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母仪天下——春未绿【完结】
时间:2024-11-19 17:12:12

  虽说殷丽仪这个人性情莽撞,但见姐姐脸色严肃,她也只要陪笑:“好,我不管了,还不行吗?”
  殷丽仪安分龟缩了几日,徽音倒是受陆少奶奶邀请去了一次茶宴,她当然是风光无限了一回。陆少奶奶和高夫人见徽音丝毫不畏惧魏王和谢家的面子,态度强硬,更觉得自己投靠的没错。
  目的达到,徽音见好就收,开始整理家宅中的事情。
  先是确认吴太妃那里的份例足不足,她虽然不喜欢她,但面子功夫还是要做的。还好吴太妃现下有几个姑子陪着说话,原先爱挑事儿的打发出去了,范嬷嬷早就投靠徽音,日常也是说她们的好话。
  吴太妃那里确认之后,就是家中内账,外账是李澄收的,入账之后,再拨到内账上来。家中大小事情,以前没有解决的,现在统一解决。
  “晁妈妈那里,虽说之前犯了些错,到底是王爷的乳母,平日的赏赐也要发给她一份,至于云慧那里,不必抬举。”徽音道。
  云慧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她也不能太过心狠手辣。
  殊不知云慧的日子也难熬,之前虽然也是守寡在府上,但好歹是掌事姑姑,管着不少人,跟二主子似的,上下的人也都对她有尊重。
  可现在只是个庵堂的管事,日日清苦,手底下就两个粗使仆妇,她自己都得做活,尤其是天渐冷了,还要挑水洗头,一趟着风,还受了风寒,咳嗽不停。
  吴太妃这个年纪的人,看着慈眉善目,但是却更爱惜自己的命:“范嬷嬷,你和王妃说一声,就说这里有人咳嗽不止,让她把人迁回家去。”
  这事儿都不需要经过徽音,直接让如今的管事柳娘子去处理,很快就让云慧回家。晁妈妈倒是有些体己,拿出来跟女儿开药吃,就是再也享受不到王府里的茶房了。
  “若还在府里当差,必定是茶房送药过来,还会拿四样干果,四样蜜饯来。”晁妈妈感叹。
  “咳咳,娘,您别说了。别人要排除异己,我们也没办法,好在咱们俩存够了银钱,够我们过活了。”云慧有时候也会起报复的心思,但她很清楚现在的她更需要忍耐,就像当初她对付荀柔一样,忍耐之后步步为营。
  把王府的事情的处置先告一段落了,徽音才开始真正的休息,每日汤汤水水不断。说真的要养身体,就该这样,什么都不想,专心养身体。
  再等李澄过了两个月回来时,见徽音面若桃花,气色极好,脸上嫩的似乎可以掐出水来,他摸了摸自己的脸:“我是不是晒黑了许多?”
  “你一个男人还在意这些啊!这都冬月了,这次还去徐州吗?”徽音抱着他的胳膊进来。
  李澄解下盔甲,一边换常服,一边道:“还得看魏王叔怎么说。”
  “都几个月了,吕威的事情,你们怎么商量的?”徽音问起。
  李澄莞尔:“此时最着急的又不是我们,我们何必急着上蹿下跳?”
  太子允诺是允诺,谁知道允诺会不会成真,还有,杀吕威冒险极大,没有足够大的诱惑,谁会去做这种事情?你口惠而实不至,谁也不傻啊。
  “也是,那咱们就安安心心的过个好年。”徽音吩咐一声,让外面上了热的杏仁酪来,天气冷的时候,热暖的饮子最好了。
  下人送了杏仁酪进来之后,又端了热乎乎的栗子糕、花生糕来,李澄一饮而尽,才觉得暖和许多,只不过一暖和,他就想睡觉。
  徽音也纵着他这样,家里就是避风的港湾,任凭你在外面多么劳累辛苦,家永远是最温暖最疗愈的地方。
  等李澄睡好了,再起来,隔着屏风看到橘色的灯光,蓦然心中一暖。
  “徽音……”
  他一喊,正好徽音进门笑道:“你醒的还真是及时,饭菜刚备好,你我一同用饭吧。”
  冬日吃羊肉最是滋补了,今日也是吃的羊肉锅子,李澄看着妻子,有些惭愧道:“也不知怎么,回来就困了。”
  “大概家里最舒心,所以你一下就睡着了。多睡才能养好身体,我巴不得你多睡会儿呢。”徽音不在意。
  她不是那种常常空虚寂寞无聊的人,管家理事之外,看书做美食,参加宴饮交际,这些都是她这个主母该做的事情。
  这些琐碎的事情,徽音从来不嫌烦,对她而言,小家都管不好,怎么去管大家,而且每日和人打交道,脑子也会更活络。
  李澄又问道:“你们母子在建业可好?”
