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起身,右侧的女子越过小桥,袅袅婷婷朝对面走来,男子的诗作都整齐有序地挂成一排,等着鉴赏。
同时,男子们也往下游走,绕到对岸老槐树下,女子的诗作都挂在老槐树下。
每人都有一条红丝带,看中谁的诗,就可以在绳子上系上那条丝带,得丝带最多的,便是头筹。
苏晓晓打了个哈欠,咯咯的笑着【就是现在!】
她狡黠的眨了眨眼,突然狂风大作,几把扇子被吹到了河中。
但只一瞬,风就停了,沈轻语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和姐姐的扇子落入水中,被湍急的河水带走。
想去捡,已然来不及了,重新写,现在时辰已过,也是不能。沈轻语只能看着河水只跺脚。
沈轻瑶对那两句诗十分满意,就等着拔得头筹好露露脸呢,不想前三都没有她的名字。
苏灵溪随手写了几句,得到的丝带却是最多的,原本围拢在沈轻瑶身边的人都跑去给她道贺。
沈轻瑶气得不轻,笑意盈盈的拉过妹妹,使劲在她腰间拧了一把,质问道:“你不是说只要我带你来,你就能保证我入选吗?”
沈轻语疼的不行,却不好发作,只能强忍着不让眼泪流下来。
有细细的人发现沈轻语表情不对,问道:“沈家姐姐,令妹看起来有些不舒服,是身体不适吗?”
沈轻瑶忙挽起沈轻语的手臂,亲昵的说:“今日来,不过是凑个趣,你就别难过了。”
安抚过妹妹后,才解释说:“我这个庶妹心气太高,早就信誓旦旦的说今日非要得第一,这不,正伤心呢!”
她故意提高嗓门,又把“庶妹”那两个字读的极重,引得不少人驻足。
“沈姑娘真是善良,亲自待着庶妹来不说,还能如此贴心,不愧是大家闺秀,只可惜,小小年纪就没了父亲,可惜啊!”
“你们不知道吗,沈大爷就是被这个庶女克死的,一大船的人,全都没了,就她安然无恙。”
“没错,据说这沈二姑娘是天煞孤星,一出生就克死了母亲,如今又克死父亲,难为沈姑娘还处处维护她!”
这些闲话,都是沈轻瑶散布出去的,她止住心里的狂喜,将沈轻语护在身边:“你们都住嘴,我妹妹才不是扫把星,姨娘和爹爹的死都与她无关!”
见沈轻瑶如此护着妹妹,人人都赞不绝口:“沈姑娘真是个难得的好人,谁娶了她,真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沈轻语简直要气死了,她可不是逆来顺受的原主,她挣脱沈轻瑶的手,反手就是一巴掌:“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你才是扫把星,你全家都是扫把星,是她抢走了我的诗作,夫子,不信我念给你听!”
“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
沈轻语还没念完,就被几个人维持秩序的嬷嬷拉住,按到在地上了:“太子殿下在次,岂容你放肆!
沈轻瑶掩下眼中的喜悦,放低身段给沈轻语求情。
很快就有人来回禀发生了何事,府尹大人感慨道:“没想到沈尚书的嫡孙女还有如此气度。”
【什么气度,不过狗咬狗罢了,沈家上上下下没一个好人,你的把你拉下太子之位,他们功不可没,她是故意让人贬低庶妹,为自己博好名声罢了!】
苏长河听了晓晓的心声,也觉得此事的猫腻,只是不知道如何提醒太子,但他记下了,沈家全都不是好人。
不想太子目光灼灼道:“好一个声东击西,抢了苏姑娘的风头,还给自己博得了好名声!高大人,把这两块玉佩赏给得头筹的两个人。”
苏长河张大了嘴巴,难怪人家是太子呢,一眼就看到了事物的本质。
李玉堂也但笑不语,看样子也早就看懂了。
【小太子果然厉害,一出手就让沈家姐妹吃瘪了,如此聪慧的人竟然早夭,老天是瞎了眼吗。】
太子爷发话了,哪里还有人顾得上沈家姐妹,都跑去给苏灵溪道贺了。
拔得头筹的男子叫康纶,他出身寒门,从没想过能得太子青眼,此时,他捧着玉佩,激动的心,颤抖的手,在心里感慨:“娘,儿子出息了!”
