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渊非浅——好吃的鱼没有刺【完结+番外】
时间:2024-11-23 14:39:03

  “别着凉了才是……同我说说罢,你这一路的艰难险阻。”
  冯伏芳见到公主淡定的动作和神情才终于也是松了一口气,同青月讲起了自己的身世。
  *
  而在另外一马车上,梁浅靠在萧明渊身上挽用手指着自己的头发,“你说今日之事真的都只是巧合吗?”
  “或许是巧合,可是也正因为驸马阴差阳错的误入,让这件事变得能让有心人做文章了。”
  梁浅坐直了起来,朝马车外看了看,这才转过身来。
  “今日宴请看上去也是尚书大人在表态度?公主殿下因为选驸马之事和丞相翻了脸,加上人人都传驸马和我们站在一起,想必他是觉得公主殿下如今也是站在丞相的对立面了。”
  萧明渊接着气定神闲地说着,“说不定他也知道了些许内情,这些年也未曾见过他同谁走得近,态度向来中立,说不定他才是真正忠于陛下之人。”
  两人的讨论陷入了沉默,忽而马车停了下来,两人掀开帘子去看,只见万星着急地从前面跑来,向两人示意马车前面的人。
  “陛下有旨,让大人和夫人入宫觐见。”
  两人默契对视一眼,忙下了车去接旨,“公公劳累了,这么晚还让你过来。”
  正说着,万星便将银子悄悄递了过去,那公公收了银子,满脸笑意地回礼,“都是奴家分内的事,哪敢说劳累。”
  “公公可知今夜陛下宣我们进宫究竟是何事?”梁浅装作一脸愁容地样子朝公公说道。
  “我们这些下人哪里知道天子的圣意,只听说也遣了人去请青月公主,别的奴家也就不知了。”
  “多谢公公,公公慢走。”
  太监的马车逐渐远去,梁浅看着萧明渊的圣旨陷入了沉思,“莫非今日之事传到了陛下哪里?”
  萧明渊转过头来,看着梁浅一脸焦急,伸手抚了抚她额前的碎发,“可能不止陛下,还有太后。”
  *
  “事情就是如此,长公主殿下,如今我也是没有什么牵挂,公主殿下如何处罚我都愿意受着,还望公主不要耽误了光阴,寻个好人家才是,小人,不值得托付。”
  冯伏芳说完又俯身跪了下去,青月无奈地叹了叹气,看向窗外。
  “皇兄曾经有一位青梅竹马,那时父皇也才入京,京城里皇宫里还没有这么多的规矩,他们时常在城里玩耍,可是后来慢慢长大,父皇的子嗣变得多了起来,后宫的人也多了起来。
  渐渐地也多了许多许多的规矩,而皇兄也不能常常出宫去寻她,当时萧大人曾是皇兄的陪读,他们关系也很好,可后来萧老将军死于他乡,萧大人也逐渐远离了京城。
  后来几位弟弟也争起了皇位,母后本来也想成全皇兄,可是宫里的心机计谋让我们胆寒,若是不得权力,我们都没有什么好下场,这才让皇兄娶了家室更好的当今的皇后嫂嫂。
  而那女子从此剃发修行,离了京城,皇兄成了太子后想去再见她一面,可有人暗中刺杀,那女子也就替皇兄挡下了刀,从此香消玉殒。”
  青月平静地讲述着这些皇家秘事,若是平常人听了,定是捂住耳朵想这可是掉脑袋的事情,多知道一句就多一份危险,可冯伏芳也只是静静地听着。
  “原本我想着若是寻到一个好郎君,是不是我也能有一份与众不同的感情。
  可如今我算是看淡了,作为与陛下一母同胞的公主,我不过也是陛下忌惮的势力,也是朝中众人拉拢的对象罢了,我的婚事,也不过是各方权衡利弊得出的结果。”
  青月说完,又将冯伏芳扶了起来,“与其等着一个好郎君来让举案齐眉,不如让自己活得开心,新婚那日,你说过的,我对你不满意的话,我的那些公子你也是会好好对待的不是?”
