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灰震惊了：“不是，我还真的要牧羊啊！”
她还以为祂开玩笑的。
事实证明，恶魔从不开玩笑。
当林灰被祂抱着瞬移到羊圈时，才意识到，这家伙是来真的！
让她牧羊就算了——
“——为什么我要牧的是魔鬼啊！”
林灰表示这完全不行：“我是边牧，我牧的是羊！不是羊头人！”
凌白：“有什么区别吗？”
林灰：“区别就是真羊不会变人！”
凌白：“真边牧也不是从人变狗的。”
林灰：“。”
靠，你说得好有道理。
变成黑羊的魔鬼们正在看戏，哇，小狗真的很有勇气，居然敢吼凯撒大人呢。
林灰转过头，看着这群看起来良善的黑羊就觉得牙疼。
救命，让她这个柔弱小狗去牧一口一个人的魔鬼？
她试图说服恶魔不要干这种虐狗的事情：“你知道边牧是怎么牧羊的吗？”
凌白挑眉：“嗯？”
林灰：“通过模仿狼的姿态来恐吓羊群，把羊群控制在合适的地方，你觉得你这些手下会被狼吓到吗！”
“狼？？？”一个魔鬼尖叫起来，“哪里有狼！！！”
其他魔鬼没他那么应激，但也后退了一步。
林灰：“……？？？？”
她茫然了。
不是，你们都魔鬼了，为什么还会怕狼啊，不该是可爱狼狼怕你们吗？
凌白闷笑出声，转头咳了一下，才一本正经地说道：“放心，我会先训练你的体力和速度。”
“按照我的训犬方法，”祂露出一个愉悦的笑容，“一定让你进步神速。”
林灰有种不好的预感。
下一秒，她就看到一个火球从恶魔的手里凭空出现。
黑色的火焰看起来格外邪恶，还时不时发出渗人的惨叫。
凌白笑着掂了掂黑焰，血眸里是玩耍的兴奋，“五分钟，只要你没死，就算你赢。”
“嘶，是地狱之炎！”魔鬼威廉咋舌，“这玩意要是沾染一点，就会直接魂飞魄散。”
魔鬼索菲娅：“可是凯撒大人不是很喜欢小狗吗，应该只是吓吓狗吧。”
她话音刚落，地狱之炎就朝着边牧冲了过去。
魔鬼们都倒吸一口冷气，卧槽，这是来真的啊！ ！ ！
“啊啊啊啊啊别追我啊啊啊啊杀狗了啊啊啊啊——”
边牧一边发出惨叫，一边跑出了残影。
她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做拿生命在奔跑。
在地狱之炎快烧到尾巴之前，她一个急停转身，完美漂移躲了过去。
“草草草凌白你个大傻叉愉悦犯！！！”
林灰越骂跑得越快，还不忘在脑子里规划路线。
接连躲了地狱之炎的几次袭击后，她骂得更嗨了。
魔鬼们：嘶，这就是小狗的勇气吗，太勇了！ ！ ！
“还有力气骂我，不错嘛。”凌白挑眉，手指勾了一下，地狱之炎一分为三，全都围了上去。
眼看着就要撞上火球，林灰头皮发麻，连滚带爬，四肢匍匐着从一团地狱之炎下面爬了过去。
好不容易活着出来，她突然感受到屁股热热的。
“哈哈哈哈！笨狗，你的尾巴着火了。”凌白发出了毫不留情的嘲笑声。
林灰只感到火不仅点燃了自己的尾巴，还点燃了自己的理智。
愤怒的情绪如潮水般汹涌，彻底冲垮了理智的堤坝，让她陷入了难以自持的失控状态。
她嗷呜一声，一个转身就朝着凌白狂奔过去。
白光闪过，魔鬼们根本无法捕捉到她的轨迹，一个瞬间，就看到边牧出现在半空。
“嘶——！”
“卧槽！？”
“啊啊啊啊！”
在魔鬼们的尖叫声里，边牧把自己烧起来的尾巴甩到了恶魔的脸上。
“混账东西，要死一起死啊啊啊啊！”
她就是死，也要拖着这个混蛋一起下地狱去！
黑色火焰一接触恶魔，自动熄灭了。
祂伸手接住下落的小狗，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
“不愧是我的狗。”
林灰：“？？？”
你是不是有病啊！
凌白rua着她的尾巴，黑雾附着上去，原本烧焦的尾巴一下子恢复了原状，甚至尾巴毛还长得更茂盛了。
祂将挣扎中的她揽入怀里，用那宽大而温暖的手掌轻轻抚摸着她的头。
“乖孩子，做得很好，想要什么奖励？”
被强撸的林灰咬牙切齿，嗷呜一口咬住祂的胸口，然后发现，她居然咬不动呜呜呜呜！
还差点把她牙齿崩掉。
恶魔也任由她咬，还有心情继续用手梳理她的毛发。
