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服小姐姐,你数量输错了吧,改一下呢,不然我下不了单呀。】
【这种事呀就不能犹豫,刚才看到镯子被抢了,我直接转头拍了项链,不愧是我!】
【啊——刚才去看了,向日葵项链居然也卖完了!】
【发生什么事了?刚上来。】
【所以今天是真的上新了吗?我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呀。】
此刻方锦惜的惊讶并不比粉丝们小,她们点居然有这么多富婆粉丝的吗?这可不是几百块呀,是上万了呀,而且是在网上呀!
她们不用先确认金子成色,不用询问工费、不用看黄金和珍珠的证书的吗?之前大家对婚钗的追捧她还能理解,毕竟意义不同,一辈子就一次,而且也还是线上预约线下打金,可这次是直接网购呀。
如果是面对面,刚拍下手镯的冯太太可能会这样回答方锦惜:四万不到的价格,很贵吗?她随便买件首饰都不止这个价呀,至于是不是足金,她不care呀,喜欢就买呀。
下手这么痛快,一是因为她真的不缺钱,二来呢,这么多年的购物经验,让她练就了独到的眼光,别的方面不敢保证,在珠宝上,东西是好是坏,她真的是一眼就看得出来。
其实还是有点美中不足,这只黄金珍珠镯啊,黄金不用说,只要是足金的话成色都差不多,只是这珍珠有些遗憾,若是配上她收藏室里的海水珍珠,那就更加完美了,不过看在工艺的份上,也就不计较那么多了,大不了以后让师傅换上自己的珍珠就是。
也就一天的时间,两样黄金珍珠饰品就飞速卖出去了,方锦惜和明枳说这件事的时候明枳也是有些惊讶。真是无论到哪都不缺有钱人,看来只要东西做的好,是不愁卖的。
看来他们店里以后的分工要做些调整了,她会把时间向这类精工品倾斜,而日常款式,不用说杨叔郑叔和秦姨,就连晓棠都能独当一面了,更何况,他们店里最近又新添了三位员工——赵师傅、钱师傅和孙师傅。
没错,就这么巧,他们的姓氏刚好是赵、钱、孙。
这位赵师傅是秦姨的师姐,她的人生经历可以说是相当丰富。听秦姨说她从小被送到戏班里学唱戏,后来嗓子没过发育关,转而在戏班里当起了梳头师傅,后来戏班解散,她又被一位老银匠收留学起了打银的手艺,两个人走南闯北走家串巷,再后来老银匠去世了,她看到明氏的招工后进了明氏,改做起了打金。
其他两位师傅也是杨叔秦姨他们介绍过来的,是他们的以前的同事,也曾经是明家班的一员,在听说了杨叔他们的近况后,就托杨叔打听了店里最近还招不招人。
前前后后大约后十来个人找到了杨叔他们,也不知道他们是从哪听说的,说是杨叔他们在明枳这里待遇特别好、工作环境也好。
其实倒也没有好到特别的程度,他们这毕竟只是个打金店,跟明氏珠宝鼎盛时期相比是不能的,不过一年二十来万还是有的,而且没那些糟心事,每天乐呵呵地给客人们打首饰,整个人都显得年轻不少。
在得到明枳还需要招人的答复后,杨叔和秦姨他们先是自己把了关,最后推荐了五位手艺和品行都很不错的师傅给了明枳,明枳跟师傅们聊过后留下了其中三位。
其实师傅们都挺好的,只不过他们店现在的空间也只能再招三位了,其他的只能先留下联系方式,看后面还有没有合作的机会了。
有了帮手后,明枳能自己安排的时间就多了起来,售罄的金穿珍珠镯和向日葵珍珠项链几天后又重新上架了,然后在一天之内,就又卖光了。
面对粉丝们满屏催补货的留言,明枳打起精神,决定再赶一只出来,不过因为白天有事耽搁了,手上的这只金穿珍珠镯一下子就做到了晚上九点。
开始镶嵌珍珠前,明枳抬起了头活动了一下颈椎,发现晓棠还在店里没走,到处在找活干,连桌子都给擦了。
“晓棠,你怎么还在,你不是明天还要去医院复查吗?早点回去休息吧。”
听到这刚才还元气满满的方晓棠立马就蔫了下来,看上去像只小鸵鸟,“师父,我不想去复查,我有些害怕,我怕让我妈失望。”
方晓棠这些天一直待在店里其实也是不想太早回去面对方锦惜,妈妈为了她的病花了太多的心思,西医、中医、针灸、按摩、高压氧……她们做过太多尝试,如果一直没有起色,妈妈该有多失望呀。
