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你好运。”
刘洋轻轻晃悠两下她手里面的可爱小蛋糕,朝着南一的方向,笑着说祝福的话。
南一在木城再三辗转,最后锁定一家咖啡店,发消息给盛姝-有事找你。
十几分钟后,公主般精致的盛姝,穿着四位数的羽绒服,出现在南一面前,“不是说,没有要紧事别找我吗?”
“你最好是有事,否则我要你好看!”
娇贵的世家小姐一开口,便显露出刁蛮任性的不讲理,南一像是看见了从前的自己。
“这是你先支付的报酬,现在还给你。”
“我答应你的事,恕难从命。”
南一恬静淡然的将银行卡推到盛姝面前,从容开口。
经此一遭人间炼狱,比起从前,现在的她,足够清醒。
她是真的傻,真的蠢笨如猪,她几斤几两啊,对方就能给她五百万的天文数字?
南一的话,完全超出盛姝的预料,比起失策,更多的是不可置信。
许久,盛姝才开口,“南一小姐凭什么觉得,你想做就不做不想做就不做?”
“我们并没有签任何纸质版协议,不是吗?”
南一反问,不着痕迹地轻轻搅动着咖啡杯里的白色小爱心,余光注视着小爱心慢慢喝咖啡融合。她看起来风轻云淡、气定神闲,其实心底紧张的要命。
盛姝勾唇,莞尔一笑,“但是不瞒你,那天你我的对话,录音为证做了记录。现在就放在我的家里。”
“如果你不想我们撕破脸皮,奉劝你还是好好想想,怎么将事情办好,才是上上选。”
南一握着白瓷小勺子的手顿了下,随后不在乎地笑笑。
“你觉得,我会在意?”
“左右不过是个声名狼藉的废人,名声二字早和我无关,多一点,少一点,又有什么区别?”
和诚实守信的人,好讲道理,好道德绑架,可这招,对无赖,则完全行不通。
盛姝被气了一肚子的气,愤然拿过南一手里的卡片,深呼吸两下后,思维逻辑慢慢回转,“那祝你好运!”
话音落下,盛姝拿起面前的包包,转身离开。
背对着南一时,脸上的愤怒怨恨根本藏不住,原以为事情解决,结果她拿来给珞珞姐当枪使的靶子不干事了!
只可惜……盛姝笑的好不幸灾乐祸,木城大学校长徐海山,早已经联合木城大大小小的大学学子,各行各业分门别类的延展,无一不对南一存有强硬的针对态度。
不止是木城,同时包括木城周围,诸如鹅鹅村之类的邻近乡村,也都有波及,哪里还有南一的容身之地?
即便是有……光凭南一现在惹到她,也足够她出手,绝了南一的退路!
目送盛姝离开咖啡厅后,南一慢慢的将咖啡端起,一小口一小口的喝完。
咖啡是苦涩的,可她的心是甜的。
一种从未有过的轻松感,逐渐将她笼罩,她也不再贪求通过别的方式,去获取她某种病态的匮乏。
暖暖的阳光正好,她或许可以开始一段崭新的生活……
南一到收银台的方向扫码付款,走出咖啡店时,整个人愈加轻松。
人心情爽朗明媚时,就连路边的垃圾桶,都能瞧着眉清目秀。
接着便开始漫长的面试+++++面试++++++……
连轴转到晚上21:09,南一精疲力竭的坐在路边树荫下的长椅上,苦寒的天气,她却惹得冒汗。第一次体会到找工作的艰辛,第一次感受到社会百态的艰难。
只是生活从不会因为任何人,而停下驻足。
所以南一没有停下的资格,接连一周的时间,她都在找工作,从最开始的期望薪资10000到现在的1000,再到只要给个地方让她上班就成,只要包吃包住,她甚至都可以不要工资,可仍旧是没人要她。
底线一次次降低,最后变成她可以贷款去上班,不包吃住也行,可即便是这样,仍旧没有工作单位愿意要她,就连她平时最看不起的保洁,她也没应聘通过。
南一就算再傻,此刻也察觉出不对劲。
“洋洋,你说谁会针对我一个刚成年的小女孩啊?”
第53章 已经喜欢星星1991天17时34分21秒了
南一仰头灌了口・冬季・天然冰镇可乐,困惑不解地问出声。
刘洋叼着一根棒棒糖,潇洒摆烂地坐在南一旁边,摇头,“不知道。”
“我这几天找工作,竟然没一个人肯要我,就像我是什么洪水猛兽似的!可我明明记得,我和他们没关系啊!”
“而且后来我想要偷偷打听,结果不是被赶走,就是被保安轰走……”
南一扯开一包大辣片,递给翘着二郎腿的刘洋。
“确实奇怪。”
刘洋扯了一大块辣片,放入口中,悠哉地感受味蕾上传来的美味,令人心驰神往,偷吃辣条的乐趣,已经很久不曾有了。
“别的工作也就算了,我大学没毕业找不到也很正常,可就连垃圾工、清洁工这样的工作,我都找不到,我是水逆到大海了吗?”