直到祂的手来到边牧的肚肚时，林灰瞬间松口，大叫道：“不准你摸我肚子！”
看她毛都炸起来了，恶魔遗憾地收回了手。
“真厉害，一次就学会了瞬移。”凌白夸奖道。
林灰这时候才发觉，她居然瞬移了。
嘶，她刚刚到底怎么做到的？
说实话她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在怒火燃起的刹那，只想着要和恶魔同归于尽，所以就瞬移了。
那一瞬间，她体内好像有无尽的力量一样。林灰看着自己的爪子，“我到底是个什么啊？”
正常的狗肯定不可能会瞬移的。
她陷入了迷茫。
“你是我的狗啊。”恶魔理所应当地说道。
好像完全不惊讶她爆发出来的力量。
林灰生气地埋进祂的胸肌里，哼，不要以为她会轻易原谅祂！
居然烧她的漂亮尾巴，她绝对不会和这个坏恶魔说话的！
她，林灰，今天就要重新捡起身为虐文女主的尊严！
她可是传统倔强小白花！
“好了，小灰，别生气了嗯？”凌白哄狗的时候，语气温柔得旁边的魔鬼们瑟瑟发抖。
特别是看到边牧小狗一爪打开恶魔的脸时，魔鬼们更是倒吸一口气。
今天就是死，能看到凯撒大人被打脸也值了。
凌白倒没有生气，捏住小狗的爪子，“想要什么，圣枪？圣柜？圣杯？”
魔鬼们差点尖叫出声，您居然拿三圣器来哄狗？教廷的家伙会气死吧！
小狗同样懵了。
她忍不住好奇地问道：“你说的这三样都是真的吗？就是神教传说中的那三圣器？”
圣枪、圣柜、圣杯，她的好奇心在冒头。
恶魔rua着她的粉色爪垫，不在意地说道：“是真的，正好可以给你玩。”
别的小狗叼树枝，她可以叼圣枪。
圣柜嘛，正好拿来放小狗的玩具。
至于圣杯……
“想吃圣杯冰淇淋吗？”凌白若有所思，“圣水拿来做冰淇淋，说不定味道会不错呢。”
林灰：“…………”
魔鬼们：“咳咳咳——”
魔鬼们的表情都很扭曲，够了啊大人，你看你提出这样奇葩的圣杯使用方法，小狗都不敢吱声了！
能不能尊重一下圣杯啊，那可是能产生圣水的圣器啊。
只要一滴圣水，就算是只剩一口气，就可以把重伤者救回来。
虽然魔鬼们很讨厌教廷，但是圣器还是需要供起来爱惜的啊。
可惜它们不敢发表意见，怕被大人直接烧死。
反正林灰小姐作为人类，肯定是有常识的吧……
“圣水是什么味道，葡萄酒味吗？”小狗跃跃欲试，语气相当雀跃。
圣杯冰淇淋，听起来就很厉害！
边牧最大的特点就是聪明的脑袋和超绝的好奇心。
小狗才不会在乎什么圣器不圣器，她只想试试看新奇玩意儿。
魔鬼们：完了。
它们怎么忘了，林灰小姐做人的时候都疯疯的，做狗的时候怎么会正常啊！
不正常的林灰小姐毫无自觉，还趴在恶魔怀里讨价还价：“圣杯冰淇淋只够降低50%我对你的怒气值。”
凌白从善如流：“那剩下50%请问需要什么道具？”
林灰深沉地说道：“我要你帮我修改稿子！”
为了她的百分百过稿率，她要召唤恶魔了！
让祂画画？
这么多年来，凌白还是第一次收到这样的欲求。
恶魔笑了，“好啊，就当给你的奖励。”
林灰这才把头从祂怀里挪出来，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趴。
总算能看到小狗的眼睛了，凌白笑着摸她下巴。
发脾气的样子真的太棒了。
当她冲向祂的那一刻，她的双眼中闪烁着纯粹的杀意，那光芒锐利而决绝，仿佛能穿透一切，直抵祂的心底，让祂不由自主地感到一阵颤栗。
那是一种难以言表的感觉，就像是祂有了心脏，在疯狂跳动。
如同刀锋划过咽喉，杀意渗透了蜜。
祂的小狗奔向祂，是想杀了祂。
那充满杀意的眼神，纯粹得令祂心悸。
恶魔决定收回自己讨厌纯粹之人的发言。
这种不管不顾，只想着与祂同归于尽，纯粹的怒火。
——真漂亮啊。
不过下次还是换个方法惹毛她吧，烧尾巴的确不太好。
恶魔梳理着小狗的毛发，无比愉悦地想道。
毕竟，祂可是个爱护小狗的好主人啊。
第45章
每一个画手都有自己理想中的画室, 林灰同样不例外。
满墙的书柜，靠窗的大桌子，如果画累了, 只需偏下头, 就能够看到郁郁葱葱的绿意。
——这是她一直以来的梦想。
