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我们吃剩的糕点解决了，我就送你一把差不多的扇子——”
“如何？”
第8章 世上竟有如此好事（完）
世上竟有这等好事？
请你吃饭还送你礼物？
公羊昭眼睛亮亮的，“真的吗？”她问。
“当然是真的，从本小姐嘴里说出来的话还能有假？”
“好，那我不客气了。”公羊昭抄起桌面上摆放的刀叉，忽视掉系统“她在侮辱你啊宿主”的尖叫，叉起一块欧培拉蛋糕，毫不犹豫地送进了嘴里。
洋娃娃小姐连吃的下午茶都是那么精致，点心是分开一小块儿一小块儿装在盘里的，酒是在手里晃悠半天没喝一点的。
“好吃，谢谢。”她笑眯眯地看向金发的爱丽丝，问道，“请问我能喝这个吗？”
她指指爱丽丝手上的酒杯。
“啊......？”爱丽丝呆滞了。
娜塔莉娅和艾玛惊恐地对视。
“不说话我就当学姐你答应了。”黑发少女咽下最后一口马卡龙，从容地走到爱丽丝跟前，将垂下的发丝挽到耳后去。
就那么，就着爱丽丝的手喝光了她杯中的酒。
“你！！！”爱丽丝本就红润的面颊此刻更红了，她又气又恼，将贵族的仪态弃而不顾，“贱民，你在干什么！”
公羊昭不明所以，“喝酒？”
“你为什么、为什么要喝我杯子里的！你不能自己倒吗？贱民！”爱丽丝手抖得握不紧杯子，公羊昭友善地伸手帮她扶了一下。
“我想过啊，”公羊昭笑，“可是这桌上没别的杯子，我就只能问学姐要了。”
爱丽丝更气了，她一把把手中的空杯摔在了地上。
“啊啊啊啊——宿主快躲开！”
透亮的玻璃碎裂、炸开，公羊昭摆头躲过数枚细小的碎片。
“谢谢。”她轻声向系统道谢。
系统“嘿嘿嘿”地开心道，“应该的，应该的，嘿嘿嘿.......”
她这句话是开了口说的。爱丽丝离她很近，闻言，整张脸都涨红了。
“好，好啊，”公爵家的小姐捏紧手中的羽扇，咬牙切齿道，“既然你为了区区一把扇子就能如此——自甘下贱！那让你拿走又如何！”
她负气将扇子一把拍在公羊昭的胸前。黑发少女及时止住了它的下降趋势，仔细观察后，将它折了回去。
“赤焰碧脊鸟的羽毛，产自拉斐尔矿脉的顶级满绿翡翠，扇柄镶的是举世稀有的粉血钻。”公羊昭道，“学姐，大出血啊，这是你的爱扇吧？”
“是啊，又怎么样！本小姐不稀罕了，它现在归你了！”
“还是不了，”出乎爱丽丝的预料，公羊昭摇了摇头，“给我还一把差不多的就好。”
爱丽丝刚略有降温的脸又开始泛红，“你还敢得寸进尺？贱民，你有什么资格嫌弃我的扇子！”
娜塔莉娅和艾玛安静如鸡，自觉降低存在感。她们两个瑟缩在一旁，带着敬意地看着公羊昭和爱丽丝你往我来。
系统则是活跃万分，“宿主，宿主！你直接A上去！我就说天然克傲娇，区区傲娇毒舌大小姐——呃，小小姐？这不轻松拿下！哈哈哈哈哈——”
公羊昭摇摇头，很正经的说，“我没有嫌弃，相反，我很欣赏它。”
“那你——”爱丽丝觉得她简直无法理喻。
“学姐当时是舍不得它吧，才说给我一把差不多的。”公羊昭牵过她的左手，将羽扇重新放回了爱丽丝的手心，“我不夺人所爱。”
爱丽丝穿的是伊斯顿魔法公立学院的制服裙装，裙子坐下后不过膝。
尽管刚刚再气，她依然端坐在椅上。现下却是被惊地跳起，她脸红红地娇喝道，“那又怎么样？你在和我装什么好人！又不是第一次抢我的心头爱了！”
你——
又不是第一次——
抢我的心头爱了？
公羊昭歪头，以表自己的费解。
爱丽丝“哒哒”跺脚，“你还装什么糊涂！”她说，“贱民，哥哥送给我的金百合章鱼眼漂亮吗！”
“......那是什么？”公羊昭悄悄问系统。
“害，贵族佬觉得八脑巨足蓝腕海兽的名儿不好听，非得给人家改名金百合章鱼，改就算了，还只让贵族这么叫，你说奇不奇？”
系统也和她说悄悄话，“洋娃娃嘴里的金百合章鱼眼，就是八脑巨足蓝腕海兽的眼睛，被挖下来当场变钻石那个。”
“哦，谢谢。”公羊昭这下明白了，她看着气呼呼的爱丽丝，企图用眼神表达自己的真挚，“我向来取财有道——”
“少来！”爱丽丝瞪她，又点了娜塔莉娅和另一个佣人打扮人的名，“你们两个，出来！”
娜塔莉娅颤颤巍巍从艾玛的身后举手，“那个，爱丽丝小姐，我就在这、在这说吧......挺好的.......”
