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说到底,宋鹤城才是那个拿钱投资,实打实的幕后老板。
陶鱼被堵得无言,不留神间,宋鹤城温热的大掌握住了她的双手。
他好像一扫之前的疲惫,眼眸含笑。
“小鱼,别赶我走。”
陶鱼心软了,望着宋鹤城满腔苦涩。
“我配不上你,宋鹤城”
“我们不过才认识一年,你走吧,人生有很多个一年,你会很快忘了我。”
她垂了头,无奈极了。
“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除了离开,我真的不知该怎么办了。”
她说的是实话,她不想自私地耽误宋鹤城,她抛弃了一切来到这里,她什么都没有了,她还能怎么办呢。
宋鹤城心疼万分,还是抱住了她。
他坚定又充满力量。
“小鱼,你不要我也好,我不会走的”
“我什么都不要,就留在这海岛上,陪你一生。”
宋鹤城宽和地吻向她的额头。
“往后你若不想同我说话,我便不烦你,能这样看着你,已是万幸。”
陶鱼心中那坚硬的外壳被撼动,开始龟裂。
宋鹤城笃定的承诺,令她重新陷入了无解的局。
后续的日子就变成了这样。
陶鱼无法回应宋鹤城,宋鹤城亦不逼她。
每天早起,陶鱼一开门,便能看到宋鹤城早早地等在门外。
一身清辉,明朗英隽。
宋鹤城并不多言,妥帖地跟着陶鱼一起去鱼塘。
陶鱼打理自己的鱼塘,宋鹤城便在隔壁钓鱼,遵守着承诺,不随便打扰她。
而自从宋鹤城出现在陶鱼身边后,那些年轻的男同志皆在宋鹤城淡笑又威严的目光中,全部被劝退,无人再来热心帮助陶鱼。
陶鱼本就无所谓这些,鱼塘的活儿,她一直都可以自己应付。
可宋鹤城哪里用得上她动手,所有的体力活,哪怕是提一桶水,拿一袋饵料,宋鹤城都无声地替她代劳了。
他亲力亲为,不耻下问。
学得很快,做得很好,完全不给陶鱼拒绝的机会。
慢慢的
宋鹤城掌管着许多重要的事务,事无巨细,好像他才是陶鱼这个鱼塘的塘主。
而且,在宋鹤城来后,不过几天,不止是附近的阿公阿嫲。
连小妹、虾弟这些鹭岛上的囡囡囝囝们,全都被宋鹤城收服。
小孩们围着宋鹤城,很听话,也帮着陶鱼做了许多事。
陶鱼突然没了亲信,她变成了孤家寡人。
当然
宋董事长不抢她的鱼塘,只想当她的塘主.....
傍晚,周边的人都收工回家。
宋鹤城很自然地帮陶鱼提着东西,护送她回家。
宋董事长宛若的成了无业有民,抛下巨大的集团产业,在这岛上日日陪着陶鱼,以她为中心,围着她转。
夕阳下,像往常一样,将人送到家。
宋鹤城放下手上提的东西,陶鱼也没有留客吃饭的意思。
经过着几日,宋董事长牛皮糖一样的攻略,虽颇有些无赖,且厚脸皮。
但陶鱼的心并非石头做的,是一日比一日动摇了。
门外,宋鹤城挺拔站着,温和看着陶鱼。
陶鱼与他对视几秒,知道说什么,都是无用,最后只翁翁留下一句。
“你.....早点回家。”
然后她再不敢看宋鹤城,关闭了院门。
而宋董事长虽然至今都未能留下吃饭,但终于得到了陶鱼一句关切,他眉尾飞扬,唇边的弧度扩大。
回到家
陶鱼独自坐在桌边,发了很久的呆。
神思游离间,她依然记得宋鹤城今天拦住她,挽起裤脚,先她一步下水捞鱼的情景。
即使满脚淤泥,站在鱼塘里,他笑得那样清朗,也依旧英俊好看.....
陶鱼摇了摇头,她逼迫着自己不许再想.....
翌日。
夏季海岛的天气很多变,天才微微亮,屋外下起了瓢泼大雨。
这样大的雨,陶鱼不放心鱼塘的防水堤坝。
趁着雨势还未更大,她撑着伞,冒着风雨出了门。
大雨斜风,天色熹微。
不甚明亮的天色里,陶鱼牢牢抓住伞柄,走得艰难。
才堪堪看到鱼塘,她便发现鱼塘边上。
一道披着雨衣的高挺身影正沉稳踏在水塘堤坝上,顶着风雨忙碌.....
