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是这样讲的,但这若是真的完成需要极大的药力加成和医生的功底,虽然现在医美行业突飞猛进,但这依然很难完成。”专家一边说着一边摇头,“但这味药除了对应我刚才所说的目的,别的……我一时之间还真想不出来。”
“好,我知道了。”萧忆楚说着微微点头,“今天谢谢你,你们可以回去了。”
“您客气了。”
翻看着这些检测报告,萧忆楚坐在沙发上若有所思。
很显然,池明凛目的不纯。来找他,只是为了利用他!
这笔账,萧忆楚一定会与之清算。但现在,他也在绞尽脑汁的想。
池明凛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
傍晚,夜水湾。
书房内,远程会议结束后,温之景向萧京野汇报起萧忆楚的事情。
“昨天晚上,池明凛和萧忆楚见了面,两人会谈了几个小时。”温之景说着将文件夹放在了桌上,“后来萧忆楚让我着人查了一瓶药,这里面是具体信息。”
“而且在池明凛离开之后,他便派了不少人手盯着萧忆楚。”
“半斤八两的两条狗,凑在一起能有什么好事。”男人唇齿间浮出泛白的烟雾,清冷的眸中浮着孤傲,“但萧忆楚、他在家里受窝囊气就够了,姓池的个外人想欺负他,还不够格。”
第223章 一棵树
“明白,我会派人替他解决。”
“你做事直接了当,不合适。”萧京野说着打开了文件夹垂眸看着,“从你的徒弟里选个做事慢热的,替我去教萧忆楚。”
听着萧京野的声音,温之景虽然疑惑但还是点了点头。
“好。”他看着萧京野的侧颜眉头轻挑了一下,“你为他着想,要让他知道吗?”
萧京野闻言抬起视线与温之景对视,几秒后放下了手中的文件夹,他容颜之上并没有什么明显的情绪变化,只是拿过了一旁的打火机在掌中抚弄。
“他自小泡在蜜罐里长大,有时候,我真的不想破坏他的童真。”萧京野说着无奈地微微摇头,“但我说过,会让他做萧氏集团的继承人。”
“身居高位便不能独善其身。这个道理,在他这个年纪应该明白。”他情绪似柔和春风般,平静到没有半点波澜。“我会培养他,至少他作为一棵树,根茎还没有腐烂。”
萧京野和萧忆楚只相差七岁,但或许是两人的成长环境截然相反,萧京野只拿萧忆楚当小孩子,这些年看着他在眼皮底下,对他也过分了解。
被保护的小树不会长歪,但他经不起风霜雨打。
“是,我知道该怎样做了。”温之景闻言点了头,“他的事,我后续会上心。但他会不会蠢到被池明凛当枪使,还要看他自己的造化。”
萧京野对此并未再多言,翻阅了文件夹之中的纸张后眼底浮现疑惑。
“这药是池明凛给萧忆楚的?”萧京野说着抬手揉了揉眉心 ,“这里面所写的功效我倒是闻所未闻的。”
“是的,我也觉得诧异,毫无头绪。”温之景坐了下来继续道,“但是保镖说今天带了专家一起去见了萧忆楚,萧忆楚问若是孕妇喝了这药会有什么功效。”
“孕妇。”萧京野眉头微皱,眼底浮现显而易见的不安,“阿棠?”
“我在来之前特地见了萧忆楚近身的特助,盘问之下得知萧忆楚并没有什么怀了孕的朋友。”温之景眼底带着疑惑,继续道。“所以我想,这药会不会是给少夫人准备的?”
“可这似乎是对于皮肤长合有功效,少夫人并用不到。”
“国际名医,池明凛。”男人那骨节分明的手掌护着火光将唇上的香烟点燃,“我平生最厌恶的便是不会叫的狗。”
“你顺着这药效去查,池明凛身边有谁用得上这药。”萧京野微微抬眸,言语之间也并没有什么情绪起伏。“还有,栩生岛那边不方便过去,你匿了身份去看看裴斯辰。”
“裴少……他怎么了?”
“听小林说,不吃不喝还见不了阳光,不知被什么事情打击了。”萧京野抬手弹了一下烟灰,“我看,大抵是因为傅小姐。”
“这些年,他确实对傅小姐念念不忘。”温之景垂眸,似乎若有所思。“这样,他还会娶萧云萝么……”
“萧云萝。”萧京野重复着这三个字,掐灭香烟后轻笑,但烟雾依然缭绕在他容颜之上。“阿景,你很在乎她?”
“她说的,我们是朋友。”温之景说着从沙发上起了身,“仅此而已。”
萧京野只是静静看着温之景的侧颜没说话,不太明亮的灯光之下,他可以看清那些暗藏着的情丝……
——
次日,栩生岛。
阴天雪花纷飞,枯藤老树之上挂着水晶似的雾凇,男人撑伞走过梅林小径,抬眸正视着这座古堡,这里的雪景美得让人驻足,直到几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走了过来,他才恍然回神。
“温特助,你好。”
“你好。”温之景伸出手与之礼貌一握,上了阶梯后一瓶的女佣接过了他手中的伞。“带我去见裴少吧。”
“好……但是萧先生他,没与你一起吗?”
