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久以来，她的心中充斥着复仇与利用的筹谋，从未认真审视过自己对戚璟衍的情感。
如今面对他深情的追问，她亦是困惑重重。
心动与否，仿佛成了一个遥远而模糊的概念，既说不清道不明，又仿佛有股温暖的力量在心底缓缓流淌，让人无法忽视。
幸而，戚璟衍并未深究，两人的相拥，似乎为这段复杂的情感增添了几分岁月静好的温情。
不远处，青衫望着这一幕，对竹灵轻轻一笑：“我不是告诉你了吗？别去打扰他们，他们自会解决，况且陛下绝不会伤害小姐的。”
竹灵不以为然，反驳道：“我只是担心小姐憋在心里，那样不是苦了自己吗？”
她的眼神里满是对柳兰昭的担忧。
“你还年轻，很多事情还不懂，耐心些，小姐很快会有所觉悟的。”
青衫的目光胶着在那相互依靠的背影上，仿佛能从中看见希望的曙光。
她的心底隐隐作痛，想着，若是夫人泉下有知，看到此景，应也会感到一丝宽慰吧。
“可是对方是帝王，小姐即便心中万般不愿，又能奈何？”
竹灵不满地反问，眼中满是深切的忧虑。
“你以后会懂的。”
青衫的面容上挂着一抹无奈，那双灵动的眼眸仿佛藏着千言万语，最终却只是轻轻叹了口气，选择了沉默，不再深入这个敏感的话题。
而在皇宫的另一端，那座帝王秘藏娇妻的庭院，尽管隐蔽至极，仍旧没能逃脱太后敏锐的洞察。
风中似乎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预示着秘密终将曝光于白日之下。
“那女子究竟是何方神圣，竟能让陛下如此谨小慎微？”
太后的声音低沉而威严，眉头紧锁，如同山川间的皱褶，透露出内心的波澜与不安，如潮水般汹涌而至，无法平息。
身旁的嬷嬷见状，连忙上前一步，用温和却略显力不从心的语气安抚道：“陛下做事素来有分寸，不会有失礼数，太后不必过分担忧。”
嬷嬷的话虽是出于好意，但那微弱的嗓音中夹杂的丝丝犹豫，还是不自觉地泄露了她心底的不确定。
太后闻言，嘴角勾勒出一抹冷冽的笑意，其中不乏嘲讽之意：“若他真能做到有分寸，哀家又怎会心绪难宁，以至于如此忧心忡忡？”
这话语中，蕴含着对某人的深深失望与对事态的不满。
忧虑如同野火，在她的心田中肆虐蔓延，使得太后的眼眸不禁微微眯起，那锐利的目光中透着不容忽视的决心——帝王的荒唐行径，不能再姑息纵容下去了。
“都给哀家让开，这皇宫之内，何处不是哀家可至之地？”
太后的话语中带着不容反驳的权威，冷笑着对守护在神秘庭院门前的侍卫发号施令。
今天，她誓要揭开那神秘女子的面纱，亲眼目睹其真容，不论代价几何。
侍卫们面露难色，进退维谷，纷纷跪倒在地，恳求宽恕：“太后娘娘，实在是陛下有令，除了陛下本人，任何人均不得踏入此地。”
“荒谬至极！哀家作为帝王之母，当今的太后，难道连这小小后宫的一处院落都不得入内？”
太后的眼中闪过一丝凌厉，决心已定，欲强行闯入。
面对太后的强硬，侍卫们尽管忠于职守，却也无法违背那铁一般的命令：“陛下有令，任何人不得擅自入内。”
太后心意已决，不顾一切地迈出坚定的步伐，试图突破侍卫的防线。
侍卫们虽然尽力阻挡，但在太后的决心面前，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踏入禁地，心中焦急万分。
就在这关键时刻，藏匿于暗处的侍卫们再也按捺不住，他们如幽灵般迅速现身，意图阻止那些敢于违逆太后旨意的侍卫。
对于这些暗中护主的影子，太后并非一无所知。
眼前一幕的发生，无疑加深了她对这一切背后阴谋的好奇与警惕，面色愈发阴沉。
戚璟衍越是要阻止，便越激发了她对那隐藏女子身份的强烈好奇与探究之心。
“今日，我非要一睹那女子的芳容，无论何人，也休想阻拦哀家半步。”
太后对于那些倒地的侍卫视若无睹，目光冰冷如寒冰，直指那些忠诚于暗处的侍卫，声音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怎么，你们也要对哀家动手不成？”
暗卫们面露苦涩，无奈回应：“太后娘娘，若您想见宫内的任何人，何不等待陛下归来再行定夺呢？”
然而，太后的决心比金坚：“我要即刻见到她，任何阻拦都将徒劳。否则，休怪哀家无情，你们真的要悖逆我的意愿吗？”
太后话语刚落，便毅然向前迈出一步，势必要闯进那神秘的领域。
周遭的暗卫们交换了一个微妙的眼神，彼此间达成了某种共识，其中一人悄然离去，显然是要尽快召回戚璟衍，以免局势失控，引发难以预料的后果。
太后的威严无人胆敢挑衅，最终她成功抵达了那个被重重保密的地方。
然而，当太后步入庭院，眼前的景象却让她愕然——柳兰昭，身怀六甲，腹部高高隆起，独自站在那里，面容复杂难辨。
太后一时语塞，心中震撼难以言喻，几度开口却又无言以对。
第147章 绝不会再放手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太后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是好，心中充满了疑惑与不解。
柳兰昭同样因太后的突然到访而惊慌失措，猛然起身，显得手足无措。
她深知太后平日里对自己颇为照顾，此刻被发现与戚璟衍的秘密关系，柳兰昭心中五味杂陈，根本无法揣测太后的真正想法。
“你，身为陛下的侄媳，竟暗藏着这样的秘密，那肚子里的孩子...他的父亲又是谁？”太后气结于胸，难以置信之余，更多的是愤怒与痛心。
柳兰昭的身份使此事更加扑朔迷离，一旦曝光，其影响将不堪设想。
更何况，柳兰昭怀孕的事实已无法掩饰，她的腹部隆起，昭示着孩子即将出生，这显然意味着两人关系的开始早于柳兰昭离婚之前...
