不算太累。
霍宵弯腰进车里,拿了个靠枕垫在她手臂下,沉稳的声线不疾不徐,“手臂放靠枕上,省力些。”
“谢谢小叔。”祝肴没有看他,点了点头道谢。
甜甜睡得很沉,在祝肴的怀里舒服,拿粉嘟嘟的小脸蹭了蹭妈妈的手臂,粉雕玉琢的一张小脸惹人怜爱极了。
霍宵看了一眼甜甜,上半身往车外退,随手拉住车门把手,准备将车门关上。
另一只男人的手,却陡然出现,握住门框。
霍宵抬眸,朝男人看去。
沈时搴一身高定正装,宽肩窄腰,寸寸矜贵布料贴合高大身躯,薄唇冷而淡地轻扬,一字字道:
“小叔,你要将我太太和女儿接去哪里?”
听见沈时搴的声音,祝肴转头瞧去。
周遭的空气都像突然变冷。
沈时搴的怒意,哪怕祝肴在车内,都感受到了!
祝肴赶紧提醒,“时搴,小叔失忆了……”
霍宵凝眸,目光一点点从沈时搴的脸庞上掠过,漫不经心道:“你就是时搴?”
沈时搴握着车门的手,越来越紧青筋毕露:“小叔,姑姑今天给我打电话,说你三年前失忆。你是真失忆,还是假失忆?你如果是假失忆,回国来第一件事,就将我太太女儿拐上你的车?”
“拐?”霍宵面色微冷,而后又不解地问,“你太太需紧急来医院,我恰好遇上,我送她来医院,怎么就成了我是假失忆?”
霍宵平静地看向车内的祝肴,淡淡地拧了眉,“我和你们之前相处不愉快?”
沈时搴清冷冰寒的目光死死盯着霍宵。
试图从霍宵眼中看中一丁点破绽。
可霍宵究竟是演技太好?还是真的如霍心瑜所说真失忆了?
“时搴,小叔是真的失忆了,以前的事别提了。”祝肴抱着甜甜下了车。
见到下车的祝肴,沈时搴原本脸上的冷意顿时散得干干净净,长臂一捞,将甜甜小心翼翼抱进怀里,心疼地对祝肴道:
“我来抱甜甜,你今天一个人带着甜甜到医院,辛苦了。”
祝肴张了张唇,想说今天全程都是霍宵陪着,她也并不辛苦。
但她咬了咬牙,紧急将话给咽了回去。
闻到爸爸的味道,小家伙迷迷糊糊醒了,甜甜胖嘟嘟的小手捧着沈时搴的脸,努力够着小脑袋瓜,“啪叽”一口亲在沈时搴脸上,糯糯的嗓音口音不清晰地喊“爹地”……
沈时搴心被萌化了,仅剩一点的怒意也烟消云散。
见沈时搴脸色好看了些,祝肴浅笑着对霍宵道:“小叔,今天的事谢谢你,我和时搴一起回去了。小叔,大家待会儿霍宅再详聊,郑管家刚才和我发消息,已经安排好了你和姑姑的接风宴。”
现在霍宅的大小事,都是祝肴在着手打理。
现在霍宵回来,又失忆了,一切自然也是她来安排。
“好。”霍宵微微颔首。
祝肴拉了拉沈时搴的袖子,带着他走了。
沈时搴走了几步,往回看去。
小叔面色平静,甚至算得上松弛自如。
沈时搴眯了眯眸。
他收到祝肴发来的消息,说甜甜过敏在医院,不过已经好转快回家了。
他连消息都来不及回,立马出发来了医院,没想到还在医院门口,在不远处就看见祝肴上了小叔的车。
三年前,小叔要将祝肴带出国,他一路追去机场时的心惊胆战,现在还记忆犹新。
思绪收回,沈时搴亲了亲怀里甜甜,问祝肴:“医生有说甜甜是什么过敏吗?”
“是草莓。”祝肴自责地道:“我今天中午让厨房做了些水果汁,甜甜只喝了几口,没想到就过敏了。”
沈时搴站定,清冷的眸凝视着祝肴,轻声安慰:“这跟你没关系,甜甜以前吃过一点草莓的果肉,也没过敏,你又怎么能提前预知?应该是季节变化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