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晓晓的心声,苏灵溪姐弟俩心内稍安,目送着母亲的马车越走越远。
“姐,你放心吧,母亲不会有事的!”苏长河笃定的说。“有晓晓护着她呢!”
苏灵溪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苏长河,问道:“你怎么知道晓晓能护住母亲,难道你也……?”
“你也听得见!”姐弟俩异口同声。
这本来是值得高兴的事,可苏长河心里总有些疙瘩,既然他们都听得见,没准娘也听得见,这下,全家都知道南风馆那档子事了。
虽然,那事尚未发生,苏长河也转了性子,可是就是好尴尬啊,感觉自己被看光了。
苏灵溪的心思却完全不在这,她问:“那你也知道祖母跟我们不是一条心了吧?”
苏长河点了点头,他隐隐约约知道父亲不是祖母亲生的。
“我知道你与祖母亲近,但是你要知道,若不是晓晓,咱们就成了没爹没娘的孩子了,你可要多当心她!”
自从知道祖母对自己家人的所作所为后,苏灵溪就不大愿意叫她祖母了。
苏长河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现在不仅用功念书,还每日练练拳脚,以前父亲教过一些,他不懂事,没认真学。
现在,父亲不在家,作为家里唯一的男人,他要让自己变强,才能保护好家人。
此时,马车已经到了宫门口,赵婉抱好苏晓晓准备下车。
按规矩,她们是不能乘车进宫的,可马车丝毫没有要停的意思。
赵婉月到底不敢造次,恭敬的问道:“杨公公,我们不下车吗?”
杨公公温和的说:“皇上体恤你带着孩子,准许让马车直接将你们送进宫去!”
苏晓晓砸吧着手指,叹道:【昨夜我就看天上紫微星黯淡,定是太子病了,奇怪,他们怎么知道我能救太子!】
赵婉月只觉的心头突突的跳,太子病了?还指着晓晓去救,这不是闹着玩呢吗?
她承认自己的女儿有些过人之处,那最多也就是好运加身,治病救人,怎么可能,晓晓才四个多月,那可是太子呀!
赵婉月只求是晓晓胡诌的,可惜事与愿违。
她刚下车,就发现车停在了长乐宫外,赵婉月眼皮直跳,太子现在刚刚九岁,还没有出宫建府,就住在长乐宫。
令她意外的是,长公主也在。
这是在宫里,不能让人寻到一点儿错处,赵婉月连忙行礼:“妾身参见长公主!”
“婉月,你来了,快跟我走!”长公主不由分说,拉着赵婉月就进了长乐宫。
“时间紧迫,我就长话短说了,太子身体一直有顽疾,时不时发作,每每痛不欲生,太医们全都束手无策,我想着晓晓能救玉堂,也许也能救太子呢。”
赵婉月脚步一顿:“长公主,此事非同小可,不能儿戏呀!”
太医都没办法,晓晓能有什么办法,这事弄不好,可是要抄家灭族的。
长公主明白她的顾虑,说道:“皇上皇后都是贤明的人,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你只管让晓晓试一试,我已经向皇上讨了恩典,成不成,都不会为难你们,再说,太子也一直说要晓晓!”
说话间,已经到了主殿,皇上和皇后都焦急的在屋外走来走去,全无往日那种气吞山河的威严之气,此刻,他们只是担心儿子的普通父母。
赵婉月少不得又行了大礼:“妾身苏赵氏拜见皇上,拜见皇后!”
皇上眼睛扫过她怀里咧着嘴笑的女娃娃,心里拔凉拔凉的,自己好歹是一国之君,怎么会相信一个连话都不会说的小奶包能救太子。
苏晓晓看着表情严肃的皇帝,不高兴了。
【我笑得那么卖力,他那个眼神什么意思,瞧不起我吗!】
皇后就顾不得那么多了,只要有一线希望,不管什么法子,她都愿意试一试的。
她热切的说:“这就是晓晓吗,您能救淮宇的,对不对!”