爱丽丝皱起细眉，不屑地哼道，“你忘了你那么费心思挤在我身边是做什么的吗？要不想我去爸爸那说你不中用，你最好给我动作快点。”
娜塔莉娅·桑多斯的表情空白了一瞬。
见爱丽丝又要发作，为避免被波及，艾玛将她推了出去。
“对不起，娜塔。”艾玛紧张道，“你知道的，她发起脾气来，谁也逃不掉......对不起......我们家真的很需要公爵的帮助。”
娜塔莉娅被迫站了起来。
她抿着唇，眼中晦暗不明的痛苦之色一闪而过。
随后她勉强勾起一抹笑，“我知道了......爱丽丝小姐。”
公羊昭眼神好，把三人的互动看了个门清。系统在她脑子里“嘎嘎”直乐，“哈哈，昭昭，她们仨内讧了，哈哈哈——”
娜塔莉娅深吸一口气，站在了公羊昭面前。
她扯过那个被爱丽丝招来的佣人，指着他头上的大包，对公羊昭说道，“这个，你打的。”
“然后，”她又分别指了那佣人那打着夹板的手，肿起的半边脸颊和青紫的右眼眶，“这个、这个、这个——都是你打的。”
“.......”
公羊昭疑问道：“我？”
“没错，就是你！”那佣人情绪激动，“我昨天从大少爷那儿来，往小姐那边去，穿过小树林的时候，这个女人不知道从哪突然冲出来，迎面给了我两拳，一下就把我给揍晕了！”
“等我醒过来，我手中拿着的，大少爷让我送给小姐的礼物就消失不见了！”
佣人悲愤道：“不是你还有谁！”
娜塔莉娅点头。
爱丽丝展开扇子，“听见了吧？贱民，本小姐告诉你，那礼物，可是哥哥特地向陛下为我讨要的，本小姐心心念念了几年的宝贝，就那么被你抢了去——”
“不对啊，”公羊昭举手，“我打人没那么轻。”
“.......”
“你还想在学院里公然杀人不成！”娜塔莉娅骂道，“铁证如山，你还要狡辩吗？”
“好吧，”公羊昭说，“可能我只是打晕了他，没抢走你的宝贝也说不定？”
“就知道你要这么说。”爱丽丝挥挥手，一名佣人为她呈递了一块水晶。
“我哥哥可是五级的魔法师，他可是在装那颗金百合章鱼眼的盒子上施加了追踪魔法的。”
“啪！”
金发碧眼的洋娃娃小姐优雅合扇。
水晶上的红点一动不动。
“根据调查，它现在就在你的宿舍——你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贱民。”
......
公羊昭突然想起了，她以为是玛丽埃的东西，并未施加太多注意的，红色小盒。
第9章 水课一节
再品味“昨天”这两个字......
还有自打娜塔莉娅和那仆人开始指认她公羊昭为抢劫犯之后，就一反常态，不发一言的系统。
真相已经大白了吧？
“......你不是说，在其他人眼里我只是按常回到宿舍休息了吗？”公羊昭质问系统。
“啊啊啊宿主对不起但是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啊啊啊啊啊！”系统被她揪出来，惨兮兮地说，“按道理来说，是这样的呀。我们这么操作了很多年都没出现过问题......”
