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不咸不淡的说:“这位夫人,下跪也没用,付了钱再走吧!”
周围的人被逗得哈哈大笑。
孙彩蝶又羞又气,嘟囔着说:“我没带钱?”
赵婉月冷笑一声,拧眉道:“没钱,这是拿我们寻开心呢,来人,把这个讹人的骗子送到京兆尹府去!”
话音刚落,就有两个身手矫健的小厮将损彩蝶绑了,直接送到了京兆尹府。
孙彩蝶是被国公府世子夫人亲自扭送来的,又有她签字按了手印的赊账记录,板上钉钉的罪证,那府尹又如何会轻饶了她。
她说自己是国公夫人的亲戚,可赵婉月明确表示,从未见过此人,她又说不清楚自己与刘氏的关系,又被家了个愚弄朝廷命官的罪名。
府尹大人惊堂木一拍,直接赏了她三十大板。
孙彩蝶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三十大板,板板见血,孙彩蝶直被打的皮开肉绽,血肉模糊,最后,连求饶的力气都没有了。
用完刑,还责令她三日之内悉数归还欠南珠阁的一万五千两银票。
因欠款数额巨大,府尹担心她跑路,直接将她收押在京兆尹府大牢,还贴心的替派人去她家送信,待她家人交齐货款方可出狱!
孙彩蝶被打的奄奄一息,又听说要收监,当场就昏死过去了。
一直安安静静的苏晓晓咧嘴笑了:【打的好打的妙,打的坏人呱呱叫,娘亲真厉害。】
赵婉月谢过府尹,连翘又打点了一下狱卒,请他们好好照顾照顾孙彩蝶。
于是乎,孙彩蝶刚被扔到牢房,就被浇了一桶辣椒盐水水,盐水进入渗血的伤口,犹如百爪挠心一般,孙彩蝶被活活疼醒了。
孙彩蝶何时受过这般苦楚,她破口大骂:“你们这些不长眼的狗奴才,我是国公府嫡女,等我母亲来,姑奶奶把你们的脑袋砍下来当球踢!”
狱卒们哈哈大笑:“那咱们就被呆在这碍这位千金小姐的眼了,走吧!”
他们带走了火把,湿漉漉的牢房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孙彩蝶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像她靠近。
那是牢房里的各种爬虫,它们爬满她全身,贪婪的啃食着遗留的盐渍。
孙彩蝶的惨叫声哀嚎声不绝于耳,可狱卒们似乎什么也听不到……
赵婉月出了府衙,心情大好,喜滋滋的去给刘氏报信了。
赵婉月气鼓鼓坐在刘氏旁边,义愤填膺的说:“母亲,真是气煞我也,今日本想去南珠阁替母亲选几根朱钗,不想遇到个骗子,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把那掌柜骗的五迷三道的,竟然给她赊了一万五千两的东西,儿媳让她付钱,她还说是母亲的亲戚,是你许她赊账的。”
“什么,一万五千两?”刘氏一直觉得亏欠这个女儿,掌柜说孙彩蝶赊了帐,她想着不过是几件首饰,横竖赵婉月的产业迟早是自己的,就没在意,不想她竟赊了那么多。
赵婉月假装看不到刘氏的担忧,自顾自的说:“可不是吗,骗东西也就罢了,还诬赖母亲,说母亲监守自盗,我实在气不过,就让人把她扭送到京兆尹府去了。”
“什么,你还把人关到京兆尹府去了?咱们什么人家,怎么能动不动就报官,你快让人去告诉府尹,咱们撤诉了。”刘氏吓得手上的茶碗都掉在地上了,彩蝶一个弱女子,去了京兆尹府,不知道得吓成什么样子呢。
赵婉月心里暗爽,现在知道心疼了,你处心积虑伤害别人的时候不是眼都不带眨的吗!
