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止按照傅执炬的要求将人送到欧式雕花门前,并下车将她买的物品交给她,宛若一个做了很多年的管家,工作利落又得体。
“楚小姐,这是您的物品。”
“谢谢。”
楚雁回接过手提袋,温和望着他的双眼道谢。
随后,她高兴地提着买的领带和两件珠宝走上台阶。
没看到一楼大厅落地玻璃前,男人正面无表情地盯着这一幕。
她打算先上楼把买的东西放到自己房间柜子里,然后等过两天再去海城交给爸爸,给他一个惊喜。
爸爸会怎么说?
可能也会想起当时找领带发生的事?
然后什么表情?
女孩这样想着,高高兴兴地进门。
下一刻,她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入户门厅处,正在平静地看着她。
“小叔叔?”
她的好心情延展的到方方面面,以至于看深夜的天空都觉得感觉清澈,根本没有意识到他的情绪有什么不妥。
男人温和地问:“出去了?”
“嗯,逛了逛,买了点东西。”
她看他站在这里,以为是他才下班,温声询问:“你才回来吗?”
第62章 我希望能只喜欢我
“回来许久了。刚刚听到停车声,就下来等你。”
楚雁回点点头:“其实你不用等我的。”
“我等你……”傅容深顿了顿,“是有事要说。”
随便找了一个事说:“过段时间顾鹤可能会想法设法找你麻烦,你留在别墅里,不要频繁外出。”
他自然而然地接过她手中的物品,帮她拿。
楚雁回换着拖鞋,听到他这话,明白他是要对顾鹤下手了。
默了默。
“上楼说吧。”
两人上楼,到她卧室。
打开灯。
“啪”地一声,屋内豁然亮起来。
傅容深问:“东西放在哪里?”
“衣柜上隔层。”
她说着,发现桌面的相框歪了,伸手正了一下。
平时都是正的,怎么忽然歪了?又没人动……
随后,像是意识到什么,她疑惑地问男人:“小叔叔,你今晚来过我的卧室?”
傅容深嗯了一声:“……以为你在,进来看了看。后来管家跟我说你今天下午出门,我就离开了。”
楚雁回在寻思他话中真假,抬头看他,发现他正在看着那个领带盒子,眸子微亮。
她解释说:“是领带。”
“领带?”傅容深打开盒子看了一眼,似乎有些诧异:“酒红色的?”
他明明记得她喜欢灰色和棕色,曾在博客形容这两个颜色的领带“稳重、内敛、很有安全感”。
楚雁回怕他误会,赶紧说:“给爸爸。”
傅容深没反应过来,不自觉低声重复了一遍:“爸爸?”
后知后觉才明白――他以为女孩给自己的礼物,其实是给她父亲楚屏幽的。
垂眼不作声,修长的手将盒子合上,放回去。
原来不是给他的……
低声问:“没有给我的吗?”
那声音里说不出是落寞多一点还是嫉妒多一点,总之不愉快。
楚雁回顿时警铃大作。
她竟然忘记要给他带件东西了!
从前她还跟顾鹤在一起时,买给顾鹤的东西也要给他带一份。不管多小的东西,哪怕一串他根本不会吃的糖葫芦,哪怕他多到泛滥的珠宝,都必须带。
不然他就要吃醋――在感情里非常小肚鸡肠的男人。
以前以为他只是吃顾鹤一个人的醋,现在却明白:但凡是她对别人好而不对他好,他都要醋。
当然,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她有办法解决。
楚雁回走到他面前,踮起脚在他嘴角吻了一下,甜甜一笑:“真心的吻给你,好不好?这个最珍贵了。”
他感受到唇边的柔软,身体一僵。看着女孩脸上的笑意,眸色一寸寸加深。
将她揽进怀里。
“好,那我现在来取……”
楚雁回茫然:“刚才那个就是呀?”
“不算。”
他否了刚才那个只能算得上蜻蜓点水般的吻。
揽着她腰的手收紧,低头吻她,撬开贝齿,尝到了酒的甜味。
“喝酒了?跟谁喝的?”
这一声喑哑的低问,让楚雁回感觉他才像喝了酒的那个。
“什么谁?当然是执炬。”
她气喘吁吁,出口的话却不假思索。
这理所当然的回答让他忽然想起――开始她跟自己偷情的时候,对顾鹤也这样说。
借傅执炬的名号,掩盖本质……
手上的力道更重。
“嘶,好痛……小叔叔,你干什么。”
她被掐的侧腰疼,下意识弯起。
男人将她紧紧禁锢,丹凤眼睨着她,几乎在笑,语气却下压:“刚才送你的也是傅执炬?”
