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蔓枝同我都受到影响。】
系统又为她解释道,表达他的无可奈何。
至于阵法如何来的,又为什么会被压制,许清江不问都知道系统也不会知道。
许清江:“扶光呢?”
【无法检测。】
脑海中浮现那个孩童模样,他很神秘,许清江也琢磨不透,她感觉的到他不是一个坏人,他的眼睛始终有光亮,说实话第一眼看见时还觉得这孩子冷漠,但看见他一直在她身边看她雕刻,便觉得他还是有温柔点在身上,就像世人皆喜欢的“乖孩子”。
看向眼前的系统,在漆黑之中它是一颗灯,在白日的时候她都没发现,穿越而来的日子都是他在身旁,有它在身旁好像也没那么害怕了。
“系统,你有名字吗?”
许清江本不抱希望地问。
【有,我叫汤圆球。】
“汤圆球?”她初不知其含义,但又看看它的形状,悟了,挺可爱的,没想到一个原本认知中未来科技的产物,居然有这么可爱的名字。
【嗯。】
许清江情不自禁便笑起来,一切好像也没那么糟。
“那么汤圆球,关清和什么情况现在有知道一点吗?”
许清江冷静下来开始分析,现已知关清江是她的妹妹,双腿无力,味觉失灵,有一双父母已逝,五年前柳蔓枝来到城主府,关清和杀了她。
杀害柳蔓枝的动机,未知。
柳蔓枝还有一个如今的花魁妹妹。
妹妹,迷。
好一场酣畅淋漓的头脑风暴。
许清江没有任何头绪。
【探测关清和体内怨气深厚。】
系统提示道。
“他是活人对吧?”
【是。】
他那走火入魔的模样,不会是在修炼什么邪术吧。
石门发出响声,密室的门骤然打开。
关清和披着黑袍,一旁的死士提着灯,整张脸在晦暗的光线下隐约。
“你果真不是寻常人。”他低头对着许清江轻蔑道。
时间过了多久呢?她不知道。但是如果是寻常人至少现在不会有生命体征了,关清和说的没错,她不是正常人。
真是看见他就觉得糟糕,也不知道他做过多少阴暗事,内心一阵叹息。
他接过死士手里拿着的一副金边面具,周围昏暗,许清江看不清上面的花纹,他轻柔的带在她的脸上遮住她全部面容。
“第一眼就知道不是她了,但是我不敢相信,你知道吗?”
“你为什么不是我妹妹呢?”
“你怎么能不是我妹妹呢?”
关清和情绪上来,他掐着许清江的胳膊,一声声的质问着,却又无法对她下手,理智在告诉他这是他妹妹的身体,他没办法去伤害这副躯壳。
她也不想做他的妹妹,她为什么会成为呢?她也想问问。
许清江没有回应他的话,她现在的状况很危险,她会死吗?她还是不知道。
【不会的,宿主,我会让你活着。】
好,许清江愿意相信它。
总归痛觉已经被消除,再痛,再苦,也能熬吧。
但是许清江想错了。
关清和拿了铁铐把她困的死死,她被侍卫一丢锁进棺材里头,上边的封印让系统又一次受到限制。
真的会谢!许清江放弃挣扎。
木头棺材把她所的死死的,她隐隐听到周围有声音,在他们都看不见的状态下,汤圆球系统努力发微弱的亮光,让她内心安宁。
它说过自己不会死的。
许清江愿意相信它。
封闭的空间比稍微宽敞的密室更为糟糕,在关清和没有出现的情况下,她就像处于孤独实验中的试验品,被限制住的系统发不出声音给她,她也没有办法和它对话减少孤独,她只能看着那道忽明忽暗的亮光证明自己的存在。
又不知过多久,有一阵脚步声传来,许清江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我妹妹会回来的对吧,祭司。”关清和激动道。
“城主请放心,我定然把这不干净的东西灭掉。”那位祭司的声音听起来很是苍老。
随后她听见一句有一句她从未听过的语言,祭司的声音交杂着关清和的声音,她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总归不是什么好事情。
听着这些声音她竟觉得有些困了,当然她只有困这种感受,除此之外没有其他感受,不知道是系统消除痛感的原因还是其他原因。
祭司甩甩手上的浮沉道:“待到十日后,三月十五,我便在来除去这脏东西。”
三月十五?十日后,那今天是三月五,已经过去三天了啊,柳蔓枝还剩多少时间?
“有劳祭司。”关清和毕恭毕敬。
他们的声音渐渐远去,空气也为之寂静。
黑暗之中春柔的胸口血红,关清和拎着匕首朝她走来,她在噩梦中又一次的惊醒,泪水不知觉润湿眼眶。
“这什么时候多了个棺材?”是小淮的声音。
他不知道关清和的事?
他似乎在摆弄祭品,烧香味道从棺材缝中透出来。
他为什么会来这里?