太后想到此处，身体不由得一阵摇晃，仅凭一只手强撑在身边老树上才勉强稳住身形。
“柳兰昭，哀家自问对你不薄，你却以这种方式回报于我？”太后愤怒至极，浑身颤抖，怒火几乎要溢出言表。
她从未料到，戚璟衍所藏之人竟是柳兰昭，这一步棋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
“你身为侄媳，竟与皇叔私通，此事若流传出去，将是我们帝王之家的耻辱，你们简直是丧失智！”一时间，太后心中交织着愤怒、失望与羞愧。
她断然下结论：“绝不能让此事得逞，哀家绝不容许这样的丑闻存在。你必须离开皇宫，哀家不允许皇室声誉因此受损，皇家的尊严不容践踏！”
谈及柳兰昭腹中的孩子，太后的目光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
柳兰昭立刻跪倒在地，用尽全力恳求：“求太后娘娘慈悲为怀，兰昭绝无损害皇上名声之心，愿带孩子远走他乡，此生不再涉足京城的纷扰是非。”
她的眼神中流露出前所未有的坚定，但太后却并未因此而动容。
太后冷笑道：“你这样有野心的女子，既然攀上了龙的鳞片，又身怀龙裔，怎会轻易放手？你以为哀家会轻易相信你的保证吗？”
“兰昭。……”柳兰昭深知自己此时的话语苍白无力，只能低下头，手足无措，心中充满了无助与绝望。
她明白，太后的决定或许是为了保全皇室的名声，但代价却是牺牲她和无辜的孩子。
虽然解其中的苦衷，柳兰昭内心却充满不甘，不愿就这样屈服于命运的安排。
“哀家给你最后的选择，用你的性命换取孩子的活路，如果你能毫无怨言地接受死亡，哀家可以网开一面，饶你孩子不死，并让他另寻养母。”
太后叹了口气，话语中带着几分无奈与决绝，继而补充道：“念在你母亲曾对哀家有恩，这是我能做出的最大让步了。”
“难道，你不同意吗？”太后的语气中夹杂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如同寒风中凌厉的冰刃，一字一句都带着沉重的压迫感。
“我不同意。”
戚璟衍的声音突兀地响起，坚定而清晰，宛如春日里的一声惊雷，打破了殿内的寂静。
他的步伐坚定有力，每一步都踏在地上，发出沉稳的回响，仿佛在向众人宣告他的立场。
他快步走向柳兰昭，那双温润如玉的手轻轻伸展，温柔却坚定地扶住了她的臂膀，将她护在自己的背后。
柳兰昭的眼中闪过一抹感激，身子微微颤抖，仿佛找到了避风的港湾。
戚璟衍挺直腰背，那傲然的身姿如同巍峨的山岳，目光如炬，直视太后的双眼，其中透露出的不仅是勇气，还有不容小觑的决心。
“这事因我而起，兰昭实属无辜，错在于我，我不应将她无辜卷入。母后若要责罚，尽管冲我来，切莫伤及无关之人。”
他的话语铿锵有力，每一个字都蕴含着不容置疑的重量。
“难不成我是在为难她吗？母后以为我故意刁难她？”
皇上反问，嘴角虽然勾勒出一抹苦笑，但那双深邃的眼眸里却藏匿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愠怒，笔直的视线穿透空气，锐利如锋刃：“此念实乃荒谬，我又怎会行此离经叛道之事？难道母后忘了，她曾是我侄儿的结发之妻。”
“但现在，世事变迁，早已时过境迁。”
戚璟衍面容沉静，语气温和中透着坚决，一字一顿，掷地有声。
“那一连串的风雨动荡，难道也是你的手笔？”
太后心中波澜壮阔，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无奈与疑惑交织，投向戚璟衍。
戚璟衍并未急于辩驳，转而将目光移向一旁侍立的竹灵，声音柔和如春风拂面：“竹灵，你务必好好照料你家小姐，我即刻随后就到。”
这份细腻关怀，让在场的人都不禁动容。
随后，他重又面对太后，声音虽低沉却字字坚决：“母后，我与您的事情，改日再细谈不迟。”
当柳兰昭的安排妥善处后，这对母子移步至御书房，那里的空气中似乎也弥漫着一股沉重。
“柳兰昭既已不能留于宫中，那只好除去，以免成为你登基之路的绊脚石。”
太后的话语冷酷而决绝，每个字都如同寒冬中的冰雪，让人心寒。
“母后，您可记得，她的母亲曾是您的救命恩人。”
戚璟衍的语调中夹杂着难以掩饰的无奈，那是一份对于道德与情感纠葛的无力。
