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甘澄围脖底下开展了投票活动,几百万号人参与。最后是中式风胜出。
因此,概念设计图就是基于中式风进行创作的,如飞檐斗拱、中式园林景观等元素的初步构想。
按照常规的市场推广思路,团队考虑选择具有较高知名度和良好形象的明星作为代言人,或邀请其参加项目的宣传活动,面向年轻群体的楼盘,可能会选择一些当下年轻人喜爱的青春偶像。
公关部思来想去,请明星费用较高,而近年来明星塌房事件频发,一旦邀请的明星出现负面新闻,极有可能连带对项目产生负面影响,
最合适的那个不就放在眼前吗?
于是,关于跃澜代言和宣传活动的策划方案,被呈到甘澄桌上。
周五,按照公关部提前确定好的拍摄时间,甘澄准时抵达拍摄基地。
按照造型师的指示,甘澄换上特意为此次拍摄准备的银色西装,然后做造型、化妆。
妆容完成,甘澄看着镜子里的人。
一点都没有“江天谕”的样子了。
好奇怪……
她起身,往拍摄场地走时。
一旁的工作人员齐齐发出一声“哇”的惊叹。员工们小声交谈。
“这也太帅了吧!”
“比有些明星都帅。”
“这要出道做爱豆,妥妥的门面加C位!”
甘澄站在聚光灯下。
捏着西装下摆,有点尴尬。
导演:“江总,随便摆个Pose。”
甘澄在身前竖了个大拇指,然后笑了一下。
周围发出若有若无的笑声,甘澄耳根红起,这个姿势是不是有点傻?
甘澄更尴尬了。
接着,按照导演的指示,甘澄又陆续做了几个动作,努力调整身体姿态和表情。在不断尝试和调整中,足足拍摄了半小时,才终于达到理想效果。
收工,甘澄长舒一口气,用纸巾抹着额头上的汗。就在此时,她看见廖然匆匆忙忙跑进来,眼神透着焦急,一进入场地就开始四处张望,很快他锁定甘澄,目光还有点不太确定。
跑到甘澄面前:“江总?”“嗯,有什么急事吗?”
廖然望了一圈,拍摄场地人员嘈杂,不是适合谈话的地方。
“江总,您现在方便跟我聊一会吗?”
“可以啊。”
甘澄随着廖竹进了附近一家茶馆的包厢,看着廖然严肃又焦急的神情,甘澄意识到这件事可能并不简单。
难道是跃澜项目出了什么问题?
没想到他开口却是问:“江总,您最近,有没有见过我妹妹?”
廖竹?
甘澄说出那天应酬的日子:“就那天见过。”
廖然皱眉,思索片刻:“江总,我妹妹可能去找过甘澄了。”
“啊,找我——”甘澄惊讶道,“我老婆做什么?”
时间回到一周前。
周六下午。
江天谕穿戴整齐,对正在逗宝宝的甘澄说:“我出门一趟,很快回来。”
甘澄立刻直起身:“你要出门?”
“嗯。”
“去哪。”
“出去散步,随便逛逛。”
甘澄看了眼宝宝,宝宝正抓着她的手指,冲她眨着大眼睛。
“要不我跟你一起去吧,我叫妈或者从霜过来帮我们带宝宝。”甘澄提议道,“我们还可以一起去商场逛逛,给宝宝买些衣服和玩具。”
他迟疑了一下:“下次吧。”
甘澄怔了怔,这还是第一次江天谕拒绝她,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失落。
“那好吧……”甘澄说,“你什么时候回来?”
“晚饭前,具体时间不确定。”
“好。”甘澄说,“那我等你回来,一起吃晚饭。”
“嗯。”
甘澄透过窗户朝外看,江天谕弯腰坐进车内,关上门,车子缓缓启动,逐渐驶离甘澄的视线。
那日之后,廖竹照常回了家,一举一动看似都与平常无异,廖然一直暗中观察她的神色,内心充满了担忧,生怕她做出什么傻事。
的确如廖然内心所担忧的那样,廖竹实际上并不像表面展现出来的那般平静无波。
趁廖然不注意,廖竹拿过他手机,仔细记下甘澄的电话号码。
一日,廖竹拨通了那个号码。
接通后便直接对那边说:“甘澄,你并不是甘家真正的女儿。”
接电话的是江天谕:“什么意思?”
“想知道,明天来见我。”
江天谕在廖竹面前坐下,脸色冰冷:“你昨天说的,什么意思?”
廖竹搅动着咖啡,抿唇一笑:“你是廖家人,而我,才是甘家真正的女儿。这些年,你享福也该享够了吧?”“你在甘家过着优越的生活,享受着一切本不该属于你的东西,现在是不是应该物归原主了?”