每个月的复查是她最不想面对的一件事,连续几个月检查下来一点改善都没有,她真的不想再去检查了,现在这样,也挺好的。
明枳把小徒弟的情绪看在眼里,“你是不是觉得现在这样就挺好的?那就对啦,反正也不会更坏了,有什么好怕的,多一分的提升,那都是赚的,是吧。”
道理她都懂,不过,这些话从师父嘴里说出来,好像更有说服力了,方晓棠感觉自己放松了很多。
开解了方晓棠明枳自己也放松了不少,有些事情,好像也没必要一定今天做完,放下手上的工具,她伸了个懒腰,“好了,今天就到这里,你回家休息,我也不加班了。”
没必要太苛求自己,人生还长着呢,明天又是太阳照常升起的一天。
次日,多云转晴,依旧是正常营业的一天。
明枳做完上午的订单,抬起头看了看时间,今天方姐和晓棠都调休了,已经快十二点了,这个时候应该已经检查完了,她们那边怎么还没有消息。
心里正念叨着,下一秒门口的铜铃就响起了,随后跟着的就是方锦惜那不比铜铃声小的笑声:“今天我给大家加餐了,在场的见者有份,这是我给大家买的奶茶和点心,大家不要客气,自己拿喜欢的口味。”
说完方锦惜就给店里的客人们和师傅们分起了茶点,脸上是怎么也止不住的笑意。
方锦惜这一趟可是买了不少东西,除了奶茶点心,连午饭的菜色都给他们包圆了,这长长的餐桌几乎都要放不下了。
“方姐,是不是要什么好消息,快说出来和我们分享一下吧。”方锦惜沉得住气,明枳倒是有些迫不及待了。
“真的是好消息,我实在是太开心了,晓棠,你和大家说。”方锦惜说着语调里带上了哽咽,为了不在大家面前失态,她赶忙把话头递给了女儿。
方晓棠点点头,站起来给大家鞠了个躬,“谢谢大家这段时间对我的照顾,今天复查结果出来了,我左边耳朵的听力已经基本上恢复正常水平了,右耳的听力虽然还是只有40%,但已经不影响日常生活了,医生说了,我以后可以不用助听器了。”
大家这才注意到方晓棠耳朵上已经没有助听器了,那东西戴着其实真的不好受。
“真的吗晓棠,我现在这个音量说话你能听清吗?”施婉婷小心翼翼地问道。
“可以的,施姨,听得很清楚,你们以后正常和我说话就行,我也尽量站在你们右侧,这样就更清楚了。”
大家都围在方晓棠四周嘘寒问暖,杨师傅和郑师傅还给晓棠传授了一些养护耳朵的小诀窍,他们到了这个年纪,最是注意养生了,视力、听力这可都是要好好保养的。
“虽然右耳还一直有耳鸣,但只要不是太累,耳鸣声就只是小小的,习惯就好了,我已经很满足了,大家以后不用替我担心啦。”方晓棠是真的感到很满足。
明枳觉得这是她近来收到的最好的消息了,没有什么比健康更重要了,晓棠还这么年轻,能够恢复真的是太好了。
“我们好久没聚餐了,为了庆祝晓棠恢复,我们再聚一次吧!”明枳站起来说道。
施婉婷立马响应,“好啊,我们店现在有十个人,正好能凑成一桌,大家想去哪吃,想吃什么尽管和我提!”
最终聚会还是安排在了后院,大家似乎都特别喜欢这个院子,比起外面,还是这里自在、快活。
不过这次明枳没让大家忙活,直接找了专业厨师上门做饭,这样大家都能放松一下。
对了,这次聚会她把季子禾也叫上了,远在外地的秦桑赞助了这次聚会的酒水,还在电话里嘱咐季子禾千万要把自己的那份也吃回来。
明枳和季子禾从旁边桑枳那边拿着秦桑珍藏的红酒过来的时候院子里投影仪已经打开了,片头曲结束,幕布上正好跳出几个大字:第二十一集 。今天看的好像不是电影。
“你在看电视剧吗,这是什么剧呀?”明枳靠近问道。
方晓棠听到明枳有兴趣,按了立马暂停,热切地安利了起来:“大渊提刑官,最近超火的古装探案悬疑剧,是发生在景昭王摄政期间的故事,剧情超级精彩的!我可喜欢了。
杨国清:“这个我也喜欢看,我才看到第十八集 ,这怎么二十一集都出来了。”
方晓棠:“杨叔,你是在电视上看的吧,我这个是视频网站的vip内容,比电视上要快。”
听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明枳愣在了原地,随即回过了神,抓住方晓棠的手臂急切地问:
“你说什么?景昭王时期的提刑官?这位提刑官是姓林吗?”
