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十天,怎么形势就恶劣成这个样子了?
司南皱着眉头把东西拿好,一回头,碰见几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正把刚才提醒她的男生堵在墙角。
“小子,你那么热心肠,看来还不够饿啊――那就把手上的东西给大家伙分分?”
为首的黝黑男人像是田间地头的溜子,又脏又悍,还带着两个沉默的帮凶。
同一屋檐下的人好像都对这种事情司空见惯,竟然没有一个人帮他说话。
“G。”
司南抬了抬下巴,看向他们那几个:“馒头就当赏你们的了,都已经到手了,还和小孩子计较什么?”
“那么大的年纪,也不嫌丢人?”
她向来不耻这些人,刚刚就看见了,就是这些人手脚不干净,不光想抢她的馒头,还想抢其他女人老人的东西。
欺软怕硬。
为首的那个男人听见竟然有人敢出头,当即转过身来,向司南逼近。
“咋的,关你屁事?”为首的流氓眼神中透露出不怀好意的光芒。
咸湿的眼神上下打量着她,司南一下子站了起来。
“也就欺负小孩和女人,想要吃的,有本事去外面抢啊!”她的语气充满不屑。
“你以为你是谁?小娘皮还想在这儿当家做主了?”第二个流氓向前迈了一步,他的身高和体型都让司南显得格外瘦弱。
“识相就滚开,别多管闲事。”他的声音粗噶,司南掏了掏耳朵。
“妈的,和一个小娘们还费什么劲!”
第三个流氓说着就要上手,亮晶晶的眼神充满污秽。
司南看着恶心,眼疾手快一把抓住来人的手指头,狠狠向上一掰!
只听“啊!!”
一声痛叫,男人的手指就被掰折了。
剩下两个流氓立马把司南围了起来,司南却根本不放手,反而手上更用力了一些。
“有本事就对我出手,前提是你们兄弟这只手被我废掉。”
她的声音中透出漠然。
只有真正经历过生死搏杀的人,才有的冷冽。
避难所内的气氛变得紧张,周围的人都停止了手中的活动,关注着这场对峙。
流氓们紧急交换了一个眼神,他们似乎在考虑是否要对司南采取行动。
“痛!痛!”
“妈的贱女人!你他娘的给老子等着!”
那个男人明明被擒住了手指,还骂骂咧咧个不停,司南一脚狠狠踹向他的腿窝,让他直挺挺跪了下来,然后反剪住他的手,再一次压得那个人喘不上气。
“你最好安静点,否则我会让你更痛。”
她眼神冰冷,此刻就是不容置疑的权威。
男人终于意识到自己不是司南的对手,他开始求饶:“别,别这样,我错了。”
司南没有立即放开他,而是保持着控制,直到确保他不会再有进一步的反抗。
避难所内的其他人紧张地注视着这一幕,他们中的一些人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生怕自己被卷入这场冲突。
另外两个流氓队友看到司南如此果断和强硬,他们显得有些犹豫不决。
他们中的一个低声说:“这女人不好惹,我们是不是应该先撤?”
被制服的流氓在地上挣扎着,他的同伙们交换着愤怒的眼神,但又不敢轻举妄动。
“我们不能就这么算了,得找个机会教训她。”其中一个流氓咬牙切齿地说。
一些避难者开始小声议论,他们担心这场冲突会升级,影响到整个隔离间。
“希望他们不要在这里打起来,我们已经很不容易了。”一个老年妇女担忧地说。
也有其他人对司南表示支持,大家进来隔离几天,就被抢了几天的饭,没有一天安生日子。
“就该狠狠收拾他们!还有政府和国家呢,怎么就猖狂成这个样子!”一个中年男子早就对流氓团体不爽了。
这里的动静不小,引来了巡逻的工作人员。
几名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快步走进人群,他们的表情严肃,眼神警惕。
“请大家后退,给这里一些空间。”其中一人指挥着,示意围观的人群散开。
工作人员迅速评估了情况,他们注意到了司南和流氓之间的对峙。
“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工作人员拨开人群,一眼就看见司南以一对多的场面。
司南松开了对流氓的控制,她站直身体,向工作人员解释了事情的经过。
“这几个人要抢这小孩的吃的,我那份的馒头也被他们抢走了。”
她指向汪耘,后者正蜷缩在床上。
“……出手够利落啊,但我们不能容忍任何形式的暴力。”工作人员对司南说,同时也警告了那几个流氓。
“你们几个,我们巡逻队已经注意你们很久了!如果再有类似行为,我们将不得不采取更严厉的措施。”工作人员的目光在流氓们身上扫过。
“你们也不想失去进避难所的资格吧?!”
