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逢拧眉:“渣男,恶心死了,人都没了,他也不给自己积点德。”
周林溪又笑:“只不过也是奇了怪了,那些视频跟之前造谣你的一样,清得都很快,我都怀疑是不是有人跟他作对了,反正高考成绩出来了,他考得也是相当不理想。”
迟逢听到这,总算笑了下。
周林溪说:“就是学校这边建新校区的事有点烦。”
“新校区建校的事怎么了?”
周林溪说:“还不是开除李焯然这事闹的,他那建筑大佬爹一怒之下就怒了一下,现在西临建筑行业能揽下这活的企业,要不然就狮子大开口的,要不然就根本不接。”
迟逢听到这,笑了下:“方柏林都跟你说到这份上了,也太不把你当外人了。”
周林溪喝着奶茶,接着说:“他也挺愁的,他本来不想做到这一步的,但大老板不行,非得在高考前这个节骨眼开除人家。”
迟逢问:“大老板到底在哪?”
周林溪:“不知道,国外吧。”
服务员这时过来打开砂锅盖子:“可以吃了。”
迟逢道了谢,话音刚落,她搁在桌子上的手机响了起来,屏幕上出现三个字——
蒋奕川。
第44章 连眼神都欠奉。
这是周林溪第二次见到这个名字。
上次好像还是两个月前, 蒋奕川打电话约迟逢吃饭。
迟逢接起电话,问他怎么了。
蒋奕川说,西临这边有个项目等待敲定, 这段时间他经常会在这边, 想找时间跟她约个饭。
电话挂断之后, 周林溪小声嘀咕:“又约饭?”
迟逢“嗯”了声。
毕竟她和蒋奕川一起, 不约饭也干不了别的。
周林溪又问:“他没女朋友?”
迟逢摇头:“应该没吧。”
自从葛喜双毕业起, 就忙得不像话,迟逢跟她的联系也少了很多, 更是想不起来打听蒋奕川的事。
周林溪又说:“我觉得还是你前男友好。”
“那确实。”迟逢沉默须臾, 笑了下:“只不过……蒋奕川真的,就是我哥。”
周林溪见她这反应,倒是像原本就料想到了一般, 哼笑一声:“我就知道,你肯定是个看脸的。”
迟逢:“你别取笑我了。”
周林溪拍了拍她:“放心,你前任心里肯定有你, 冲就完事。”
迟逢摇头:“不知道。”
她觉得自己根本看不懂靳越。
周林溪忙说:“那你试探啊。”
迟逢:“怎么试探?”
周林溪看着迟逢的手机一扬眉,“现成的工具人。”
她指的是蒋奕川。
迟逢微抿唇, 摇头。
别人可能还行,但蒋奕川是真的不行。
周林溪机智的小脑袋瓜子转得很快, 一下便点出问题关键来:“不是吧?你俩分手不会是因为你这个哥吧?”
迟逢垂着眼, 情绪算不上好地说:“也不是, 只是,靳越肯定会介意蒋奕川。”
她太了解靳越不过了。
在遇上迟逢前,他的人生可以说得上顺风顺水。
要说他人生中碰到过最大的打击, 可能就是拼拼的妈妈多多去世这件事了。
后来,他在她这摔了次大跟头。
她曾用蒋奕川当借口狠狠击碎过他的自尊心, 他又怎么会不介意这个人?
周林溪听得脑袋疼:“哎呀,要我说,直接先睡一觉,谁分手不都是床头吵架床尾和。”
迟逢:“……”
她就多余跟周林溪说这些。
和蒋奕川的饭约在第三天。
蒋奕川定的地方,不再是路边摊、人群密集价格实惠的小店,反而是家米其林三星。
迟逢盯着菜单咋舌。
蒋奕川:“最近赚了不少钱,我请你。”
迟逢点了烤乳鸽、和牛挞和小羊排。
蒋奕川笑:“一点绿叶不沾?”
迟逢说:“我妈妈才喜欢让我多吃绿菜叶子。”
“敲打我呢?”
迟逢这才反应过来,忙说:“哪能呢,你看起来跟我第一次见你没什么区别。”
蒋奕川想不起来了。
第一次见迟逢是在哪,葛喜双家?还是游乐园?
