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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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终一边听着盛翎在她耳边絮絮叨叨他跟第一批来这里进行机甲训练的omega谈上了恋爱，一边嚼着嘴里的食物，手边还放着机甲训练课上总结的一些操作规范。
研究所的食物还是原来那个味儿，就是可惜陆终没办法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去吃海鱼，她还真有些怀念研究所的餐厅烹制的海鱼。
“就是可惜她不打算和我上传芯片关系，不然……”盛翎有些可惜，不过就算不能进行完全标记，与一个omega有了恋爱关系或者有了可以稳定进行暂时标记的对象都大大缓解了他和对方的信息素被压制的憋屈感。
重霄：“说起来，你是不是也与重霄很久没见了？”
到段垒的这些天，除了机甲课程外，剩余的时间都归他们自己安排，正巧第一波学生又都是omega ，这可就让这群靠着抑制剂憋了太久的学生逮到了时机。
不少相互看中的学生都成了上传芯片的情侣关系。
在这样的氛围中，专注于吃饱喝足、训练研究的陆终就显得有些另类，不过因为她本就有伴侣，其他人倒也不好多说什么。
也不知道是真的压抑了太久，还是被这样的气氛影响，在段垒的某个晚上，她也确实梦到了重霄。
梦中她以上帝视角重新回到了因精神力的影响头痛欲裂倒在浴室的那天，凑到她身边的重霄在给她取来精神力抑制器前，贴在她手背的不是额头，而是他的唇。
陆终来不及感受梦中柔软贴近的触感便醒了，一些alpha不得不去面对的尴尬让她整个后半夜都没有顺利入睡，睁着眼直到天亮。
第二日盛翎见到的就是身上快要被抑制剂腌入味的陆终。
“反正训练之后有那么长的自由活动时间，不像我们，只有在段垒内部通行的权限，没办法出去，你就不同了，自由出入的权限不用白不用。”重霄劝说道：“抑制剂用多了，小心易感期的副作用大爆发，实在不行要不你找个omega进行一下临时标记，释放一些信息素。”
陆终出腿，照着盛翎的膝窝来了一脚，盛翎一个踉跄，差点儿跪倒在地。
盛翎有些飘了，说话实在让陆终听着不太舒服。
准确来说也不全是盛翎的原因，陆终这些天本就有些异常暴躁，看什么都不顺眼、听什么都不爽快。
“好好好，我知道错了，抱歉。”盛翎揉着膝窝，也意识到了刚刚那番话的不妥，“既然你对与重霄的这段感情如此忠诚，你都不着急一下这么久没与你联系的重霄吗？”
盛翎掀起裤腿，看了一眼膝窝，倒吸一口凉气，也不知道陆终体术怎么练的，招招快准狠，难怪陆终刚从新纪返校，身份信息一解冻就快速让一年生们心服口服认下了这个指挥。
出招这般狠绝的指挥，他们哪里敢轻易反抗。
盛翎一瘸一拐走到陆终身旁坐下，“我们这儿有多少alpha就对应有多少omega，一看就知道是特意安排的，具体原因虽然我不清楚，但想必与虫族袭击后，中心城人口锐减有关。”
盛翎：“你可以保证你自己不搭理凑到你面前来的omega ，但你能保证重霄也能做到吗？你们俩都是alpha ，你难道不清楚alpha被信息素影响时的状态吗？”
理智告知陆终，她与重霄的伴侣关系只是因为当时于黎看不惯陆终在新纪人面前承诺可以将其带回福切尔的姿态，而故意强调陆终没有进入中心城的身份后，重霄给出的解决办法，是在给陆终解围。
后来索性将计就计，反正二人都与意识体有关联，没有什么比伴侣身份更适合创造更多相处的机会进行他们暗中的计划。
抛开这些因素，他们便没有任何像是一对儿真正情侣的地方。
她又能以什么角度去管重霄是否对这段关系保持忠诚？
“我去模拟训练室了。”
陆终觉得烦闷，留下这句话就走向模拟训练室。
盛翎看着陆终离去的背影，揉着膝窝，没过一会儿几个同伴凑到盛翎身旁。
“我就知道你要被教训。”
盛翎看着幸灾乐祸的二年生，无奈道：“我真的是出于好意，你没看见她最近多凶，多吓人，一看就是易感期被压抑太久导致的。”
“我们早就看出来了，但是没人敢去给陆终提这个建议，还得是你，真敢说。”一名三年生朝着盛翎做了个佩服的手势。
盛翎叹了口气说道：“没办法，我还算比较了解陆终，其实也知道她不会真如我所建议的那样，去找omega进行暂时标记，输出一点积压的信息素，我主要目的还是希望她能去找重霄。”
“真不容易，做他们俩的朋友，你算是操碎了心。”二年生拍着盛翎的肩膀，又扯起盛翎的裤腿看了一眼，“都肿成这样了还有瘀血，我看你还是去处理一下，别耽误训练。”
