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辣，惑人，且糜烂，两股信息素交织在一起足以让任何一个alpha或omega当场糕潮。
在对上叶南星眼神的瞬间，熟悉的压迫和危险感从沈慈的脊椎窜到头皮。
她失控了。
无所顾忌着猛烈反扑的信息素就是证据。
沈慈从没有这样的感觉，整个人像是被一只大手拎着后颈肉一般，连呼吸都困难。
这是alpha对omega与生俱来的压制。
后知后觉意识到这一点的青年呼吸一窒，抓着门把手要推门而出。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叶南星骨节分明的大手死死覆在他放在门把的手上，另一只手从背后掐着他的腰，被他用力往后带。
后背抵在的地方一片灼热，胸口的绵软随着呼吸起伏碰撞。
信息素把他缠绕，包裹，沈慈的双腿灌铅般无法抬起。
两片滚烫湿软的嘴唇蹭了下他的脖颈，沈慈血液倒流，脸刷的一下白了。
“叶南星，你敢……？！”
回答他的是腺体的刺痛，几乎是女人刚咬上去，沈慈就痛到失了声。
充斥在唇齿间的迷迭香的气息让她上瘾，着迷，有什么画面在她脑海中浮现。
同样的气息，同样逼仄昏暗的空间，同样的有人这样被她压在身/下标记。
破碎的呻吟和哭喊声隐隐响在耳畔，很熟悉的声音。
和此刻重合。
“叶南星，你混蛋！”
沈慈红着眼睛，氤氲着的雾气把他视野模糊，最终难以承重，“啪”的一声砸了下来。
砸在她指尖，烫着她意识瞬间回笼。
她想起来了。
三年前，她的确标记了一个人。
“……是你。”
第13章 第十三章
凌晨的时候，一辆飞车开到了沈家主家门口。
飞车副驾驶上坐着的是沈慈，主驾驶位上是叶南星。
叶南星把飞车停在正大门，月光从车窗外透进来，把她的眉眼点亮，同时也将青年本就没什么血色的脸映照得更加惨白。
从两人从信息素的意乱情迷中清醒过来后，一路无言。
飞车内信息素净化器还开着，可是依旧还能隐约嗅到对方身上不分彼此的气息。
最终是叶南星打破了平静。
“……今天的事情，你想我怎么办？”
沈慈眼眸微动，沙哑着声音反问，“什么意思？”
“你是想让我负责还是当作这件事没发生过……”
她顿了顿，补充道：“包括三年前的事情。”
叶南星这段话听上去很像拔吊无情的渣A发言，但是她知道沈慈更倾向于让她把这件事咽到肚子里去，最后埋进棺材。
所以她才会这样询问。
“哈。”
沈慈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终于扭头看向她 “叶南星，你这是什么高高在上的语气？怜悯我，施舍？”
叶南星抿唇，“我没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当年不知道是谁口口声声说希望我顺利度过分化期，结果呢！我之所以分化失败究竟拜谁所赐？！”
叶南星垂眸不敢看身旁人的眼睛，她紧紧攥着方向盘，许久才听到自己沉闷的声音。
“对不起。”
三年前沈慈分化期的时候，她也被对方的信息素影响，提前进入了分化。
两个人的分化撞到了一块儿，还是在边境战事白热化阶段的时候，一旦被反叛军知晓，后果不堪设想。
于是当时叶南星只把这件事告诉给了副官。
本来小心谨慎一些要安全度过分化期并不是难事，可是她没想到自己的分化反应会那么强烈，那段时间她反复进入易感期，信息素也极为不稳定。
分化最后关头，她发现自己有信息素暴走的迹象，怕影响军团，她让副官把她锁到机甲库里。
谁曾想沈慈也选择了在那里进行最终分化。
一时之间她不知道该说两人默契还是孽缘。
不过在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也算好事，alpha的精力最为旺盛，平日里不是靠泄欲就是暴力来发泄多余的精力。
分化期的时候alpha的状态很是狂躁，一身使不完的牛劲儿，但要是能找个武力相当的人打一架发泄发泄，信息素能够尽快稳定下来，结束分化的时间会更快。
再说了都是alpha，关在一起又能出什么事呢。
两人都是这样想的，从叶南星撞见沈慈也在机甲库的时候，他们连一点前兆都没有直接扭打在了一起。
不光是拳拳到肉那种，信息素压制，精神力压制，全都使出来了，互相都把对方在消耗体力的工具人。
打着打着，不知怎么原本互相排斥着的信息素突然开始交织在了一起。