  徽音笑道:“旁的倒好,只有一件事,那谢夫人就跟吃错药似的。”说完,就把殷丽仪如何在背后说她小话,后来在宴席上公然针对自己的事情说了。
  末了,她还道:“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被夺舍了,你说好不好笑?我怎么样和她有什么关系。以前她和我说话,虽然有时候总觉得天真烂漫了些,到没有那般针对。”
  李澄听在心里,狐疑道:“兴许是有人说了什么。”
  “你说她们说了什么呢?难道你陪我回一次娘家,就碍事了?她又不是我婆婆,管的那么宽。”徽音只想吐槽一二。
  女人有时候想吐槽并非是真的想怎么样,因为打嘴炮她还真的没输过。
  李澄却顿了一下:“之前,我看她见到你还算毕恭毕敬的,这么快就趾高气昂的,她不是个有心思的人,恐怕是有什么。没事儿,她那里好套话,我明日正好去谢家,见到她了就知道了。”
  “哎,你可别说是我挑起的啊。”徽音只是想吐槽一下,没想过让李澄帮忙。
  李澄觉得好笑:“知道了。”
  夫妻二人小别胜新婚,用完饭,李澄就一把抱起徽音走向床上,一双手可谓是轻拢慢捻抹复挑,徽音搂紧了他……
  早上起来时,李澄见妻子眼下的黑眼圈大大的,面露疲态,他倒是神清气爽,心情好的很,还俯下身子亲了徽音一口,徽音怕痒,赶紧翻身离开,他轻笑一声:“我这就去谢家一趟,再去魏王叔那里,你好好在家休息。”
  徽音闭着眼睛,手挥动了几下:“走吧,走吧。”
  李澄简直是春风得意极了,难道人家说洞房花烛夜的,和徽音在一起的每个晚上,都完全是极致的享受。
  再见到谢九仪时,二人按位次坐好,“昨天傍晚回来的,今日一早就过来寻你了,如何?主公是怎么想的?”
  谢九仪作为魏王的高级幕僚,他能够告诉殷丽仪的事情都是深思熟虑的,不是随口所出,现下见李澄这么快就过来他府上,不像以前怎么都以魏王为尊,他心中也慢慢验证了自己的猜测。
  “青州之地就如煮熟的鸭子飞了,主公当然想拿下了,但此事东宫说的对,大抵只有昭节侯才能办到。”谢九仪道。
  李澄抚掌:“我想既然怕东宫反悔,不如先占领青州,如此我岳父也能下定决心背水一战。东宫若是真心想让出青州,那就不该和我们打,至于吕威那里,我岳父要占,就自然和吕威闹翻了。”
  谢九仪笑着道:“那依小王爷看谁打头阵呢?我是不成了,上次打输了,一时半会儿王爷不会让我去的。”
  他的言下之意当然是李澄上了,可李澄怎么会把自己想要什么轻易说出口,他只道:“一切要听魏王叔安排啊。”
  二人对视一笑,李澄又吃了一盏茶,见殷丽仪端着茶点出来,李澄尝了一块:“嫂夫人这手艺越来越好了。”
  殷丽仪听人夸奖十分欢喜:“这是用牛乳做的糕点,上面放的西域的红葡萄干和绿葡萄干,自然是好吃,外头即便有,也没这么纯正。”
  “唔。”李澄心想这殷丽仪不可能无缘无故的针对徽音,毕竟地位有别,谢家再是魏王近臣,魏王连襟,但身份也是低于他的,他现在还是郡王呢!