方晓棠有些疑惑,“不是呀,怎么会是姓林呢,他姓张啊,大名鼎鼎的张提刑,明师傅你难道以前没听说过吗?前几年还有过一部剧叫《神探张提刑呢》,张提刑是景昭王一手提拔上来的,所以关于他的影视作品中都有景昭王出现呢,我超级喜欢那部剧里面饰演景昭王的老戏骨程道明老师……
方晓棠还在说着什么明枳已经听不进去了,她拿出手机着急的点开了搜索app,输入了林系舟的名字。
手机信号偏偏在这个时候出问题了,过了十几秒页面才跳出来,可搜出来的却都是娱乐圈的消息,碰巧有个当红偶像也叫了这个名字。
明枳又在林系舟的名字后面加了大渊,加了刑部,重新搜索,结果仍是一无所获,就好像历史上从来没有过这个人一样,或者是,他被有人刻意抹去了,明枳有种不好的预感。
当初刺杀狗皇帝并不是很顺利,她并不是一个职业的杀手,那是她第一次取人性命,她紧张了,留下了不少破绽,皇帝死后立马就有人怀疑到了她身上,她被收监了。
若是放在平时,她犯下这种大逆不道的罪行该是被立刻处以极刑的,但因为当时叛军打进皇宫,大家都忙着逃命,自己才暂时被关押了起来。
她能够脱身出宫,是林系舟帮了她,他是这件案子的主审官,是他藏匿起了自己的杀人证据,虽然自己最后没走成,但到底是承了他的情的,那是救命之恩。
凭周北固的本事,这事肯定是瞒不过他的,他对自己都赶尽杀绝,那林系舟呢,他后来到底怎样了。
林系舟是个好人,很好的人。都说人走茶凉,可他却因为曾做过几年祖父的学生多年来都一直对她照顾有加。
他是个好官,有才能,有底线,帮自己那次,是他第一次违背自己的原则。
他刚入仕时因为出身寒门一直被打压,一直在远不如他的人手下做着苦差事,后来好不容易才得到赏识做到了提点刑狱的职位。
像他这样的好官,可以造福很多百姓,不该被自己连累了。
周围似乎很热闹,欢声笑语,花香酒香,她却觉得自己浑浑噩噩的,机械地配合着大家。
平静的湖面被投下一刻石子,一圈圈涟漪层层扩散开来,这晚她又做噩梦了。
这一次,她梦到了林系舟,梦到他被打入大牢,梦到他被老鼠啃咬尸体,梦到他一家惨死,那画面太过血腥,她被惊醒了,猛地坐起了身。
明枳在黑暗中止不住的大声喘气,像一条失水的鱼,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平复了心绪,打开了床头灯。
或许是对周北固心存侥幸,或许是在自我保护,之前一直没有想起过这些事,如今盒子被打开了,她再也没办法自欺欺人。
就算已经没办法改变什么了,但这件事她必须弄清楚,不然她会一辈子良心不安。
而唯一能给他答案的,或许只有那个人了。
第44章
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打开微信。
明枳记得之前周北顾曾经加过自己好友,然后自己给拒了,找到那条记录,点进了他的头像,犹豫几秒,明枳将添加好友的消息发了出去。
秒针滴答滴答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听起来分外清晰,约莫是过了半个小时,明枳这才反应过来,现在是深夜,自然不可能会有人回应这条消息。自己是睡糊涂了。
放下手机,明枳倒下身躺在床上,眼睛直直地看看天花板,从一数到百,从百数到千,不知什么时候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明枳有些无精打采,打了个哈欠,看了看手机,还是没有回应。整个上午,她几乎每隔十分钟就要看一下手机,严重影响了工作效率,还好今天做的不是客人的订单,不然真的要砸招牌了。
这种状态可不行,这种等别人回应,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的感觉太糟糕了,与其守株待兔,不如主动出击。
放下手上的工具,明枳拿起手机来到了后院,打通了一个号码。
“小芙,是我,没打扰你工作吧。”她唯一能想到的能联系得上周北顾的熟人就是明芙了。
正准备下楼去和未婚夫吃午餐的明芙看了下时间,检查了一下妆容,按下电梯后说道:“没,我正要去餐厅。”
“有件事想麻烦你一下,你有周北顾的电话号码吗?我找他有点事。”
对面沉默了几秒。明枳知道自己的要求有些唐突,但她也实在是想不出其他办法了,只能找明芙试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