【康纶?他可是个不得了的人物,齐王就是靠着他的谋略,坐稳了大朔新帝的位子,这人不能落到别人手里啊!】
苏晓晓觉得牛奶都不香了。
苏长河见晓晓着急,心里也已经有了盘算。
沈轻瑶处心积虑得来的关注,被太子轻飘飘一句话击得粉碎,她把气全撒在沈轻语身上了。
沈轻语更是不甘心,事情明明不是这样的。
穿越后,她一直重复做同一个梦,她用醒来时一直捏在手里的换魂符去长公主府,换掉了李玉堂的魂魄,得到了手镯空间。
靠着以前课本里学的古诗,成功与男主相遇,然后一路开挂。
上次诗会,站在她旁边的是李玉堂,有长公主府的支持,沈轻瑶只配给她提鞋。
可如今,什么都不对了,他连梦里神秘男主是谁都搞不清楚。
邪恶的目光再次远远落在苏晓晓身上,她一定要拿回那只镯子。
第27章 逮个正着
大皇子苏淮之在不远处的高台之上,眼神冰冷。
他有种预感,自己的命定之人就在此处,可是今日获胜的二人,对他毫无帮助。
尤其是苏灵溪,她外祖父赵安泰,是皇权坚定不移的拥护者,简直像茅坑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
她父母亲,与长公主私交甚厚,她们与长公主一样,都是太子的支持者。
他只能把筹码压在康纶身上,他强压下心头的不满问:“那个康纶查的如何?”
身旁的小厮低声道:“那人倒是有些才华,院士和乡试都是第一,就是出生差了些,是个没任何背景的穷小子。”
苏淮之强压住心底的不快,面无表情的说:“难怪一块玉佩都能让他如此喜形于色,罢了,给他惹点麻烦,一会儿捡回去吧!”
苏晓晓搅乱了沈氏姐妹的计划便把她们丢到脑后了,难得出门,玩儿大点才刺激。
她的眼睛滴溜溜的乱转,终于,停在不远处的小树林里。
安静的她她突然指着小树林咿咿呀呀的说个不停。
【该去小树林打野鸳鸯了,这四个哥哥有没有人开窍啊!】
李玉堂和太子都一脸关起:“晓晓,三好不是哪里不舒服?”
一直不能抱妹妹的苏淮安终于先发制人:“没看见妹妹指着小树林吗,她一定也是觉得这里无趣,想去那边走走!”
苏长河一脸懵,还能这么抢生意呢?这都能看懂,莫非他也能听见晓晓的声音。
苏长河不甘示弱的说:“咱们坐了好一会儿,该给晓晓把尿了。”
太子和李玉堂对视一眼,觉得苏长河说的颇有些道理,晓晓这是害羞呢,是得到小树林去。
于是,一向稳重的太子匆匆离席,四个俊朗少年抱着苏晓晓疾步狂奔了起来。
边跑还边说:“对不起晓晓,是哥哥大意了,你忍着点。”
苏晓晓自出生后,从来没有如此震惊过,不是吧,她们四个,要集体给自己——把尿。
苏晓晓欲哭无泪,我不要面子的吗!
高府尹见太子疾走,也扶着乌纱帽跟了上来:“来人,保护太子!”
苏淮宇停下脚步,面若寒霜:“你们,给孤停下,谁也不许靠近!”
都是些废物,不知道我们晓晓要尿尿吗!
高府尹只得叫听侍卫,远远的看着。
苏长河觉得,抱妹妹没他的份,把尿这种事总不至于还落到别人手里吧!
可太子跟李玉堂已经一人抱娃,一人脱裤子,忙活上了。
苏长河一个箭步上去,拉着晓晓说:“太子,还是让我来吧!”
苏晓晓整个人都不好了,我说要撒尿了吗,一群变态,我是绝对不可能让你们看我撒尿的!
