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我们第一次见面,其实不是偶然,而是我提前踩点,掐着时间点,制造的碰面……】
“原来是这样啊,我说当时怎么有点凑巧。”
【还有……你桌肚里面其实被人填了很多的情书、巧克力和鲜花之类的告白东西,但都被我给藏起来了。当,当然,我把同等数量的钱,都转给他们了。】
“我说怎么感觉我的人气忽然间下降了。幸亏我不在意,要不然你早就被我发现了!”
轻松闲谈般的话题氛围,不知不觉中,随着他们彼此的应和与追忆,像是时间又回到他们一开始刚认识的时候,相遇不过三四个月的时间,却已经在日常的点点滴滴里面,变得逐渐清晰。
【其实那天晚上,我已经做好一辈子不能人道的准备,但我没想到,你会突然收手……】
回忆有美好的,自然也就存在痛苦的痕迹。
南星辞顿了下,将人抱得更紧一点,“对不起,阿宴。”
【不要对不起,星星,你一直都对得起我。】
【我是心甘情愿的,我只是想知道……你为什么会忽然性情大变的对我好…我总怕,你会不会下一秒就对我不好了…可我又觉得,即便真的是那样,那我也能承受,不,即便你从未对我好,我也不会对你心存怨恨。】
【对你的喜爱,像是一种天生的本能,非你不可的那种。】
第61章 ‘欺负’他……
萧宴栩第一次在南星辞面前,第一次当着正主的面,认真的剖析自己。
“阿宴,如果我说,我做了一场梦,一场很真实的梦……”
如果我说,其实我是重生了呢?你会不会相信我?会不会觉得我在说胡话,会不会……
一切内心的猜疑,在和萧宴栩的眼神对视时,竟然轻易被打破。
她忽然定睛看向他,“阿宴,如果我说我重生了……”
“我信!”
突兀的男声,这一次没有在大脑里面响起,而是出现在她的耳边!
南星辞眼底讶然,嘴唇翕动,“我…你……阿宴……”
南星辞整个人瞬间像是打了鸡血,意识极度清醒明了,双眼眨呀眨。
“阿宴,刚刚……是你在说话吗?”
“是……”
萧宴栩艰难的发音节,虽然模糊,但却能让人真切地听出来,却始终没有刚才他情急之下开口说的‘我信’两个字,来得清晰准确。
“阿宴,你,你再试试喊我的名字?”
“星――星星――”
萧宴栩宛若婴孩第一次学人说话,慢吞吞的、但又很清楚。
当时正骨手术恢复后,她就带着萧宴栩在祁湛的带领下,将身体全方位的检查了遍,而后每天定期服用相应的治疗嗓子的药物,却迟迟不见好。
是药三分毒,伤身又伤心,南星辞索性心一横,直接将药停了。
从祁湛那里讨要来治疗嗓子的食疗方法,隔三岔五地做给萧宴栩喝。
祁湛说,萧宴栩的声带恢复得很好,只是能不能开口说话,这取决于他自己,这里所说的他自己,是指萧宴栩内心深处的自我潜意识保护层面。需要特定的机缘、凑巧的加持,才可。
类似情况可以参考植物人苏醒,具有长期性和一辈子的不确定性。
“你考虑好了吗?确定不继续给他喝药?”
祁湛再一次问,南星辞犹豫了下,而后果断摇头。
“他已经因为连续服药而肚子痛胃痛了,失眠多梦,经常半夜醒来冒一身冷汗……我见不得他为了能说话而这样痛苦……”
“比起眼睁睁地看着他痛苦,我倒宁愿他不会开口说话,却也能享受正常人的快乐。”
南星辞看向不远处站着等她的萧宴栩,坚定道。
“那如果他一辈子都不能说话……你如果会半道放弃他,那不妨就从未开始,别装假好心那一套。”
南星辞知道祁湛的言外之意,如果不是因为她,阿宴又怎会遭此劫难?
祁湛是在警告她。
“不会放弃他,永远不会。”
“再说,他本来就是因为我,才变成这样,我对他,有全权负责任的义务。”
有些话,自己直接说出来,比被人指点着说出来要有意义得多。
果不其然,祁湛再开口时,没了那副针尖对麦芒的强势压迫,“祝他好运……也祝你。”
那天她和萧宴栩回家时,虽然有的事情并不明朗,但因为有他在身边,就觉得一切都不再是问题。
而且比起和其他人的相处,她和萧宴栩之间,有一种独特的相处方式,那就是她能听到他的心声,从某种未被证实的理论上来说,她和他,属于同一种磁场,如此才会有这种奇特的功能。
而至于究竟是源于为何,她暂时还不能给出完美的解释,就如同这世上的很多事,都无从给出科学的分析和解释,是一个道理。
回忆断续在脑海里,南星辞迫不及待地从床上跳下来,稍微给她和萧宴栩分贝穿戴整齐后,连夜敲响祁湛呼呼大睡的大床房单间门。
当天晚上,萧宴栩被祁湛拉着在医院里面,连续做了108项检查,事项具体到他的身高、年龄、体重等基础身体指标。
07:35,各项检查报告陆续出来,祁湛咖啡加枸杞,叼着一根贼酸的酸梅棒提神醒脑,打着哈欠分析报告并做记录。
南星辞和萧宴栩在隔壁房间等结果,通宵到天明,天边露出鱼肚白时,直接坐在椅子上便呼呼呼睡着。
12:09.
