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这个空档,羽国抓紧时间,操办了昌平公主的婚事。
羽国昌平公主出嫁,此事非同小可,撼动了邻里上下。
出嫁当日可谓又是长安一大壮观。
从羽国皇宫到殷国王宫脚程五日,沿路都设置火炬,羽殷两国精兵护送。
百姓不知道公主出嫁真实原因,看这惊天阵仗,都道国家有实力,殷国才得以给足如此面子。
当送亲队伍行了整一日时,夜间在途中稍作修整,用些膳食再作出发。
公主不出轿,依例由贴身丫鬟伺候着在轿中用食。
婚轿大而金贵,外观金雀立檐,金丝流苏,翡翠珠帘;内衬狐绒毯,沏银尖玉女茶,燃凤角鸢尾烟。
不过昌平公主脾气孤傲,向来只最信任自己身边那个带着面罩的侍卫。
所以最终还是由他进去伺候公主用膳。
知道她用膳挑剔,他提前在御膳房特意为她做了合胃口的糕点,这样食用起来也方便一些。
他进来以后,见她还盖着红盖头,似乎是被颠簸得疲惫了,挺着脊背靠在轿壁。
景言把矮桌上原本呈好的酥点盘往旁处挪了挪,摊出一张干净的手帕在桌上,将自己做的糕点一一码在手帕上。
“想吃哪个?”他出声询问。
昌平不讲话,抓着他的手腕,引他到手帕上拿了最小一块糖梨糕,随后牵着他手腕,到红色盖头里,就着他的手,喂进自己嘴里。
拇指般大小的糖梨糕,她也斯文作了两口吃下去。
只是吃完后,她却仍未放开他的手,而是胆大包天,将他的手指放入自己口脂殷红的小嘴里,吮吸、舔舐。
景言瞬间僵硬,不可思议地看着她,心跳加剧,丝毫不敢乱动。
害怕她要做出什么疯举。
毕竟轿子外面都是人,不仅有羽国人还有殷国人,他们只是轮流吃饭去了又不是死了。
他手上微微使劲,试着挣脱了下,可她却狠狠一口咬了他。
景言抿嘴,心中生气,拿剑一把薅开她的盖头,看她究竟想干嘛。
盖头滑落,四目相对,是她璀璨如星的眼睛。
她双眸含泪,将他拉至怀中,他原本侧身坐在坐在车窗边,她一扯,他顺势跪在了她的脚边,轿子颠簸了一下,惹起外面的人注意。
“公主可是有事唤奴婢?”旁边一直候着的婢女连忙上前到轿边询问。
“无事,你们一同下去用膳,别来烦本宫。”
她一如既往不耐烦地拿下人撒气。
婢女伺候她多年,自是知晓她脾气,公主说一不二,她的命令绝对不可违抗,只好行了礼,领着其余在轿子周围伺候的婢女一同去休憩。
走开之际,她还不放心地看了一眼,这景言兄弟跟在公主身边,想必应当是安全。
景言亲耳听着婢女的脚步声远去,可他仍然不敢怠慢。
因为他们并未行至多远,就在周围,那些有内力的精兵都能听见他们讲话。
他此刻被迫被她抱在怀中,他抬头看着她精致的婚嫁妆容,眼神向她示意,询问她究竟想要怎样。
昌平不说话,抬头低头间都只有头上凤冠流苏碰撞的声音。
她翘着兰花指,自矮桌上捏起一块糕点,随后放入景言因抬头而微微张口的薄唇中。
景言怕外面士兵听到奇怪的动静,丝毫不敢反抗,眼下只能配合她。
他皱着眉头吃进去,侧头感受了一下外面,缓慢咀嚼。
不想他朝旁边看时,昌平却忽然俯下身子,掐住他的脸颊,吻住了他。
他双眼瞪大,满载错愕。
其实从他们在公主府后湖凉亭发生第一次关系后,除了景言休沐那日,他们每日都至少会做上一次。
尤其是在昌平出嫁的日子将近,她的欲望就会更加强烈。
而只要她想要,他就不会强硬拒绝她。
短短十几日,他们几乎做遍了公主府的所有地方,公主闺阁、大堂、前院、后花园,乃至荷花池水中。
现在让他闭着眼睛,他都能摸出来她身上哪些地方有痣。
景言并不觉得自己喜欢她,每次事后他都恨自己,为何定力不强。
每一次,真的每一次,只要高高在上的她一对他露出那种别人看不到的眼神,景言就感觉自己跟中了魔一样,不管不顾,只图尽兴。
可是眼下!
她可是正在嫁去殷国的路上!
可是正在出嫁的花轿上!
