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尖摇颤,小猫似的,脸颊蹭一蹭他略微扎人的鬓角,软声说:“我知道你很累,所以来找你了......好点了吗?”
“嗯。”他喉咙深处沉出一个单音节,偏头吻她颈侧,又轻轻一咬。
她肩膀颤了颤,陈言肆忽然直起身子将她抱起来,她反应不及时,堪堪搂住他脖子,双腿攀在他腰上。
他又恢复原先那股兴致不减唯爱欺负人的劲儿,一边走一边吻她,趁她不注意,将她抱到钢琴上。
琴键猝不及防陷下一小截,沉寂中乍现一段凌乱旋律。
脑子里白光一闪,她霎时懵了,双腿立刻夹紧他腰侧,攀着他,身子悬在琴键上。
陈言肆故意弯腰,一只手臂撑住冰冷琴身,她被重力牵引着,又掉了下去。
黑白键此起彼伏,清脆琴声再次响起。
她瞬间掐紧他肩膀,面色潮红:“你要干嘛啊......”
陈言肆眼底染欲,一手探进她衣摆,抚上她白皙后背,托住她。
“在这儿试试。”
她呼吸一紧:“你说什么啊,在钢琴上怎么可以......你不嫌吵吗?”
他懒散无谓:“一个邻居都没有,吵谁?”
说完又笑了声:“我也没说要做,你在想什么?”
“......”温书晗惊觉上了他的套,轻轻皱眉,“混蛋,快放我下去。”
陈言肆目光逡巡,指尖在她蝴蝶骨周围摩挲片刻,语气静无波澜:“既然你很想我,大老远过来找我,在钢琴上做一次也不是不行。”
她默然抿着唇,只觉心口燥热。
不能顺着他,否则真要被他摁在钢琴上放纵一夜。
她轻哼:“才不想你。”
陈言肆看她片刻,没什么不悦的反应,只是敛着眸轻轻吻上来,哄她:“乖宝,你总说不想我——”
“我可很想你。”
第57章 含温
凌晨, 钢琴承受了一些它不该承受的压力。
温书晗怀疑这东西根本就不是用来弹的,而是拿来满足他某些特殊癖好的。
好像跟她在一起就总有尝试不完的新鲜,他要完全探索, 彻底占有。
温书晗足够了解他, 每每到了这种时候她一定逃不掉,陈言肆只要一放纵起来就没个度。
整晚花样百出, 在后面的时候他就蒙住她眼睛,覆下来咬她肩膀, 面对面的时候就疯狂在她胸口留痕,吻痕要完全盖过她的小红痣他才善罢甘休。
陈言肆喜欢用领带绑她, 一边掠夺一边轻哄,喜欢她噙着薄薄一层眼泪直视他双眼, 喜欢她颤着声线说出一些特殊称谓。
折腾得她双眸失神, 他还不甘于此, 手法多了几分别开生面,他知道她每一处弱点,或急或缓由他掌控, 总是疾不可缓地将她送上云端,又在即将攀顶的时候将她倏然放下, 荒唐又恶劣。
...
过程放浪无度,他浑身最后一点温柔用来吻她, 闷声喘息,为她撩开耳旁汗湿的发。
下半夜, 浴室里终于响起淋浴声。
洗完澡,她被一件宽大浴袍裹着, 神情倦倦的,蜷坐在沙发椅上, 抱着膝盖看窗外雪景。
陈言肆站在她身后,湿润的长发被他举着吹风机熟练吹干。
平板放在身侧的小圆桌上,他另一只手还在滑动屏幕查看工作邮件。
温书晗被暖风吹得昏昏欲睡,脸颊潮红逐渐褪去。
回想自己的练舞时长,忽然觉得两个小时的练舞时间已经算短的,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累得意识模糊。
她看着玻璃上的倒影,暗自腹诽,真不该在他忙的时候过来见他。他在工作中积累的枯燥乏闷,似乎总能在她身上变成另一种形式的精力充沛。
陈言肆关掉吹风机,在她脑袋上揉了一把,低身靠近她耳畔:“再来最后一次?”
“......过分。”
她抓起一个枕头丢他。
床上,她闷闷不乐,被子鼓个小包背对着卧室房门,露个倔强的后脑勺。
陈言肆在书房处理完工作,不急不缓进了卧室,房门打开又关上。
热烘烘的体温从她背后靠近,身侧有下陷的重量感。
他呼吸贴过来,鼻尖蹭蹭她脸颊。
“生气了?”