她今天穿的连衣裙是暗蓝色调的,看上去比平时的要厚一些。但摸上去却像真丝面料,软而滑。推上去非常容易。
他的手伸进去也很容易。
楚雁回曾被酒烧红的脸此刻又浮上粉色,抗拒着他的接触,推开他。
喘了一口气,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
“……你看见了?”
她当时没有察觉有视线投向自己,他是在哪里看到的?
“送人都送到正门,想看不见都难。”
顿了顿,又盯着她问:“我看见你盯着那个小男孩看,他很好看,是吗?”
“当然――虽然他的头发是黑色的,但却有一双蓝色的眼珠,在阳光底下是湖蓝色,暗处是深海的蔚蓝。我第一次见到这样漂亮的混血儿,就忍不住看了一下。”
“原来是这样,”他似笑非笑,“那挖下来岂不是更好看?”
“怎么能这样?”
她被吓得不轻,对于他的想法感到悚然。
“不然,你想我怎么样?看着他继续陪你逛街?”
她挣开他的胳膊,揉着发疼的腰,莫名其妙:“你在说什么?陪我逛街的是执炬!”
“所以,送你回来的为什么不是她?”
“她还有别的事提前离开,风止是她的管家、听她的安排送我回来,这有什么不对吗?不信你去问她!”
傅容深又听到了相似的词,气到胸闷。
脸上的笑容苍白:“曾经我让你用来应付顾鹤的话,现在你原封不动地对我说……雁回,你学的很快。”
“我――”
楚雁回几乎无法解释,她觉得自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傅容深!你要是不信我的话那让人去查,查我今天去了哪里、跟谁一起!”
“就因为送我回来的人是陌生人,你就冤枉我们两个有染。我在你眼里就是这样的人?”
她气得背过身去,攥紧拳头。
“既然我们之间没有信任,那我对你没话说。”
简直失望至极。
“好,你别生气,我相信你,”男人从身后环住她,低哑的声音将她耳朵缠绕,落下一个吻在她后颈,“雁回,你刚才说你喜欢他……我嫉妒。”
“我只是觉得他的眼睛好看,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她身体因为滚烫的吻而微微颤抖,声音也模模糊糊。
他说:“我希望你只喜欢我,而不是别人。”
最后一句几乎咬牙,带着浓浓的不甘心。
“喜欢你,只喜欢你。”
楚雁回听类似的问题太遍,多到大脑都形成了一套回复模板。
根本不用思索,就回答出来。
傅容深的神情缓和了,将她翻了个面紧紧抱着,头埋在她脖颈处:“别骗我。”
像是在叹息,却含着威胁意味。
第63章 合起来是伪君子
楚雁回被他发丝脖子弄得很痒,又因他的呼吸而感到身体发紧。
抿唇说:“没骗你,真的……”
“风止是傅执炬的人,你千万不要多想,不然人家真的冤死了。”
她真怕他做出挖人眼珠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情。
“嗯。”
他的嗓音低醇动听,让人感觉像是在读故事:“我不是给了你一张黑金卡吗,下次再买什么可以直接用那张卡,不用你花钱。但有一点要求,别忘记我的那一份。”
随后,又威胁着补充说:“就允许你忘记这一次,下次再忘就别出去了。”
楚雁回对于男人这样早就习以为常――他对她一向是硬声说软话。
表面上是威胁,其实很多时候都是带着乞求意味的纸老虎。
除了类似“挖眼珠”这种一听就让人觉得毛骨悚然不正常的话,其余的日常中对她威胁的话都没怎么付诸实践。
她听多后已经可以自动转换看问题的角度,一律默认他在嗔怪调情。
至于是什么时候发现这种本质的,她也记不清了。
“好,下次给您带。”
她故意用的敬词,表达自己无奈又懒得说什么的心情。
“看你非常不情愿,”他拿出那个领带盒子,在她面前晃了晃,“这样吧,你把这个给我。”
“?”楚雁回睁大了眼睛,对于他的要求感到不可思议。
“小叔叔,你想要这条领带?”
傅容深的声音淡淡的:“为什么不?我觉得很好看。”
“好看也不是重点啊……这是我给爸爸的,你……”
他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似乎在笑,丹凤眼尾上翘:“你不也这么叫过我么?昨天晚上,或者是前天晚上?”
