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空处,系统紧紧地把自己的嘴给封起来,即便再震惊,它都没有让自己发出一丁点的声音。
一直持续到第二天的早上。
盛宁睁开眼睛,起身走了落地窗前。
智能窗帘自动缓缓地打开。
盛宁:【早上好,宝宝。】
系统在心里默默地回:[早上好宿主宝宝。]
然后它才突然意识到,这个早上好好像是跟它说的。!!!
系统立刻把自己的嘴巴给解放开,震惊地说:【宿主你恢复记忆了!】
盛宁:【是的。】
【那你还记得失忆时候的事情吗?】系统替男主试探地问,【还记得多少?】
盛宁淡淡笑了笑:【全部。】
……
系统当即替男主倒吸了一口冷气。
然后系统解释说:【宿主,我不是故意在你失忆的时候不说话的,我只是怕吓到你。】
试想,一个刚刚失忆的人,脑子里空茫茫的一片。
正在茫然的时候,突然凭空出现了一个声音,而且还只有她自己能听见。
很容易被吓的精神失常。
盛宁:【我理解,谢谢你替我着想。】
-
沈恪收拾好东西出门上学。
却发现盛宁那辆迈巴赫商务,早就已经停在了门口。
车门大开。
盛宁坐在座位上,翘着二郎腿,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倨傲的神情和从前一般无二。
沈恪脚步一顿,面色如常地上前打招呼:“大小姐早上好。”
“早上好。”盛宁的声音有些慵懒,随即语调一转,用质问的语气叫他,“男朋友?”
沈恪听到后,耳根直接红了。
第72章
盛宁本打算兴师问罪一番。
刚起了个调,还没发火,就听到沈恪很直接说:“我喜欢你。”
“……什么?”
盛宁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耳朵。
“昨天应该已经表现的很明显了。”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明显极不自在,
而且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盛宁眼看着他的脸颊和脖子都开始泛红。
但根本不影响他口出狂言。
沈恪:“所以,我可以是吗?”
是什么?
男朋友吗?
盛宁冷笑:“当然不可能。”
盛宁完全没有被他带偏,冷冷地问:“你以为这么说,我就能放过你了?”
沈恪:“你分明也很喜欢……”
在盛宁的逼视下,沈恪的声音逐渐微弱。
但他还是很勇敢地说完了剩下的几个字。
“……我哭的样子。”
盛宁无语望天。
她发誓,当初说要沈恪哭,真的只是嘲讽而已。
跟人吵架,当然要挑最狠的话说了。
她真的,没有,那方面的癖好。
大概是盛宁的表情太明显。
沈恪看到了,脸色屡次变化,最后问:“又不喜欢了么?”
盛宁:……
“对。”盛宁干脆给他后路堵死,“不喜欢了。”
“尤其不喜欢那种滴滴答答哭成水龙头,看起来一戳就碎的。”
盛宁本来想精准嘲讽。
结果说到一半,突然觉得有点不对。
艹。
她为什么记得那么清楚?
但盛宁有个习惯,就是内心越崩溃,脸上的表情就越平静冰冷。
于是,沈恪信了。
他在心里暗道一声可惜,又觉得松了一口气。
可惜的是,他今天失去了唯一的正确答案。
但要让他接着昨天的继续哭,估计他也哭不出来。
“滚吧。”
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是个变态后,盛宁立刻就没有了兴师问罪的想法。
盛宁闭了闭眼,说:“以后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
她非常坚信,自己是一个内心很健康的正常人。
刚才之所以这么想,肯定是沈恪整天把这事挂嘴上,给她带偏了。
现在盛宁只想远离沈恪这个有毒的家伙,然后自己好好的静一静。
“就这样。”
盛宁把腿收回车里,按下关门键,打补丁说,“以后我是死是活都跟你没关系,别往我面前凑。”
这几乎是要绝交的意思。
沈恪僵在原地,眼圈登时就红了。
他下意识说:“你不能这么残忍。”
盛宁充耳未闻,直接躺进座椅里等着汽车发动。
眼见着车门即将闭合。
沈恪直接将手横过来,阻挡住了关闭的车门,被狠狠地卡了一下。
盛宁惊了下,抬手按下开门键,“你疯了?”