苏晓晓满意的笑了,小脑袋一点一点的,就好像在说是的。
【还是皇后有眼光,这个皇帝,凶巴巴的,眼神好像还不太好的样子!】
赵婉月后背直冒冷汗,我滴乖乖,能当着皇帝的面这么吐槽的,恐怕只有她的宝贝闺女了。
“你是答应就淮宇了吗!”皇后激动的差点没哭出来。
“她?怎么救?”孝德帝理解长公主病急乱投医,可这个实在是过了点。
长公主一拍脑门,急糊涂了:“先让太子抱抱晓晓,玉堂就是抱了几次晓晓就好了!”
【公主姨姨,你说的轻巧,为了救玉堂哥哥,我可是损了三年灵力的!】
赵婉月只觉的心疼,可是晓晓才四个月,哪来的三年灵力,想不明白。
她要是知道晓晓从手镯里吸收的灵力,超过了三千年,可能就没那么心疼了。
苏晓晓被安置到了痛得连哭喊的力气都没有的顾淮宇身边。
她挥舞着小手,终于揪住了顾淮宇的一个手指头。
顾淮宇果然安静了下来,苍白的脸上,慢慢恢复了些许血色。
长公主将心放回了肚子里,说道:“好了好了,我就说晓晓一定可以的。”
【只是缓解了一下他的疼痛而已,小太子这个病可不是抱抱我就会好的。】
第32章 我是药吗
皇上和皇后都非常高兴,赵婉月却忧心忡忡,晓晓都说了,这病不是抱抱她就能好的。
皇上龙颜大悦:“皇姐说的没错,这孩子果然福星高照,淮宇有救了,大朔有救了!苏赵氏,你养了个好孩子。”
赵婉月忙跪下:“皇上,晓晓不过是寻常小孩,哪没有那么神奇。”
皇后可不这么认为,她淡淡道:“怎么不神奇,淮宇之前发病,每次都要疼上一天一夜,而且时间有越来越长的趋势,这一回,才疼了三个时辰,这都是晓晓的功劳。”
说完,拿出一枚金牌递给晓晓,温声说:“晓晓和咱们有缘,这个金牌就给你玩儿了,以后要常来宫里走走。”
晓晓抱住金牌就不撒手:【金子做的吗,一定很值钱!】
赵婉月心里叹道,这是皇后娘娘的随身腰牌,持此腰牌,如皇后亲临,拿着这个牌子,可以在皇宫横着走了。
苏晓晓得了金牌,高兴的不行,一个劲儿的朝着皇后笑,皇后的心都要被萌化了,便将苏晓晓抱了起来。
苏晓晓起来没多会儿,昏迷中的太子又疼的呻吟了起来,皇后忙把苏晓晓放回顾淮宇身边。
赵婉月欲言又止,总不能让她的晓晓一直躺在太子身边吧,晓晓也说了,只能缓解疼痛而已,难道太子一日不痊愈,晓晓就要一直呆在这?
苏晓晓也嘀咕:【怎么滴,这是把我药了,可惜,治标不治本!】
长公主看出赵婉月的担心,她自己也觉得这样不是个办法,便开口道:“皇上,总不能让晓晓一直躺在淮宇身边呀,她还是个奶娃娃呢!”
都是当酿的,皇后也明白赵婉月的顾虑,便打包票说:“赵夫人,我知道这有些强人所难,但凡有别的办法,我们也不至于如此,请你让晓晓在宫里住几天吧,你放心,我会亲自照顾她的。你要是不放心,也可以同她一道住在宫里。”
赵婉月如何能在宫里过夜,妇人留在宫中,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被皇上临幸了。
虽说她是为了照顾晓晓,但别人的口水都能把她淹死,连带镇国公府和靖安侯府都会被病垢。
可是,要把晓晓一个人留在这,她又如何能放心,皇后屈尊降贵用了请字,可这就是懿旨,不答应,那就是抗旨。
赵婉月左右为难,眼巴巴的看着苏晓晓,恨自己没办法保护女儿。
【留在宫里,好耶,这样我就可以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给太子用药了,只是他们会不会记得给我添牛奶,我的奶壶要空了。】
见苏晓晓如此淡定,赵婉月心下稍安,她问:“皇后娘娘,我可以跟晓晓说几句话再回去吗?”