她一脸诧异的问:“母亲,犯罪的是别人,咱们是受害者,报官怎么了,我真想看看,是什么黑心烂肚肠的父母能养出这么不要脸的女儿来,简直厚颜无耻,我看他们一家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迟早被雷劈。母亲,你是不知道,那人年纪和博文差不多,你好好想想,咱家有没有那么大年纪的亲戚。”
我再连翘怀里的苏晓晓差点笑岔气:【娘亲不止聪明伶俐,骂人也挺厉害呢,恶毒老太婆快被气死了吧!】
赵婉月只当什么都没听到,好奇的等刘氏回答她孙彩蝶是不是她的亲戚。
刘氏的指甲都嵌到肉里了,还得努力保持平静,她不耐烦的说:“我哪里有这样的亲戚,你听她胡诌。”
赵婉月只当看不见刘氏的窘迫,长舒一口气说:“不是母亲的亲戚就好,那府尹嫉恶如仇,重重打了她三十大板,娘你是没看见,直接被打的皮开肉绽,血肉模糊,连裙子都被打烂了,真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好手好脚的,干什么不好,学人家行骗,现在还在牢里等着她家人去赎人呢!”
第9章 架空刘氏
连翘也加油添醋地说:“一万五千两,我看她那样子,想来也拿不出那么多钱来,估计不等三天就得死在牢里。这样的无赖死就死了,欠咱们柜上的钱可就要打水漂了。”
刘氏听说孙彩蝶受了刑,很可能有生命危险,现在人还在大牢里,急得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找婉月吓了一跳,斥责连翘说:“你瞎说什么呢,看看把老夫人吓成什么样了,冤有头债有主,她死了,不是还有家人呢吗,这债迟早给它追回来,娘你可千万别着急,我早就派人去打探清楚她家住哪了,她就是死了,这钱儿媳妇也给你要回来。”
刘氏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偏偏不敢表露半分,好在赵婉月是个傻的,以为她是担心钱财急的吐血。
她只好将计就计,拉着赵婉月的手说:“能要回来就好,你今天也累了,带晓晓回去休息吧。”
赵婉月强忍着笑脸,担心地说:“母亲,你都吐血了,还是让儿媳找个大夫给你瞧瞧。”
刘氏着急去救闺女,巴不得赵婉月马上就走,耐着性子说:“我刚才是急火攻心。休息休息就好,不妨事的,你快走吧!”
赵婉月哪里放心,关切的说:“母亲当真没事吗,儿媳这心里七上八下的,不然今晚我在这儿里守着你?”
“快走快走!”刘氏心都到嗓子眼了,赵婉月还一个劲儿的磨叽,这儿媳妇调教的太好也不是好事。
刘氏差点没忍住要动气,硬是咬着后槽牙温言软语的说:“我真的没事,晓晓还小,你得顾好她。”
赵婉月见刘氏执意如此,这才忧心忡忡的起身说:“那儿媳回去了,有什么事你一定要叫丫鬟来找我。”
刘氏想死的心都有了,还得故作慈爱,笑意盈盈地朝赵婉月点头。
赵婉月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
刘氏赶紧换上笑脸,无奈的说:“又怎么了?”
赵婉月一拍脑门,笑着说:“母亲,瞧我这记性,差点忘了说正事,那人借母亲的名头骗人,我怕其他掌柜的也上当,就把家里所有铺子的对牌换成我的了,母亲以后要用,找我来拿就是了,我回去啊。”
说完,突然加快了步伐,很快就出了刘氏的院子。
刘氏欲哭无泪,换了对牌,她上哪找一万五千两银子去赎人。
监狱里,孙彩蝶趴在满是臭虫的地上呻吟,蚊子跳蚤贪婪的喝着她的血,老鼠肆无忌惮的在她身上跑来跑去,孙彩蝶瞎的魂飞魄散,可是连叫都叫不出声了。
她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亲娘刘氏拿钱来赎人,带她离开这个人间地狱。
刘氏到是一心想想救女儿,可是孙彩蝶和自己的关系不能被人知道,刘氏没有办法动用国公夫人的关系去救人,现在也只能老老实实凑钱呢。
想起孙彩蝶,她就心疼不已,她那个亲爹,一直嫌弃她是女儿,又怕事情暴露毁了自己的前程,对两个孩子不闻不问,甚至对刘氏都退避三舍了。
当初他说的有多好听,刘氏现在就有多寒心,她被逼的没办法,昨天也悄悄给他递了信,求他凑点钱赎女儿,不然女儿就当真要死在牢里了。
不想那人竟全然不顾骨肉之情,还劝她说,都是孽缘,既然天意如此,不如就顺其自然,让她早日脱离苦海,来生寻个好人家。
刘氏将那人的信撕得粉碎,她舍了脸面求得那人步步高升,换来的只是一句:“夫人身为三品诰命,理当自重。”
他有了继承衣钵的儿子,就视和自己偷生的这双儿女为眼中钉,肉中刺。
刘氏咽下心中的酸涩,没有人帮忙,她一样可以把自己的儿子推上侯位。
赵婉月不止换了对牌,把刘氏分给孙彩蝶那几个铺子收回来了,还把各田庄商铺的管事都请到国公府,狠狠敲打了一番。
“你们都是府里的老人了,别的我也不多说了,只有一句,我国公府不养闲人,能干的,想干的,就好好干,我亏待不了大家,不想干的,现在就可以走人,我给你足够的体面,若是还想浑水摸鱼的,昨日撵走那几个人就是你们的例子。”
管事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个个欲言又止。倒是南珠阁管事先开口了:“夫人,奴才有一事不明,还请夫人指点一二,以后要是夫人和老夫人的意见相左,我们该听谁的?”
