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一团火气,却更担心柳修筠会大庭广众之下哭哭啼啼的,让萧俪丢了面子,惹了萧俪厌烦。
他三步并作两步,来到柳修筠身侧,握住他的手,低声劝道“公子,咱先回房吧。”
柳修筠恍若未闻,赵怜儿瞧着他眼眶已有了湿意,轻轻拽着他的手,想要把他牵走。
萧俪已经打发了所有的人,柳絮在外面将院门合上了。
她才抬步往柳修筠那去,赵怜儿见状,轻轻捏了捏柳修筠的手,希望他能明白,自个这是在提醒他,别闹得太厉害。
眼看着萧俪已经近前了,柳修筠还是白着一张脸,没什么反应。
赵怜儿在心中哀叹了一声,也只得轻轻放开了柳修筠的手,朝萧俪轻轻行了个礼,准备退下了。
谁知萧俪却叫住了他,吩咐道“银霜暂时先和你一处住,你给打点一下。”
赵怜儿瞥了一眼院中站着的男子,不甘的应了声“是,娘子。”
萧俪牵着柳修筠的手,进了房间,拉着他来到桌案前。
柳修筠从始至终都低着头,萧俪本身就比他高,两人站在一处,现在就只能看着他那乌黑的发顶。
看不见他面上的神色,萧俪也知道,肯定是不高兴的。
她抬手去捏他的下巴,想把他的脸抬起来,谁知掌心却被打湿了,萧俪心下一惊,哭了?
柳修筠正和她作对,低着脑袋,躲来躲去,任凭她怎么使劲,就是不抬头。
萧俪的指腹摸到了他的脸上,那小珍珠更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滴落在她手上。
萧俪心里发急,用拇指轻轻帮他擦着眼泪,一边解释道“我和银霜,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就是看他可怜,才把他带回了,过段时间回了上京,就把他送回他家去。”
柳修筠仍旧低着头,萧俪手心的泪珠越积越多,把她整个手掌都打湿了。
柳修筠不听她的解释,萧俪看不见他的神情,语气愈发的着急了“柳柳,你抬头,你听我好好给你解释啊。”
柳修筠此刻倔的厉害,怎么都不配合,萧俪手心被打湿了,柳修筠的皮肤滑溜溜的,没有个着力点,萧俪尝试了几次都不能把他那脑瓜子掰起来。
一时之间,居然拿他没有任何办法。
萧俪泄气的收了手,瞅着他那一丝不乱的发顶,余光瞥到了边上的书案。
心中转了一个念头,手上的动作如约而至。
柳修筠心里万念俱灰,萧俪身上一团酒气,还夹杂着胭脂的气味,一想到现在给自己擦眼泪的手,刚刚还在别的男人身上抚慰,心里就疼的要碎了一般。
那里还能听的进去,萧俪在说什么,此刻他之上找个地方,一个人蜷缩起来。
谁知却被萧俪双手架在了腋下,双脚突然腾空,待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萧俪拎到桌案上坐着了。
臀下是坚硬的木案,他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这样没规矩的坐在女人的书案上,顿时就慌了神,挣扎着想要下去。
谁知萧俪却挤进了他双腿之间,双手搭在他腰身两侧的书案上,将他整个人给困在了上面,动弹不得。
柳修筠进退不得,萧俪的脸就凑在他眼前,四目相对,柳修筠的余光瞥着周围,虽然还是熟悉的屋子,但是他坐在书案上,视野比他平日里站着坐着都不一样,他甚至比身前站着的萧俪,都要高出了半个头。
这身位让他觉得及难为情。
萧俪自下而上,愣愣的瞧着他,她的面上有一团红晕,应该是喝酒导致的,她那漆黑如墨的眸子,也染上了些潮红。柳修筠心头的酸楚又涌了上来,难过的别过了脸。
萧俪本来就喝了不少酒,一路骑马回来,被冷风一吹,酒的后劲倒上来了,有些难受。
她轻轻的将脑袋靠在柳修筠的肩上,语气已近有了几分难耐“柳柳,你相信我好不好,我和那个银霜,真的啥也没有”
“不光和银霜什么也没有,我今天在花船上,没碰任何一个男子。就喝了一点酒,我心里记挂着你,早早的就赶回来了。”
萧俪就这样靠在他身前,语气中除了难受,更多的还有几分委屈。
柳修筠愣住了,萧俪从来没在他面前这样过。放眼这普天之下的女人,在夫郎面前都没有这模样的吧,她们都顾着自己身为女子的尊严,从来只有男人在她们面前卑躬屈膝的份。
柳修筠心中被一股莫名的情绪揪着,不知该不该相信她的话。
愣了半响,他才喃喃的问“真的吗?那你为什么把他带回来?”