自动车门的关合力度很大,直接把沈恪的手背卡的青紫。
这厮捧着疼痛的手,竟然还冲她咧嘴笑了笑,说,“我疯不疯,你不是很清楚吗。”
……是,他以前是挺疯的。
盛宁理解他这种疯,因为如果沈恪不疯一点用力保护自己,估计活不到成年。
但是现在这种,盛宁就不理解了。
随后,没等盛宁继续拒绝,沈恪直视着盛宁,眼里迅速地聚集起泪花,控诉说:“你不能对我这么残忍。”
类似的话,沈恪此前也说过一次。
当时盛宁决定将猫交给禹明江的时候,沈恪就这么说过。
当时他的情绪还算克制。
可这次有些不同了,他看向盛宁的眼神凄凄楚楚的,眼睛被憋的通红。
沈恪说:“你昨天还在说想第二天见我。”
昨天盛宁突然失忆之后,并没有抗拒他的接近。
这分明意味着她不讨厌他。
仅仅只是不讨厌而已,就让沈恪激动的一夜没睡。
可今天盛宁的几句话,瞬间让他失去所有的筹码。
不讨厌又怎样,她可以像丢垃圾似的随时把他丢走。
……
盛宁发誓,她真的没有故意往沈恪的眼圈上瞟。
也真的没有因为把人惹哭而心情舒畅。
她发誓真的。
但是。
盛宁盘着手评价:“泪腺很发达啊,没萎缩。”
应该用不着看医生。
“盛宁!”
沈恪用充满哭腔的话叫她的名字。
他都快被她搞崩溃了,结果她还在这说风凉话。
“你没有权利决定我的想法。”
沈恪现在心里太苦了,苦到他根本不想顺从,于是恶言厉色地对盛宁说,“我想做什么我自己决定,你的事我要管,你的死活我也要管,就算你把我扔进太平洋里,只要我有一口气在,我都要游回到你面前,你管不到我,知道吗。”
沈恪的眼泪还没落下来,就已经一抽一抽的了。
哎呦呦。
这么凶的啊。
知道了还不行吗。
虽然不想承认,但不得不说,沈恪这幅又凶又惨的姿态,成功取悦到了她。
“你会游泳吗?要不要提前报个游泳班上?”盛宁说。
众所周知,大小姐不想回答一个问题的时候,都会顺势提出另外一个问题。
沈恪拿不准她这话什么意思,于是拿那双含泪的双眼盯着她看。
这真的受不了。
盛宁努力皱紧眉头,厌烦道:“你能不能别哭了,水龙头成精?”
沈恪:“不能。”
这个时候他倒硬气了。
盛宁撇了撇嘴,非常不想承认她就吃这套。
“昨天在医院帮我交费,现在还有钱吗?”盛宁又提起一个新的问题。
然后她拿出手机:“我转你点。”
“不用。”沈恪说,“我有钱。”
他从小就没有安全感,所以一直在拼命的攒钱,还有学校给的奖学金,全都一分不动地攒起来了。
他那点钱,虽然盛宁看不上,但支撑他上完大学还绰绰有余。
虽然沈恪说不要,但盛宁还是非常干脆地给他转了一些。
沈恪看到了也不阻止,只是盯着她,很坚决地说:“我会退还的。”
不是错觉,真的硬气了不少。
盛宁:“好啊,那绝交吧,以后别往我面前凑。”
然后眼看着沈恪的眼里又很快地聚集起水汽。
盛宁刻意地压了压嘴角。
真有意思。
绝交这俩字好像就是沈恪的眼泪开关似的,只要她说,这人就哭给她看。
这个念头闪过之后,盛宁又在内心暗暗唾弃了一下自己。
真幼稚。
对面可是个活生生的人,又不是玩具。
“还要在这跟我耗吗?”盛宁抬手看看手表,“时间不早了。”
“我给你两个选择,一、你继续在这哭,迟到反正我是无所谓。二、闭嘴,上车。”
沈恪很识相选择了后者。
汽车发动,沈恪刚想说点什么。
盛宁:“你敢说一个字,就滚下去。”
于是车里安静了。
-
到学校之后,沈恪习惯性地走在盛宁侧身落后一步的位置。
“滚。”盛宁维持着她的人设,“别跟着我。”
沈恪被凶的脚步一顿。
然后成功地到了离她两步远的位置。
盛宁:……
盛宁无奈望天。
她能怎么办?她只能假装自己没有发现。
今天是运动会的第二天。
盛宁在教室回应着众人的关心,然后班主任来了。
“盛宁?你不在家里休息,来学校干嘛呀?”班主任关心地问。
然后她对上了盛宁的视线。
“哦。”班主任懂了,“原则。”