祁湛将萧宴栩的各项检查报告整理完毕,起身去隔壁屋瞄了眼沉睡中的两人,索性也不急,便转身回办公室补眠。
“祁湛……?”
危姬拎着两份食盒出现在正要打瞌睡的祁湛面前。
“危,危姬?”
一个机灵,祁湛整个人困意全无,身体的本能却还是让他打哈欠。
“今天早上听说你们连夜到医院,我问了下星辞,想着你们可能没吃饭,便给你们随便买了点。”
危姬淡声道,祁湛能感觉得出来,危姬和他说话时的细微变化。
作为医生,他最擅长于细微处分析‘病人’,职业病的习惯,让他无形中开始具备一种天然的感知力。
“辛苦了。”
“不辛苦,应该的。”
危姬直接走到南星辞和萧宴栩所在的病房内,祁湛跟在她身后,头靠头熟睡的人,听见门吱呀一声打开的声音,打着哈欠悠悠转醒。
当四个人将危姬去附近饭店打包的食盒放好,准备动筷子时,病房内一窝蜂地涌入一批人,分别是拎着十几个食盒的盛铖,提着赤橙黄绿青蓝紫各色水果篮的萧甫,抱着一大捧向日葵花的孟珞珞,以及举着一张‘长命百岁・平安健康’字画的盛姝。
叶乔木没来,但她的心意,被盛铖给带到了。
那十几个食盒就是最好的证明。琳琅满目、字字用心挑选。
“一起吃一起吃吧。”
盛铖开口,随手咔嚓一拍记录,发照拍给叶乔木。
这一次,倒是久违的收到回应,滴答――【好好吃饭。帮我向宴栩问声好。】
盛铖迅速敲击键盘――【OKOK哦,你也好好吃饭哦】
“萧哥,阿不,萧二哥,木木让我带她向你问声好,这里面的吃食,都是她让我准备,我借花献佛,送一下。”
“嗯。”
萧宴栩点头,盛铖走到小小餐桌前,开始食盒挨着食盒的放饭吃,最后还剩下七八个食盒,实在是没地方放,就放在窗台上,谁想吃,可以自取。
一顿不算人人有座的饭菜,自然而然地开始在病房内呈现,氛围还算和谐融洽。
“我感觉我们都快成了淦饭搭子,昨天晚上一起吃,今天午饭还是一起吃,真好啊。”
盛铖颇有点触景生情的感慨,盛姝道,“自从长大后,除了逢年过节时,能聚在一起吃个饭,其它时候大家都忙得不可开交,哪里会像今天这样,稀松平常地坐在一起,简单又热闹。”
“人长大了,进入成年人的世界,自然就比不得小时候的轻松惬意。”
萧甫一个声明在外的大霸总,混迹在一堆大学生的人群堆里,和祁湛一样,有种不为人知的‘偷感’既视感。
“只怕以后,像今天这样的机会,只会越来越少,且行且珍惜,除此之外,再没有更好的选择。”
祁湛一副‘老大人’的腔调,说话的三言两语间,不知不觉,午饭便吃完,而后一群人围在病房里,听祁湛给他们分析萧宴栩的病情。
“萧宴栩的声带磨损程度,已经逐步恢复成正常人的平均水平。”
聊到病情时,祁湛直呼全名,是在提醒他萧宴栩的身份,好让自己保持作为医生的理智,同时也让萧宴栩正视他‘病人’的身份。
“从昨天他可以快速流畅地说出‘我信’两个字,后续再让他说,却只能说单音节,有可能是因为这段时间不说话而造成的语言功能退化。”
“如同牙牙学语的孩童,慢慢来即可,家属要多点耐心。”
祁湛断断续续地讲着,南星辞打开手机备忘录,认真记录祁湛告诉她的注意事项,事关于他,便再无大小事之分,于她而言,都是极其重要的!哪怕是关于萧宴栩一天要喝几杯水的小事。
“平日里多喝水,除却必要的练习外,少说话。”
“其它的检测报告没问题,你们不需要太担心,给病人留一个单独的独处空间吧。”
祁湛开始赶人,盛铖和孟珞珞等人,只得依依不舍地从病房里面告别,而后迫不及待地回城间风寒客栈,去见叶乔木。
病房内。
“阿宴需要住院吗?”