萧俪靠在柳修筠身上,能听见他咚咚的心跳声,只觉得格外安心,见柳修筠终于肯搭理她了,心下一喜欢,抬头直视着他的面庞,立马说道“真的真的,千真万确,”
“我在楼里等着江楚和雁兰的时候,实在无聊,就听他谈了几首曲子而已。走的时候他就扯着我的衣袖,求着我将他带出去,说他本是上京好人家的孩子,被拍花子的拐走了,才沦落到花楼里面。”
“我看他实在可怜,就心软将他带走了,等我们回了上京,就把他送回家去。”
萧俪眼底的目光坦荡,理智告诉他,肯定是假的,可对上萧俪的眸子,理智就没了。
萧俪见柳修筠眸底还有纠结的神色,腮边还挂着一颗晶莹的泪珠。
酒喝多了的人,本就容易口渴,她吹了一路的冷风,又为哄好柳修筠,说了这么久的话,口中早已是口干舌燥。
ren不住仰脸去亲他,细密的吻落在柳修筠的面上,他腮上的泪珠都被萧俪一颗颗抿去了。
她口渴的厉害,柳修筠面上那几滴泪珠,那里顶什么用,三两下就干净了。萧俪在他脸上吻着,很快就寻到了一个新的地方,柳修筠的唇肉软的更果冻一样,萧俪轻轻的啃咬着,只想将他吸入腹中。
身前的人被他乱亲一通,身子都软了,却不知为何,忽然开始推拒她,萧俪刚尝到甜头,那里肯放手。
单手擎住了他的后颈,控住他那想要躲闪的脑袋,俯身继续。
不料身前的人挣扎的更厉害了,牙关紧咬着,双手推拒在她肩头,萧俪暂时停了下来,愣愣的瞧着双眼明明已经开始弥散的人,轻声道“怎么了柳柳?”
柳修筠闻着萧俪周身的胭脂味,心里别扭的厉害,低声说道“我……我不想,改天吧。”
萧俪身体早已翻腾一片,难受的紧,她也分不清到底是酒气还是欲念,她努力维持着一丝清明,来寻求柳修筠的意见,谁知竟然被拒绝了。但身前的人,面上明明已经是潮红一片,两人抵在一处,她都已经察觉到了他身子的反应。
她知道柳修筠在这事上,惯来就是口是心非的,此刻那里肯依他。
一只手在他后颈处摩挲着,另一只手朝着他最要紧的地方去了。
柳修筠那里料到萧俪会突然来这一招,想要去阻止,萧俪早就料到,撤了扣在他脖颈的手,将他两只推拒的手,反剪在他身后,叠在一处,压到桌案上。
现在他臀尖坐在书案上,双手被反剪,上身就被迫仰了起来,柳修筠仰着头,的目光落在房梁上。
他看不见萧俪,心中就有些慌,勉力低头去寻,谁知萧俪早已经不管他,低了头正研究他身下。
柳修筠见这架势,心中的羞耻感到了极致,想要并腿,可萧俪在他的两腿之间。
这会子他也顾不得心里的别扭了,只求不要在这个地方,做这样荒唐的事情。
趁着萧俪现下还在解他衣裳的扣子,低声道“萧娘,去……去榻上吧”
萧俪恍若未闻,手上的动作不停。
柳修筠动弹不得,片刻,觉得身下一凉,臀尖就结结实实的挨上了冰凉的书案。
第42章
臀下是又凉又硬的书案,边上摆着笔墨纸砚,还摞着孔孟老庄的圣贤书。
身前的萧俪,单手作弄个不停,柳修筠身子被撩拨到了极致。他又完全看不见自己的模样,却知道萧俪正低着头研究着他。
一想到自己就这样暴露在萧俪眼前,任她玩弄,又是在这书案之上,柳修筠紧张羞愤的双腿都抖了起来。
教规矩的夫子说过,女人对自己的正头夫君,行周公之礼,都是在榻上,以礼相待的。
只有对那些色侍儿、倌儿才会花样百出。
夫子说了,以后伺候妻主的时候,不能只顾着贪欢和讨好,最重要的是要端着正室的体面,别叫妻主轻看了去。
他将这些奉为圭臬,可萧俪却从来不管不顾。
她口口声声说要给他个名分,日常对他都要比寻常妻主,更要尊重夫郎些。但每每到了这事上,对他像是弄倌儿似得。
想到此处,柳修筠心中升起了一股悲切,就是倌儿,也没有被按在桌案上弄的吧。
他身上早已经衣襟大开,只有脖颈处的一个扣子还合着,衣裳勘堪的挂在身上,起不到任何的遮挡的作用,反而平添了几分糟乱的美。