皇后见赵婉月松口,开心极了,忙说:“这是自然!”
赵婉月走到太子榻前,拉着晓晓的手说:“晓晓,你自己在皇宫呆几日,娘亲很快就来接你,你要乖乖的!”
赵婉月越说心里越是不舍,泪珠不受控制地滚了下来。
苏晓晓伸出一只手,刚好擦掉赵婉月的泪珠。
【该怎么告诉娘亲,我们不用分开很多天,明日我就能治好太子,多笑笑,娘亲应该就会安心了。】
苏晓晓使劲咧着嘴,卖力的笑着。
赵婉月亲了亲苏晓晓的脸蛋道:“娘知道晓晓最棒了!”
她依依不舍的放开苏晓晓的手,又讨了恩典,跟宫女事无巨细交代完晓晓的喜好,这才出宫去了。
苏晓晓乖巧的躺在顾淮宇身边,玩玩小手,啃啃脚丫子,皇后一直亲自守在旁边,寸步不离。
在晓晓不停的灵力加持之下,顾淮宇终于幽幽转醒。
“母后,现在是什么时辰,我又昏迷了一天一夜吗?”顾淮宇觉得这次,时间没有那么难熬,痛苦也没有那么激烈!
“现在才三更天呢,多亏了晓晓,让你少受了许多罪,你说的没错,晓晓确实是个福星!”雍容华贵的皇后,熬了半宿,显得有些憔悴。
顾淮宇这才发现床榻内侧的孩子,穿一身红色的短衣短裤,藕节似的小胳膊小腿胖的惹人喜爱。
顾淮宇看着熟睡的苏晓晓,心里愧疚得紧,她才替自己避过刺杀,又要离开母亲,躺在一个病秧子旁边。
皇后目光灼灼:“淮宇,有晓晓在,这病一定会好的!”
顾淮宇努力扯出一个笑来,他已经不报希望了,可不能叫母后担忧。
“母后,我已然无碍,你回去歇息吧!皇后摇头:“我答应过赵夫人,会亲自照看晓晓,你只管睡就是了!”
顾淮宇忍不住笑了:“亲自照看也用不着盯着她睡觉吧,有儿臣在,外头还有那么多宫女太监,母后主理六宫,事物繁杂,快去歇息,您守在这,儿臣怎么睡得着。”
皇后见苏晓晓睡的香甜,终于回宫了。
太子替苏晓晓盖好被子,愧疚的说:“对不住了小丫头,以后我一定好好补偿你!”
他睡意全无,干脆拿了本书坐在榻上看了起来,却不知不觉睡着了。
苏晓晓大大的伸了个懒腰,造梦真是辛苦呢,好在太子已经睡着了,她开启手镯空间,从里面扒拉了半天,终于找到了一颗丹药。
【就是它了,九转玄黄仙丹。】
丹药找到了,可她还不会爬,没法把丹药喂到太子嘴里。
尝试了几次后,苏晓晓有些生气了,欺负我笑是不是,我还有别的本事的,哼!
最终,她用意念控制了丹药,顺利的喂到顾淮宇嘴里。
苏晓晓打了个哈欠,对于一个婴儿来说,这着实是个大工程了。
【妥了,就等明日皇帝找到压迫太子龙气的祭坛,就大功告成了!】
苏晓晓才想到这,就秒睡了。
第二日,因为苏晓晓一直在睡,顾淮宇第一次没有按时去做早课。
苏晓晓睡醒的时候,已经是晌午了,顾淮宇放下手中的笔,笑道:“小懒猫,可算睡醒了!”
苏晓晓很是不服气:【你才是小懒猫,为了打探到祭坛所在,我可是累了半宿!】
“饿了吧,快来喝牛乳!”
看见满满一壶牛乳,苏晓晓瞬间没了脾气。
苏晓晓喝的正开心呢,有内侍来报:“太子殿下,皇上宣你和晓晓姑娘过去,说是找到了您生病的症结所在。”
第33章 秘密祭坛
顾淮宇一脸懵,自己生病的症结所在?