“不过说起陆终，我也挺佩服她，看她似乎是羲和上将那边的人，偏偏和重珀上校的孩子在一起，自己本身又是边缘地带的人，要素有点过多了。 ”三年生说完后，盛翎和二年生都不知道如何回复，气氛便有些凝重。
三年生见盛翎看着她没说话，摸了下鼻子，“我没有站队的意思，只是单纯觉得陆终没点儿本事，做不到这些。”
“能进入福切尔的人，谁没有野心的？不过就算陆终有再大的野心，能实现都代表她值得。”盛翎活动了腿，感觉问题不是很大，也明白陆终的那一脚警告意味多于教训。
“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至少得加倍训练才能表示表示我们的野心吧？”二年生语气故作夸张。
三年生点头，指着训练场的方向，“走呗，练练？”
盛翎原本还想直接回去休息，看到二年生和三年生这会儿都这么兴奋想要训练，也来了兴趣。
“我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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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拟训练室一般是针对机甲实操前的一些高危、高难度动作和攻击的练习。
模拟训练室中会提供与机甲相同的驾驶舱，但所有操作行为都会经过计算显示在终端显示屏上，如果操作行为不通过可行性计算的标准，就会被禁止使用，以此保证机甲和驾驶员在之后训练中的安全。
陆终进入了驾驶舱，椅背自动调整，方便她进行机甲控制。
戴上传感头盔，陆终眼前出现了操作模拟的机甲图像，紧接着开始了机甲匹配。
模拟训练的好处就在于她不用佩戴那些繁琐、笨重的护具驾驶机甲，还可以避免机甲损伤而传感到她的身体相同的疼痛。
也不知道叶栎那边什么时候才能把氦3适配的金属正式研发出来，用在机甲中。
前几天来到这边说要进行新型机甲的训练，陆终还期待了一下是否会是叶栎研制出来的那一款，没想到他们还是被要求穿戴上护具再进行机甲操作。
这样的要求无疑打破了陆终的期待，如果是叶栎带来的机甲技术，创造出来的机甲应当完全解决了需要护具防护才能阻绝纳太电流的伤害的问题。
叶栎带来的技术以及氦3能量难不成没有被研究所接纳？
终端提示音响起，陆终看着已经完成匹配进度，准备开始机甲模拟训练的陆终没有理会终端的消息，如果是上级发来的任务消息，终端不会显示这样的提示音。
重霄已经进入了段垒，因为联系不上陆终，只得与盛翎通讯，听了一番对方的抱怨后，来到了模拟训练室的门前。
模拟训练室中有数十个独立的密闭驾驶舱，外界看不清内部的情况，重霄也没办法单从正在运行的驾驶舱来判断陆终究竟在哪一个里面，只好在观测室找了个位置坐下，看着中心大屏以及立体投影沙盘上各个模拟机甲的运行状态。
“重霄？怎么有兴趣来段垒了？是不是弧垒那边有什么新研究需要段垒的这边的协助？”观测室中，一个女alpha研究员询问道，她算是段垒的最高负责人，近期为了更新模拟机甲数据，一直待在模拟训练室。
重霄笑着摇头，他可是知道这人并非单纯询问弧垒是不是需要协助，而是想要从弧垒捞些好处。
弧垒更多的是一些零部件的研究，因此研究人员更擅长处理精细工作，而这位弧垒的最高负责人特别喜欢从弧垒“借”人来这边研制机甲。
“借”了还就不还了，次数多了重霄也不大乐意往段垒这边跑。
“我来找人。”
重霄看着立体投影沙盘，被一架涂装通体雪白、连接处以枪灰色包裹、灵巧性颇高的机甲给吸引住了目光。
“什么时候研制出了灵巧性这么高的机甲？新技术？”重霄原本是坐着看投影沙盘，因为那机甲运作的流畅和动作的精妙，直接站起走向沙盘，想要更近距离观察那机甲的操作。
“不是什么新技术，是驾驶这机甲的人的技术流畅度高。”女alpha研究员点了机甲操作台，将沙盘上的那台白色机甲放大，“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完全了解机甲关节的灵活度和最大活动范围，因此不会出现任何滞塞的情况。”
重霄看着那台白色机甲，又看着白色机甲对应的资料上显示的匹配度，竟然达到了95% 。
“驾驶这台机甲的人是谁？”当重霄问出这句话时，心底其实已经有了猜测。
“一个叫陆终的女alpha，能力很不错，这两批来我这边训练的学生里，机甲操作能力至少排在前三，还是个一年生。”
研究员眼里满是赞扬，看样子她也很欣赏陆终的能力。
听着陆终被夸，重霄有种莫名的自豪，压下了将要扬起的嘴角，重霄询问道：“还有空余的驾驶舱吗？”
“你这是也想练一练？”研究员重霄调整了沙盘，“还有不少空闲的驾驶舱，你随便选。”