“不需要。”
“那你留下他是……”为了什么?
“还记得之前你说要带他来做心理治疗吗?”
祁湛任命地充当一个备忘录复读机,职业化提醒。
南星辞一拍脑袋,“妈耶,我怎么把这个事儿给忘了!”
“不怪你,要怪就怪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又是乔木又是生日会的,你辛苦了。”
祁湛没像以前似的,直接指着南星辞的鼻孔,骂她是毒妇!
反倒是温温和和的,像个普通医生对待普通病人的态度,顺便还增添自我反省的意想不到的功能。
“祁湛,你忽然这么和我说话,我,我还有点不适应……”
南星辞有点头皮发麻的慌张。
祁湛哼唱着欢快小歌,调侃,“早知道你不适应人有礼貌,我早就这么对你了。”
“还劳烦你…挑个合适的机会,帮我问问她,对我观感如何之类的哈,要是事成了,请你们吃饭。”
聊到危姬,祁湛的语气更加温顺柔和,南星辞点头,“豪华大餐随意挑?”
“当然……要在我能承受的范围之内了啊。”祁湛摸摸并不存在的小荷包(装钱的),“你家那位的消费水平,岂非尔等能幻想?”
“阿宴,他嫌你贵。”
南星辞当着正主的面告状,脸不红心不跳。
萧宴栩的目光扫视而来,直接让祁湛慌的一匹,“怎么会,怎么会,要是没有萧二哥,我这医院的医疗器械,又怎么会年年更新,我的错我的错!”
南星辞憋笑,碾杀级别的财富势力,让人望尘莫及。
三人又闲散地聊了会儿天,南星辞便到门外走廊上的长椅上坐下,安静地等着。
身份转变后,改为她陪着他,有种奇特的满足感。
医院走廊里面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的脚步声响起,大都步伐匆匆、面色冷凝严肃,偶尔也有患者家属喜极而泣的声音,出院时的病人脸上,洋溢着一种劫后余生・重获新生的知足感。
南星辞静坐在长椅上,目送着来往的人,芸芸众生,便是如此。
病房内,祁湛丢给萧宴栩一堆需要填写的心理测试问题,而后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气定神闲地喝茶。
十几分钟后,萧宴栩将填好的心理测试报告递给祁湛。
【话说,你为什么也跟着盛铖喊我萧二哥?】
萧宴栩提笔在便签上写下,放到祁湛的面前。
祁湛疑惑一秒,而后尴尬挠头,哈哈哈,“我这不也是想显得自己小一点嘛。”
萧宴栩-【你一个25岁的,喊一个19岁的哥,好意思?】
祁湛,“只要我不觉得尴尬,那尴尬的就是别人!”
萧宴栩-【……】
微妙的气场停顿几分钟后,祁湛把萧宴栩领到心理沙盘前,“挑选点你喜欢的东西,随意摆放一下。”
未等萧宴栩问,祁湛便很有眼色地回答,“她也拜访过,只是我的职业操守不让我告诉你,如果想知道,你可以去问她。”
至于病患之间如何交流,那就不关他这个医生的事了。
“嗯。”
萧宴栩点头,祁湛笑着摇摇头,这世上的每个人,都有专属于他的逆骨,谁也一样。
换做以前的他,指定想不到有一天,看似乖巧实则逆骨的小少爷,会忽然因为一个人,而变得如此乖顺,是真的听话。
打死以前的他,也绝对不会相信!
萧宴栩先从陶瓷玩偶里,认真挑选出一个女生形象的玩偶,放在沙盘的正中间,而后又挑选了一些细小的摆件,花花草草,围绕在她中间。
而后放了一个男孩子,又在男孩子的身边,放了两只凶猛的老虎,和一只可爱的小鹿,最后……萧宴栩将小男孩,往小女孩的身边移动了下。
【摆好了。】
萧宴栩将便签递给祁湛。
“现在和她在一起,开心吗?”
【开心。】
萧宴栩想都不想,直接写到便签上。
从前只能隔着远远的距离,遥远地看着她,而现在可以近距离地看她,她还会对他好,会对他用心,还会……‘欺负’他……
满心满眼的,完完全全的装着他一个人。
这是萧宴栩未曾设想过的画面,就连做梦,他都不敢做出如此设想。
第62章 可以等等我吗?
【现在的每一天,我都觉得很幸福很开心,只要和她在一起,就好。】
“你开心快乐就好,祝你幸福。”
“发自内心的,来自好兄弟的真诚祝福。”
萧宴栩点点头,“嗯,好……”他说‘好’的时候,明显语气变得艰难,祁湛拍拍他的肩膀,宽慰鼓励道,“不着急,慢慢来。”
二人并肩出门,祁湛将萧宴栩送到南星辞面前,“诺,你的人,给你还回来了。”
“他怎么样啊?”
“差不多明天就可以出确切的分析报告,到时候我手机联系你。”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