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神总会有意无意的往另外一处看去,这些小动作自然逃不过周衙役的眼睛,他直直往那处走去,很顺利的找到了一个地下走道。
姚掌柜见状,心都要跳出来了,他急匆匆的拦在周衙役面前道:“周衙役,这就个堆了杂物的仓库,没有东西的。”
唐衙役经过这一遭也回过头来,姚掌柜这般紧张,想来这里面肯定有什么东西!
他上前直接打开了地下仓库的门,和里面背着细软的姚辉四目相对。
而后,他们很顺利的姚辉身上收到了金玉堂的丢失的那些金银首饰,人赃并获,金玉堂盗窃的案子算是可以了结。
姚辉偷盗的数额不小,免不了牢狱之灾,至于姚掌柜,算是帮凶,关押几天还是要的。
可偏偏姚掌柜一口咬定,偷盗金银首饰这个念头都是他主谋策划的,他将一边的过错都揽在自己身上。
原本以为就只是普通的偷盗案,没想到幕后帮凶会是店里面的掌柜,这件事情惊动了金玉堂的老板,他特地从惠州来到了祁州县。
这个案子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真正的凶手应该是姚掌柜的儿子姚辉,而不是姚掌柜,他这样做是在力保姚辉。
金玉堂的老板出面也说不通,最终他念在姚掌柜这么多年辛劳付出的分人,并没有追究,就只是让姚掌柜一家归还金玉堂丢失的首饰。
出了这档子事情,姚掌柜自然也没脸继续在金玉阁干下去,可儿子身上的赌债还要偿还,他只能够将居住的小院抵押出去,金玉堂的案件也算是落下了帷幕。
了却了这桩心事,周衙役也打算好好去百味食肆好好谢谢那位掌柜和小娘子。
只是还没等他有所行动,就有位老妇人报官,说住在她对门的一家人是盗贼。
周衙役捏了捏眉心,最近祁州县怎么这么多小偷,金玉堂的事情才刚刚过去,现在又来了。
他询问道:“刘老太,你仔细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官爷,这件事情你一定要好好调查。我对面那家人房子都是租的,现在都有钱去南街开食肆,这开店可要不少钱,他们家的钱绝对来路不正。官爷,你们去跟我去搜查,肯定能够搜出不少东西!”
“食肆?”周衙役抓住了关键字。
“对呀,是一个叫什么百……百什么的食肆,是最近几天新开的店。”刘老太激动介绍着,并疯狂示意着衙役跟自己去裴家搜查,她丝毫没有看见,自己在说起这家食肆后周衙役那有些微变的脸色。
“你说人家偷盗财物,可有什么证据?我也没收到有人财物丢失的消息。”
“怎么没有!他们家有个老母鸡,是我的,后面被他们一家人抢了去!这他们一家人合伙起来,就欺负我这个老婆子!哎呦,我这个命苦的哟!”说着说着,刘老太甚至能够虚情假意的挤出两滴眼泪来,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虽然刘老太讲得绘声绘色,可周衙役却感觉裴家人不是会做出偷盗他人财物的事情,这里面应该是有什么误会,他开口道:“行了,你和我走一趟,跟那家人对峙看看。”
“这……官爷,他们肯定不会认啊!你还不如跟我去裴家搜查一遍,定能够翻出不少赃物!”
第82章 对峙
“官爷,我们现在过去,定能够打着那家人措手不及!”刘老太极力劝说。
她哪里敢同裴家人对峙,要是不能让衙役去裴家搜查,那自己之前的计划可就全泡汤哪里,她还想着蹭衙役去裴家查找的时候,昧下点钱财呢!
她态度坚决,就只想要带着衙役去搜查。
周衙役直觉这有些不对劲,严肃道:“没有证据我们没办法随便去人家家里搜查,你也别闹了,我带你去找裴家人。”
“我……我……”刘老太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既然你认为裴家人偷盗了他人的财物,有什么不敢对峙的?难不成你心虚?”周衙役锐利如鹰的目光落在刘老太身上。
刘老太被这样一说,想想也是,自己有什么好心虚的,她说的都是实话。
不然裴家人哪里来的钱开食肆,他们老刘家三个男人都在外面干活,也没见他们家赚到的钱能够开得起食肆啊!
这样说服自己,刘老太昂首挺胸,等到和裴家人对峙成功了,她再去将裴家翻个底朝天也不迟,反正她有理!
周衙役带着刘老太来到了百味食肆,刘老太眼珠子滴溜转,好奇的打量着这间食肆。
乖乖!这家食肆可不小,桌椅板凳,碗筷柜台齐全,这一整套置办下来不知道要花多少银子,他们一家人的钱财绝对来路不正!
这时候还没到饭点,裴忆安先是看到了周衙役,原本以为对方是因着金玉堂案子来的,下一瞬就看到了到处打量着的刘老太。
他原本松弛的神情也没了,刘老太跟着周衙役过来,定没有什么好事。
裴忆安上前招待道:“周衙役,你这是有什么事么?”