廖竹见面前人一直沉默:“怎么,不信?回去做个DNA鉴定就知道我有没有骗你了。”
江天谕说:“这件事还有谁知道?”
“你觉得呢?”廖竹缓缓笑了,“不过,你现在孩子也生了,就算知道真正的身世又怎么样,并不会对你有半点影响,对不对。”
“我呢,这些年在廖家也有感情了,维持原状挺好的,只是……”
江天谕听懂了她的言外之意:“你有什么条件,尽管提。”
廖竹笑着说:“五千万,我永远把这件事烂在肚子里,不会跟任何人说……你当了那么多年的阔太太,不至于连这么点都拿不出来吧?”
江天谕没有半分犹豫就答应:“好,等会我就让人打给你。”
廖竹着实惊了,本来只是拿话激【她】,还故意报高了金额,想着这样有足够的余地来进行谈判。
没想到【她】应得这么爽快。
这下还有点后悔报少了。
“没骗我吧?”
江天谕点头:“我再多给你加个一。希望你说话算话,永远烂在肚子里。”
廖竹心中一震:“当然,钱什么时候到账?”
江天谕拿起手机,问她要了卡号,操作片刻,不知是联系了什么人。
十分钟后,他说:“一个小时后到账。”
廖竹怕被骗,要求江天谕陪她等,到账之后再走。江天谕答应了。
等待的过程中,两人都沉默着。
一个小时后,手机叮的一声。
廖竹收到了短信。
【尊敬的客户,您尾号为X的银行卡于X年X月X日17:36成功入账60,000,000元,请注意查收资金变动情况。如有疑问,请致电客服热线X。】
廖竹的手细细地颤着。
江天谕面无表情:“希望你遵守我们之间的约定。”
“放心吧。”廖竹仔细打量着对面人,“……不过你跟我想象的不太一样。”
江天谕离开时,廖竹感叹般说出一句:“你可真幸运啊。”
……
甘澄回想,周六江天谕回来时,脸色的确有些异常,似乎心里压着什么事情。
廖然:“江总,其实……”
就在刚刚,廖然收到一笔两千万的打款,打款人来自廖竹。他拨不通廖竹的电话,心里愈发不安,打回家里,母亲说廖竹已经收拾行李离开,要跟朋友出去玩几天。
这笔钱是从哪里来的?
廖竹不可能再去江家,唯一的可能是——
廖然看着上司,郑重说道:“其实,甘澄是我的亲妹妹!”
第73章 女儿
甘澄嘴微张,惊讶地看向廖然。
他在说什么?
谁是他妹妹?
甘澄:“廖然,你开什么玩笑呢!”
廖然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是当年他偷偷去做的亲子鉴定,上面的两个样本分别来自于他母亲和甘澄,他将文件递给甘澄。
“江总,我不是跟您说过,我给甘澄做过一年家教。”廖然说,“这个检查也正是那时做的,样本一是我母亲的头发,样本二是甘澄的,我趁她不注意在她房间取的。”
甘澄盯着结果那一行字,眼中逐渐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耳边传来廖然的解释,那些话语一字一句地钻进耳朵,她摇了摇头:“不可能……”
“江总……”
廖然正要向她进一步解释。
甘澄站起来,把文件丢到他身上:“廖然,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甘澄机械地迈着步子,漫无目的游荡,廖然的话在她心中悄然扎下了根。
廖然并不是那种会随便开玩笑的人,尤其面对如此严肃的事情,他更不会无端地编造。
原来。
我不是妈妈的女儿……
甘澄失魂落魄地回到望江,脚步虚浮,眼睛无神。
江天谕见她这般状态,心中一紧,连忙走上前,摸了摸额头,拉她坐下。
甘澄哽咽了一下,眼泪啪嗒啪嗒掉下来。
“江天谕,怎么办……”
小家伙躺在婴儿床里,听见声音,用力扑腾着小小的身体,经过一番努力,他翻过身,贴着婴儿床的围栏,朝沙发那边望去,见甘澄落泪,大大的眼睛装满了焦急和担忧。
江天谕揽住她的肩,轻抚着,声音温柔:“怎么了?”
甘澄哽咽着说:“江天谕,我不是妈妈的女儿……”
江天谕动作一顿,眼中闪过一抹寒光。
“廖然说,我是他们家的孩子……”甘澄埋进他肩颈,无助的泪落下,沁湿他的肌肤,“江天谕……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不是妈妈的女儿,那谁又是?
会有另一个人来分走妈妈的爱吗?