刘洋点点头,脑海中匆匆一闪,想到南星辞曾经和她说过的话,带有一定暗示意味的话。
“会不会不是他们,而是……一一,你想一想你招惹过的人。”
刘洋着急道,冷不防被辣味呛到,逮着南一的可乐瓶就是一顿猛灌。
“别急,慢点喝,我想想啊,太多了,我根本记不清啊……”
多行不义必自毙,南一肠子现在都悔青了!以前有南星辞给她收拾烂摊子,所以她从未感受过被人报复。
而自从南星辞和她家断绝关系后,她却不知收敛,甚至更加肆意妄为,那些想要报复的人才不知道什么南星辞,这一次,才终于找对要报复的对象。
想到这,南一全身泛起鸡皮疙瘩,心里怕得要命。
匆匆走过两三个人的脚步声,她听见后,心里一阵后怕,腿止不住地哆嗦,发颤,呼吸慢慢变得急促。
“一一,别怕,你好好想想,那些人里面,有没有什么特别有身份的,可以带头针对你的……”
刘洋手下用力,紧紧握住南一的手臂,强迫对方镇定。
“我,我……我……”
“会不会是铁教授,还是其它各科的老师,可我没欺负过别的科目的老师啊,他们给我挂科,这还不够吗?”
南一自言自语,刘洋没催促,耐心地等着她继续往下说。
“我,我,我就只用冷水浇过铁教授和校长,还给他们在冬天吹风扇,可……可是他们后来被救走了啊,而且我也没得到什么便宜啊。”
“他们让我退学,我也照办了,我都没找他们麻烦,他们凭什么找我事儿!”
南一愤愤不平,刘洋听着大脑宕机,“你是说,你用冷水浇过铁教授和校长?”
“对啊,其实这也没什么,再说,我不也在狗圈呆过吗?而且为人师者,对学生宽容,这不是基本的修养吗?”
“要是这点都包容不了,那还来当什么老师!”
“啪――”
刘洋听得额前青筋突突直跳,越听南一的发言越离谱,她一个没忍住,直接抬手给了南一手背一巴掌。
“你怎么浇的他们?在哪里?什么时间什么地点什么方式?”
刘洋拍南一的一小巴掌,让南一振振有词的气势弱了十几分。
她知道,刘洋是现在唯一待她好,唯一把她当真朋友的人,所以她委屈,但不生气,只是如是交代,“那我说了你不能生气啊,我当时真的……”
“你说。”刘洋深呼吸一口气,压制住她被气疯的情绪。
那可是铁教授啊!那可是一校之长啊!!
南一怎么敢的啊!!!她现在算是明白南星辞学姐提醒她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了o(ini)o
“当着全村人的面,那天刚好有个婶子给我出头,就把校长和铁教授绑树上了……”
南一话刚开了个头,刘洋瞳孔皱缩,额前的小山峰层层叠叠地堆在一起,她表情苦涩,脸面无助,“绑,绑了?”
向来气势十足的人,此刻罕见的低头,声音也难得的调低几个度,“我,我……”
“回、答、我!”她现在头顶恐慌的小火花就要藏不住了!!
“当时,我,我……我的错,我认,洋洋,我知道错了。”
“呼呼――呼呼呼――”刘洋一呼吸二呼吸再三深呼吸,“你事无巨细的和我说一遍,我争取不揍你┏(bωb)=”
南一怯生生的开口,“把校长和铁教授绑到树上后,我就知道我的报仇机会来了!”
刘洋:果然一开口就是让人爆‘火’的程度啊!
这一次,她忍住了,耐着性子听南一接着讲,全程掐了几十次掌心,才勉强忍住。
“然后我觉得不够,就把电风扇搬出来,给他们吹冷风,还威胁他们签下不让我退学的通知单,可是他们不听,所以就……”
“后来我也放过他们了,让南星辞将人带走……”
断断续续的,南一把事情的起因经过结果全都讲完,刘洋掌心已经通红,她是真想不到,有一天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竟然能近在咫尺的发生在她身边,而且还是她最亲近的好朋友。她好朋友还不是拦着的那一种……不可谓不炸裂啊。
偏偏南一还特别天真地问她,“洋洋,你说他们……真的会介意吗?”
“心胸这么狭窄的吗?和我一个普通学生计较?”
刘洋被气笑了,“如果换做是你,你介意吗?”