周衙役还没开口说明来意,刘老太就抢先道:“有什么事?今天官爷来,就是来抓你们这群不要脸的小偷!正经事不干,就只会干些偷鸡摸狗的勾当!和你们一家人做对门,真是丢脸极了!”
刘老太叉着腰声音中气十足,这番动静,不仅将旁边几家店铺的人吸引了,也让在后厨里忙活的裴家人听到了,她们赶忙迎出来想看看情况。
刘老太这话刚刚落下,裴忆安率先反驳道:“我们一家人清清白白的,刘老太,你可莫要血口喷人,说我们干了偷鸡摸狗的勾当,可要拿出证据来!”
纪知岁擦了擦手上的水,来到了裴忆安身边,“安哥说得没错,既然怀疑我们,那证据呢?难道我朝法律全凭一张嘴定罪?”
周衙役也有些不满刘老太恨不得将这件事情,闹得人尽皆知的状态,锐利的眼神扫过刘老太,“他们说得没错,刘老太,你既然怀疑人家就必须拿出证据来。”
刘老太自信满满的指了指这间食肆,“这么大的店面租下来可要不少银子,你们的钱从哪来的?之前你们还抢走了我家的老母鸡,现在开食肆的钱肯定也是你们抢的!”
“开食肆的钱是我摆摊赚的,至于那个老母鸡,要是我没有记错,是你主动上门找事,赔给我们的礼物,什么时候变成抢你的了?”
话刚落,刘老太没忍住嘲笑出声,轻蔑的眼神落在纪知岁身上。
“你摆摊赚钱?就你这年纪轻轻的模样,做出来的东西能好吃到哪去?还赚钱呢!笑死我了,要是你能摆摊赚钱开食肆,那我早都是大老板了!”刘老太认为纪知岁就是在胡言乱语,想蒙骗自己。
就她这年纪轻轻的小身板,能做出什么好吃东西来?
有位食客听到这句话,忍不住插嘴说了一句,“你可别小看这位小娘子,她的厨艺好着呢!我敢说比起大酒楼的味道都不遑多让。”
自从吃了这百味食肆的吃食,他就念念不忘,这都还没到吃饭的点,他就来了,生怕来晚了没位置。
现在正巧听到了这位老妇人指责小娘子,便忍不住回了一嘴。
周衙役也作证道:“纪小娘子的厨艺确实很好,摆摊赚钱开食肆也不无可能,刘老太你这拿出的根本不算证据。”
“这……这怎么可能……你的厨艺怎么会很好。”刘老太不可置信,没想到这一个两个的,都帮着纪知岁说话。
她到现在,甚至都不肯相信纪知岁有多好的厨艺。
“刘老太,我娘子会做什么好像和你没关系吧?你口口声声诬陷,这事情该怎么算?造谣给我们造成的损失又该怎么算?周衙役,这件事情你可要为我们做主!”
面对刘老太这样的恶性子,和她讲道理摆事实根本没用,裴忆安直接扯上利益,将主动权交给了周衙役。
周衙役点点头,想让感觉裴忆安这番话很有道理,“刘老太,我让你来是和人家对峙,你没有证据,就不要妨碍人家生意,到时候给食肆造成的损失可就要你赔偿。”
刘老太甚至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来只是想给裴家人扣一顶小偷的帽子,可为什么这话题一下就变成了要自己赔偿损失。
“不是,官爷!我有证据!只要我们去裴家搜查,我就能够找到他们一家犯罪的证据!”刘老太还没死心,想到了自己的目的。
裴忆安算是知道了,这人眼红他们,恐怕想去裴家偷点东西呢!
“刘老太,你想打算私闯民宅?口口声声说我们一家打算偷鸡摸狗,那我倒要问问,我们偷谁家的东西了?”
“你们……你没偷东西,那哪里来的钱?”刘老太才不信他们清清白白。
“难道你以为所有人都和你一样,不会赚钱?我之前在街上摆摊卖卷饼,我的食客都可以为我作证,倒是你嘴皮子动动,就给我们一家扣上盗贼的帽子,你是何居心?莫不是眼红我开了间食肆,没事找事?我们要是偷东西的话,为什么县衙没有人报案呢?”
纪知岁一字一句,让刘老太无话可说,下不来台,“这……这……”
都到了这个地步,周衙役要是看出来异常,他这个衙役就白当了。
“刘老太,你误会了纪小娘子他们,还不快点给人你道歉。以后没有证据,捕风捉影猜想别乱报官,再有下次,我治你个妨碍公务的罪名。”
第83章 腊肠生意
“他们……他们偷了我的母鸡,那母鸡本来就是我们家的!”