这是所有管事都关心的事,开了那几个人,不都是照着老夫人的意思办的事吗。
赵婉月抬眸,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老夫人上了年纪,心地又好,这不是叫人钻了空子吗,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损失,老夫人让我把对牌都换了,以后咱们只认对牌不认人,就是老夫人亲自去了,也得有我的对牌,你们都听明白了没有。”
大伙听赵婉月这么一说,都松了一口气,尤其是赵家陪嫁过来的人,都知道赵婉月管家有雷霆手段,但对伙计们也是真的好。
也不知道他们小姐为什么嫁进孙家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让他们处处敬着刘氏,铺子被搞得乌烟瘴气不说,他们的待遇也一落千丈,如今小姐又管事了,这苦日子算是熬到头了。
果然,赵婉月敲打完了,也不忘给大家点盼头:“这一年,铺子亏损严重,不过好在离过年还有几个月,大家好好干,等年关的时候,努力都过个肥年。”
赵婉月赏罚分明这是有口皆碑的,看今天这样子,世子夫人是铁了心要整治了,谁还敢不上心。
敲打完了外头,赵婉月又好好整顿了一番家里,偌大一个国公府,每个月光是月钱就要上千两,细查下去,竟有十多人常年不在府里做事,还每月领着钱,赵婉月干脆利落地停了他们的月钱,发卖的发卖,赶走的赶走。
算起来,这已经是赵婉月生完孩子后第二次撵人了,府里伺候的,哪个不是人精,都知道风向变了,府里现在是少夫人做主,而且,老夫人和夫人似乎不对付了,谁还去讨好老夫人,刘氏彻底被架空了。
第10章 谁的孩子不是孩子
以至于她想找个跑腿的,都费了好一番功夫。她不敢直接去大牢看孙彩蝶,又听赵婉月说派了人在孙彩蝶家门口守着,不敢直接去百花巷然孙彩蝶男人筹钱,只得让人给孙彩蝶的相公周全送信,让他筹钱。
周全游手好闲,夫妻俩又贪图享乐,刘氏贴补的钱早就被他们挥霍的差不多了,他手里虽然有点私房钱,他又如何舍得拿去赎人,反正媳妇可以再娶。刘氏要是能舍得女儿,他也能舍得媳妇,结果两天过去了,周全一个子都没给刘氏捎回去。
刘氏的体己钱早就凑给赵婉月还她的嫁妆钱了,自己手上那个也所剩无几,无奈,只好去柜上支银子,虽然赵婉月换了对牌,自己这张老脸,一两万银子应该是支得出来的。
可她跑遍了所有的铺子田庄,没有一个掌柜得敢善做主张,说要见了世子夫人的对牌才作数。
刘氏气的脸都成了猪肝色,耐着疲惫回到府里,对着赵婉月劈头盖脸一顿骂:“你管家不到三日,就如此苛待婆母,我要告你不孝之罪。”
赵婉月一脸和气:“婆母说的哪里话,你要用银子,找我就是,何必到柜上去受气,这不是刚刚被那个遭雷劈的骗了吗,我才好好敲打了那些掌柜的一番,他们哪里敢给你支银子。”
刘氏救女心切,见赵婉月服了软,就说:“那好,你给我一万五千两,我有急用!”