只听见小淮虔诚道:“老爷,夫人保佑城主平平安安。”
她算是明白为什么柳蔓枝去世五年,没人觉得关清和有问题了,知人知面不知心,连他身边的人都不清楚他。
“大小姐早日归来。”小淮又补充一句。
早日归来?关清和在外面说了什么?
伴随着小淮离开的脚步,“哐当。”有什么贴着棺材掉落在地上。
小淮走后她闻到一股烧焦的味道。
熟悉的箫声响起,是前些日子听见的曲调,她下意识的想寻找柳蔓枝,发现她并不在她身边,依旧没办法出现。
“走水了,走水了。”外面的声音混杂。
着火了?许清江好似看见光明。
她挣扎起栓住她的手铐,热气拂面而来,外面的棺材被烧毁,周围一片火海,格外亮堂堂。
“许清江。”
她听见有人在喊她的名字,不是关清江,是她的名字许清江。
是扶光的声音。
“我。”在这,许清江张口想回应,喉咙被熏得沙哑的说不出话来。
有一只手抓住她身上的镣铐,试图帮她解开。
面前的火焰迎面而来,系统照射出一道异常亮的光。
她世界再一次一片漆黑,她又一次失去意识,她可以回到自己的身体了吗?
在她的眼眸之中,小女孩身着粗布麻衣,伸手往火焰中伸,好像是要抓住什么。
她想在看的仔细一些,小女孩转过身来,是她小时候的模样,但是她从来没有过这一段记忆,这真的是她吗?
她不确定。
女孩的嘴里在呼喊,撕心裂肺,许清江听不见声音,甚至开始看不清她的模样,周围的一片都是黑白两色,原来色盲就是这种感受吗?
失去颜色的世界,阴阴沉沉,是死寂的,没有一丝丝光亮。
天上下起瓢泼大雨,女孩面前的火随着大雨消失,女孩跪在地上去触碰火焰的残害,随着雨水消失不见。
“许清江,许清江。”有人在呼喊她的名字。
第8章
许清江努力的撑开眼皮,便看见柳蔓枝在她面前,一脸喜色:“你终于醒了。”
“你回原来的身体了。”柳蔓枝提醒道。
周围是一片树林,是第一次来的山,而她正靠在树上,许清江后知后觉伸出右手,拉开袖子,一道被火焰灼烧过的痕迹一整块都是棕红色,是她原来的身体,这道疤痕她从小就有,在她的印象中她并没有被火灼烧过,她确信是一块胎记。
这具身体比关清和的更为健康的多,身体还是自己的最为好。
她扭头看去,扶光站在一旁,他身上的衣裳依旧干干净净,但眼神闪躲回避着她的眼眸,他左手的袖子里空荡荡的,她瞪大眼睛想问他怎么了。
她想起在关清江身体最后一刻听见他的声音,她不敢问,她想她知道原因,泪水落在手上,脑海中噩梦般的画面挥之不去。
“他掉了一条手臂而已。”柳蔓枝知晓她意图简言骇意解释道,又安慰:“过几天就长出来了,別担心。”
许清江不可置信,在她的认知中本就难以相信:“真的吗?”
“真的。”扶光也点点头,让她安心。
许清江不敢不相信,她害怕,她想逃离这个世界,但是还有她的承诺,她还没完成。
她伸出手摸他的后脑勺,哽咽道:“你怎么这么傻。”
“别哭了。”扶光用手去抹她的脸,明明是一个孩子模样,但他的眼神像在看一个孩子,他一边擦一边道:“你欠我一个木偶。”
许清江:“好。”
许清江在周围环绕一圈也没看见系统,原来身上的衣物也被换成当地春衫,现在的穿着如同城中的民女。
她垂眸翻起身上的衣物,木偶不见了,在衣袖中却翻出一道通关文牒,上面是她的名字“许清江”。
许清江沮丧地面向扶光的方向道:“抱歉。”
“木偶在这里。”扶光另一只手拿出一个烧焦一半袋子。
许清江心头一跳,颤抖的打开袋子,扶光的木偶只是染了些焦黑看起来脏脏的,而柳蔓枝的木偶躯体部分尽数烧毁,木偶只剩下一个头部。
“蔓枝姐,我想我得重新做木偶了。”许清江垂眸道。
柳蔓枝微愣:“头部修一修还能用,凑合着做个身体。”
许清江摇摇头,在木偶师的世界没有“凑合”二字。
“放心我会很快完成的,绝对不会让你消散。”许清江斩钉截铁的给她保证着。
“好。”柳蔓枝知道她发生了什么,内心惋惜,她很久没见过这样的姑娘了,在看向她的时候仿佛在看从前的自己。
作为怨灵这么多年,她也还想过在抚一曲琵琶,但是她触碰不到一点。
“一会天亮去城里买材料,明天晚上我帮你一起做。”扶光从袖中拎出一袋银两塞进她的怀中。
扶光又补充道:“都是正当来历。”
怨灵还能赚钱?柳蔓枝真的不服气。
“你去找濯清,去住她那里,她也有钱。”柳蔓枝知道她认识自己的妹妹柳濯清,给她安排着,许清江一个小姑娘的不安全,她相信自己妹妹会安排好她。
“好。”出门在外全靠好人们接济,许清江留下感动的泪水。
许清江调整好情绪提起裙摆便开始下山,柳蔓枝跟在她身后飘着,扶光在前面给她带路。
到了半山腰,天就开始微亮起来。
春日林间雾气环绕,周围迷迷蒙蒙,许清江喉中不自禁的吞咽,手脚也微微颤抖,到了山脚怨气已然减少柳蔓枝散去,扶光默默隐去身影用仅剩的手去拉扯她衣袖。
又走了一段路,一农户正朝她走来,他的肩上挑着锄头,应是要去田里头,他走进些许清江一看,正是前些时日在府上瞧见的那位农户,只见农户高声道:“姑娘,怎么从这鬼哭山方向来?”