盛宁回以微笑。
今天早上盛大山坚持要她来上学,遭到两个儿媳妇的一致谴责。
然后盛宁就借着这个空档走出来了。
出来之后,盛宁在手机上跟两位关心她的女士解释:学校还有很多关心她的同学,她想去学校让他们安心。
并且贴心提示:可以多谴责盛大山一会儿,毕竟让老爷子忍气吞声的机会不多,趁此机会让他多感受感受。
然后很快,盛宁就收到两条OK的表情回复。
盛宁想到这里,莫名翘了翘唇角。
但这种家务事没必要告诉班主任,就没有说多,只说让班主任放心,她没事。
今天一整天,盛宁都没有睡觉,而是端着相机给他们班同学拍照。
陈淑容的身体素质有了很大的提升,成功进入一百米决赛,然后很争气地跑了个第三出来。
沈恪今天继续当记分员。
但他直接装都不装了,在不需要工作的时候,就一直朝盛宁的方向看,生怕再出意外。
周围的同学表示理解。
昨天盛宁晕倒,沈恪他直接连滚带爬地从终点裁判台上下去,直接把所有人都给惊到了。
傍晚,运动会圆满结束。
所有人重新集合听校领导宣布每个班的几分,并且为所有项目的前三名颁奖。
段仪参加的三项活动,两项惜败,一项因为意外主动弃赛。
所以和盛宁一起在台下看陈淑容领奖。
陈淑容再次很开心地在台上向她们挥手,然后主动看向盛宁的镜头。
下台后,陈淑容跑到盛宁的跟前。
盛宁给她看刚刚拍的照片。
陈淑容:“好看。”
然后她又充满希冀地
说:“希望以后我每一次获奖,大小姐都能在台下看。”
段仪一点也不留情地吐槽:“想美事去吧你,还每一次获奖,你以后还能获几次奖?”
“人生高光当然是越多越好啊。”陈淑容主动去带盛宁,“你说是不是,大小姐。”
盛宁笑着点头:“对。”
运动会结束,正好是放学的时间点。
“大小姐,你哥哥好像来了。”陈淑容戳戳盛宁。
盛宁抬头,根本不用特别寻找,一眼就看到了人群里凸出来的那个人。
盛元发现妹妹看见他了,于是向她远远的招手,然后逆着人流走过来。
段仪对盛宁这个哥哥敬谢不敏,还非常义气地拉着陈淑容远离他。
“你怎么来了?”盛宁问,“不是该在疗养院看脑子吗?”
盛元脸立马黑了:“……你怎么知道?”
不是说要瞒着她的吗?
“到底是谁告的密?”
盛元当即一脸老子要搞死他的表情。
威武雄壮的哥哥是个精神病患者,这说出来也太不拉风了。
其实没人告密,是盛宁主动问了系统,系统告诉她的。
就是不知道盛元他脑子哪里出问题了。
然后盛元意识到,这样凶神恶煞地在妹妹面前不太妥当。
于是刻意收敛了表情。
刚调整好,他的余光看到了沈恪。
沈恪他也是勇,明明看到盛宁的旁边还站着盛元,竟然也就这么大无畏地走了过来。
随着沈恪越走越近,盛元的表情愈发阴沉。
在盛宁思考着需不需要说点什么的时候,盛元的表情又变了。
在沈恪即将走近的时候,盛元对着沈恪,硬生生地,用尽全身力气地,挤出来了一个阳光灿烂的微笑,并且说:“沈恪啊,昨天多亏你保护我妹妹。”
沈恪:?
这种情况,他反倒不敢上前了。
盛宁脑袋上也冒出一个问号。
侧倾着身体专门观察盛元脸上的表情。
盛元笑着,牙却咬的嘎吱响。
他最近确实在看脑子。
在那些个庸医的诊断下,他竟然被确诊成了人格分裂。
原因就是盛元跟心里医生说,从小到大他的脑子里都一直有一个声音,不停地告诉他,沈恪很可恶,他要欺负沈恪。
医生说这是他身体里的另一个人格在作怪。
但盛元不这么觉得。
因为他觉得那个声音说的很有道理,并且他也百分百地按照那个声音执行了。
有时候甚至他不仅仅是执行,还超越了。
盛元一直认为他这是听从他自己内心的声音,随心而行,根本不是分裂。
可医生却非常笃定地说:“这就是人格分裂。”
老爷子决定让他住院治疗,盛元非常地不想屈服,极力坚持自己没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