流氓们在工作人员的注视下,显得有些不自在。他们互相交换了眼神,最终选择了离开。
“我们走,这里没我们的事。”其中一个流氓嘟囔着,他们悻悻地离开了现场,躲到隔离帐子的人最角落。
司南冷眼看着这一切,冷笑着看他们咎由自取。
“是这样的,我们鼓励大家互相帮助,但暴力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工作人员象征性地对司南进行口头教育。
见司南还想再说什么,又道:“我们会加强巡逻,确保这种事情不再发生。”他补充道。
司南这才耸了耸肩,不再言语。
工作人员转向汪耘,他们的声音变得柔和。
“你没事吧,孩子?如果你需要什么帮助,可以告诉我们。”
他们表示愿意提供帮助。
在工作人员的干预下,避难所很快恢复了平静,人们回到了自己的床铺,一双眼睛静悄悄地观察者接下来地动向。
“我们会密切关注类似事件,确保每个人的安全。”工作人员向在场的所有人保证。
“这里虽然是临时隔离点,但是我们会尽最大力量,保卫大家的人身安全,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和我们报告!”
“现在是特殊时期,但大家一定要维持一个和平的心态,努力生存,不要破坏整个机集体的和谐氛围。”
工作人员的视线缓缓掠过一张张麻木的脸。
“明白了吗?”
虽然没人应他,可明眼都能看出大家眼里的如释重负。
一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现在被摘掉了,可不轻松了么。
“不好了!程队!”
程响这边刚安抚完群众心情,那边就传来有人非法持有枪械的事情,当即眉毛一立,匆匆出去了。
司南直觉这桩突然发生的事情,或许和红塔有关。
她回到了自己的床榻上,汪耘磨磨蹭蹭地过来道谢。
半大的孩子也不知道哪里学来的街头气派:“姐你姓啥?以后我能跟你混不?”
司南一巴掌拍他头上:“小小年纪不学好,装什么相呢?”
“踏踏实实待着,身边还有没有认识的亲戚了?”
司南并不是烂好人。
只是眼前这小男生的样子,让她有点想到之前那个来不及救的小姑娘了。
她不想让遗憾再次发生。
……这里可是现实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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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离点的生活并没有什么太大乐趣,21世纪人均“网瘾少年”,台风和海啸已经把大半电信基站毁掉,而现在正值夏夜,天黑得晚,又有股消毒水的闷味,大家被关在一起没什么事情干,便只能胡天吹地。
往常这个时候,司南都支着脚在慢慢听着。
可这回,她们聊的内容,可让她一下皱紧了眉头。
“听说了吗,最近救援队捞回来一队从红塔出来的人,那些人身上好像都有木仓!”
灾难第十天,社会秩序仍旧存在,大家也仍在积极地捞人救助。
对于“木仓”这种充满危险禁忌的东西,向来避而远之。
“真假的?那这里岂不是要乱套?!”
“已经乱套了!没发现昨天救助餐都没来得及发吗?好像红塔的人和救援队闹起来了,不知道在闹些什么,还把巡逻队长给弄伤了――”
“我去――这里面出来的人,都那么凶吗?红塔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大家的目光多多少少落到了司南的身上。
关于“野”,同住的十几个人里,锋芒最盛的就是司南了。
联想到她孤身一人却充满底气的样子,大家还撺掇汪耘来问她:“你身上,是不是也带着木仓?”
司南目光微凉。
她身上岂止有枪。
当初奖励的空间手环,她整个都带出来了,虽然里面的物资没被传送出来,可是那把系统奖励的火焰枪可是牢牢卡在她的“武器装备”一栏。
还有自己的鱼皮服。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已经回到现实世界了,却仍然有类似“玩家”的量化游戏面板。
而大家还都看不见她穿的“鱼皮服”。
照镜子也只能看见自己的正常外套,只有点开面板,才能看见自己鱼皮服的属性加成仍在。
现实和游戏的界限已经在慢慢变得模糊了。
司南最知道红塔世界的“黑科技”,高级的元素能量炮,基本都是小型核武,横扫一片不在话下,根本不是现代人能抵挡得住。
她能带东西出去,别人或许也能。
万一有人用带出去的武器行不轨之事,这该怎么是好?