“我家少夫人产期将至,萧爷难离京市。”温之景回答了特助的话,“他吩咐我有话带给裴少,请带路吧。”
“我明了了,好的,这边请。”
这些年,温之景向来是世界各地出差,所感受的气温不少,但栩生岛的冷倒也让他有些难以接受。
古堡内长廊温暖如春,直到上了三楼最大的卧房,走进房间后的冷风与窗外如一,这让温之景不由的眉头紧皱,抬头看向了远处的大床。
床上没人,沙发上男人神情呆滞的坐着,指尖捏着的烟蒂已经燃烧到距离指尖很近的部分。
“少主……温特助来了,是萧先生有话与您交代。”
裴斯辰默默靠在沙发上,安静的看着窗外的白雪皑皑,他从前并不讨厌冬天万物都死气沉沉的样子,因为他总觉得他的人生生机勃勃。
可现在,他很讨厌冬天冰冷又没有生气的日子,那似乎对应着他的心,他这个人。
“裴少。”温之景说着走近了几步,“你……似乎不太对,你怎么了?”
裴斯辰听到了温之景的声音,此时他似乎一潭死水般,神情和双眸中都没有什么情绪变化, 只是盯着温之景看了几秒 ,随后便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你来了。”
“萧京野呢。”
“少夫人产期将至,他不放心便没有离开京市,着我过来与你聊几句。”温之景说着坐了下来,抬了抬手示意其他人离开,看着桌上的酒瓶和烟灰缸之中的烟蒂,他叹息一声后将茶几收拾干净。“从我认识你那天起,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你这个样子。”
“是吗。呵……我也没有预料到,”裴斯辰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我会做那么荒唐的事。”
“以前,你总是嫌我和萧京野说这种让人听不懂的话。”温之景说着开了一瓶酒,醒了之后倒了一杯。“你现在怎么也说上了?”
“我自己也不懂。”裴斯辰抬手扶着自己的额头,他周身散发的只有狼狈,微红的眼眶之中是对自己的责罚。“不懂该怪谁,便只能怪我自己。”
“所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温之景看着裴斯辰这情绪近乎绝望的模样,眼底带着不安地询问。
第224章 决心决裂
裴斯辰没去看温之景的眼睛,对于那件事他也没有宣之于口,或许那不单单是嫌弃自己是个畜生,更怕毁了傅晚的名声。
“没别的。”
“你和萧京野能帮我的,”
“便是别让傅晚踏入栩生岛来烦我。”
裴斯辰不想再见到傅晚。
他不知道该怎样面对她,无地自容已经是最保守的形容词。
多日的煎熬难耐已经快要把裴斯辰折磨疯掉!他不想任何人知道,包括傅晚!
裴斯辰不想让傅晚个背负这种情绪,真的会让人生不如死……
“裴斯辰,你……”
“这就是我的决定!”裴斯辰没有让温之景把他从前的执着说出口!“我不后悔!”
如果后悔,在知道那件事的情况下和傅晚在一起……那他才真的是名副其实的畜生!
面对裴斯辰这毅然决然的态度,温之景并未再多说什么。
“最底层抽屉里的东西,帮我带给她。”裴斯辰说着微微摇头,“你回去吧。”
良久之后,温之景只是拿走了裴斯辰所说的东西,没再开口说话便抬起脚步离开了。
听着房门一开一关的声音,裴斯辰的世界又瞬间陷入黑暗。他就似一头没了利爪的猛兽,画地为牢在沼泽之中,流落的泪珠洗脱不了这些灰尘,反而泥泞了它们,在身上根本摘不掉。
命运的玩笑,于他而言是个无解的局。
——
京市。
郊区旧区,时母接通了响了许久的电话,在听到电话那边人人说的话后,手中的汤羹砰的一声掉在了地上,发出了不小的巨响……
“连这点事情都做不好,你还能干什么! ”时父被这声响吓了一跳,从旧沙发上站起身便愤怒的指责着时母。
“时韵安家属么?时韵安误食用了药物有了小产的迹象,现在要紧急手术,请马上到盛安私立医院!”
“我的女儿……安安,安安她小,小产?”时母听着手机里的声音,来不及擦地上的汤羹便慌乱的找外套,“好……好……我马上过来,马上……”
“你说什么?”时父在听到了时母的话后心脏一沉,“安安怎么了?小产……”
“快!快去医院!”