第225章 男色惑人啊
天还昏暗着,偶尔能遇到一两人匆匆跑过,应该也是去检查鱼塘的。
等陶鱼抱着雨伞顶着强风,好不容易稳住身体不被吹走,走到鱼塘前。
宋鹤城早已发现伞下的她,他收好工具,逆着风雨,大跨步向陶鱼方向走来。
陶鱼在伞下抬头。
那一刻,宋鹤城宛若变得愈发高大,强劲的风雨竟不撼动他半分。
不过一会,陶鱼还未反应过来,走到跟前的宋鹤城,已脱下身上的雨衣,牢牢将她裹住。
然后拿了她的伞,将她拥进怀里,不由分说地往回走。
“风雨太大,低头。”
一道低磁嗓音落下,陶鱼被宋鹤城周全地护住头脸。
她躲在密实的雨衣里,避在宋鹤城宽阔的胸膛下,陡然空寂的心生起一股暖流,于这风雨交加中,不可抑止。
到家了。
进了院子,房门一关,变得干燥,很好地隔绝了屋外的风雨。
陶鱼脱下雨衣,投眼望向门边。
只见刚放下伞的宋鹤城俨然已经全身湿透,而她自己最多湿了点裤脚而已。
陶鱼什么也没问,径直回房间拿了干毛巾,递到宋鹤城面前。
不同于陶鱼的全身干爽,他头上湿透的短发还在滴滴答答往下滴着水。
他没接那毛巾,缓缓靠近陶鱼。
宋鹤城比她高很多,陶鱼仰头看他,他发上的水滴很不自觉地滴落在陶鱼的脸颊。
晶莹水珠子沿着她光滑的肌肤滑落至下巴尖,摇摇晃晃地滴在了陶鱼的前面的衣襟上。
夏衫薄,随着宋鹤城身上水滴不端落在她身上,一滴滴晕开,开始不成样子。
二人离得极近,宋鹤城眼眸暗了下来,他低沉道
“帮我?”
此刻的宋鹤城周全湿透,那带着湿气的脸庞,竟有一种莫名的禁欲和野性,煞是英挺。
可他那样危险,陶鱼不同他对视,垂下目光。
可湿透的白衬衫和西裤,紧贴他颀长伟岸的全身。
宋鹤城的身材有多好,陶鱼再清楚不过了,只一眼,她又不自在地移开了目光。
宋鹤城看她的目光那样明烈,大有一种她不帮他,他就这样一直湿透着。
陶鱼犟不过他。
“你,坐好。”
宋鹤城眉眼含笑,很听话地在陶鱼面前的椅子坐好。
他是男人,坐得爽阔,双手撑在膝盖。
陶鱼想靠近他,不得不走近,站在他腿间,替他擦拭头发。
宋鹤城心脏颤动了一下,膝盖上的手指收紧又放松。
陶鱼宛若一只什么也不知的小动物,悄无声息地落进了城府极深的猎人陷阱......
周遭空气陡然有暧昧的气息在浮动。
陶鱼很安静,心中或许有些羞涩,但她面上依然冷静,一点也不显。
坐着的宋鹤城略比陶鱼低一些,朝思暮想的人儿离他这样近。
近到能轻易闻到她身上的馨香,目光所及,亦是他朝思暮想。
宋鹤城眼眸变得幽暗,他望着陶鱼,低哑开口
“小鱼,我没有衣服可换。”
陶鱼被宋鹤城的目光灼得有些手抖,她将手中的毛巾盖在他的黑眸之上。
“你穿上雨衣回自己家,十几分钟的路程,不远。”
“不要。”
宋鹤城就顶着那条白色的毛巾,露着英俊的下半张脸,掷地有声地拒绝了陶鱼的提议。
陶鱼离他好近,宋鹤城温热的大掌轻易控住了她细细的腰。
他声音越来越暗哑
“嗯,还算有好好吃饭,没有更瘦。”
陶鱼腰肢僵硬,这样的宋鹤城依然对她有致命的吸引力。
她忍不住扯下他脸上毛巾,赶他。
“你走吧,我们这样不像话。”
她故意冷了脸。
“宋先生,我们已经分手了。”
“我从来没同意过分手。”
宋鹤城很好脾性地回答,只是唇边的笑有些凉。
“小鱼,你的单方面宣布,无效。”
说罢那清风朗月的宋董事长似故意,掌下收紧,掐紧那把柔嫩纤细的腰肢。
令陶鱼站不稳,向前一个趔趄,越发靠近他,真的坏极了。
“小鱼,别赶我走,好么。”
宋董事长温和地使着怀柔政策,能屈能伸,也能赖皮。
二人离得真的太过于近,宋鹤城挺拔坐着,仰首灼烈地凝着她。
只要陶鱼微微低头,二人的唇便能碰上。
也只需陶鱼轻轻点点头,宋鹤城便心甘情愿地献上一切,即使他是不可撼动的大树,也毫不犹豫地为她倾倒。
宋鹤城身上的水汽,将陶鱼的衣襟沾湿透。
这样湿漉漉的谈事,真的太危险。
是陶鱼先败下阵,她咬着下唇,轻拍宋鹤城宽阔的肩骨。
嗯,她还算出息,没有轻易被男色所惑。
她转移话题,找着借口。
