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七零怀上大佬的崽儿——春池星【完结】
时间:2024-12-03 14:43: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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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月四日上午八点整,福州市北区火车站。
  简陋的火车站只有两个站台,途径的直达特快列车呼啸而过,留下后面绿皮火车慢吞吞地拉着长笛,往站台上并轨靠站。
  站台后面仅有两条木制坐椅,长长的铁丝网有扇仅供一人通行的小门。
  见到有火车靠站,在值班室里打扑克的工作人员把牌往兜里一揣,吊儿郎当地往小门方向走,准备给上下车的人检票和验票。
  他刚走几步,听到铁丝网后面的碎石路上来了台军用吉普车。
  接着一位看起来就浑身散发着不好惹气息的年轻军官从车上下来,靠在车门边视线凉薄地往靠站的火车那边看,整个人像是在冰窖里刚出来,阴恻恻的。
  他是退休的老兵,下意识扫了眼对方的肩衔,立马立正站好不敢不规矩。也不知道是哪里来了大佛,能让营级军官亲自来接。
  不过表情不是很好啊…
  陕虎在顾毅刃旁边,看了眼进站的列车:“就是这趟,赶上了。”
  顾毅刃磨了磨后槽牙。
  火车车厢内,终于响起广播,告诉乘客们福州站到了。
  苏柳荷背上双肩布包,靠在窗户边把球鞋的鞋带扎的紧登登。
  福州比她想象的要贫困,车站外面没有人家和商店,只有三三两两买鸡蛋和烧饼的小贩。检票口仅有一个消瘦的男同志,看起来战斗力还不如她。
  她打算出了验票口就狂颠,颠不过那就抽出小刀跟他们母子俩拼了。
  “媳妇,咱们到前面等着下车吧。”孙大哥这一声,惹得苏柳荷后背寒毛冒起,她怒道:“谁是你媳妇别乱叫!”
  孙大哥见到小夫妻俩怔愣了下,做了个嘘的手势,露出招牌憨笑:“吵架了。”
  小夫妻俩恍然大悟,不再多说话,怕引起“嫂子”的怒意。
  苏柳荷背着布包,走在孙大娘身后,再后面是孙大哥。他们母子俩下意识地将苏柳荷夹在中间。
  苏柳荷站在列车门口,等着乘务员过来开门。
  火车长笛结束,乘务员迅速打开车门放下楼梯站在一边。孙大娘下来后,跟苏柳荷喊道:“儿媳妇,快点吧。”
  不光是她,身后的孙大哥也在催促苏柳荷:“下车啊。”
  “不…不可能…”
  苏柳荷全身僵硬,血液倒流。
  顾毅刃就站在铁梯下首,望向她的眼神冷酷又薄凉,让苏柳荷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她感觉随时能被他的后槽牙五马分尸。
  “真巧啊,苏、柳、荷、同、志。”
  “巧…巧啊。”
  苏柳荷浑身毛都要炸起来,掉头就往车厢里跑!
  谁知道站在她后面的孙大哥一把抓着她的肩膀,凶狠地说:“跑什么,下车!”
  苏柳荷脸上充血大声喊道:“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她要是被抓,他也好不了!
  可孙大哥不知情,推搡着苏柳荷往前走。
  孙大娘在站台上喊道:“儿媳妇,你怎么又闹上了,快下来吧!”
  儿媳妇?
  顾毅刃隽美的眉拧到一起,陕虎大气不眼珠子要瞪出来,居然还有情况是他没调查清楚的?!
  乘务员喊道:“诶哟,你们后面的别着急,别推人啊。”
  话音落下,苏柳荷被孙大哥狠狠推下车,球鞋崴在铁梯边一脚踩空,一头撞到顾毅怀里,脑门顿时红了起来。
  顾毅刃垂眸看着,不像从前那般殷切,甚至在苏柳荷站稳后向后退了一步。
  孙大哥伸手想要抓起苏柳荷,强迫她离开站台。不料,他的胳膊被一个平头小青年扭在身后,面前出现年轻军官挡着他跟苏柳荷之间。
  苏柳荷头发要被她抓秃了,顾毅刃垂下冷冰冰的眼眸,皮笑肉不笑地说:“还要跑?”