迟逢提醒:“在医院,我姑姑姑父车祸那次,记得吗?”
蒋奕川点头:“想起来了,当时你还没那么高。”
“喜双就是在那个假期突然长高的。”
听见葛喜双名字,蒋奕川没应声,等吃了一阵,突然问了句:“你见过她没?”
迟逢正和鸽子斗争,闻言迷茫抬眼瞧他:“谁?”
“葛喜双。”他连名带姓地说出这个名字。
迟逢摇头:“最近都没见,她忙着呢,对了,你谈恋爱没?”
蒋奕川几不可察地皱了下眉头。
迟逢看他表情不太好,忙说:“当我没问。”
出餐厅时,迟逢已经很撑了。
恰好隔壁是个商场。
蒋奕川想了想,跟她说:“之前说送你毕业礼物,忘了,今天补上。”
迟逢忙摆手:“别,里面东西很贵,都是我用不上的。”
她的情况,还不足以让她产生一丝丝买奢侈品的虚荣心。
蒋奕川却说:“想给客户买点东西,我身边没有女生,不懂,你帮我看看。”
迟逢没办法,只能跟着他进去。
他时间宝贵,直接进了某家奢侈品店,问她喜欢哪个?
迟逢有些局促,摇了摇头。
她不敢喜欢。
看了一圈,瞧见个这家挺经典的黑色包。
她随口提了句:“感觉喜双会喜欢这个。”
蒋奕川连价格都没问,直接跟柜姐说要了。
又因为料想到迟逢不会要,想到她平时背的基本都是大帆布包,索性自作主张给她买了个容量挺大的包。
从进去到出来,不过十几分钟。
蒋奕川拎着两个袋子,边站上扶梯,边跟她说:“那个包你找个时间帮我拿给葛喜双。”
迟逢跟上去,站在了跟他同一级的阶梯上。
有些挤,她想往上站一级,于是垂着眼回话:“你怎么不自己拿给她?”
蒋奕川:“联系不上。”
迟逢笑,“是是是,您贵人事忙。”
她瞧着蒋奕川手上的包装袋,突然想起来:“你刚不是说要给客户买东西?”
蒋奕川倒挺坦荡:“我要是不这么说,你会进去?”
迟逢笑着道谢:“谢谢你啦。”
蒋奕川说:“没有的事,是我不好意思,都过了两年才想起来给你补上。”
商场里音乐声挺大,说话时免不了挨得近些。
她刚侧耳听完蒋奕川的这句,抬脚跨出扶梯,刚一抬眼,便看见门口进来两个人。
是靳越和陈胤之。
迟逢愣了愣,对上靳越的冷脸。
陈胤之笑着,直白地看着迟逢他们这边,看他的样子,似乎是要过来打招呼。
迟逢莫名紧张,直到听见蒋奕川问:“你前男友?”
迟逢:“嗯。”
蒋奕川抱臂看戏,还好死不死地,偏偏这时候把手上的两个袋子递了过来。
“自己拿着。”
迟逢:“……”
“迟逢。”陈胤之抬手招呼,随后打量蒋奕川几眼,“男朋友?”
蒋奕川不说话,迟逢忙解释:“不是不是,他是我哥。”
靳越冷着一张脸,连眼神都欠奉。
陈胤之忙说:“你这哥可以啊,还给买包,真是中国好哥哥,吃饭了吗,要不要一起,顾莹她们也在。”
迟逢摇头:“我们吃过了。”
“行,走了啊。”
错身的时候,靳越垂眼正玩手机,连看都没看迟逢一眼。
司机没多久便来了。
迟逢坐上去,有些闷闷不乐。
靳越又懒得理她了。
蒋奕川电话不断,也不懂开导小姑娘,索性随她自己苦恼。
倒是给司机整不会了。
两人这是……吵架了?
以前那个在后座对蒋奕川不是掐就是咬,图个隐秘刺激,其实他猜也猜得到,现在这是……换了个冷暴力不爱说话的?