“恩情不可作为放纵的借口，更不应成为她诱惑你，使你沦为世人笑柄的原因。”
太后心绪复杂，五味杂陈，话语间透露出深深的无奈与挣扎。
戚璟衍毫不退缩，声音坚定：“我已多次言明，所有选择皆出于我之意愿，她不过是为了逃离我。历经万难我才将她寻回，绝不会再次放手。”
不待太后有所回应，他又紧接着说道：“她母亲对您的救命之恩，而她却因我一己之私被困深宫，母后竟还要置她于死地，此举是否过于冷酷无情？”
太后闻此言，怒火瞬间被点燃，一掌猛然拍下，震得四周空气都似乎为之凝固。
“你明知此举过分，为何还执意一错再错？”
她的愤怒中带着几丝讽刺的笑，似是无法解。
第148章 亏欠
戚璟衍深知情感之事难以用智衡量。
兰昭于他，就如同救赎的灵药，没有她，那困扰已久的头痛症恐怕早已将他击垮。
“归根结底，我对她的亏欠，又岂止点滴。”
他坦诚地将两人的纠葛摊开，刻意放大柳兰昭的苦难，却巧妙地避开她背后所隐藏的策略与算计，为她塑造了一个受害者的形象。
最后，戚璟衍感叹道：“兰昭已承受太多苦难，先是被母后安排嫁予戚陌然，几度徘徊生死边缘；再者，又因我的病情加重，不得不作出牺牲，为国为君，默默承受一切屈辱与重负。”
“如今，母后欲将所有罪名加之于她一身，并欲取其性命，她这一生，岂非太过悲凉？”
此话一出，太后的心境有了微妙的变化，对柳兰昭不由自主地生出了一丝同情。
在这深宫多年的铁石心肠，竟也被柳兰昭的遭遇触动了心底最柔软的部分。
“的确，我们对她有亏欠，但母后须知，她的身份太过敏感，一旦泄露……”
太后难以想象那可能引发的连锁反应，心中满是忧虑。
“对此，我已有周全规划，绝不会影响大局。我会让所有人都乐意接受兰昭为后，任何阻力都阻挡不了。”
戚璟衍的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坚定不移。
“可……”太后的犹豫显而易见。
戚璟衍见状，连忙安抚：“母后请放心，此事我自有分寸，必会以国家利益为先，绝不会因一人而弃大局不顾。”
太后静静凝视着戚璟衍，那张平和的面容下藏着未出口的千言万语，那份赞同，最终只能化为一声无声的叹息。
“兰昭身怀龙种，这是上天赐予的吉兆，显然，她是皇后之位的最佳人选。况且，母后心知肚明，她是一位贤德的女子。”
戚璟衍继续恳求，每一句话都饱含深情与诚意。
太后的眼神闪烁，经过一番内心的挣扎，最终化为了一声冗长的叹息。
她摊开双手，语气中满是无奈：“罢了，我已无力改变你的决心。随你吧。”
言罢，转身离去，留下一道决绝的背影。
皇帝显然已被情爱深深困扰，心意坚决至此，此刻任何争执都只能徒增裂痕。
或许……此时此刻，柳兰昭独站在房间之中，脸上满是复杂莫测的表情，她的目光穿过窗棂，仿佛已预见了自己的命运走向。
或许，逃离这深宫的契机，真的就在不远之处。
未几，戚璟衍缓缓步入，她轻启朱唇：“殿下，与母后争执并非解决之道，只因我，我愿意自行离开皇宫。”
“你想走？绝无可能，我已说过无数次，我不会放你离开。”
戚璟衍将她紧紧拥入怀中，那声叹息中充满了无尽的无奈与不舍，“为何，你始终要坚持逃离我身边？难道，我从未在你心中占有一席之地吗？”
他的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痛楚与困惑，仿佛是在询问，又仿佛是在自责。
柳兰昭突然间转身，动作轻柔而决绝，她的衣裙随着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轻轻摆动，宛如风中摇曳的素雅莲花。
她的眼眸直视戚璟衍，那双眼中蕴含着复杂的情感，既有着决心的火焰，又闪烁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柔情。
戚璟衍的眼中满是不解与错愕，那困惑的眼神仿佛在问她为何要做出这突如其来的举止。
她缓缓迈步向前，空气中仿佛凝结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张力，直至两人的距离缩短至几乎可以感受到对方的呼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