  苏柳荷看向铁丝网那边的出口,守在门边的工作人员居然把门锁上了!
  站台上此刻只有他们,苏柳荷要跑除非跳轨道。
  “不、我不跑。”她正在头脑风暴想要安抚顾毅刃的情绪,眼前的顾毅刃陌生的可怕,显然是火山爆发。
  她张了张嘴还没说话,便听到孙大哥火上浇油地说:“你们干什么?别碰我媳妇!”
  顾毅刃淡淡地说:“媳妇?”
  苏柳荷蜷缩的一团身子抖了抖,疯狂地摇头说:“不是的,顾毅刃你别误会,我不认识他。”
  顾毅刃低声说:“跟人私奔?”
  “不是!”苏柳荷气急败坏地指着孙大哥说:“谁是你媳妇,我根本不认识你!”
  哪怕福州车站出不去了,她也得把话说清楚!让谁误会都行,但不能是顾毅刃!她的确想跟他分手,但绝对不能这样不干净的分!
  可她话刚说出口,边上孙大娘吼道:“你们当兵的就能抢我儿媳妇了?还有没有天理了!”
  顾毅刃又笑了,看向苏柳荷说:“婆婆也有了。”
  苏柳荷头一次知道天凉王灭四个字原来不是搞笑的,是真的悲催啊!
  “不是的,顾毅刃,我真不认识他们。”
  “嫂子你别生气了。”就在这时小夫妻从车窗探出头,喊道:“我们能作证,嫂子跟大哥闹意见呢,本来俩人感情可好了!还是大哥把大嫂从京市接回来的!”
  苏柳荷闭上眼。
  天凉王破超级加倍。
  顾毅刃声线越发凉薄:“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一件一件的解释清楚。”
  
第39章 一个女同志能这么狗
  苏柳荷知道今天是离不开这里了,用不上介绍信那就没必要遮遮掩掩。
  她轻轻扯了扯顾毅刃的衣袖,被顾毅刃抽回。
  苏柳荷委屈巴巴地望着他,指认孙大哥和孙大娘说:“他们是人贩子,在火车上要把我拐骗走。”
  料想到一老一小不像是好人,没想到青天白日下,胆大包天要将苏柳荷拐骗走。
  顾毅刃满脸愠色地怒视孙大哥,孙大哥还在嚷嚷道:“胡说八道!什么人贩子,她是我媳――”
  咚!
  顾毅刃一脚蹬过去,孙大哥捂着剧痛的腹部以头抢地,他艰难地呼吸,半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值班室里悠闲看热闹的几个人发现这边动手了,出来听说是人贩子,吓得身上起了一身白毛汗。
  “小娘们说假话啊,她不想跟我儿子过啦!”
  孙大娘坐在地上拍着大腿撒泼打滚,指着车窗里的小夫妻说:“他们能作证啊,这是我儿媳妇,是我家的人啊。”
  小夫妻俩不信别人肯定会信军人,总算反应过来自己差点成为人贩子的助力,结结巴巴地说:“不…我们证明不了什么…我们也只是听这个老太婆说的。那位女同志什么都没承认。”
  顾毅刃缓缓问道:“刚才你们怎么说能作证呢?”
  小夫妻俩急得要哭了,相互紧紧在座椅上拉着手,男方带着哭腔说:“我们鬼迷心窍,真不认识他们啊。我们不是人贩子。”
  顾毅刃那一脚看起来没用太大的力气,可孙大哥觉得五脏六腑都被那脚踹乱了,恐怕肋骨断了。躺在地上咳嗽好几声,被闻讯赶来的乘警铐上手铐。
  孙大娘哭天抢地被送往两条街外的铁路派出所,走着走着还忿忿不平地骂道:“来人啊,都看看,当兵的抢我儿媳妇了!”
