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事,今日你闪了下腰,我担心就过来看看。”
“我好着呢,你回吧。”
打从他将叶芳带回府,周云芝便再没和他同过房,一晃两年时间过去,见他这个时候出现在房中,很不自在。
“夫人,你我老夫老妻了,日子总要过下去的嘛。”说话间起身要扶周云芝,被她躲开。
阮承富皱眉,他是真想和她缓和关系:“夫人,咱们一直这样下去,让承相大人知道,清欢的面上也不好看,之前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想打想骂我都随你,就让一切过去,好不好?”
“已经过去了,你且去休息吧。”阮家上下的事,都由她来打理,周云芝不是年轻气盛的姑娘家,她现在只求能安稳度日。
守着儿子、女儿,看着他们成家生子。
阮承富没有纠缠,叹了口气出了门。
回到偏房,阮承富看着冷冷清清的房间,心情有些失落。
近几天,他每回去看叶芳,她都要大吵大闹,搞得阮承富心烦的紧,已经几天没去过她那了。
但一个人守着空荡荡的屋子,实在憋闷的难受,便想回翠景轩住,结果不出所料,还是被夫人赶出来了。
阮承富第一次有些后悔,觉得自己当初将叶芳接回府中,是不是错了。
这次将她送走,也是不得已的决定,但叶芳跟了他一回,阮承富也绝不会亏待她,只是这女人怎么劝都劝不明白,整天只知道吵闹、发脾气……搞得他现在一想到她就心烦。
可家中夫人对他的态度……分了两年,她也真熬得住。
阮承富坐了半个多时辰,越想越烦闷,便来到院子中透气,顺着墙头望去,翠景轩中的灯灭了,但阮承富的心情却变得越加不好,不由自主就来到翠景轩的院中。
房门“吱呀”一声开了,刚有些睡意的周云芝以为是陈婆:“我这里不用伺候了,你也回房歇着吧,明个还得跟我去趟城西的银号,转眼月中,该对账了。”
没听到陈婆的回应,却听房门关上了,周云芝也没多想,便翻了个身。
阮承富心绪复杂,突然发现,阮家多处产业,这么多年来,都是夫人尽心在打理,阮家是豪富,生意琐事多不胜数,真是为难她了。
这么想着,叹了口气。
正是这口气,吓得周云芝腾的从床上坐起来:“谁?”
“别怕,是我。”
听是阮承富的声音,周云芝很生气:“这大半夜的,你要吓死人哪,我累了,你快回去吧,有什么事明天说。”
可阮承富却来到床前,坐在床沿上。
周云芝以为阮承富是为了叶芳的事来的,冷冷道:“你和叶芳的事我不管,你求我也没用。”
这两年,他们一直貌合神离,心里也不是滋味:“阮承富,你们在外面怎么胡闹,我不管,但清欢听你的安排嫁进了相府,清舟还没成家,你这当爹的能不能为子女想一想。”
“我不是……”
“行了,咱们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了几十年,我还不了解你吗,只要不太过份,银子的方面,你自己看着办吧……”
周云芝言语之中都是失望,阮承富憋了半天:“夫人,咱俩别闹了。”
“行,我也不想闹,你去睡吧。”周云芝也不愿和他吵,说完便躺下了,却听床边一阵细细碎碎的声音,反应过来时,阮承富已经爬上了床。
周云芝当即气得够呛,拄着床坐起身:“阮承富,你别得寸进尺,你要想,去找叶芳,快出去。”
黑暗中阮承富不说话,周云芝的声音更大了:“你还有没有点脸,咱俩……”
话还没说完,就被阮承富拉倒在床上压了上去,周云芝死命挣扎,但到底是女子,力量悬殊,但碍于脸面她又不敢真大声吵闹。
只是气得浑身颤抖:“你要再继续,咱俩明天就和离。”
“不离,你是阮家夫人,永远都是。”阮承富服软了,一边扯着亵裤的带子,一边哄道:“夫人别生气了,清舟也回来了,清欢也嫁了人,咱家不能散呐。”
说着一用力,周云芝屈辱的紧咬着唇, 使劲捶打着阮承富。
阮承富得了手,长出一口气,房中全是他“呼哧”“呼哧”的粗重喘息。
等一切平息下来,阮承富拥着她,心头那种没着没落的感觉消失了,变得踏实许多。
知道她生气,阮承富将人搬正过来:“夫人就原谅我一回,今日我来,也是想和你商量商量清舟的事。”
黑暗中没有回音,但阮承富知道,她一定听进去了:“清舟年纪不小了,我就想着给他说门亲事,听说户部侍郎家的姑娘不错,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如此,就算咱们清舟眼界在高,应该也能入得了眼吧。”
儿子性格不羁这一点,是随了舅舅,有些江湖侠士的作风,一般的姑娘怕是很难让他动心。
若是从前,与户部侍郎攀亲,那算是高攀了,但如今,女儿嫁进了相府,地位自是不一样啊。
第044章 分明就是利诱
这次去卢城,路上最快也要八九天,但这些户部官员中,有的年过五旬,赶出路来实在浪费时间。
行了两天的路,才过了两个县界,再这么下去,只怕半个月也到不了卢城。
阮清欢看得出来,这些人分明就是想故意拖慢脚程。
到了驿站,回了房间,阮清欢不解道:“走的实在太慢了,这样什么时候才能到卢城,他们故意拖延时间,你没看出来?”