“啊痛……救我,医生……救我儿子……”时韵安抢过了医生的手机求救着,她捂着自己的腹部痛不欲生,“呜呜一定,一定要救我……”
“请你冷静!我们一定会竭尽全力救你!”医生安抚着时韵安的情绪,看着病床上的血眉头紧皱,“怀孕月份很小,流这么多血孩子肯定是保不住了……紧急情况病人已经签字!快,二号手术室准备清宫手术!”
“收到!”
“啊痛……不,不!你根本没有我想救我儿子!”时韵安疼得额头上尽是冷汗,她情绪十分激动的抬手捏住了医生的衬衫领口,“啊你个混蛋,是你害死了我儿子!”
“请你冷静!不要血口喷人!”
“我的儿子……”时韵安疼痛难忍,却还在胡搅蛮缠,可最终因为体力不支被护士拉开,紧急送往了手术室。“还我儿子……是你们害的……都是你们!”
约莫二十分钟,时父和时母慌张的跑到了手术室门口,一脸不安的看着手术室的大门。
时母攥紧了拳头,此刻,她的脑海之中一直在回荡着那一句话。
——“时韵安因为误食了药物而小产。”
这……她,她吃了什么药物,难道,难道是那可以变成男胎的药?
想到这,时母周身尽是像是坠入冰窟般的冷!
如果是真的是这样……那她岂不是成了罪人?
时母害怕了不知多久,终于等到了手术室的大门敞开。
“谁是时韵安家属?”
“我……我是!”时母眉眼之间是害怕与不安,她快速走上前。“医生……我,我女儿她怎么样了?”
“很遗憾,孕妇怀孕月份太小且流血过多,孩子没有保住。”医生看着时母的眼睛回答,“但手术很顺利,已经将对时小姐身体危害降到最小。”
“孩子……没,没了?”时父在听到这个消息后犹如晴天霹雳一般,他眼底蔓延愤怒和懊悔,“这可怎么办……没了这个孩子,安安就是萧家的弃子了……”
“医生……我,我……我想问一下,我女儿的孩子,是因为什么,而没的?”时母说话的语气里带着心虚,她的声音也越来越小。
“说起这个我便要和你们做家属的说几句了。”医生说着摘下了脸上的口罩,“我看到了你女儿拿的药瓶,上面贴着保男胎丸的标签。”
“我不知道你们从哪里买来的,但你也是怀过孕做过母亲的,这种药怎么可能相信呢?”医生说着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些药大多价值不菲,但生产环境极其恶劣,成分更不明,就是这种东西害你女儿流产的。”
“啊……这,这……”时母眼底尽是懊悔,她捂住了自己的唇,眼泪一颗颗往下掉,可在这一刻还在嘴硬。“这不可能啊……那个大师告诉我我的,而且还有那么多成功案例……”
时母话音落下的那一秒,她便顿觉自己的脸颊传来剧痛,那是因为她面前的时父给了她重重地一巴掌!
“贱妇!都是你教唆的安安!”时父在明白一切后开始暴跳如雷,“先是毁了我三代的家业,现在又来害女儿,害我的后路!”
“我怎么就瞎了眼……娶了你这种无知的贱人!”时父恶狠狠地瞪着时母,这一刻心里只有愤怒,已经全然忘了几十年的夫妻感情!
“不……王太太说过这个大师很可信的!”时母委屈的捂着自己的脸颊,“王太太你知道的啊,呜呜……”
“这里是医院!请不要在这里大声喧哗!”
“你把这个家毁了!看我不打死你……”
“保安!快叫保安!”
闹剧一片,难以收场。
很快,这件事便被人传进了豪门八卦群。
夜水湾内,女佣们都在看着手机里的照片,时今棠也无意间扫了一眼。
第225章 真相漂泊在海面
看着手机里的照片,时今棠垂眸无奈地微微摇头,心里也清楚事情为什么会闹到今天这种地步。
她自小与时韵安不慕,也是心底里厌烦时韵安。当初,时今棠的母亲突然离开音信全无,将这个消息传遍京圈的是时韵安的母亲,传遍学校的是时韵安。
因此,时今棠被人指着侮辱说,“她妈妈就是个水性杨花的烂货!”
那是时今棠第一次动手打人,尽管打得时韵安脸都泛肿,还是止不住那些流言蜚语……
“少夫人……少夫人?”许嫂看着神情呆滞的时今棠便碰了碰她的手腕,“怎么了?是菜不合胃口吗?”
“没……”时今棠说着微微摇头,勉强一笑后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我就是在想一些事情,不过已经不重要了。”
“也对,你现在只需要安心待产就好了。”许嫂说着帮时今棠盛了一碗汤放在了她手边,“时家的事少爷已经吩咐处理,后面也不会让他们来打扰到你的。”
“你是说……时香云集突然出事,是萧京野让人处理的?”时今棠眼底泛着疑惑的看向了许嫂问。
“没错……那天你突然动了胎气,少爷询问我你都见了谁。”
时今棠闻言手掌落在自己的腹部,她情绪翻涌,最终回归于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