“小叔叔!不许再说了――”
她脑海中浮现出夜里的场景,脸燥得通红,伸手捂住他的嘴,只想让他闭嘴。
他则双眼直勾勾地看着她,在她掌心舔了一下,赤裸裸地勾引。
“!”楚雁回感受到掌心掠过一道温热柔软,她像是浑身过了电,立刻收回手背到身后。
身体忍不住发抖,脸红成了一只小龙虾。
她对傅容深见缝插针地撩人忍不住感叹:这么一张脸加上会耍手段,谁能不被勾引?
“都是爸爸,为什么不能是给我的?”
他将她发烫的耳垂捏住,有技巧地揉了揉。
“嗯……”
楚雁回抿紧嘴唇,双眼蒙上雾气,彻底没法挣扎了。双腿发软,靠在墙上呼吸,胸口起伏着。
他知道自己哪里最碰不得。
可恶的男色。
男人将那酒红色领带从盒子里取出,勾在手里,瞥了一眼上面的纹路。
将人抵在墙,又问了一遍:“给爸爸吗?”
耳尖被含住,她一秒也坚持不了,立刻服软:“给……”
“好乖,雁回真乖。”
他心满意足的握住那真丝领带,俯身吻了她。
对她说:“本来今天晚上不太愉快,但是小乖哄的很好,我可以给你一个奖励。”
“不会是奖励一顿……吧?”
女孩按住还在发麻的腰,嘴里嘀咕着,作势要逃。
傅容深哑然失笑:“你――小雁回,在你眼中我就是这色欲熏心的种人吗?”
半天没说出话。
想要讨她开心,却没想到她脑子里想的竟全是这个。
比他还要急。
楚雁回绯红着脸,瞪他:“如果不是,那你倒是别亲我、别咬我的耳朵……小叔叔,是你把人撩起了兴致,还反过来倒打一耙!”
“起了兴致?”
傅容深笑了,这抹笑是幽深的,像是笑着的狐狸。
三个字含着笑意:“那好办。”
将她抱起来,贴着她的耳朵。
“既然已经发货了,就必须要安排优质的物流服务,不然或送不到终点怎么办?”
她的整半片后背到腰都酥麻了。
傅容深将那酒红色的领带绑住她的手腕,控制着举过头顶,痴恋地深吻她。
她艰难地声音断断续续:“路上太颠簸了,货物会坏,贵公司的物流能不能……稳一点?”
他闷笑不语。
到了半夜,才蹲在她脚边回答说:“下次会稳的。”
她疲惫不堪,指控他的力气都没有了,喝着他喂来的水,心想:现在是君子,刚才是禽兽。
合起来是伪君子。
傅容深摸着她手腕上被领带勒出的印子,到这会儿才再次提起今晚本该商谈的主题:
“以我个人名义注入顾氏制药的资金已经陆续转出,如果顾鹤找不到接盘人,就将面临现金流危机。”
“他必然会找你麻烦。为了你的安全,我会给你安排保镖。再就是,出去记得跟我说一声。”
“我知道了。”
楚雁回点点头。
她明白顾鹤会找她,可没想到来得这样快。
十一月。
她再次与傅执炬见面。
“我虽然没有确凿证据,但已经知道霍思思被霍渺渺害的原因,八九不离十。”
傅执炬一见到她就拉住她的手,激动地说。
两人面对面坐下。
“霍渺渺下药害霍思思,是为了死去的弟弟报仇。”
楚雁回认真的听着:“怎么说?”
“霍思思虽然和霍渺渺姐弟同属一母,但她们关系很差。霍思思在霍家的地位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高,可以说很不受宠。”
“父亲看重有商业头脑的前妻的孩子霍灼灼,母亲偏爱能巩固自己正妻地位的儿子霍洲洲,而她则无人在意。”
“她上有已经进入公司的姐姐的压力,下要跟本就有继承权的弟弟斗。在双方夹击下,为了夺权,她就用这种方法铲除弟弟妹妹。”
楚雁回倒吸一口凉气,霍思思竟然能做出这样丧尽天良的事。
不由得问:“可如果不成功呢?”
“或许她做的不是一次了,只有这次成功。”
“姐弟闹出那样的丑事,只能自杀,霍思思一箭双雕。”
“她没想到霍渺渺很顽强,不但没跟弟弟一样屈辱懦弱死,反而报复了她。”
女孩呆住:“可最后霍渺渺还是死了。”
“我仔细查了资料,她很可能不是自杀,而是别人安眠药把她按进洗手池溺死的。但相关证据早已经被销毁了,找不到。”
第64章 不过是让他履行承诺
楚雁回叹气:“真没想到霍思思能做到这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