鹤安打量着她:“夫人懂的还真不少,你怎么看出他们故意拖延时间的?”
“这还用问吗,户部侍郎带了两个那么大年纪的官员,难道不是为了拖你的后腿?”
“的确是,不过不要紧,季凌川来了信,他已经暗中探查到了一些线索,但大批士兵不能一起进城,若分批分次又不引起怀疑,就需要些时间,所以,咱们不急。”
说完,从袖中拿出一封信递给她。
看着信封上的“密”字,阮清欢蹙眉:“这是我能看的吗?”
“看吧,看了咱们就是一条船上的人。”
“噗嗤”一笑:“真没想到,冷酷的丞相大人居然还有幽默细胞。”
“为夫没有长包,是为夫信任你。”
看了信上的内容,阮清欢放下心来,如此说来,户部这些官员的自作聪明等于变相帮了他们。
敲门声响起,阮清欢小心的将信藏在了衣襟内。
鹤安开了门,户部侍郎齐原昌走了进来:“见过丞相、见过鹤少夫人。”
阮清欢抿唇一笑。
将齐原昌让进房中,鹤安关了门:“近来,这两日路途奔波,户问几位大人多有不适,现在可好些了?”
“好些了,就是不大舒服,不过挺得住,卢城之事事关紧急,不敢耽误了正事。”
一旁的阮清欢闻言,在心底冷笑。
“齐大人过来,可是有事要同本相商量?”
“不是不是,刚到驿站,下官没有睡意,便想过来与大人和少夫人闲聊几句,这话呀,还得从家中来信说起。”
刚出了两天的门,家中就来信了,可这跟她和鹤安有什么关系?
可接下来,齐大人的话犹如当头一棒,给阮清欢惊得够呛。
“今日这事,要说起来,还和少夫人的娘家关呢。”齐原昌说着笑了笑:“日前,有媒人前来为小女说媒,对方的公子竟是少夫人的弟弟,叫……叫阮清舟。”
阮清欢:“……”
鹤安闻言不动声色:“还有这么巧的事?”
“可不嘛,听说,媒婆正安排两人见面呢。”齐大人状似感慨:“真是女大不中留啊,但若此事真成了,那下官和大人,可就成了亲戚喽。”
“此事成与不成,都不影响咱们同僚多年的情谊。”
齐原昌走后,阮清欢气得一拍桌子:“这个齐原昌,敢算计我弟弟。”
“他敢不敢尚且不说,清舟的性子,你还不了解?”
阮清欢侧头,她突然很想知道,在鹤安眼里,清舟是什么性子:“此话怎讲?”
“依你弟弟那股痞侠之气,就算看上失足的花魁,也未必能看上齐大人的女儿。”
阮清欢唇角抖了抖,又抖了抖,实在没忍住笑出声:“你是说,齐思薇比不上青楼姑娘?”
鹤安顺势上前搂住她,不觉间两人坐到床上:“夫人,时候晚了,咱们休息吧。”
“我不,我要看书,我要学习,我要奋发向上。”阮清欢想逃,鹤安自然不给她机会,两天了,他两天都应着她的要求好好睡觉。
但问题是,他好好睡时,她不好好睡呀,贴贴搂搂的折磨得他不得不半夜去外面练武。
阮清欢冷下脸来:“出门前你答应我什么了?”
“夫人可听过一句话?”
“啥话?”
“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说完将阮清欢压在身下,又担心她生气,附在她耳边道:“就一回,完事,我给你讲讲齐大人的算盘。”
阮清欢:“……”
这个鹤安,分明就是利诱。
可这的确是她想知道的,之前,齐大人的目标明明是鹤安,为什么突然变成了清舟?
驿馆不比家中,窗门不严,周围都是房间,阮清欢起身拉起鹤安后,抬手摇了摇了床,不出所料,比畅春园中那个响的还厉害。
鹤安心领神会,抬手熄灭了灯,将她抱到靠墙的矮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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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鹤安房中灭了灯,几个户部官员偷偷聚到齐原昌房中,这两天来,几人提心吊胆,夜不安寝,都担心,万一卢城的事泄露了怎么办。
齐原昌一改之前忧思模样:“经过这两天的观察,你们没发现,丞相大人一点都不着急去鹤城。”
“这到是,咱人各种理由拖慢行程,他也不催促。”
齐原昌:“你们呐,就是胆子太小,也不想想,卢城的事和二皇子有关,丞相再怎么受重用,那还能高过皇子?他这次来,只要将堤坝修筑好,便算是立了大功,没瞧见 ,人家出门还带着新夫人?”