她倏地将脸蛋埋进枕头里,声音闷软:“黑心资本家。”
他不作辩驳,轻笑了声。
“睡过来点儿。”
“不要。”
“真不要?”
“真不要。”答得很硬气,其实心里没底,她总觉得他下一秒就要把她拖过去。
但出乎意料,他就这么盖好被子睡下了。
两人背对背,中间隔的距离能塞下两只大型玩偶。
关了灯,温书晗在昏暗中眨眨眼。
虽然蜷着身子陷在被子里,但总觉得冷。
地暖没开吗?半小时前也没这么冷。
半晌,她悉悉索索翻个身,把遮盖严实的软被往下轻轻刨了刨,露出半张脸,不动声色看着他宽阔后背。
小声试探:“陈言肆?”
他没应声。
按呼吸动静来判断,又不像是睡着的样子。
温书晗缩了缩肩膀,又说:“好冷啊......地暖是不是坏啦?”
他还是不应。
睡着了?
她小心翼翼往他的方向蹭了蹭,体温贴过去。
还没碰到他后背,陈言肆突然一个翻身将她捉进怀里。
心跳呼吸倏然碰撞,她懵了一瞬。
他直接揉着她脑袋将她摁进怀里。
原来他根本就没睡着,暗地里等着这一秒。
还开始循循善诱:“冷也不知道抱过来,占我便宜都不会?”
“......”一副懒散得逞的语气,像个渣男一样。
她闷声调侃:“我又不是黑心资本家。”
“哦。”他优哉游哉,垫在她身下的手臂绕过她肩膀,意图不轨,“让我看看你的心是黑的还是红的。”
温度在白皙滑腻的脖颈附近肆意游移,惹得她轻微战栗。
身量高的人各方面都天赋异禀,他手臂轻而易举探进来,肆意摸索。
后背一凉,她闷哼一声,肩膀微微拱起一瞬,下意识推他,被他另一手掐住腰身。
不对!到底是谁占谁便宜?
她咬了咬唇,抬眸,颤着眼睫注视他。
陈言肆微敛着眼皮,目光坦坦荡荡,好像作乱的手不是他的。
触感燥热清晰,他手掌上有练习枪械留下的薄茧,换个方式,缓缓摩挲她后背。
她一时有点口干舌燥,攥住他燥热结实的手臂:“你别乱动了......”
陈言肆反其道而行之,手里花样百出,淡嘲:“是你招我。”
循序渐进,力道加重几分,她本来还觉得冷,现在热得不行。
他一边欺负人一边审她:“再说一遍,谁黑心?”
她快招架不住,细声细气暗怼:“某人黑心。”
陈言肆懒笑一声,这会儿还挺较真,揪着她,非要问出个所以然。
她忍不住膝盖乱顶,踢到他,他喉结一滚,掐在她腰上的手移到后方掌了一记:“我看你是欠收拾。”
说完忽然揽着她一起翻了个身。
她想借机逃脱,不料他位置很靠边,她稍微往边上一动,本想在床沿安全着陆,结果偏航,身前霎时没了支撑。
“啊!——”
她稀里糊涂掉到地毯上,差点撞到床头柜,陈言肆神情一凝,眼疾手快把她捞上来,让她坐在他身上。
她懵懵回神,陈言肆靠坐在床头,拨开她凌乱遮脸的头发。
对视几秒,他兀自失笑。
她气鼓鼓瞪他:“你还好意思笑我,罪魁祸首......”
陈言肆懒洋洋看着她,胸腔不时震动。
他扣着她后背将她抱进怀里,距离拉近,他夹杂笑意的声线浑闷又轻柔,手掌揉揉她脑袋:“我家乖宝,别被磕傻了。”
温书晗双手搭在他肩上,眉眼轻抬,看见自己落在他眸底的倒影。
他满眼都是她,温热指腹抚在她脸颊,轻轻摩挲。
“明天没空陪你,让铁牛开车带你去玩儿。”
她一愣:“铁牛?”
“拿枪逮你的那个,西班牙人。”陈言肆给她提示。
她想起来了。
是那个黑夹克?怎么起这么个中文名。
陈言肆浅笑:“他自己起的,说听上去特别霸气。”
“......”好吧。
他又捏捏她脸蛋,眼神落在她眉眼间,难以言说的柔情缱绻。
她轻轻抿唇,在他温柔又胡乱的动作下闭了闭眼,心脏仿佛被泡在温水里,软得一塌糊涂。
如果用一句话简单归纳两人现在的关系——应该是重逢后的暧昧与胶着。
不清不楚,藕断丝连。
不知道未来如何,却依旧难以自控地沉溺。
-
晚上闹得太困,她睡到第二天中午才醒。
陈言肆离开得早,醒来时枕边没人。
她拥着被子坐起来,正好收到消息。
[陈言肆:醒了?]