他们眼下,是如何也不能的。
昌平闭着眼睛,鼻尖喘息热气,沉醉地用小舌头去勾他嘴里快要融化的糖梨糕。
她很喜欢他的气息,自从这样抢过他嘴中的糕点后,她便觉得他做的再美味的食物,都不及这令她上瘾。
景言收着力道推了她两次,可她手指却越掐越紧,越吻越不可自拔。
他深知再这样下去,会发生难以想象的后果,于是手上加了点力道,揪着她的领口一把将她推开,又紧紧拽住她,避免她磕碰到后面的车壁,从而引起太大的动静。
他深深皱眉,看着她,眼神警示。
可她丝毫不把他的眼神警告放在心上,她是公主,她想要什么,就要得到什么。
她穿着红色金线绣花鞋,固执地踩到他腿间,眉目懒散,双眼盈盈。
丹寇指着他的外衣,用嘴型命令道:
“脱。”
景言不为所动,眼神示意了下周围,意在告诉她,周围有人在,不可以。
昌平不管,她脚下用力,景言隐忍。
见他如此,她又拿起桌上的陶瓷高高举起来,作势威胁。
如果他再不脱,她就会将陶瓷摔碎,到时候引来旁人,看他作何。
景言终是败给她,无奈之下,一件一件解开自己的衣裳。
一直到只剩最后一件里衣。
他动作迟缓下来,继而举目看她。
而她只轻微扬了下巴,示意他继续。
没办法,只好将衣裳褪尽。
在他褪掉最后一件衣裳时,昌平起身了,她轻轻起来,从狐绒塌上挪到了他腿上。
全程动作清雅,头上的凤冠竟未发出声响。
景言身体僵硬,不敢乱动。
昌平双手环过他的脖子,与他身体贴紧,用自己的脸蛋同他玄铁下的脸颊蹭了蹭。
这一蹭,两人都明显感受到,在这冰凉的夜里,轿子内的温度骤然高升。
她伸出小舌头,舔了舔他的耳廓,在他耳边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气声说:
“我要。就在这里。”
酥酥麻麻的气流穿过耳蜗,直通脑海,景言感觉自己脖颈处顿时起了一片鸡皮疙瘩。
她已经感受到了什么,变本加厉地扭了扭身体,挑衅他。
景言缓缓呼出一口气,咬牙切齿,单手掐住她纤细的脖颈,直冲她殷红啃去。
是啊,她都如此胆大包天,那他还在替她担心紧张什么呢?
作为公主都不怕被人发现有何下场,那他又有什么好怕的呢?
大不了两人一起去死是不是?
众所周知,李纯熙向来是个疯子。
她被他啃咬、狂吸,到嘴唇红肿,胸口窒息。
他的手在她身上游走,每一个路过的地方都会撩起一片烈火。
今日这身嫁衣繁复,脱了不便再穿,她藕白的双臂伸到裙摆出随意理了理,调整了姿势再重新坐下。
景言深吸一口气,额头青筋瞬间暴起。
从最初的生涩到现在已经数不清第几回,他们对彼此的身体已经无比熟悉。
动作间也充满了默契,他不会弄疼她,她也可以轻而易举让他进入状态。
昌平从他下嘴唇一路吻到他喉结,沿着脖子啃噬,在原有的印记上再嘬出些要命的红印子。
熟悉的气味又弥漫了出来。
霸道又令人感到羞涩。
跟屋内的熏香混在一起,令人产生数不尽的遐想。
她冰凉的嫁衣在他身体上磨蹭,*反复提醒他,她即将成为别人的妻子。
这点激起了他心中隐忍多日的怒火,原本两人只是轻柔的,默默的。
可景言却乍然使坏,猛地加大一下力道。
昌平要紧的唇中流泻出一声暧昧至极的呼唤,瞬间便引来了旁人的问候。
一名闻见动静的殷兵,即刻上前关心:
“公主?”
却不料这羽国昌平公主脾气暴躁如雷:
“滚!说了别打扰本宫休息!”