在这山附近遇见人的第一幕,许清江显然是意外的,她初来的时候可是一个影都没见到过。
鬼哭山?她记得她刚来的时候是叫黎山的,而城叫做黎城。
对了,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对,他是农户,在山上望过这附近有确实有一片良亩,不会就是他的吧?
“大哥,我这刚从別的城来奔亲戚的。”好生思索一番许清江道。
她的通关文牒上有写,她是从淮城过来的,她这么说也是查不出什么。
她又试探地问:“这鬼哭山是个什么地?”
“就你后边那座山,从前些年开始,时不时就会发出鬼的哭声,原山上的都搬走了,那可不是什么好地方阴森的很。”农户给她解释着。
农户的脸上挂着笑容,充满质朴道:“俺是这附近的农户,姑娘是迷路了吧,要不介意俺带你走一段。”
“多谢大哥。”
许清江没有拒接,初次来到这个世界她是系统带着往山上爬,紧接着就被系统安排进关清江的身体里,山下的路她是一点都不认得,本想着让扶光带她,现如今让这农户大哥带更为合适些。
扶光也明白她的意图,默默松开手,消失不见。
“俺叫李大壮,住在这附近,姑娘叫什么?”
许清江很明确不能让他知道自己真名,只含糊道:“我姓许。”
李大壮挠挠脑袋,意识到问人姑娘家的名字有些不妥当,便没继续问下去了。
李大壮指着前边的田自豪道:“那前边便是俺的田了,一年前还是荒着的呢,半点东西都养不出来,就半年前城主大人叫人来俺这,叫俺去鬼哭山上运一些土下来撒在上边便能种起来,俺便白日的时候跟着俺媳妇去山上挑好一些土下来,可没想一个月就种出来了。”
“可把俺跟俺媳妇高兴坏了。”
李大壮一脸的崇拜仰慕:“城主可真是个大好人,要是没有他,我家的老田算是给我败光了。”
对于一个农户来说,收成好,那便可算是他的所有了,若是没有收成农户会很艰难,对于李大壮的对关清和的溢美,许清江能理解但很难评价。
她只是听听阴阳怪气地笑笑道:“可真是个大好人。”
“前边那便是城门了,姑娘走了这么久,赶紧进城去歇息下。”
“有劳大哥了。”许清江拿了块银子往他手里塞想感谢一下。
李大壮毅然决然的推开:“姑娘这可使不得,俺充其也不过顺路带了一段而已。”
拉扯一番,许清江又将银子放回钱袋里头,李大壮还不停的交代着:“姑娘快把这些收好,被人瞧见了怕遭惦记。”
告别后,许清江直奔城门去,拿出通关文牒给门口士兵过目便进城去,城内同那日的景也大差不差,唯独天变了,如今已是开春,暖了。
进来后她直奔先前遇见柳濯清的茶馆而去,柳濯清今日倒是没有在茶馆抚琴,一身男装扎起高马尾,画了一个英气的眉眼,与初次相遇完全不同,如今的她像个公子哥,她手上把玩着折扇正坐在茶馆二楼窗边往下看,拇指在指尖微摆几下便瞧见许清江后收起折扇若有若无的笑。
许清江看痴了眼,愣了一下才敢确实是她,提起裙摆上楼去。
“你来了。”柳濯清放了一锭银子在茶桌上付上茶费,起身向许清江走来,看样子应是等许清江有好一会,她很自然眯眯眼睛道:“走吧,去买些你要用的。”
许清江见她走来很是意外,问:“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她已经换了一具身体,她很确定柳濯清从未见过她这副模样。
“算的。”柳濯清将手往后摆握着折扇,一点子姑娘的模样都没了,若是放在从前许清江高低得道一声“老公”,但是现在没心情,得赶紧把柳蔓枝的木偶做出来,完整的做出来,还要将她与木偶融合,面对未知的融合领域她也没办法确定一次是否能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