萧俪却还是衣冠楚楚,连发丝都没有松散一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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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他的身子不由自己掌控,在他一次次的哀求下,萧俪终于应了了他的恳求,去了榻上。
在榻上破天荒的,只一刻钟萧俪就困了,伏在他身上,沉沉的睡了过去。
这还是头一遭,萧俪先睡去了,柳修筠身子跟要散架了似得,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身上的人推开。
他坐起身来,用手摸索到自己下去,取下套着的一条珠链。
这是刚刚在书案上,萧俪弄了几回之后,从怀里掏出了这这么个东西,情真意切的说,这是在嵩阳的街市上,特意给他选的,希望他能喜欢。
他上身一直仰着,也没看见到底是什么东西,只觉得一阵凉意,就被她套了上去。
俩人荒唐了一夜,这珠链也没取下来。
柳修筠将这珠链拿在手中,对着烛火,仔细的瞧着,圆润的珍珠在柔和的烛光下泛起一层粉色的柔光,上面还挂着些的晶莹,分不清是谁的。
那场景柳修筠没看见,但稍稍一想,就已经面红耳赤了。
他慌乱的将珠链在锦被之上擦了擦,确认干净了之后,才套在了自己左手的手腕上,大小刚刚合适。
他痴痴的瞧了珠链许久,外面的更鼓已经敲到了三更(晚上一点),他才收回了神思,偏头去看萧俪,她已经熟睡了,因为喝了酒的缘故,面上的红晕还没有消散,但闭着的眉眼之间,尽是餍足的神色。
柳修筠身子和精神都疲惫的紧,但他却还不能睡。
他将自己亵衣的盘龙扣一一扣好,慢慢爬下了床,双脚站地的时候,绵软的厉害,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他扶着床柱,稳了一会才从屏风的架子上,取下了一张抹布往外间去。
书案周边一片狼藉,几只紫毫笔滚落的到处都是,那些圣贤书也被扫落在了地上。
一股特有的腥臊味萦绕在空中,这些无一不彰示着刚刚的疯狂。
柳修筠红着面庞,将他们一一拾起来,规整到原来的位置上去,又将书案上,那不该有黏腻尽数擦去。
不光书案上有,远近的地上也有好几团,甚至边上的八仙椅上,也有斑斑点点的喷射状。
柳修筠瞧着这些,浑身不自在,红着面庞先把椅子上的擦去,然后去擦地上的。
地上的石板黑漆漆的,屋里的烛火又暗,影影绰绰的看不真切。
他只得双膝跪在地上,俯身一处处仔细找寻,先擦了近处的几团,再慢慢的往远处爬去,一直到两步之外,都还有余势的斑点。
待到所有的都擦拭干净了,他才从地上爬了起来,膝盖在坚硬的青石板上跪了半响,起来的时候都有些疼了。
柳修筠拖着身子,单手扶着腰肢,慢慢回了榻上。躺在萧俪身侧的时候,已经累的眼睛都睁不开了,本来还想计较一下萧俪带回的那个男人的事情,实在是没有精神了。
不过几个瞬息,就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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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修筠第二日醒来的时候,已近是日上三竿了,他偏头望去,身侧早已没有了萧俪的身影,心下有些失落。
落寞了半响,他才慢慢起身。
开门之后就瞧见赵怜儿正躺在藤椅上,悠闲的的晒着太阳,错眼在院中环视了一圈,昨夜那个抱琵琶的男子,正手拿着扫帚,打扫这庭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