南一认真思考了下,然后说,“以前会介意,可现在不会介意。呵……”她自嘲式地笑笑,“我早就没有介意的资格了。”
刘洋拉过南一的手,眼神软了几分,“我们一步步慢慢来,会好的。”
“嗯。”
南一露出柔和的笑,不想让刘洋太担心。
可她心底,那颗名为‘不平’的种子,隐隐有了萌芽的迹象。
特别是当她刷新闻看到众人将她和南星辞做对比,数不尽地罗列出她的低微下贱不聪明,将她按在泥土里,形成鲜明的对比,她的肌肉记忆就会想要去证明,不管不顾地去证明。
“明天我……”
社恐人士刘洋,斟酌几番后,开口,“明天我去找一下校长,然后你借机和人道歉,发自内心的道歉,话说,需不需要带东西?带什么东西?”
刘洋没出社会,也没过人情往来,她本就不擅长交际,也懒得去处理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情。
技到用时方恨少。
“我,我也不知道……”
“我们去找你的姐姐吧。”
刘洋想了想,才开口道。
南一下意识的第一反应就是拒绝,反驳,只是被刘洋预判,先她一步开口,“校长日理万机,像我这样的普通学生,很难见上一面。”
“如果是你姐姐的话,会快很多,一一,我们现在要做的,是让事情结束,而不是任由事情愈演愈烈,早一点结束,对你最好。”
刘洋一边说,一边轻轻拍着南一的手背。
“我是个外人,对你们姐妹的感情不好插手,只是想从作为朋友的角度,告诉你,其实你可以换一种思考方式,来和你的姐姐相处。”
“没有人天生就该为谁去做些什么,而她为你做了很多,如果她是个陌生人的话,你一定会好和她说句‘谢谢’,你不能因为你觉得理所应当,就轻易抹杀掉她的付出吧?”
刘洋尽可能让自己的语气诚恳,让她的话语之间,听起来偏向一点南一。
可事实摆在面前,她开口说出的话,根本偏向不了一点。
许久,南一都没说话,两人之间的氛围,陷入长时间段的沉默。
“一一,我们每个来到世上都是独立的个体,每个人对于每个人来说,也不过是匆匆过客,我希望你开心幸福。”
再开口时,刘洋清澈而直白地道,她不知道南一现在的内心想法,所以只能试探性地说。
“啪嗒啪嗒――”
南一没忍住眼底的酸涩,掉下眼泪,砸落在刘洋的手背上。
她没抬头,神色淡淡地说,“其实我一直都怕,怕你和其他人一样不要我……我也怕我在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可以依靠的人……”
“所以我很抵触你和南星辞的接触,我怕她抢走你,因为我知道你有多么好……”因为深入地接触交流过,所以才更能明白和了解彼此。
也更珍惜,这段来之不易的友情。
“洋洋,我听你的,只是我需要做一点心理准备。”
“因为从记事起,我从来没和她好好说过话,哪怕一句……发自内心的那种。”
刘洋握住南一的手,给她力量和鼓励,“我相信你。”
语言的艺术,震撼的相信力,足以让人跨越寒冬,迎来崭新的开始。
而另一边的木城医院内。
经过萧宴栩的再三催促(鼓励),南星辞听话地去医院,接受心理医生-祁湛的治疗。
“宴栩,坐下,坐下,坐下!”
盛铖说‘坐下’两个字都快说吐了,可萧宴栩却是一点也没坐下。
隔着一扇门,是祁湛和南星辞的单独相处空间,去进行心理治疗和预测。
而门外,萧宴栩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着急的不得了。
“坐下?坐下!”
萧宴栩再三摇头,盛铖双手一摊,无奈地再次看了眼表,“这才进去不到十分钟,你急得好像大鹅姐进去十个小时似的!”
不管盛铖如何开玩笑调侃,萧宴栩维持着踮脚眺望,其实他不用踮脚也能看得见,只是心理诊疗室的窗户被拉上小小的窗帘,踮脚能给萧宴栩一种隐性暗示-能看得见的那种。
“湛哥的技术你还不相信?放宽心,没事的啊。”
怼人呛人后,盛铖认命地柔声劝慰。
“坐下吧,要不然待会儿大鹅姐出来和你生气,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闻言,萧宴栩立马正襟危坐的坐下,比小学生的姿势还要标准规范。
盛铖:其实也duck不必!
紧接着,萧宴栩做手势,以抹脖子作为动作的结束-不许喊她大鹅姐,否则――die!
“的的的,我不喊了不喊了,真佛了。”
盛铖脖子凉飕飕的,顺从地应和着。随即无奈地笑笑,哥俩好的额拍着萧宴栩的肩膀,“说真的,我真没想到我们三,你是第一个谈恋爱的。”
“更没想到,痴情得很,话说……你到底什么时候喜欢大……(鹅姐)人家的?”
话到嘴边,盛铖光速转弯,改为‘人家’。
从他一个猛男嘴里说出来,滑稽搞笑得很。
萧宴栩比画着-已经喜欢星星1991天17时34分21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