“说着,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这么早就熄了灯,明天只怕比你们还累呢。”
闻言,几位官员松了口气:“这样倒好,二皇子说,一定要半月后到鼎城,只要拖过时间,事情应该就有转机。”
几人又商量着怎么才能拖住时间,比如遇到州府村县便要停车歇息,还有人说借机在城中逛逛,甚至还有人说,给丞相大人下点那种药,让他倒在温柔香里……
当然,这些都行不通,还是得做得天衣无缝才行。
临出门前,有官员问齐原昌:“齐大人,您今日这般胸有成竹,可是二皇子那边来信了?”
“二皇子如今禁足,为了掩人耳目,不能与咱们多联系。”
“那……”
“那什么那,我跟在二皇子身边多年,自然悟得透王爷的心意。”
将这些人送出门,齐原昌长舒一口气,他比谁都知道,这次卢城之行就是一道催命符,所以之前才动了,将女儿送给鹤安的想法。
可惜鹤安不为所动,去卢城的时间又越来越近,正好听说,阮家大房近来正在给小儿子谋亲事,便临阵抱佛脚的将主意打到了他身上。
现在的情况两相不明,良禽择木而栖,他得想办法保命啊。
第045章 宝贝儿,你怎么来了?
脚软的阮清欢靠鹤安肩膀上,这种在外在的感觉很刺激,也很害怕,但鹤安却什么都不顾,好似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简单清洗过后,阮清欢又累又困,但还没忘了刚刚的事:“这个齐大人是想将你拉下水吗?”
“他是想保命,以为和我扯上关系,我会有所顾忌。”
“那你会吗?”
“夫人说呢?”
阮清欢:“……”
鹤安不是个能随意猜透的人,但阮清欢感觉他不会,抵在他胸膛的袋晃了晃:“如果他想孤注一掷,用手段呢?”
男女之事,一旦闹大,齐思薇毕竟是户部侍郎的女儿,真闹出什么风婆,只怕就算清舟再不愿意,也得吃这个闷亏。
“放心吧,出门前我做了部署,清舟不会有事的。”
阮清欢:“大人早就知道,齐原昌有心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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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鸣楼中,阮清舟脸色不好看,但碍于母亲,还是不得不来。
相看这种事,光是想想就让人反感,更何况,她对那些拿腔捏调,惺惺作态的官家小姐没什么兴趣。
品鸣楼本就是阮家的,后来给了清欢做陪嫁,周云芝就坐在旁边的雅间中静静的喝着茶,房门打开,阮承富陪着笑脸走了进来。
周云芝的脸色当即冷了几分。
阮承富将陈婆打发了出去,在桌边坐下,拿起茶壶给周云芝倒上。
“我刚来时,见到齐府的马车就在楼下,这会估计正上楼呢。”
周云芝虽不想理他,但事关儿子,还是问了句:“这齐姑娘虽说很有才华,但传闻眼光高的很,怎么会愿意嫁到咱们这样的商贾之家?”
京中的官家贵公子多了去了,以她的家世,应该有更好的选择。
“咱们清舟一表人才,哪个姑娘看了不心动啊,再说咱们阮家除了没当官的,怎么说也是豪富之家,她真嫁过来,绝不会受苦。”
说话间想握周云芝的手,被她躲开了,生气的朝阮承富使眼色,示意他儿子就在隔壁。
这两个雅间以隔扇隔开,隐隐能听到些说话声。
阮承富有些颓丧,自打那晚之后,翠景轩的屋子一到晚上便落了锁,一连几天都是如此,任他怎么示好,夫人就是不肯开门。
隔壁房中总算了动静。
齐思薇在丫鬟和媒婆的陪同下进了客房,本来一脸嫌弃的她,在看到一表人才的阮清舟后,眸子里闪过一抹异色。
早前听爹爹说,想让她嫁进阮家,齐思薇是一百个不愿意的,想着商贾之家的男子,能有什么出息?
没想到,阮清欢的弟弟长得倒是丰神俊朗、有几分气度。
落坐后,媒婆给两人做了介绍后,便拉着丫鬟退到门外,好让他们自己聊聊。
结果等了半天,谁也没有先开口的打算。
齐思薇当即有些生气,刚要开口质问,却又被阮清舟抢了话茬:“姑娘想吃什么随便点,今天我请客。”
这话听着还算顺耳,齐思微神色傲慢:“不必了,我不习惯在这样人来人往的酒楼吃饭,担心他们的碗洗的不干净。”
“嗯,既如此,那在下就谢谢姑娘,替我省了一顿饭,告辞。”阮清舟说完,便起身要走。
齐思薇蒙了:“喂,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啊”阮清舟一脸无辜:“你不是不吃饭吗,不吃我还留下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