  青月抬起了头,眼睛有些红红的,可是此时却满脸笑意地拉起了冯伏芳。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冯伏芳也感激地笑着,对着青月行礼。
  马车停了下来,嬷嬷靠近窗边说道,“公主?太后说让您和驸马进宫一趟。”
  “嗯,知道了。”青月轻声应着,马车又动了起来,“看来,母后也知道今日之事了,唉,那人消息传得这么快,居然还想将事情闹起来,真是可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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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堂前对峙
  走到大殿门口,梁浅心里隐隐感到有些不安,“明汐可是要回来了,夫君?”
  萧明渊被梁浅突然拉住,愣了一刻,呆呆地点头回道,“是,想必今日就能到京城了。”
  “那其他的可都准备齐全了?”梁浅有些担心地问。
  “放心,娘子,该带的人证物证我都让月银带过来了。”
  梁浅点了点头,然后转身朝身后的万星说道,“去城门口等着明汐,明汐一到便直接将她带到这里,若是同行跟着无面,便让无面在萧府等候,随机而动。”
  万星拱手应了声是,转身便飞快的往来时的路跑去,而梁浅余光像是瞥见了一个身型很像周玉的人。
  进了殿里,皇帝用一种十分慈祥地表情看着两人,一旁的皇后也端庄贤惠地坐着,丞相则站在一旁,全然不将两人放在眼中。
  “两位来了,赐座。”
  “谢陛下。”
  两人在丞相的对面坐下,殿里其他下人都退了出去,气氛十分诡异,像是暴风雨前的黎明。
  “今日请两位进宫,是听说张尚书家公子的婚宴上出了些事情,丞相大人说恐有损皇家体面,朕想着两位都在场,想必也是知道些内情的。”
  皇帝说罢,端起酒来一饮而下,然后带有些期待地眼神看着萧明渊。
  萧明渊起身禀报道,“回陛下,今日之事还未有定论,丞相大人说有损皇家体面想必已经将污名定在了驸马头上,然事实并非如此,当场我手下的人还抓到了一个人。”
  萧明渊朝皇帝行礼,皇帝点了点头,萧明渊一招手,月银便提着那奸夫上来了。
  丞相向下瞥了一眼,嘴里只说着,“这不是我那不成器的干侄子?怎么,萧大人是说,我这侄儿是奸夫?可有证据。”
  丞相朝萧明渊这边看过来,气势没有丝毫减弱,那侄子被松了绑,跪在地上哭求着。
  “哭什么哭,不成器的,陛下面前怎么容得你放肆。”
  丞相见到那小子哭了起来,心里本来就一肚子火,抬脚便朝那人踢了过去。
  “丞相大人可别动气,您年纪大了,这样可是会伤着身子的。”皇后出声温柔说着。
  “是了,皇后娘娘,听说贵妃娘娘昨日肚子里怀的小皇子近日有些不安稳,皇后娘娘可曾去问过了?”
  丞相又转过身,一脸谄媚地朝皇后行礼,可嘴里说的话却让皇后听了顿时脸失了几份神采。
  “不安稳找太医,问皇后干嘛,如今面前这事还没有理清楚,丞相莫说些有的没的。”皇帝少有的显现了几份怒气,没好气地对着丞相说着。
  皇后见状脸色也和悦了几分,对着萧明渊说道,“既是通奸,那女子可在?”