她神情一怔。
真这么巧合吗?不会吧。
意识到不对劲,她慌忙扫视一圈,茫然顿了顿,快速打字:[你在卧室安监控了?]
他回得很闲适,也不说有没有,反而借此逗她:[自己找找看。]
“......?”找他个头。
好变态,难道真想把她关在这儿。
为了试探,她重新躺了下去,闷进被子里。
新消息跟着弹出来:[我看得见。]
温书晗猛地起身,噼啪打字:[你变态吗?!把监控关掉!]
他回:[逗你的,哪儿来的监控]
温书晗看着这行字,刚松了一口气,没想到下一句才是真的气人:
[你不如找找你护照去哪了。]
她神情凝滞。
果然,证件又被他扣了。
他不允许她说走就走。
不过,跟他斗智斗勇久了,她竟然有种心如止水的感觉。
回复他:[不找了,你拿去吃了吧(猫猫无语.jpg)]
他似乎在忙,隔了许久发来三条语音。
[先下楼吃饭]
[厨师到了,想吃什么就让他给你做]
[叫他大锤就行]
“......”在他手下干事儿的人,中文名都好奇怪。
温书晗洗漱完,换好衣服下楼,隐约闻见一阵食材香料味。
厨师是位土耳其大胡子,正系着围裙在厨房备餐。
看见她下来了,他微笑着跟她问好,一边忙活,一边跟她闲聊,说陈先生是位特别好的老板,性子干脆利落,从不对员工发脾气。
总之一顿夸赞,吹得天花乱坠。
温书晗岁月静好地喝了一口热茶,心想,重要的是陈言肆非常舍得给钱吧。
人好不好那就另说了,毕竟在她眼里他可是不折不扣的坏。
她不怎么饿,简单吃了一份沙拉。
一个人吃饭有点无聊,饭桌上,她戳着碗里的小块牛油果,分神看了看手机。
想起要给沈文芸打个电话。
其实她一直期待对方会打过来,但这么多年过去,她接到电话的次数,两只手都数得过来。
片刻,电话接通。
“妈。”
“诶,怎么啦书晗?”
那边的背景音有些嘈杂,温书晗心想,他们一家人是不是像往年那样,到纽约过圣诞来了。
她好奇一问:“妈,你们在哪儿呀?”
沈文芸说他们刚到曼城,准备到餐厅吃饭,晚上要带安安到广场玩玩,听说今年的圣诞季灯光秀很热闹。
温书晗攥了攥手机,欲言又止,最后说:“那你们玩吧,我没什么事。”
原本想就此含糊过去,但毕竟是亲生的,沈文芸听得出她话里的犹豫,主动问她:“你在纽约吗?”
她安静片刻,“嗯”一声。
沈文芸语气和缓,关心道:“一个人吗?还是跟朋友一起?”
“我......目前是一个人,朋友还在忙,我们现在不在一块儿。”
“那我们一起吃个饭吧,你是在曼城吗?”
温书晗心下微动,考虑几秒说:“不了,还是你们去吧,我待会儿——”
“一起来吧。”沈文芸打断她的迟疑,柔声说,“好不容易过节,正好聚一聚,妈妈也想你了。”
她捏紧餐叉手柄,无意识将碗里的东西戳了戳。
“嗯......那我现在过去,很快的。”
挂完电话,院门口已经有一辆车在等她。
铁牛降下车窗,乐观开朗地跟她say hi,说陈先生已经安排了,让他带她去玩儿,她想去哪儿都行。
温书晗点点头,心想,这么一个猛汉,中文名字居然叫作铁牛。
不太可能吧。
她一上车就有点怀疑。
车子离开别墅区,她坐在后座,礼貌出声问起他的名字,对方说自己本名有点绕口,叫他约翰就行。
温书晗点点头。
保险起见,她还是叫他约翰吧,“大锤”和“铁牛”都太不靠谱了,回想起来总觉得是陈言肆在诓她。
铁牛是个话痨,知道她英语不是特别好,聊天时特意降低语速。
“您知道吗?陈先生说您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