或需要早点提示相关部门,早做备案也好过打没有准备的仗。
她正想找工作人员借个纸笔,好记录一下具体在红塔中的所见所闻,特别是那些超越现实的科技,比如高效能源转换技术、自修复材料和高级人工智能系统。
之前的口述毕竟太笼统了。
这些技术如果能够被发掘学习再加以利用,将会给社会的生活带来巨大的改变。
司南心中暗自思忖。
就在司南呼叫工作人员的那一刻,一群身着黑色作战服的特警突然出现,他们的动作十分迅速,井然有序。
“司南小姐,我们接到命令,需要你跟我们走一趟。”
公事公办、不容置喙的口吻。
司南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特警迅速控制,她的双手被戴上了手铐,头一次被这么对待,明明她什么都没干。
“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我有权知道原因。”
司南眼神冷静,似乎对于目前的情况,有了一定的心里预期。
回答她的只有沉默。
下一秒,她的眼睛被一块黑布彻底蒙上。
黑布被拆掉的时候,司南发现自己已经到了一个小房间里。
独立木制的房间,窗户被厚厚的窗帘遮住,木门外头还罩了一层新焊的牢笼,完全与外界隔绝。
这里只有一张床,四面墙壁光秃秃的,没有任何装饰。
“有人吗?”
“你们这是拘留我还是怎样,这么没有规矩的么?”
司南的声音一寸寸冷了下去,回应她的,只是一阵叮铃咣啷的敲打声。
“呦,来新人了?”
对面“房间”里传来一道粗噶的声音,说话还呼哧呼哧喘着气,似乎受着不轻的伤。
“也是红塔出来的人?”
他的眼神挑剔地扫了司南一眼,随即嗤笑一声:“这破地方还真是草木皆兵。”
这么个小娘皮也怕到把她关起来。
司南感受到了那道轻蔑的目光,皱了皱眉。
“你们做了什么?这里是临时救助所,刚出来就在这里闹事――不怕被一枪崩了吗?”
对面的男人听罢,更加不屑了。
“崩了?谁的枪有我们的快?空气弹听说过没有――那可是红塔之神的赐福,领先了这个地方不知多少年!”
“看你也是塔里出来的――”
男人淫邪的目光不住地打量着眼前的女人,哼哼一笑:“跟我们混?反正也被关着,哥们等会就救你出来!”
司南没有理会,只是在不停地打量现在所处的环境。
说是一个个的房间,实际上,一眼看去便是临时焊接的牢房。
司南正试图理解自己的处境,突然间,外面传来了一阵激烈的枪击声。这声音打破了原本的寂静,带来了紧张和危险的气氛。
枪声突然响起,连续而猛烈,似乎是从牢房的走廊外传来的。
司南的心跳加速,她紧贴着墙壁,试图听得更清楚。
除了枪声,还有一种特殊的爆炸声,似乎是某种非传统武器――听起来不像是普通的枪械。
司南眉心微拧。
只听着交火的声音越来越大了,似乎正朝她们这个方向而来。
司南退后了几步,将自己的身体藏匿进黑暗里。
果然,没过多久,冲过来两个拿着不知道什么武器的男人。
他们似乎十分意气风发,脸上洋溢着倨傲和得意。
“牛什么牛,那么一堆人,还不是拦不住我们两个人?”
他们使用**和先进的武器对抗特警,显然占了上风。
特警队伍虽然训练有素,但在这种突如其来的攻击下,似乎也显得手足无措。
在枪声和爆炸声中,司南听到了两个男人的猖狂大笑,他们的声音充满了挑衅和不屑。
“解放世界!这就是第一步!”其中一个男人大声喊道。
随着一声巨响,牢房的门被炸开了,锁链和碎片四处飞溅。
“老二,我们来接你了!”一个男人喊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种疯狂的自由。
接二连三的牢门被撬开,被关押的人开始涌出牢房,场面一度变得极度混乱。
人们尖叫着,推搡着,隐隐以手拿武器的两个男人为尊。
第66章 红塔生存12-1天
人在特定的环境里,天生会对具有“镇压力量”的人或者事务产生类似“崇拜、追随”的情绪。
面前这两个拿着武器的两个男人显然首当其冲,再加上都是红塔里出来的人,特殊的身份让大家更倾向于“相信”眼前这个“救出”大家的人。
徐兴见状,念头一转,当即便对着大家说:
“各位同胞,你们知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偏偏要把我们关在这里?!”
“因为他们想要用我们做实验!”
徐兴此话一出,不光牢里的老二王路惊了,身边跟着的老三张本河也惊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齐齐投射在他的脸上,此刻显得他非常的“正气凌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