重霄将提着的便携食盒放在了观测室的置物台上。
“还这般贴心准备了食物？重霄你到底是找同学还是找……”研究员故意拖长了最后一个字，打趣着重霄。
她还是头一次看到重霄这般用心对待一个人，虽说重霄平日里对待研究员、同学、朋友都不差，但是出于情面还是出于情感有着明显区别。
“我来找我的伴侣，”重霄大方承认，藏不住的情感于微弯的眼角流露，“陆终。”
第89章
血液在沸腾,肾上腺素的飙升预示着陆终已经完全被调动起了兴致。
驾驶室内，操作台特有的机械、按钮、线路的润滑油的味道比任何时候都要更清晰地萦绕在陆终鼻间。
这样的气味令陆终的头脑无比清醒，这是遇上实力相当且与她拥有同等战意时的对手才会出现的状态。
耳朵捕捉着操作台反馈的信号，蓄能的提示音刚刚出现,发射按钮便被陆终以小指按下,其余手指灵活又快速地操纵着机甲完成高难度闪避动作后,贴地侧身，以躲闪与稳定身体的间隙照着对手要害处发射火力攻势。
操作台上急速掠过各式操作按钮的手指如同在钢琴的黑白键上舞动，陆终所谱写的曲子的一招一式都由机甲代为演示。
两台机甲脚步的辗转腾挪、交替变换，好似有着预先商量过的默契,进退、攻守都变得别具观赏性,除了他们自己，没有人能够预测到下一次的攻击会从怎样刁钻的角度出现。
如同他们共同演奏着两首风格不同的李斯特帕格尼尼大练习曲“钟”，于轻巧之中藏匿攻势，于热切之中畅快退守。
似在相互追逐,又由一方的止步变为对另一方的渴求，渴求着下一波更为热情的攻防，渴求着更加刺激他们感官、挑战他们能力的巧妙战术,这该是怎样的一场精彩对弈。
观测室中,好些个研究员都暂停了手中的工作，将注意力放在了这两台对战的机甲上。
面对真正的战斗、只需要考虑胜利的时候,机甲驾驶员可不会有闲心去注意对战的观赏性与艺术性,也就只有遇上现在这样的时刻、碰上能力相当、默契又合拍的对手，才能够将一场模拟练习变为独属于机甲的战斗艺术。
“录下来了吗？”段垒的最高负责人开口道,她的目光盯着立体投影沙盘中的两台机甲,眼睛亮得几乎要放光。
这样有战斗参考性又极具美感的对战，不公开展示都对不起她这段垒研制出的机甲！
“正在录。”另一名研究人员回复道,不忘开启多角度录制。
“新式机甲的宣传就用这段视频。”
立体投影沙盘中，陆终操作的白色机甲以退为进，再度将对手诱导至自己的攻击范围，不急着以火力攻击，蓄能的状态却始终没有中断。
面向方位向左虚晃，成功让对手认定陆终会由左侧进行防御时，白色机甲猛然撤后半步，撤出对方的攻击范围却腾出了足够她再次发动攻击的空间。
陆终很想夸赞自己这一套以回防为掩饰动作的攻击，只可惜对方并没有上钩，陆终的自我夸赞还得暂缓进行。
两架机甲的对战持续了三个小时，后以陆终对手机甲动作渐缓、愈发迟钝，被陆终直击弱点，以密集的攻击彻底击败。
单拼精神力，此时正处于特殊情况下的陆终可没那么容易输。
如果解除了头上戴着的精神力抑制器，陆终甚至能够单人操作更大型的机甲完成流程的运作。
陆终退出了机甲模拟训练，摘下了头盔，畅快淋漓的战斗消耗了她不少积攒在爆发边缘的精神力，一场模拟训练结束，堪比完成了十几公里的负重越野。
陆终从驾驶舱走出，打量着另一台还在运作的驾驶舱，她无比好奇与她对战的那个人的真实身份。
如此契合，实在难得。
三个小时的模拟训练结束，模拟训练室内只剩下陆终与她刚刚战斗中的对手。
陆终走向那台仍旧没有结束运作的驾驶舱，犹豫半晌敲响了舱门。
上一次遇到这种类似的情况，还是白榆突然易感期，晕在驾驶舱，不过这只是模拟训练舱，不至于出现那种情况。
“咔哒。”
舱门解锁的声音响起，舱门打开，出现了一张陆终无比熟悉的脸。
“重霄。”
陆终的欣喜不似作假，比起欣喜还带着几分意料之中的释然与再次相见的惦念，各种情绪集中在门被打开的一瞬间涌上心头，一齐表现出来，便成了陆终脸上的一抹蔼然笑意。
在刚才的对战进行到中途的时候，陆终就对对手的身份有了猜测，她想过这人是否会是重霄，但想到重霄那种会沉溺在研究之中的性子，便将这念头抛在了脑后。
现在想想，却是也只有重霄这般了解她的攻击习惯。
或许也不止攻击习惯，重霄了解她的饮食口味，也清楚她惯用什么武器，记得她消耗能量后需要及时补充，也不忘陆终没有备水的习惯，所以只要他在场的情况，都会随手给陆终备好。
在荒地的时候也是如此。
“最近还好吗”重霄的视线落在陆终佩戴的精神力抑制器上，模拟训练室内二人的一举一动都在监控之下，他的话也不能说得太直白，不然若被有心人听了去，又成了一顿添油加醋的流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