士兵被她的怒吼吓了一跳,没想到自己原本好心关照,这公主却如此跋扈。
哼。
他心中愤然,随后赶忙离这里远远的。
轿子里胆大的两人从始至终没停止过动作,一个不把别人放在眼里的傲慢公主,一个是叛逆倔强想看公主服软的暗卫。
他们都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态,不到极点,各不相让。
第124章 不速之客
◎李晟轩真的生气了◎
五月凉夜,昌平没有出汗,但二人该烫的地方还是摩擦地滚烫。
“嘶,别、别吸了,疼。”
她没忍住,抱着他的脑袋,凑到他耳边,略微急促道。
听她动听的颤声,景言动作骤然一滞。
昌平松口气,以为他会就此放了自己。
可没想到,他竟埋在她的红色嫁衣中,狡黠一笑,抱着她腰肢,更加卖力。
昌平无奈,紧紧闭上眼睛,下巴抵在他的额头上,死死咬住嘴唇。
还好今夜风大,树林里参差不齐的虫鸣以及成片树叶的沙沙声,掩去了婚轿轻微的晃动声。
直到她的丹寇将他背部胡乱挠破,直到他肩颈密布她的牙印;直到他浑身战栗,全身肌肉紧绷;直到她双腿不自觉颤抖,抱着他的身体紧紧缩成一团……
这场深夜里的荒谬,方才划上了侥幸的句号。
两人面色潮红难堪,相拥着休息了一刻钟。
一刻钟后景言才缓缓起身来收拾残局,昌平整理好衣衫,重新端庄地坐回原处。
而景言则仔细地处理着,马车里那些残留下来的,有味道的痕迹。
二人相视一笑,昌平傲慢,景言冷酷。
其实最不可思议的是,他们两人就这样看似水火不容的性子,也能做到一块儿。
五月初五,羽国昌平公主顺利出嫁殷国,嫁给殷国七皇子――时立宵。
羽殷两国正式由此结为盟友。
……
五月初十,流莺城。
距离苍阳三战过去刚好一月左右,这一月,羽军与珏军都在修生养息。
李晟轩与栩州刺史一起安置月见城流民,与军师团一起共商四战如何夺回月见城之事。
原本一切皆按计划进行着,再有几日,太子就应当按照原定时间返京复命。
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今日流莺城来了两位不速之客。
竹意跟着李晟轩此刻在营帐中,认真听着大家商讨的目前战况和四战的战术。
正当众人专心投入时,营帐的帘子却忽然被人从外面打开,帐中陡然安静了下来。
而门口,逆光中,站着两个眼熟的身影。
其中一人毫不客气道:
“听闻本王皇兄在这流莺城受了忽视,本王当下特意喊了慕容将军带了三万精兵过来支援,我看是谁在这流莺合伙孤立我皇兄,让他受委屈!”
来者二人正是霁王李樽徽和慕容离将军。
紧接着,在他们身后匆匆跟来报告的是士兵的领队,惭愧地跪在李晟轩的跟前,道:
“王爷,属下失职,没能拦住他们,慕容将军的援兵已经安插到军营里面去了。”
面对他们二人的到来,竹意感觉太突然了,还没反应过来怎么个事,立在原地,不知所以。
她偷偷打量着其余人的脸色,发现任霭苍和谷岱两位大人也在偷摸观察,他们三人眼神对上,默不作声。
本以为李晟轩应该跟之前一样斯文同他们作个揖,然后再笑着邀请他们进来,命人上来招待着。
可事实不然,当看到慕容将军出来在他们营帐外面时,李晟轩和温师的面色骤变,他风火两大步上前,走到慕容离跟前,厉声质问:
“我不是同你飞鸽传书叫你不要过来了?为何还是调离梅羽边防的精兵赶来?”
慕容离被突如其来的变脸整的有些懵,但他久经沙场,气魄也不是盖的。
他跟霁王相互交换了下眼神,随即挺直腰板,义正言辞道:
“慕容家只听令于圣上,可从未有应当听令于儒王之说。”
“我管你听令于谁,立刻带着你的兵赶紧回去!”李晟轩呵斥道。
将一旁的竹意吓了一跳,她诧异地看向李晟轩,不知他怎么看见慕容将军来了会发这么大的火。
她以为上次她跟书生吵架,那次就已经是他最凶最反常的样子了,没想到今天竟还能见他如此生气失态。
竹意不解,什么天大的事,让他如此紧张?
正当众人被李晟轩反常的样子整的有些无措时,一向冷静的温向烛此时眉目间也带了些慌乱,赶忙解释分析道:
“霁王殿下,莫怪老朽说你,你们二位此次赶来可有圣旨?这真是太儿戏了!你可知现在京中十万军全在这边,已无可调动的兵,眼下你执意撺掇慕容将军将梅羽边防守卫精兵擅自调动到这么远的地方来,若是梅国那边有探子发现了,梅国即刻发兵,慕容将军就是插上翅膀飞回去也赶不及了,你们二人可知这是一场多大的灾难?”
原本不觉后果严重的慕容离听完温向烛的分析后,脸色瞬间惨白。
他先前本是接到圣旨打算支援,可还未出行便又有儒王飞鸽传书让他不要支援,说皇上已经派他北上。
踌躇不定之时,没想到他姐夫霁王既然来边防找他了,说太子被困,不用管儒王所言,让他按原圣旨即刻调精兵随他一起北上。
相比于儒王,他自然是更加偏信自家姐夫,于是便依照他所言继续带兵支援。
直到现下温师所言,他才恍然大悟,原来皇上竟给了儒王十万军!
他反应过来,心脏直跳,自知眼下一刻也耽误不得。
冲李晟轩和温师抱了拳,二话不说,扭头就走。
可李樽徽见他竟然被温向烛三言两语吓就吓走了,心中来火,对着他的背影喊道:
“慕容离,你敢走一个试试?”
慕容离回头,两人对峙不下。
很显然,他有把柄在李樽徽手中,那就是他的姐姐――慕容舒。
李樽徽眼里的威胁意味明显,而慕容离却面无表情,眼神淡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