  萧明渊看向月银,月银又转头去将女子提出来,可是同样是用布堵着嘴,和奸夫一样的捆法,梁浅却发觉她的嘴上好像流着血,走路也虚浮许多。
  女子跪在地上,月银一把扯出她嘴里的布,可还没有等众人问话,那女子便一口鲜血吐了出来晕在了地上。
  萧明渊跟着梁浅忙离了座位上前查看,堂上几人也站了起来,朝这边望着。
  梁浅上前看着女子嘴里的血还在流着,可是却没有见咳嗽的动作,于是伸手将女子扶起来。
  一旁跪着的干侄子见到这番情景,原本就吓得不轻的他此时更是语无伦次,“这这这”。
  梁浅看向女子的嘴,抬头朝众人说道,“有人割了她的舌头。”
  “叫太医过来。”皇帝站在原地看着,见皇后听到梁浅的话还是惊呼出了声,伸手去扶住了她的肩膀,而丞相则一动不动,站在原地冷冷地看着这一切。
  梁浅连忙伸手给女子做着止血,让她俯身将血流出来,防止血呛到喉咙中,自己也悄悄拿起止血的药往女子嘴里撒了一些。
  而这些动作都被不远处的丞相尽收眼底,他不经意地眯了眯眼睛,想起了之前的事情。
  太医终于来到,月银便帮着将女子抬到一旁医治,就在众人都紧张的时刻,丞相突然走上前来,对着女子问道。
  “说!奸夫是谁?”
  萧明渊拦住了丞相,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这女子之罪,可陛下还未定罪,怎么丞相大人就着急起来了?”
  女子用尽力气想伸手指着什么,可是却才将手抬了起来便无力地晕了过去,像是还没有指到一旁的人便失去了力气,顺着她最后手指的方向,正好此时太后带着公主驸马正走了进来。
  众人皆是一惊,梁浅见状,朝皇帝跪下说道:“陛下,这女子此时神智不清,想必做不得证啊。”
  丞相不屑一笑,“要证人作证却又不信她的话,真不知道萧大人家是怎么断案的。”
  丞相说罢,便转身去打算将他跪在地上的干侄子拉起来,“既然不是你,就快起来罢。”
  太后见到这番情景,刚刚在女儿面前压抑许久的情绪终于控制不住,大步走上前来,朝臣相的脸上就是一巴掌。
  “妹妹这是作甚。”丞相捂着自己的脸不敢相信地看着太后。
  “谁是你妹妹!”
  众人都以为太后这话只不过是她的一句气话,萧明渊和梁浅心里却清楚,这并非假话。
  太后转身便去了上座落座,皇帝皇后也连忙行礼。
  “如今事情已经明了,这女子都指认了,我这干侄儿可是清白的,莫非陛下还要是非不分?”丞相还在对众人狡辩着。
  皇帝沉默了片刻,看了看气得脸通红的丞相,无奈说着,“舅舅身子不适,先下去休息罢。”
  说罢皇帝伏了伏手,让他出去,可是丞相依旧不动,听到这话,还觉得自己受到了挑衅。
  “陛下你也知道,我可是你舅舅,舅舅说的话你都不信?”
  皇帝眯了眯眼睛,梁浅看到他眼里闪过一丝杀气,看了看一旁的太后,瞬间又压抑了下去。
  萧明渊见此时正是时机,太后像是也决心要同丞相割席,忙跪了下去,“陛下,微臣有一事禀报,恐涉及皇家秘辛……”
  皇帝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点了点头,“其他无干的人都下去罢,萧大人但说无妨。”
  太医跟着侍从将晕倒的人抬了下去,月银也压着奸夫离开,梁浅和驸马都想走,却被皇帝拦了下来。
  “其余都是家里人,不必回避。”
  丞相一脸疑惑地看着萧明渊,心里着急,却想不出他能知道的皇家秘辛是什么,只能坐在位子上干着急。
  萧明渊从怀里将丞相太后的不同户籍供词都递给了皇帝,皇帝徐徐展开,倒是并不吃惊地样子,深吸了一口气,将东西递给了太后。
  “母后,这就是自我登基之后你同丞相对立的原因?”