刘老太被裴忆安和纪知岁质问,脑子都转不过弯,一向最会吵架的她,实在不知道怎么反驳,偷鸡摸狗……不知道怎么就想到了这个。
纪知岁嘴角勾起冷笑,她着实是没见过这般不要脸的人。
“刘老太,你不仅血口喷人,现在还学会倒打一耙?这母鸡可是你赔给我们,北街的街坊邻居都可以作证。”
裴忆安拱手作揖道,“周衙役,我们家和刘老太有过节,她应该是故意找茬,这样一闹,我们家食肆损失了不少生意,就劳烦你让她赔损失。”
周衙役看着食肆周围一圈看热闹的人,也认同了裴忆安说的话。
这刘老太耽误人家做生意,确实该赔钱。
纪知岁目光佩服看向裴忆安,他这一开口,怕是直接往刘老太心上刮肉,不过她很喜欢这样的作风。
面对刘老太这种不要脸面的人,就是要她大出血长教训才好。
纪知岁看着刘老太灰溜溜离开的背影,哼了一声。
刘老太吃了好大个苦头,恐怕近期都不会找麻烦,终于可以清静一段时间。
刘老太这回什么好处都没淘到,反倒是碰了一鼻子灰,不仅仅被周衙役教训了一顿,还赔了一五十文钱出去。
她灰头土脸的回到家里,刘老头在家里面等半天,也没见对面什么动静,而且老婆子这次还是空着手回来的。
有种不妙的预感涌上心头,他脸色一下就垮了下来,“怎么回事,银子呢?老母鸡呢?”
刘老太摇了摇头,不敢讲自己还搭了钱财出去,为了不让家里人知道,这笔钱还是她从自己小金库中扣出来的,只含糊说到自己没有在裴家人身上讨到好处。
“蠢货!你干什么吃的!”这件事情那个他们都计划得好好的,谁知道老婆子这般没用,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刘老头气不打一次处理,拿着手中常用的烟斗,就朝着刘老太的脑门上砸去。
刘老太也不敢躲避,只硬生生的受下了这一击。
她自个的心情也不好,没捞到好处又赔了私房钱,可她又不敢顶撞刘老头,就只能够默默承受下这怒火。
听到外面的动静,刘氏抱着二丫躲在房里,婆婆今天没有在裴家要到好处,恐怕来接下来的心情不会好,哪有会和自己说大丫的去处。
刘氏又想到了自己的丈夫,对方毕竟是大丫的亲生父亲,说不定能够知道女儿去了哪……
――――――
“我们都在街上找了一圈,怎么都没有看到那位卖卷饼的小娘子啊!”
“对啊,莫不是不在祁州县做生意了?”
“算了算了,我们先进去食肆点吃东西再说。”
一行人说着说着走进的食肆,看了一圈菜单后有些稀奇,“这上面的吃食我以前都没怎么见过。”
“等等,马哥,这是卷饼么?”
马麻子朝着人指的方向,看到菜单上写着卷饼两个字这一行人面面相觑,都从各自的眼中看到了欣喜。
这难道就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他们在大街上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这位卖卷饼小娘子,现在随便找了家食肆吃饭,就碰上了,这简直就是缘分啊!
“掌柜的,你们以前是在街上卖卷饼的么?
“没错,客官要来点卷饼吗,我们家卷饼的味道可好了。”
“给我们几个兄弟一个来三个卷饼,对了,那位做卷饼的小娘子呢?我想和她聊聊。”
马麻子等人这次用不着就祁州县停泊的,但这腊肠听说是绝顶美味,保留时间久,味道好吃还下饭,有段时间都炒到一两银子一截,这让他们好奇又心动。
要知道他们这这些走船的时候,经常在要在海上待上十天半月了,腌肉腌鱼味道也就那样,他们都吃腻了,可这腊肠的美味还是新鲜玩意,还只有祁州县一位小娘子会做。
几个人一合计,改了航道经过祁州县,就为了去见那位会做腊肠的小娘子。
听到这行人找岁娘,裴忆安留了个心眼,“我是这家食肆的掌柜,大家要是有什么事情可以找我。”
“那掌柜的,你们家有没有腊肠卖呀?我们想买点。”
“对啊!听说那腊肠甚是美味,还能够长久保存。”
“腊肠……”裴忆安回忆起,之前岁娘给肖启航做了不少,从这些人的言语中,他大概也能够推断出个大概来。
这些人是走南闯北的船商,这次特地来找岁娘买腊肠的,这或许会是一个商机。
知晓了对方的来意,裴忆安便将这个消息告知了纪知岁。
纪知岁也没想到,自己随手做出的腊肠竟有这样的效果,还有人专门来找,当初设想的道路在慢慢实现。
她或许可以专门做个腊肠生意,将这些腊肠卖给走南闯北商人。
将炒菜的活计交给裴老夫人后,纪知岁来到了这行商人面前。
几位船商知道这位小娘子年纪轻轻,却也没想到是这模样,看起来才及笄不久。
她竟然能够做出这般的美味,还真叫人稀奇!
众人惊叹过后,就开始聊起正事,马麻子开门见山道:“小娘子,我们这次来祁州县就是因着腊肠来的,不知小娘子手上还有多少存货,我们都要了。”
“对对对,越多越好。”有人附和道,这腊肠不仅仅可以自己吃,还能够卖给别人,怎么看都是赚的。
纪知岁有些为难:“腊肠我手上暂时没有多少存货,你们想要的话,我倒是可以现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