苏晓晓乐呵呵:【皇帝也不算太笨,这下太子哥哥真会药到病除了。”
早有宫人准备了小车,顾淮宇推着苏晓晓就到了明德殿。
刚到了明德殿,就听见敦亲王声泪俱下的控诉:“皇上,叔父活了那么多年,从来不曾受过这种屈辱啊,苏赵氏她竟然带着儿子上门,逼着郡王妃拿出婚书,当场退婚,她这不是要退婚,是要打皇家的脸。”
皇上面色阴沉:“一个妇人单枪匹马也要去你府上为女儿讨回婚书,叔父就没想过这是为什么吗?”
敦亲王不以为意的说:“顾辰是郡王世子,有几个通房丫头是在正常不过的事了,苏赵氏未免太小题大做了!”
皇上一脸盛怒:“小题大做,平白无故遭了两道天雷也是小题大做,父子俩白日宣淫,弹劾他们的折子,堆得比山还要高了!”
敦亲王心里一紧,接着打亲情牌:“皇上,顾凌守了二十年皇陵,风餐露宿,与妻儿聚少离多,顾辰缺少管教,才会做出这等出格的事情,这么些年,我们王府,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孝德帝本来还念着敦亲王的情分收着几分,听到敦亲王提守皇陵一事,他瞬间就炸了,骂道:
“皇叔还敢提守之事,祖坟都要被被人掘了,顾凌还浑然不觉,来人,把顾凌带来,咱们一同去瞧瞧,看看他做的好事!”
早有大太监低声跟顾淮宇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工部的人在皇陵附近找到一个密室,里面设了祭坛,献祭的贡品竟是太子您的生辰八字和儿时衣物,皇上和皇后都认为,这就是你发病的原因。”
皇陵?祭坛?
顾淮宇越听越玄乎,父皇好母后不会真的以为,一个祭坛就可以让自己生不如死了吧?
总之,皇上亲自带着太子和工部尚书,已经工部制造司的匠人去了那个祭坛。
苏晓晓也被带去了,没办法,老祖宗说了,必须带上她,太子才能逢凶化吉。
没错,昨晚皇帝和皇后做了同一个梦,梦见了大朔朝的开国皇帝,若不是老祖宗显灵,祖坟真的被掘了,他们还不知道呢。
顾淮宇本来对这事半信半疑,但一靠近祭坛,他就觉得特别难受,万箭穿心般疼痛。
好在晓晓拉着他一根手指头,他才没有混过去。
那密室祭坛在皇陵东侧,里面不大,却是别有洞天,正前方的墙壁上刻了一幅画,一条幼龙被长相丑陋的怪兽踩在脚下。
正对着墙壁,有一张石桌,桌上有婴儿的衣服,还有一个檀木牌子上写着生辰八字,旁边一个琉璃瓶中,有一滴鲜红的液体。
而密室周围做了个巧妙的机关,一个弹珠不停的滚动,工部尚书带人测量一番,回禀道:“弹珠走完一圈刚好需要四十五天,到了终点后,会停留一天一夜,然后继续滚动!”
太子总是四十五天发病一次,每次发病都要持续一天一夜,这种巧合,让人不多想都不可能。
连苏晓晓都感慨道:【好厉害的夺命阵法,若不是太子有皇室的气运庇佑,早就被献祭了。】
皇上黑着脸,老祖宗说的果然没错,大朔朝的太子被人当祭品献给恶灵了。
老祖宗说了,若不是有真命天女降临,昨夜就是太子的死期。
工部尚书被这诡异的气氛弄的浑身不自在,他问:“皇上,接下来咱们怎么办,直接将这个祭坛拆除吗!”
依着孝德帝的脾气,他肯定让人将祭坛砸得稀烂,可是老祖宗说了,一起都得听真命天女的。
孝德帝看了看一直埋头喝奶的苏晓晓,真想把老祖宗喊起来问问:“这么大的孩子,怎么听她的!”
可他又不敢不听,不然老祖宗的棺材板真的盖不住了怎么办?
正在他犹豫要不要问问真命天女的时候,苏晓晓终于喝饱了,她把奶壶一放,指着前面的石桌说个不停。
孝德帝屏退左右,密室里如今只剩下他、太子和晓晓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