  太后见到供词的第一眼便看不下去,将文书按在桌上,用力揉着自己的头。
  “母后累了,皇后送母后回宫休息罢。”
  皇后虽然没有看到文书的内容是什么,但是看两人的脸色自然猜出想必是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应了声便扶着太后起身。
  太后也明白,自己这些年也纵容了不少事,皇帝如今还念着母子情分不同自己计较,已经算逃过一劫了,便起身走了下来。
  丞相见到太后的表情也吓得赶紧站了起来,于是在太后从他身边走过的时候,他的耳边传来一句话,“如今,谁都保不了你了。”
  太后走后,丞相还愣在原地,转身看着青月和驸马,愤怒地指着冯伏芳说道:“陛下可不要因为他是驸马就徇私啊,这可是皇家颜面。”
  冯伏芳看着丞相狰狞的表情,恭恭敬敬地跪了下来,对着陛下磕头行礼,“小人以身起誓,并非奸夫,小人实乃证人,亲眼见到丞相的好侄子和那女子私通。”
  “证人?张着嘴谁不会说!”
  青月瞥了丞相一眼,也跟着跪了下来,“本公主愿为驸马作保。”
  “你是他妻子,为他作保有何作用。”
  梁浅看着这一切,仿佛自己能深切体会到冯伏芳此刻的心情,深陷其中,却不得自证。
  忽而梁浅见到冯伏芳像是下定决心一般,伸手拉了拉公主,然后对公主轻声说道:“多谢公主,公主帮了我太多,此等恩情小人想必只有来世再还了。”
  说罢,青月看出了她想做什么,想伸手去拦住她,可她话已经出口了。
  冯伏芳顾不得去看青月脸上惊讶的表情,又俯身跪下去磕头,“请陛下治小人欺君之罪!”
  梁浅有些不忍心看下去,皇帝一脸疑惑,朝前走了走,“欺君?莫非那奸夫当真是你。”
  “小人并非奸夫,实乃小人能证明清白的关键之事,却正是欺瞒了陛下。”
  冯伏芳说罢,便直起了身子,伸手拔下了自己头上的发簪,她的头发如瀑布般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小女原名冯伏芳,冯伏嘉乃是我兄长,兄长不幸染病离了人世,为遂了他的心愿,小女这才女扮男装进京,请陛下治罪!”
  冯伏芳又朝皇帝磕着头,身旁的青月却忍不住哭了起来,而丞相更是惊讶地合不拢嘴来。
  冯伏芳的头发跟着塌在地上,梁浅在一边看着,她像是一只折翼的蝴蝶,平静地接受着她的结局。
  丞相顿时呆在了原地,原是想不仅救下侄子,还能拖公主下水,可没有想到这人竟然是女子,顿时就将公主摘了出去,如今定了罪,也不过只死她一人,对面势力丝毫没有减弱。
  丞相未意识到自己现在只是困兽之斗,又转身看到萧明渊和梁浅,便伸手指着对面,“陛下,这对夫妇本来就是弄虚作假的,他们说的话有什么可信,这女子……”
  梁浅见状立刻跪了下来,打断了丞相的话,“陛下,丞相大人是说我们夫妇的感情弄虚作假,确实如此,我们实际相看两厌,做不得夫妻了,故此今日,也是来禀报陛下,我们两人决议合离。”
  萧明渊听到这话,脸上的表情像是被冻住了一样,半天才从嗓子里轻声挤出一句话,“阿浅。”
  梁浅垂着眸子,不敢去看萧明渊的表情,只是听到这两个字后又下定了决心朝皇帝行礼。
  丞相要说的话被这样一打断只好吞了回去,“好,好,好,好得很,你们一个二个的,陛下,那这位欺君之罪的,您难道不处置?”
  丞相瞪大了眼睛,朝着冯伏芳狠狠指着。
  青月见到这番情景,忙跪着冲了上去,抱住皇帝的腿说道:“皇兄,这冯伏芳虽有欺瞒之意,可她为兄有情有义,自己也有真才实学,今年更是在丞相扰乱科举的情形下,从寒门脱颖而出,若是她死了,岂不是寒了天下读书人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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