甘澄不敢想象。
江天谕一时慌了神,不知该如何安慰,默默地环着她,轻柔抚背。
过了一会儿,甘澄的情绪稍稍稳定。
江天谕在她耳边轻声安慰:“别怕,有我呢,无论碰到什么事,我们都一起去面对。”
甘澄晚上没怎么吃东西。抱起宝宝,宝宝好像知道她在难过,嫩嫩的小手触碰她的脸,痒痒的,心间涌起一股热流。
甘澄没那么难受了。
甘澄环着宝宝睡着了,脸上还带着一丝未消散的忧愁,眉头微微皱着。
江天谕抱起孩子,放进婴儿床,拿起手机,去隔壁间,用甘澄的号码给廖然打电话。
电话接通,江天谕直接开口:“廖然,你在哪,我来找你。”
那边似乎是愣了一下,四五秒后,应下:“哦,好……我去你那儿吧。”
十几秒后,廖然报了一个地址,望江别墅外一公里的私房菜馆。
廖然先一步到,点了几道甜品,巧克力芝士蛋糕、红豆沙和焦糖鸡蛋布丁。江天谕跨入包厢,扫了眼桌上,在他对面入座:“当年的事,你知道多少?”
廖然倒了一杯果蔬汁,递过去:“我妹妹是不是来找过你了?”
“嗯。”
“她向你要钱了?”
“这不重要。”江天谕说,“你只需要将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江天谕神色不耐,直切主题,完全不想跟他浪费时间。
廖然看着眼前的人,莫名有种熟悉感,这种熟悉感绝非源自他所认识的甘澄。脑海中浮现昨日江总听到他话后过度激动的反应,廖然隐隐感到一丝古怪,正当他沉浸在杂乱的思绪中时,江天谕出声了:“廖然?”
廖然唔了一声,暂时将疑惑放在一边,他细细道来。
半小时后,廖然讲完,江天谕沉思片刻后道:“我知道了。”说完,起身准备要走。
“等等,甘澄。”廖然目光落在桌上一口都没有动过的甜品,犹豫了下,还是说,“这些,你要不要打包带回去?我记得……你以前很喜欢吃这些。”
江天谕看了眼桌上,然后视线转向廖然,不知想了什么,他嗯了一声。
廖然有点开心,立刻叫来服务员,将桌上的甜品一一打包,交到江天谕手中时,廖然嘴唇动了动,想要说些什么,终是忍下。
翌日,甘澄依旧情绪低落,郁郁寡欢,窝在婴儿房,抱着宝宝消耗时间。窗外传来汽车停息的声音,车门砰的一声关上。
不多时,江天谕进来说:“妈来了。”
什么?
甘澄有些无措地望向江天谕。
“下去听听妈怎么说吧。”
甘澄抱着宝宝,缩在角落里,江天谕走过去,半蹲下来,摸摸她的脑袋。
宝宝仰着小脑袋,咿咿呀呀地叫着。
大厅,甘澄站在不远处,看着母亲,怯怯的,犹豫着不敢过去。甘挽白坐在沙发上,拍了拍旁边的位置,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眼神中透着鼓励,示意她过来。
甘澄咬了咬嘴唇,挪动脚步。
“澄澄,其实我早就知道了。”甘挽白说,“你永远都是妈妈的小宝贝。”
甘澄小声说:“你知道了。”
“嗯,你高二那年暑假……”
八年前。
高二暑假前夕,廖竹出了场不大不小的车祸,要做手术。廖然急匆匆赶到医院,拿来相关证件,陪母亲缴费,一起在手术室外面等。
廖然无意间瞄了眼病历本,凭空出了一身的冷汗。
病历,血液检验单,和血库配血单上,均显示A型血。
几年前,廖然跟母亲一起收拾房间,在一个角落的抽屉,偶然发现父亲的献血证,虽然只翻开看了一眼,廖然也记得很清楚,父亲的血型是O型。
而母亲,去年做了膝关节置换手术,验了血,也是O型。
——同为O型血的父母不可能生出A型血的孩子。
手术室外的灯光有些惨败,照得人心慌意乱。
手术结束,廖竹脱离了危险,转至普通病房,母亲留下来照看,廖然回家拿衣物和洗漱用品。
廖然重新翻出了父亲的验血证和母亲的病历本。
的确都是O型。
回医院,廖然验了血型,他也是O型。
那么廖竹……究竟是怎么回事?
廖然询问了母亲生妹妹时的情景,母亲提起,当时她正好在外面,羊水突然破了,情况紧急,只好匆忙赶到附近的私人医院进行生产。
廖然心中有了猜测。
母亲问他:“怎么突然问这个?”
廖然:“只是随便问问。”
廖然努力调整自己的情绪,强装出一副平静的样子,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等妹妹恢复身体,廖然开始着手调查。
很快,廖然拿到了那家私人医院提供给他的名单,是妹妹出生时,一同待在新生儿室的其他婴儿及其家庭的相关信息。
看着一长串名单,廖然顿时犯了难,他只是一名大二的学生,没有钱也没有关系,如何查清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