  吃完一块糕点,李澄放了下来,又看着谢九仪夫妻道:“我听说王叔准备把蒹葭嫁给卫铎的次子,可有这么回事儿?”
  果然,此话一出,他见殷丽仪眉毛竖起来了,谢九仪点头:“是啊,卫铎雄霸中原,主公要和他结亲也是理所当然,我们暂时也不便北线开战。”
  “这样联姻倒也有道理。”李澄想现在魏王无法和卫铎抗衡,还不如结交为上,那卫霄也是英才,配蒹葭也使得。
  谢九仪不置可否。
  倒是殷丽仪道:“小王爷,可是卫霄把正妻休下堂了,再娶蒹葭,这样的人家——”
  实际上这两个月殷丽仪一直为这件事情想法子,但也不知道从哪里突破,没想到李澄居然也赞成。
  李澄还没等她话说完,就不悦道:“这可不是普通人婚嫁,这是政治联姻,为了两地之平安。就连我都要联姻呢,更何况是蒹葭呢?”
  若非看在谢九仪的面子上,李澄觉得他肯定说的话不好听,不是他不心疼自己的堂妹,而是现在男女都是一样,徽音还不是那么远都要嫁过来。
  “这家国大事何苦让弱女子承担呢?”殷丽仪问道,她总觉得李澄和她们有童年情分,和别人不同,所以她在李澄面前更加自在。
  李澄看她义愤填膺的,反唇相讥:“这话你不必和我说,你该和魏王说才是,你和我喊什么。你看谢兄不也赞成吗?你一个人反对没用啊。”
  朝谁发脾气呢?我又不是你夫君,我可不会惯着你,跟羊癫疯似的,有本事和魏王喊去。
  殷丽仪泄气道:“若我能说动魏王,何必和你们抱怨,我只是心疼魏王妃罢了!”
  提起魏王妃,李澄的确觉得有些残忍,但他也不愿意和殷丽仪多说什么。不过,殷丽仪对徽音不加掩饰的态度变差,让他想到是不是自己的地位受到什么影响,所以殷丽仪才敢这般。
  但现在见她似乎是一孕傻三年,以前尚且能掩饰,现在越发的冲动不加遮掩,看来也问不出什么来。
  还有谢九仪似乎一直没有说话,李澄就站起来掸了掸右肩膀上的褶皱道:“那我先去给王叔问安了。”
  谢九仪起身相送,把李澄送出门后,才回过头对殷丽仪道:“我知道你性子正直,又爱打抱不平,但许多事情不是咱们想怎么做就怎么做的。”
  “可我知道你肯定有法子。”殷丽仪狡黠一笑,她知道丈夫很有能耐。
  谢九仪摇头:“你把我想的也太神乎其神了,我最爱你的赤子之心,但是有些事情,我也是无能为力。但我想蒹葭还小,这桩亲事还有几年才成行,如此这几年内,时移世易,指不定又会有变化。”
  殷丽仪一听有转机,又立马高兴了:“那可太好了。”
  谢九仪想的是若魏王能够靠李澄夺取青州,将来迟早再会北上,冀州郑放不足为惧。将来魏王若是和卫铎对上,那么蒹葭郡主未必还会嫁给卫铎的儿子。
  见妻子不再纠结蒹葭的事情,他道:“我要去魏王府邸一趟,你在家中看好门户。”
  “好。”殷丽仪答应下来。
  李澄去见魏王时,魏王说的也和谢九仪大差不差,甚至还主动道:“此事非你不可,你我叔侄如今替圣上牧民,圣上也不能亏待咱们。”
  “王叔说的是,侄儿命小福薄,连徐州都治理的勉勉强强的,承蒙您不弃,还让侄儿亲办此事。”李澄话里话外都抬举魏王。
  魏王笑道:“此事舍你其谁了,这也是当年我们联姻目的所在。”
  李澄又留下来和魏王商量了一下细节,如此才回王府,他一回来,就和徽音说起此事:“太子想空手套白狼,但是我们也不傻。”
  “嗯,不过你要小心太子之前还制造毒箭伤人,可见此人行事诡谲,切记要小心。”徽音叮咛。
  李澄笑道:“现在说打仗还早着呢,我想这件事情我们得先去信太子,让他拿出诚意来。”