紧接着叶南星嗅到了迷迭香的香气，之前感知到沈慈的信息素除了烦躁就是不适，唯独那一次她一点儿都没有抗拒，只觉得香甜粘腻。
再之后她就没了意识，应该是失控了。
等到再次醒来之后，身边已经没有沈慈的身影，空气里迷迭香的味道被她的信息素完全覆盖。
叶南星当时的确什么都不记得了，就连沈慈分化失败成了omega这件事也是在青年离开军团之后，从别人口中得知的。
之前一直疑惑不解为什么沈慈会分化失败，如今随着她记忆复苏，一切都明了了。
是因为她。
这种概率微乎其微，可能一万个人中只有一个例外，但是除了是由于她意识不清时候强制标记了沈慈，再没有别的解释。
总不能是沈慈自愿变成omega的吧。
尽管叶南星觉得这件事于自己来说是飞来横祸，她并没有做错什么。
毕竟当时那情况，如果被压制的一方真的会分化失败，那只能说她更胜一筹，反之，那个分化成omega的就是自己了。
成王败寇，稀松平常。
唯一让叶南星觉得抱歉的，是自己对他造成的伤害。
她沉默了许久，斟酌着语句道：“我可以补偿你，你想要什么？只要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我都会尽可能满足你。”
回答叶南星的是沈慈一记响亮的巴掌。
他没收力，叶南星嘴角都破血了，她顶了顶腮帮，铁锈味在舌尖蔓延到唇齿。
明明被打的是她，沈慈先红了眼。
“叶南星，以后别再出现我面前。”
叶南星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沈慈已经下车了。
他重重摔了车门，带起的香风拂在她面颊，引得她牙痒。
叶南星趴在方向盘上，侧着头看着青年的身影慢慢消失在视野，融入夜色中后，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然后开车离开了。
本来她对言凌挺满意的，也决定继续接触下去，可发生了那档子事情后，她对青年的感观大打折扣。
不光是言凌引诱她完全标记的事情，还因为她失控对沈慈做的荒唐事。
这一切本身是不会发生，可以避免的。如果没有言凌的蓄意引诱的话。
和言凌断了联系后，这几日叶南星一直在家里待着，连朋友给她准备的欢迎宴也被她给推掉了。
对此叶父还挺喜闻乐见的，这样的话叶南星就有更多时间陪他了。
“虽然言家的事情很可惜，不过某种程度上也算因祸得福。你也就只有在受了情伤的时候才愿意待在家里多陪陪我了。”
叶南星哭笑不得，摇了摇头也没过多解释。
“一会儿陪我出去逛个街吧，成天在家不出去透气也不好。”
“好……”
她刚说了个“好”字，叶母不知何时冷着脸进来了。
叶父一愣，“你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早？昨天晚上你不是还说最近很忙，可能要晚上才回来吗？”
“那就要问问你的好女儿了。”
叶母性子严肃古板，平日里就不苟言笑，不怒自威，此时脸沉下来压迫感就更重了。
叶父给吓了一跳，扭头看向一头雾水的叶南星。
“你做了什么惹你妈不开心了？”
叶南星摇了摇头，“不知道。”
“你说你不知道？！”
女人的声音拔高了几个度，听得她眉头微皱。
“妈，你有什么话直说吧，我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猜不到。”
叶母却没有立刻回答，只一言难尽地看着叶南星，看得后者莫名其妙。
“亲爱的，到底是什么事，你说啊。别吊人胃口啊，你这样搞得我心脏都不好了。”
每次叶母这副样子准没什么好事，叶父都有点应激了。
在男人的催促下，叶母总算开了口。
“你一会儿跟着我去一趟沈家。”
叶南星眼皮一跳，气势一下子弱了下来，闷闷嗯了一声。
叶父听后下意识以为又是叶南星跟沈慈打起来了，他惊愕地看向叶南星：“你，你对沈慈动手了？”
“你这傻孩子，他现在是omega，你想上军事法庭啊！”
叶父也不等也能叶南星解释，慌慌张张上楼拎了几包东西下来。
“这些都是些伤药和高级保养品，你全拿去给人赔罪。”
“……好。”
母女两出了家门，叶南星才忍不住问道：“他怎么样了？”
“你说呢？”
见叶南星还是没反应过来，叶母给气笑了。
“你有种标记人家，就没种承认是吧？人依赖期难受得死去活来的，昨天半夜都给送去医院了，要不是医生给他腺体做了信息素检测，你老娘还不知道你干了这么有种的事情。”
叶南星脸色一阵黑一阵红，很不好看。