  苏柳荷觉得她真不要脸,真想把她的嘴堵上。
  顾毅刃置若罔闻,深邃的眼眸凝视着苏柳荷。
  苏柳荷不喜欢他落在自己身上这种陌生视线,让她手足无措,仿佛俩人根本不认识。虽然分手的是她,但这样的感觉让她很不好受…
  顾毅刃忽然说:“苏柳荷,你知道他们是人贩子也要跟他们离开,在我身边就这么不堪?”
  苏柳荷心如刀割,她抿着唇忍住要哭的情绪,咽了咽吐沫说:“我想看看亲生父母。”
  顾毅刃陡然靠近,用力掰起她的下巴压着满腔怒火说:“我连跟你商量的资格都没有吗?你说你要找他们,我把天翻过来也会帮你找到,为什么你不信任我,非要离开我?是我给你的爱不够,还是我给你的安全感不够?”
  他一连串问话,让苏柳荷眼眶瞬间红了。他咬着牙说:“还是你给我的爱,根本不足以趟过下半辈子?”
  “顾毅刃,你别钻牛角尖了好吗?是我错了。”苏柳荷哽咽着说:“有些事情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
  资本家、私生子、低劣的出生成分叫她无法一下说出口。她不能成为顾毅刃的绊脚石。
  “出了这个门,没人会拦你。你想到哪里就去哪里。”
  顾毅刃淡淡地说完,留下怔在原地的苏柳荷走出站台,往吉普车走去。
  苏柳荷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诉说过无数温情的唇、亲吻过无数次的唇、在她身上留下无数印记的唇,怎么能说出这样凉薄的话。
  眼见着顾毅刃上了吉普车,苏柳荷拔腿就跑。
  苏柳荷抓着顾毅刃的车窗,恳切地说:“你等等我。”
  顾毅刃低沉地说:“不走?”
  苏柳荷支吾着说:“我…还得去派出所录口供。”
  她怀疑他们拐卖过不止一名妇女同志,不知道多少姐妹们在阴暗的角落里生不如死,她就算把脸皮踩在脚底下,也要跟着去派出所把问题交代了。
  顾毅刃没说话。
  苏柳荷大着胆子拉开车门,小心翼翼地坐上车,坐在后座小角落里缩成一团。
  陕虎看了顾毅刃一眼,将吉普车启动。
  车站路派出所天降人贩子,值班的六名公安同志把他们分别送到审讯室,又安排人给苏柳荷录口供。
  了解苏柳荷的情况后,他们在“孙大娘”的行李里果真发现一些女同志的用品。
  苏柳荷把系着的红头绳也上交,公安同志翻开资料,在跟省内失踪人口画像作对比,发现有一个十六岁的少女系着红头绳,刚刚报了失踪。
  苏柳荷披头散发坐在一边,偷偷看向跟派出所所长说话的顾毅刃。在她没发现的时间里,他已经成长到她快要不认识的地步。
  “同志,请问这是你丢失的物品吗?”公安同志抱出一堆物品问苏柳荷,其中就有顾毅刃的那件军衬衫。
  “是我的。”
  公安同志说:“对方说只是试穿了一下,没有损坏。”
  “好。”
  正在交谈的顾毅刃闻言看过来,苏柳荷飞快地接过军衬衫,往小布包里疯狂塞着。
  顾毅刃走过去,狠心地抽出军衬衫说:“应该物归原主。”
  “…嗯。”苏柳荷垂下眼眸,收回胳膊,没再有动作。
  顾毅刃又被请到办公室,铁路公安对此次拐卖人口事件非常重视,特别是苏柳荷的身份他们需要确定。
  要是正如他们猜测的是部队家属,这件事情比想象的更加恶劣,也许部队会跟踪追责。
  顾毅刃关上门的瞬间,看向苏柳荷。她消瘦不少,小脸憔悴,头发乱蓬蓬的坐在角落里像个没魂的小疯子。
  见她在偷偷抹眼泪,顾毅刃愣在原地。被抛弃的是他,她为什么要哭?
  “顾副营长,请问到底是什么关系?”