  李澄的信很快就快马送到李珩的手上,上面说的是魏王说自嘉浒关以南让太子的人撤出,他就同意和郑放一起助力杀吕威。
  “竖子……”李珩当然非常不爽。
  何国舅却已经被吕威软禁了,他近来常常许诺郑放,说起来他们也算是翁婿,可是郑放却跟他打马虎眼。
  所以,看到德音送过来的银耳莲子羹的时候,他直接把碗摔了。
  周围的下人跪了一地:“太子。”
  李珩压抑住自己的脾气,反正青州夹在魏王和昭节侯中间,他并不能完全掌控,而且那也只是何家的军队,与其如此,还不如先把人撤出来。否则,吕威下一步可能就要废皇帝,自立为帝了,更别提他这个太子了。
  他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我无事。”
  入夜,他吩咐亲信拿了他的令牌去青州了,没办法,就是知道别人在趁火打劫,也得同意,否则难以维持平衡。
  半个月后,不费一兵一卒,何家退兵青州,李澄直接带人驻扎。他还专门让亲信去冀州告诉郑放,让他千万不要轻举妄动,让吕威起疑。然后趁着吕威不备,再下手。
  ……
  在建业的徽音听闻前线传来消息说李澄已经顺利占了嘉浒关,很为他高兴,怪道前世太子奔赴徐州,死伤无数都没讨到好,李澄的确谋略过人。
  陆少奶奶也诸多夸奖,徽音笑道:“前线的事情说不定,我想还是低调一些的好。”
  徽音心想爹前世帮李珩杀了吕威,可没讨到什么好,反而被绑在太子这辆战车上,被他利用彻底了,这辈子可不能如此了。还好李澄出的主意很好,让郑放杀了吕威之后,迅速占领嘉浒关以北,但不必做太子的出头鸟,而是先收拢吕威之兵马才对。
  这也许是李澄为何被郑放信服的原因,只不过这辈子爹爹杀吕威能顺利呢?
  郑放还真的很顺利,他一直作为吕威簇拥,平日虽然有一股力量,但对吕威毕恭毕敬,且要刺杀吕威的人非常之多,几乎数次都是郑放帮吕威挡了下来。
  正如现在,吕威准备称帝,因此命郑放夜里帮忙看守。
  就在如此寻常的一个夜晚,吕威正在试穿帝王的冠冕,却没想到背后被捅了一剑,此剑锋利又快,很快铁锤锤了过来,几乎捣乱他的胸口,吕威倒在血泊中,指着郑放道:“你,你为何如此对我?我……我不是答应等登了地位之后,就封你为异姓王吗?”
  郑放笑道:“老贼,你骗鬼呢?恐怕你登上帝位,头一个就让我老郑死。”
  吕威还想说什么,就听郑放道:“我老郑没什么想法,也想称帝……”
  吕威未曾想到他英明一世,算无遗策,却在郑放这里阴沟翻船。当年多少人要刺杀他,都是郑放保护他,现在倒好,居然被此人杀了。
  是的,郑放看到这些冠冕,其实也很动心。
  但想起女婿的吩咐,他还得按捺下来,先去找到何国舅被软禁之处,那何国舅还以为郑放来救他的,很是高兴。
  “昭节侯,你可总算是过来了。”
  郑放笑道:“是啊,你受惊了,吕威已经死了,只是这老贼的死讯我还没放出去。等会儿恐怕就天下皆知了……”
  何国舅喜上眉梢:“好好好,这可太好了,他这一死,就再也没有人威胁太子了。”他都想到自己该如何吞并吕威的军队了,只是现在还不好说。
  还得安抚住郑放:“你是怎么杀死吕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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