有钱人真是玩得花,老司机表示他不懂不懂。
把人送到地方之后,蒋奕川便离开了。
迟逢垂眼看着自己手上的十几万块,生怕谁过来抢了,忙往电梯里跑。
她坐下,把东西安顿到柜子里放好。
摸出手机来给葛喜双去了个电话。
葛喜双没接。
迟逢看了眼时间,八点多不到九点,心想说不定她正飞着,没空接也不一定。
她正准备卸妆洗澡,赵若的电话便进来了。
问她去不去外面坐会儿。
江耀他们几个也在,还是那一群人。
迟逢摇头:“算了吧。”
她多少知道江耀之前对她有点意思,每次见面她总得不尴不尬地装傻,她觉得累得慌。
赵若却说:“江耀准备求婚,让我们过来商量下策略,酒他请,你要不来,他说不定还以为你挺惋惜。”
迟逢被她和闫舒婷换着劝,最后总算应下。
到地方的时候,迟逢才问出来,原来江耀要求婚的女生,就是上次在Misty,坐他旁边撺掇他去认识靳越他们的那个。
迟逢算了下时间,从认识到求婚,这才多久,不由咋舌:“那么快?”
赵若眉一扬,凑她耳边说:“怀了。”
迟逢目瞪口呆:“身体怪好的。”
这话逗得闫舒婷一笑:“这就叫爹妈和孩子都是同一年认识的。”
赵若拍了闫舒婷一下:“少刷点短视频吧,损不损啊你。”
江耀满脸喜色,对敬酒的来者不拒。
瞧着似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主要是来炫耀的。
玩了会儿游戏,喝了会儿,江耀接到查岗电话,左一句宝右一句老婆地哄着,让在场的单身男士羡慕不已。
求婚事宜差不多定下时,突然有人起哄。
“你以前不是喜欢迟逢学姐?变心变得那么快,渣男!”
迟逢莫名其妙成了风暴中心,仰脖迷茫地瞧着说话的人。
赵若忙接过话头:“别扯,关我们走走什么事。”
江耀笑了下,说:“学姐确实比刘亦菲还难追,可能就靳越那种才能入得了你的眼了。”
上次在场的人基本都见过迟逢在靳越面前酒后失态的样子。
她听不出这话到底是不是在讽刺她,索性保持体面,笑了下说:“别取笑我了,祝你求婚顺利,早生贵子。”
“来、来,一起喝一杯……早生贵子!”
正是如胶似漆的时候,女朋友还得早点回去哄,于是,夜还没深,一行人便准备散了。
几人走到门口,想各自打车回去。
迟逢喝得不少,有些晕。
想抽烟。
她舔了舔唇:“谁有烟?”
赵若拍了她一下:“别抽了。”
之前她烟瘾最重的时候,也就是她抑郁症最严重的时候。
几乎是药片就烟的程度,一天一天熬日子。
迟逢一笑:“好,不抽了。”
也不是不能忍。
话音刚落,旁边一个男人递过来一根烟,“抽一根。”
迟逢一转头便对上一双三角眼,眉目浑浊,不像什么好人。
打量人的时候,由上至下扫一遍,男凝意味满满。
迟逢今天穿了修身黑色T恤、半身裙。
再正常不过的打扮,偏被他打量出没穿衣服搔首弄姿的感觉。
迟逢微微拧眉:“不用,谢了。”
这时候,旁边过来一个瘦猴子:“别他妈给脸不要脸啊,州哥给的烟也有你拒绝的道理?”
迟逢往他们旁边瞧去。
三五个男人,气质五花八门地浑浊。
江耀他们那几个男生基本都打车走了。
迟逢垂眼瞧着手机,给靳越发了条消息。
【救命。】
附带一条定位。
第45章 现在没人给我买了。
闫舒婷原本就是顶会看眼色的, 忙说:“大哥您跟她计较什么?她不会抽,刚刚是在开玩笑呢。”
迟逢也点头装傻:“我真不会。”
赵若脸上的厌恶就差写在脸上了,但她也怕他们几个小姑娘出事, 索性偏朝一边, 不去跟那几个人对视。
“不会抽烟, 喝酒总会吧?走走走, 一起进去喝几杯。”
迟逢笑了下:“要不然下次吧, 我男朋友过来接我们了。”
“让他一起呗。”
迟逢:“恐怕不行。”
瘦猴子明显就是个狗腿子,忙接过他老大的话头, 说:“怎么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