  顾毅刃缓缓转头,跟所长说:“…家属。”
  所长见他如此年轻已经是这样级别的军职,客气地说:“不愧是未来军嫂啊,非常有魄力。”
  他把检查出来的小刀送到顾毅刃面前:“磨刀霍霍向敌人,我一定要好好地让大家学习她这份勇敢精神。…不过到底年轻,我瞧着是被吓到了吧?这也难怪的。要不是遇到你们,她跟谁都说不清啊。”
  顾毅刃接过小刀,抽出刀刃看到上面的崭新磨痕,应该是偷偷磨的乱七八糟,心里无比难受。
  她这是要在没他的地方跟别人拼命吗?
  他要是今天没赶过来,她会怎么样?
  顾毅刃不敢想,一旦有这样的想法,他就想冲到拘留室把那两个人碎尸万段。
  他恨苏柳荷遇事逃避,恨苏柳荷不相信自己,恨苏柳荷编织谎言欺骗他,最恨苏柳荷不顾自己的安危,要他的下半生陷入无穷无尽的痛苦之中。
  他知道苏柳荷现在很需要曾经温柔的顾毅刃拥抱她、安慰她。
  但现在的顾毅刃做不到。爱与恨交织的情感,几乎将他吞噬。
  派出所外,风雨欲来。
  两颗矮小的金钱橘树被吹的东倒西歪。
  所长愁眉不展地说:“又要有台风了。”
  话说完没多久,黄豆大的雨点敲打的玻璃上,骤雨突如其来。
  苏柳荷呆呆地看向外面跑着避雨的人们,想起顾毅刃的话,说她走了他不会拦。
  派出所的事情处理的差不多,有公安同志让她留下通讯方式。苏柳荷捏着笔眼神茫然,久久无法落下。
  苏柳荷清醒的发现,自己是真的无家可归。
  她仿佛被架在钢丝上,下面是万丈深渊。她摇摇欲坠的乞求着一个自认为的好结果,却恍然发觉,是她一厢情愿切断了钢丝。
  在重逢的这段时间里,她不敢直视顾毅刃的眼睛,非常害怕柔情似水的眼神,变得憎恶薄情。
  “同志?”要求苏柳荷留下通讯方式的公安发觉她表情不对劲,又说了一遍:“家庭地址或者单位电话都可以。”
  苏柳荷抿着唇,哑声说:“我没有――”
  “我来写。”顾毅刃高大的身体无声息地出现在苏柳荷身后,他大手绕过苏柳荷的手臂,保持疏离的距离写下部队地址:“她住在我这里,有需要可以打这个电话。”
  苏柳荷眼睛湿漉漉地看向顾毅刃,屋外暴雨哗啦啦下起。陕虎跑到吉普车边上,将车开到派出所门口。
  “还愣着做什么。”
  愣神间,苏柳荷感觉头上被撑起一片军绿色的天空。顾毅刃解下军外套,挡在她头上,另一只手握着苏柳荷的手腕将她往车上带。豆粒大的雨点没有浸湿她身上半分。
  关上后座车门,顾毅刃在雨幕中走向另一边,拉开坐下。
  副驾驶与后座不过半米的距离,此刻苏柳荷却能感受到他的温热的湿气。
  她讨好地冲他笑了笑,顾毅刃还是黑着一张脸,苏柳荷小脸又垮下去。
  吉普车片刻不停开到半路上,雨便停了。天际边出现完整的圆形彩虹,苏柳荷趴在窗户边眼睛不眨地看着。
  顾毅刃也在打量着她,见她双手合十,小嘴嘟囔着许着愿望,他又把头转到另外一边。
  如果非要许愿,顾毅刃想,那就是希望苏柳荷此生平安健康和幸福。在这之前,有个大前提,那就是必须与他在一起共度一生。如果得不到苏柳荷,他愿意与她一起沉落深渊。
  吉普车不快不慢地开车,省道是碎石路,难以分辨积水深浅,每当有水洼就要绕行。
  058部队大门口,对面两队值班战士武装警备。
  过来的吉普车有免检通行证,打开门禁,吉普车开往深处的家属区。车身后面,追着七彩晚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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