它擤鼻涕的响声震天。
公羊昭叹气，说：“这就出现了，好了，别哭了，我来处理。”
“呜——”系统感动道，“宿主你真好！我我我，这就去检索关键词，我们干这活一般都会录像的！你信我！”
系统匿声了。
她深呼吸，越过娜塔莉娅和伤痕累累的证人，直直望向爱丽丝。
她们的视线在半空中交汇，小天鹅一般骄傲的洋娃娃小姐原本还自得地笑，被她越看越慌。
“你、你干什么！”爱丽丝的脸又红了，“怎、怎么，贱民，你还想干什么？”
她长得精致，故作凶狠起来也没多有威慑力，公羊昭淡定地说：“对不起，盒子好像真在我宿舍桌上，但金百合章鱼眼应该是完好无损的......”
“学姐想怎么处理呢？”
公羊昭目不转睛地盯着爱丽丝。
午后的阳光很好，黑发少女逆光挽发，一截浩白的腕子从制服外套的袖子下露出，隐约可见血管和青筋。
她领口敞开，露出的皮肤光滑无暇。
“她和哥哥一样......都好白啊。”爱丽丝心想，她小脸通红，一时看得呆了。
她久久不说话，娜塔莉娅胆子本也小，既摸不清楚这位气性大的公爵家的小姐的想法，站在原地不动便成了个好选择。
艾玛则与她相反，爱丽丝从前也有过这样的时刻，那次这位公爵家的小姐被气得说不出话，她因没有及时捧上话头而被父亲发信痛骂。
所以她咬了咬牙，还是开口了，“——这就是你道歉的态度吗？”
从那边来的女声。
公羊昭转动眼珠，漆黑无一物的眸中映上艾玛·克林顿的身影。
“是的，”她歪头问道，“请问，你要向我提什么意见呢？”
艾玛恐惧地不自觉地向后退了几步。她左顾右盼，见娜塔莉娅和爱丽丝都不睬她，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说。
“贱、贱民，你好歹——”
“啧，”爱丽丝不耐烦地展开羽扇，“别给本小姐在这丢人现眼了，克林顿。”
公爵家的小姐扭头，避而不看公羊昭，红着脸道：“毕竟是哥哥特意为我向陛下讨的东西，本小姐当然不能由着它不见了！那个——”
“我听娜塔她们说，你等下不是还有课吗？”爱丽丝有些紧张地地绞发，“本小姐让人去你宿舍取不就好了？”
出乎她意料的，公羊昭摇了摇头。
“不行啊，”黑发少女道，“我有舍友，不太方便。”
“还是我亲自送上门吧。”公羊昭自顾自地决定了，“就这样吧，学姐，我去上课了。”
金发少女急了，跺脚道，“喂，你怎么这样啊——贱民，你记住了！这次是本小姐大发慈悲！没有下一回！”
“我知道了，”公羊昭并腿，向这位洋娃娃小姐行了个不标准的礼，“告退，学姐。”
“.......”
“她真的走了？就那么走了？”爱丽丝不可置信。
“真的。”娜塔莉娅唯唯诺诺道，“而且她连小姐的宿舍地址都没问....？”
“可恶！”金发少女向公羊昭背影消失的方向狠狠瞪了一眼，而后招手道，“还呆着干嘛？收拾东西走人！别搞得好像本小姐在这儿等她，依依不舍一样。”
“至于地址——”
公爵家的小姐嘴边勾起一抹笑，“吩咐下去，没本小姐的允许，谁也不准告诉她本小姐的宿舍地址！”
她轻哼道：“伊斯顿的住宿区那么大，就让她找去吧！”
“是。”
训练有素的仆人分工明确，忙忙碌碌地工作。
小亭不远处，落光了叶子的树枝上，站着一只乌鸦。
“嘎嘎”地振翅飞远了。
......
等她到了课室，系统才姗姗来迟。
“找到了找到了！录像找到了宿主！”系统兴高采烈。
“好，晚点再看。”公羊昭点头，“我上课的时候别说话。”
系统点点头，“没问题——啊！艾特·比萨在朝你挥手耶宿主！”
“中间那排，对对，宿主你看到了吗？”系统“哇”了一声，“你舍友也在.......等等，艾尔伯特为什么在艾特身边？他们俩想干什么？课室公开PLAY？不带这样的吧！”
公羊昭也向他挥手，示意自己看到了。
她坐进玛丽埃和艾特中间那个为她预留的空位之后，才慢吞吞地说，“不要想太多，你不是说还有一个半月，艾特才会变成魅魔吗？”
“哎呀，万一呢？万一有什么意外呢？”系统焦躁不安地跳来跳去，“而且，准确来说，离艾特觉醒魅魔血脉还有不到一个半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