但她从未想过，自己的理想画室居然是被一个恶魔实现了。
一走进恶魔给她准备的画室，林灰就发出没有出息的惊叹。
“这也太棒了吧！”
凌白直接把一个塔楼改造成了画室。
四层塔楼被去掉了所有楼层，成为了一个完整的空塔，空间利用格外奢侈。
不同于其他塔楼常有的昏暗压抑, 这里采光极佳, 阳光自天窗倾泻而下, 洒满每一个角落, 明亮又通透。
正对花园的方向还有一个圆拱形的超大落地窗, 完全把花园和光引了进来，一眼就能看到粉色的蔷薇花墙。
这种明媚感，完全不像是恶魔的风格呢。
她还以为会充满怪诞感，或者和祂的卧室一样走奢华暗黑风。
出乎意料, 居然是她喜欢的温馨田园风。
林灰站在到顶的木质书架前，眼睛闪闪发亮。
她已经在规划要怎么把行李里的书放进去了。
小狗蹦蹦跳跳来到了她最中意的地方——
在正对落地窗的位置,摆放着一个超大工作桌,散发着令人愉悦的木质香气。
两个高矮不一的椅子摆在桌前。
一把椅子黑红配色, 华贵得她高攀不起。
另一把灰粉色椅子就可爱多了, 而且高度也刚好适合变成狗的她。
她忍不住跳上椅子，转头看了下窗外,落日余晖,满墙繁花。
坐在桌子前，她觉得有股暖洋洋的力量涌入体内。
舒服得像做了个大保健。
林灰干脆跳上了桌, 直接趴了上去。
果然，更舒服了。
“这是什么木头啊，趴上去好舒服哦。”
“太阳神树。”凌白坐到黑红椅子上，打了个响指，她的电脑包和绘图工具出现在桌子上。
林灰这才反应过来，不能继续躺了。
她明天就要交稿了啊啊啊啊！
就算变成了狗，她果然还是无法放下自己的完美过稿率！
林灰都想哭了，每次准备摆烂的时候，那该死的完美主义就会突然跑出来在她耳边低语：该画画啦，再不画画，小心被单主挂啊。
林灰：我都变成狗了，为什么还要交稿啊！
她叹了口气，让恶魔帮自己摆好电脑，连接好数位板。
小狗用爪子操控鼠标，点开了电脑里的草稿。
这是一头半龙半狼的怪物，是单主的怪物设定，也是她的舒适区，所以当时草稿打得飞快。
“是不是很帅，”林灰得意洋洋地说道，“我最最最喜欢画龙狼了。”
恶魔沉默了很久，才意味深长地说道：“你的品味不错。”
林灰摇着尾巴，骄傲地说道：“一般一般，毕竟我只是个平平无奇的天才嘛。”
她拖出自己的数位板，推到恶魔面前，“你先勾个线试试吧。”
凌白不屑：“这有什么难的。”
林灰很期待。
嘿嘿，如果恶魔画得不错的话，那她岂不是连毕业作品都能让祂一起画了？
但当恶魔下笔后，林灰的幻想迅速破灭了。
“别抖！别抖！”
“这里是透视的线，你勾错了！”
“……算了。”林灰看着眼前糟糕的勾线，庆幸自己是拿的草稿副本给祂。
她叹了口气，亚当这个大骗子，恶魔才不是无所不能呢！
至少祂画画还不如小学生呢！
身为恶欲中诞生的神，恶魔能接收到来自智慧生物的各种欲望。特别是当接近祂时，他们的欲望和情绪都会变得极端。
贪婪又厌恶，祈求又恐惧。
这些都是祂熟悉的伴生情绪。
但第一次，祂接收到了这样的强烈欲望。
【——恶魔画画，狗都不要！ 】
清亮的女声在祂脑中超大声响起，把其他人琐碎的祈求全都压了过去。
凌白顶了下腮，祂这是被嫌弃了？
看了眼屏幕上的画，好吧，是不好看。
恶魔虽然傲慢，但对美有基本的尊重。
“这可怎么办？”林灰在桌上滚来滚去，开始发愁。
边牧小狗很忧伤，召唤恶魔画画大作战失败。
呜呜呜呜，难道她最终还是要失去百分百过稿率了吗？
沮丧的情绪萦绕着小狗。
恶魔把她拎了起来，一边撸狗，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道：“我可以读取你的脑内妄想，输出成图。”
闻言，小狗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这不就是科幻电影里的脑图绘画吗？
她崇拜地看着凌白，“你好厉害啊！”
谁能抵挡小狗全心全意的注视呢？
就连恶魔都无法抵抗。
况且，祂也不打算抵抗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