“不是我不承认，是他讨厌我，让我今后都不要出现在他面前。”
“你少他A得了便宜还卖乖！你把人这样那样了，人没告你已经算给你脸了，只是讨厌你而已，你还委屈上了？”
叶南星自知理亏，没再反驳，一声不吭听叶母数落。
捅出了这么大个篓子来，还惊动了沈家那老家伙，也不知道沈家他们这次会怎么狮子大开口。
“算了，祸是你闯的，反正你是双S，皮糙肉厚的，到时候无论是他父母男女混合双打，还是他老爷子抡拐杖砸你，你要不想上军事法庭就咬咬牙受着吧。”
叶母说完不放心又叮嘱了一句。
“记住，无论多疼都给我忍着，千万不要反抗，知道吗？”
“……嗯，知道了。”
瞧着自家女儿少有的没精打采，生无可恋的模样，和以往意气风发判若两人。
叶母拍了拍她的肩膀，“别这么垂头丧气，alpha敢作敢当。”
“我没说我不当……”
她顿了顿，将一直以来最想问的问题问了出来。
“那个妈，这件事奶奶知道吗？”
既然沈家老爷子都知道了，作为老爷子的死对头，叶奶奶估计第一时间就被他打了星际通讯，劈头盖脸骂了一通。
老人家这些年身体本来就不好。
一想到老人家好好在旅游星度假，因为自己遭了骂，万一气坏了身体，她就真成千古罪人了。
“她知道，就是她告诉我的。”
“那她有没有生我的气？”
叶母神情微妙，“生气倒没有，她让我给你带句话。”
“什么？”
“她夸你干得好，不愧是她孙女。”
“……”
第14章 第十四章
叶南星她们抵达沈家的时候，意料之中的狂风骤雨并没有到来，相反的，沈父沈母他们态度还算和煦。
一点也没有自家omega被外面的alpha给拱了的愤怒。
唯一从始至终没给她们好脸色的，便是沈家老爷子了。
老爷子七八十的高龄了，身子骨依然健朗，精神矍铄，眼睛也不混浊，拄着拐杖往那里一站就是兵。
落过来的视线更是让叶南星如坐针毡，毫不怀疑，要不是这里还有其他人在的话，他手中那拐杖估计早就往她身上抽过来了。
叶南星又做了亏心事，只得硬着头皮人有他眼神扫射。
好在这样的逼仄的压迫感没有停留太久，等到沈父他们同叶南星他们寒暄客套得差不多了，老爷子收敛了下情绪，开口提起了今天的正题。
“这件事我已经从沈慈那里大致了解了，你家孩子有错，错在自制力太差，抵挡不住诱惑，我家孩子也有错，错在魅力太大，也错在高估了自己如今的武力值。”
叶南星：“……”
“今天我们之所以把你们叫过来不是为了叙旧，我们两家也没什么旧好叙，主要呢就是想要找你们商量下，这件事究竟该怎么解决。我家孩子自分化后可是清清白白，发热期都是用抑制剂，从来没有被任何一个alpha标记过，除了——”
老爷子意有所指地停顿了下，目光越过叶母，落在了叶南星身上，等着她的回答。
叶南星的回答还是跟之前同沈慈说的一样，“我都可以，看他。他想我负责我就负责，不想我负责我就补偿。”
老爷子听后脸一下子沉了。
“叶家丫头，你这是什么话？你这是一个有责任有担当的alpha能说出来的话吗？我今天把你叫来不是听你推卸责任的。”
叶南星有些不耐烦了，反驳道：“我没推卸责任，我说了，沈慈如何我就如何，我都听他的。”
老爷子盯着她看了一会儿，问道：“当真？”
“那我让你娶他呢？”
叶南星愕然，一旁的叶母也大吃一惊。
“呵，刚才还说都听他的，怎么？想反悔了？”
她难以置信道：“你是说……这是沈慈的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他的意思，他没本事坐上家主的位置，就更没资格左右自己的婚事。”
叶南星垂在两边的手不自觉攥紧成拳，本就如墨玉般的眸子更加暗沉。
“所以你没问他的想法，是你独断专行？”
老爷子冷笑，“这有什么好问的，他现在被你标记的事情已经人尽皆知了，他没有选择。你不要他他还能嫁给什么好人家？”
叶南星给气笑了。
她一直都隐约听到过一些沈慈分化失败后的遭遇，家族继承人的位置被剥夺，不被允许从军，每天都被各种乱七八糟的课程填满，甚至还要被迫去和以前言语羞辱过他的人去相亲。
可这些都抵不过眼前人的话来的杀人诛心。
沈慈是老爷子一手培养的下任继承人，他有多崇拜多尊敬老者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而就是这样让他如此敬重的人，却用轻飘飘的一两句话否定了他除却联姻之外的所有价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