苏晓晓暗暗下了决心,然而,事与愿违,现在的她连尿都控制不了了。
苏坏宇觉得自己完成了一件大事,欣慰的说:“晓晓好棒,快给她穿上衣服,别冻着了!”
苏晓晓想死的心都有了,心里哭唧唧【我不干净了,没脸见人了。】
苏长河在她裤子上摸了摸道:“挺干净的,没尿裤子!”
苏晓晓两手一摊,这日子没法过了。
不对,我是来打也鸳鸯的,她顾不上郁闷,忙打起十二分精神,竖着耳朵听周围的动静。
【嘿嘿,果然在这!】
苏淮安也听到了动静,歪着脑袋问:“哥,那两个在干嘛!”
几人闻言,都歪着脑袋往那边看。
只见敦亲王府郡王世子顾辰搂着个女子,言语轻佻:“看见本世子就跑,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吗?”
那女子语带含羞,酸溜溜的说:“苏灵溪得了头筹,你不去恭维她,追我作甚!”
“吃醋了?那苏灵溪不过是个木头美人,哪有你风情万种惹人喜爱!”顾辰说着,就将那女子抵到树上,动手动脚起来。
“苏辰,你混蛋。”苏长河气得青筋暴起,抡着拳头就,朝着顾辰的脸就是一拳。
苏辰凶相毕露:“敢坏小爷的好事,老子今天就结果了你!”
苏长河到底年纪小,被顾辰一把拎了起来。
苏淮安冷声道:“世子这是要结果了谁啊!”
顾辰这才看见苏淮安一行人全都冷眼盯着他。
苏辰忙把苏长河放了下来,支支吾吾的说:“太子殿下,我只是跟他闹着玩儿的!”
顾淮宇冷笑一声:“世子玩的还挺花!”
顾淮安一本正经指着那衣衫不整,衣袖遮面的女子说:“堂兄,你不能跟她玩儿,你已经跟苏姑娘订亲了!”
苏长河气恼的说:“我到要让大家来看看,顾世子这般作为,如何配得上我姐!”
苏长河说完就要大声喊人,顾辰跪在地上哀求:“太子殿下,是我一时糊涂,你让苏兄弟口下留情啊!”
苏长河恶心的说:“谁是你兄弟,别脏了小爷的名讳!来人啊,敦王府世子与人在树林私相授受,大家快来看啊!”
顾辰不停磕头:“太子,要是爷爷知道这事,一定会气死的,他现在还病着呢,你快让苏公子住口啊!”
想起年迈的叔公,顾淮宇心里不忍,可他也不能因此就包庇顾辰,委屈了苏家。
“此事,孤帮不了你!”他知道,只有把此事闹大,苏家才能名正言顺的退婚。
顾辰遭没了之前的嚣张气焰,见太子不肯帮忙,他直接转了个身,朝苏长河磕头去了:“苏公子,我真的只是一时糊涂,此事传出去,对令姐的名声也不好。”
苏晓晓生气的哼了一句:【他在这里偷人,关姐姐什么事,磕死他算了!】
苏长河也是这个意思,他非要把这事闹的人尽皆知。
“长河,让他走吧!”苏灵溪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她恬静的脸上看不出悲喜。
顾辰喜出望外,感激的说:“多谢苏姑娘!”说完拔腿就要跑。
苏长河冷呵道:“世子回家准备的等苏家来退婚吧!”
顾淮宇又叫住他,又冷声道:“堂兄既然知道王爷年迈,就应克己复礼,谨言慎行,这次是苏姑娘大义,放你一马,以后,可就没那么好的事了。
还有你,你父亲满口仁义道德,你竟没学会一点吗,滚回去闭门思过,三个月不准出门!”