赵婉月长大了嘴巴:“娘啊,你这是要我的命啊,我私库里额东西都拿去补你的亏空了,现在别说一万两,一千两都没有,连翘,去把我床头那袋碎银子拿来。母亲要是不嫌弃,把这个拿去。”
“赵婉月,你打发叫花子呢?”刘氏一把将钱袋打翻在地。
赵婉月委屈巴巴的说:“母亲太欺负人了,就这点儿还是我留着给晓晓打长命锁的,既然母亲嫌少,连翘,把钱收了。”
连翘就等这句话呢,马上捡起钱袋,自顾自走了。
刘氏想喊,又张不开嘴,只骂骂咧咧说:“你等着,我非要去告你忤虐待婆母,治你个大不孝之罪。”
赵婉月委屈的都带了哭腔:“既然如此,婆母去告便是,儿媳陪您一起去,府尹要是不给您做主,咱们到宫里去求皇后娘娘做主,看看您亏空的十来万银子该怎么办?”
刘氏哪里敢把这丑事抖落出来,只得咽下这口气,自己想办法,她手上还有些好东西,虽然急着用钱,价格被压得太低,她也只能含泪当了,可是离一万五千两还差好多。
周全那边老没动静,她少不得又抹黑去了百花巷。
没想到周全一文没有,还跟刘氏抱怨,说那边府里突然断了这边丫鬟的月钱,那些下人个个围着他要月钱,饭没人做,屋没人扫,连她们莹莹都没人照顾。
刘氏一肚子气,哪能还被他拿捏,一巴掌就呼了上去:“要不是老娘,你现在还在卖地瓜呢,彩蝶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还想在这当老爷,去把家里的钱都拿出来!”
周全也是个软骨头,可是,他们想着刘氏每个月都会贴补,花钱如流水,手里的钱全部拿出来,只有不到一千两,加上刘氏的也不够。
刘氏若不是记挂着女儿,怕她死在牢里,现在早就昏了八百回了。
她咬牙硬撑着摇摇欲坠的身子,不停的想办法,最后,她的目光落在眼前这所宅子上。
宅子是她买的,房契地契还在府里,要就她女儿,只有把这宅子买了。
周全指望不上,刘氏叫了个伶俐的小厮,让他赶紧去找庄宅牙人,尽快给百花巷的宅子找个买主,自己则马不停蹄的回孙府拿房契地契。
终于,在第三天,刘氏低价买了宅子,又在城郊租了一个小院子,用来安置孙彩蝶一家。
房子小,手头又紧,刘氏干脆把下人都遣散了,只留个老妈子照看孙莹莹。
孙彩蝶受了刑,又受了惊吓,接回来的时候已经气若游丝,好在刘氏请了大夫,灌下一碗后,终于好转了些,可还是昏迷不醒。
刘氏虽然放心不下,可是又不敢久留,只得嘱咐那老妈子好生看着,自己急火火的回去了。
周全看着只有三间厢房的院子,心里实在不得劲,现在家里只有一个老妈子,还去伺候昏迷的孙彩蝶了,那些水灵灵的丫鬟,刘氏一个没给他留,现在他还得自己看孩子,一个丫头片子,有什么好看的。
周全越想越气,狠狠的踢了一脚摇篮,摇篮里的孩子放声大哭,哭的周全都烦了,这才把她抱起来,胡乱喂了点米汤,不是他良心发现,实在是以后还得靠她跟刘氏要钱呢。
刘氏养尊处优了这么些年,何时像今日这般受气受累又劳神,一回家就病倒了。
赵婉月做到当媳妇的本分,该请大夫请大夫,该抓药抓药,就是忙得没空来看她,连天天看她脸色度日的郑雅娴也没来,刘氏心里别提多憋屈了。
想起她昏迷不醒的女儿,心里更是五味杂陈,这一切,都是赵婉月害的,她以前怎么就没发现赵婉月不是乖顺的小猫,而是带着尖牙利爪的老虎。
赵婉月听完影卫的汇报,心里五味杂陈,要说刘氏,为了自己的女儿也真是做得够多了,可见,哪怕她是蛇蝎心肠,拼了老命也要护住自己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