“房间里还有毛巾,我去拿。”
宋鹤城目光很热,紧锁着她。
“好。”
他答应了,可陶鱼扭了扭腰,宋鹤城的大掌如铁,嘴上答应,可依然箍着她,令她一动也不能动。
陶鱼脸颊带上了粉,她不看宋鹤城,再次提醒他
“放手......”。
虽然她声音很冷,却没什么杀伤力。
宋鹤城看着她越来越粉的小脸,满意欣然笑着,放开了她。
片刻后。
陶鱼取来了一条大大的浴巾,然后画面就变成了这样。
高大的宋先生,周身湿漉漉的衣服除去,只围着浴巾,在陶鱼的小房子内走动。
而房子明明是陶鱼租下的,可宋鹤城那样强烈的存在感,令原本还算宽敞的小屋变得逼仄起来。
陶鱼不自在极了。
可她什么没看过,她她她要镇定。
看来,宋鹤城不仅仅是想当她鱼塘的塘主。
如今还登堂入室,鸠占鹊巢。
一如当时陶鱼在大院外撑着伞,守株待兔宋鹤城那般。
今日的风雨也是懂事极了,整整下了一天,乃至到了傍晚,不但不停,还有越下越大的趋势。
很完美地将宋鹤城“困”在了陶鱼这里。
宋鹤城很自在,房子不大,无论陶鱼走到哪里,他的目光都能紧随其后。
终于,宋董事长努力良久,吃上了陶塘主做的一日三餐。
夜晚。
宋鹤城的衣服洗了,虽是夏季,但依然不干。
毫无疑问,外面狂风暴雨肆虐,陶鱼完全不能阻止宋鹤城留宿的请求。
陶鱼看着面前沉稳矜重的宋鹤城,她内心麻木地告诫自己:
不怕的,她什么没看过,相敬如冰,一晚而已,很快过去。
第226章 赤诚热烈地追她
陶鱼的小床不大,屋内又无别的床。
即使她想同宋鹤城泾渭分明地躺着,二人还是难免肌肤相贴。
尤其某人现在只有一条浴巾而已。
夜渐渐深了,屋外雨像倒下来似的,哗哗地下个不停。
宋鹤城侧身从后抱住了陶鱼,他的胸膛很温暖,肌腱修长,分明的手臂轻易将她整个人拉进了怀里,锁紧。
陶鱼背对着他,原本想装睡,可此时她装不下去。
“宋鹤城,你会不会太过分了?”
宋鹤城从后把玩她白皙的手指,语气很温柔。
“只是抱抱,我好想你,小鱼。”
陶鱼挣了挣,毫无疑问,她察觉到了什么,识相地僵直停了。
宋鹤城确实没打算做什么,可陶鱼若这般挑火,那就很难说了。
宋鹤城气息变得深长,平复了好一会,哑声开口。
“鱼鹤园里的紫藤花我种回去了,除了你拿走得那一棵,全部都成活。”
陶鱼眼神顿了一下,可她不知该如何回应,沉默了。
宋鹤城抱紧她,继续说。
“拉链厂和陶瓷厂也很好,运转得一切顺利。”
然后他霸道地将怀里的人儿,转了个身。
面对面,黑暗中,宋鹤城的黑眸依然熠亮。
“连瓷场里的那个雕塑,我都好好保存着。”
“小鱼,对不起,是我混账。”
陶鱼算不上生宋鹤城的气,若真要算起来,她从头到尾更生自己的气。
谈及过往,陶鱼内心复杂撕裂,她没了主意,不知该如何回应宋鹤城。
好像她大费周章的离开,如今在宋鹤城的破釜沉舟中,危险地将被瓦解。
陶鱼克制着不看宋鹤城,她转移了话题。
“你,怎么会去鱼塘?”
宋鹤城却不容她逃避,他靠近她,二人的鼻尖堪堪就要触碰上,气息交融。
“我担心鱼塘的堤坝,便早早去加固了。”
然后他得寸进尺,勾起陶鱼的下巴
“我加固得很好,保证一条鱼也不会逃走。”
“而且我还洒了增氧片,保证所有的鱼生命无虞。”
他目光变得幽暗。
“小鱼,看在我做得这样好的份上,能不能有个奖励?”
奖励?
什么样的奖励?
陶鱼目光颤颤地看着宋鹤城,她当然明白宋鹤城的意思。
然后.....
陶鱼很快转回身子,背对宋鹤城,语气复杂地说了句。
“睡吧,我累了。”
那一夜,风雨交加的一夜。
宋鹤城很君子,他信守承诺,果然只是抱着陶鱼睡了一夜。
但阳光明亮的清晨,在陶鱼迷糊醒来时,宋董事长还是如愿在她唇上偷了香。
他的声音悦耳极了。
“早安,我的小鱼。”
有些事,只有零次和无数次,而一但开了口子就会变得很难收拾。
从那天起,二人之间的相处完全变了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