说完,瞪了顾辰一眼,就带着一行人走了。
【真是太便宜他们了,不过只要姐姐不入火坑,那个败类,我有一万个法子治他,嘿嘿嘿!】
第28章 到底是谁在帮他
苏晓晓想姐姐虽然面上云淡风轻,心里定然是难受的。
那个女子看到未婚夫婿明目张胆的勾搭他人心里能不气。
【我得去安慰安慰姐姐!】
苏晓晓想着,就摇着小说,朝苏灵溪咿咿呀呀的说着谁也听不懂的话。
苏灵溪心下动容,忙接过苏晓晓,搂在怀里。
【姐姐不气,晓晓贴贴哦!】苏晓晓想着,就把脸贴到苏灵溪脸上。
苏灵溪心头一热,有这么贴心的妹妹,又二话不说替她出头的弟弟,她有什么可难过的。
顾淮安眼馋的问:“为什么妹妹只跟苏姐姐贴贴,我也想跟妹妹贴贴!”
【偷看人家尿尿,还想贴贴,做梦!】苏晓晓腮帮鼓鼓的,显然气得不清。
苏灵溪:“……”
苏长河:“……”
多么单纯的事,非要想的那么惊世骇俗吗!
苏晓晓才不管这些,她非常生气,这事过不去了!
【让你们瞎看,都给我长针眼。】
苏灵溪强忍着才没笑出声来,晓晓还真是记仇呢。
折腾了一天,苏晓晓有些累了,焉头搭脑的喝了半壶牛奶后,就在苏灵溪怀里睡着了。
没办法,她还是个小娃娃,随时随地都能睡着。
太子和九皇子虽然第一次见晓晓,但就是莫名觉得她可爱又亲切,总是忍不住像保护她。
太子为了让苏晓晓睡的舒服点,让出了自己宽大舒适的马车,非要苏灵溪和连翘带着晓晓做他的车驾,他们几人则挤在苏家马车上。
苏长河想说大可不必,他们侯府的马车也不差。
可是,替苏灵溪掀开车帘后,他就改了主意:“殿下,不如我同姐姐一起在这边照顾晓晓!”
苏灵溪无情的掰开他的手:“那边更适合你!”
马车缓缓前行,连翘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说:“大小姐,太子这马车也太奢华了。”
苏灵溪微微一笑,别的不说单是车内那盆冰就不得了。
苏晓晓在凉快的马车内熟睡着,嘴角都是口水。
顾淮安擦了擦额头细密的汗珠:“哥,你不是让人准备冰块了吗,放哪了,好热!”
顾淮宇面不改色道:“冰块是给晓晓的!”
苏长河现在越发后悔,方才应该死乞白赖赖在太子马车上的。
走着走着,太子车驾的马屁突然受惊想,四匹马都高高的抬起前蹄,大声嘶鸣了起来。
与此同时,街上突然多了许多人,他们推推搡搡,挤翻了路边的摊贩,踩落了旁人的鞋子,最糟糕的是,他们将太子的车驾困在了路中间。
苏家的马车怎么也挤不到太子车驾旁边。
苏淮宇大惊:“不好,有刺客,块保护晓晓!”
话音刚落,只见无数的箭从四面八方射了过来,他们的目标是太子的车驾!
太子侍卫和苏家暗卫一齐现身,可箭雨实在太猛,根本拦不住。看样子,那马车要被射成筛子无疑了。
“晓晓!”
“阿姐!”
顾淮宇和苏长河他们绝望的叫着。
顾淮宇他们只恨自己没有翅膀,不能飞过去替她们挡住箭雨。
就在千钧一发的时刻,车内窜出一股霸道的真气,它从四面八方出来,那些箭全都掉了个个,朝着它们来时的轨迹飞了回去!
不多时,蒙面的刺客从四周的高台掉落,他们都中箭了。
顾淮宇惊异片刻,立马吩咐道:“护住马车!”
护卫领命,将马车团团护住,顾淮宇他们挤过人群,冲进了马车。
苏灵溪和连翘用身体护着晓晓,一动也不敢动,苏晓晓呢,睡的正香呢,一只小手霸气的伸在外面。
“阿姐,你们没事吧!”苏长河都急哭了!
见苏灵溪她们三人都安然无恙,苏长河他们才放下心来,他不解的问:“阿姐,方才车里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