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扶着的手紧攥成拳,牙齿咬的作响。
凭什么!
她努力这么久才能磨到顾鹤下定决心跟她订婚,凭什么一瞬间破灭!
她不甘心,不甘心!
就在刚才,顾鹤还对她温柔陈情,此刻就变了一副面孔。所谓的爱也不过如此……抵不上权力的一分!
楚雁回愣住了。
没想到顾鹤为了保住项目而出言反悔,不惜放弃自己喜欢很多年的白月光、让对方变成笑话。
自私又自利!
傅容深没有理会,径直走出宴会大厅。而顾鹤看到这,更加焦急,跟着跑了出去。
奢华精致的订婚宴大厅内人声喧嚷,所有人脸上都带着难以言说的表情。
“楚雁回!”
楚雁回的身体一僵,因为她的手腕被抓住了,顾鹤手掌的热度让她感到浑身战栗。她无法克制地回头看向对方,看到了一张隐忍愤怒的脸。
她觉得心里像是被泡了酸水,怨恨又悲哀。
“我跟思思的订婚被你搅黄,现在你满意了吧?!”
“不是我搅黄的,是你自己为了项目放弃订婚,是你在权力和霍思思之间选择了前者。”
顾鹤闻之脸色更差,几乎要将她的手腕捏碎。楚雁回吃痛,皱眉发出“嘶”的一声。
黑色迈巴赫停在前面,传来低沉不悦地声音:“在大庭广众下拉拉扯扯,这不符合顾总作风吧?”
顾鹤脸色发白,怨恨不愿但又无法不松开她的手腕。
男人的目光冷冷收回,随后说:“雁回,上车。”
上车后。
楚雁回低着头,脸上说不出什么表情,轻声说:“谢谢。”
于情于理,她都该为他今天的帮助和支持道谢。
霍思思那样高傲骄矜的人物,从前只有刁难别人的时候,第一次见她大骇失色的样子。
楚雁回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报复的爽快和莫名地瘀堵令她难受。
声音像小猫一样,棉细无力,让人觉得可怜。与大厅内扬声斥责顾鹤时判若两人,显得悲而脆弱。
忽然,她又出声,带着轻微的衣料摩擦的声音:
“小叔叔?”
傅容深正将她被顾鹤攥过的右手手腕托在手里,摩挲着上面的红色指痕,眼睛直勾勾看着她:“疼吗?”
女孩摇摇头,被他摩挲的地方像是起了火,单薄的身躯颤抖着,显得如同易折的脆片。眼镜下的眼睛湿漉漉的。
“顾家和霍家的订婚取消了,你不开心?为什么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
她的泪从下眼睑坠下去,在银白如月的礼服上晕开,无助地忍不住哭出来:“小叔叔,如果没有你……我该怎么办?”
对手是顾鹤这样冷酷无情的人,她怎么能斗得过?
尸骨恐怕都不存。
滚烫的吻落在她的泪痕上,咸味渗进嘴唇,到了舌尖。
“不会没有我。”
……
顾鹤劈腿的消息登上各大报纸,他的名声一落千丈。
订婚宴取消的事也传的沸沸扬扬,成了港城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因为是傅容深挑起的事端,人们对楚雁回讳莫如深、不敢多言,只将矛头指向脚踩两条船的顾鹤。
他从冷峻寡言多金深情的顾氏总裁,一夜之间变成了虚伪劈腿的小人。
甚至有人怀疑他对霍思思的感情是不是也只是利用。
闹的不可开交。
三天的舆论已经满城,顾鹤想压也压不下去,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名声臭掉。
“你跟傅容深到底什么关系?他那天为什么会替你出头!”
男人将女孩抵在洗手台,怀疑这一切都是她的意思,她想报复自己!
逼她说出跟傅容深的关系。
“这是餐厅厕所,会有来来往往的人,”楚雁回心惊肉跳,紧张的看着拐角处是否来人,边用力挣脱他,却被禁锢住无法逃跑,“让别人看到会怎么想!”
“这么想?我的名声因为你都败光了,还要怎么想!”
楚雁回眼里是不可思议和愤怒,她压抑着尖叫:“把我下药送到会所践踏的是你、装深情的是你、跟霍思思订婚又反悔的也是你,凭什么说是我败坏了你的名声!”
眼尾因为情绪激动而红,透出嫣粉。
“看看你这幅样子!你就是用这幅楚楚可怜的样子勾引的傅容深?”
他掐着她的两腮,手用力收紧。冷峻锋利的面孔带着愠怒,眼中诡异的报复火焰似乎要将她吞噬:“他不是性无能吗?能满足你?”
女孩狠狠打了个哆嗦。
她心底蔓延开一股恐惧,忍不住猛烈挣扎:“你要干什么!”
感受到一只手探进裙子,她猛烈的踹他,却被攥住小腿,抬到洗手台上。
“你疯了吗?”
“不要!不要!”
她的声音透出哭腔。
男人看见她的泪,红着眼骤然收手,咬牙切齿地掐上她的脖颈:“你什么时候勾搭上的傅容深?说!”
“不说我就在这里办了你,让所有人都看看你是什么样的下贱胚子!”
第6章 恶心上司欲行不轨
女孩被掐着脖子,渐渐有些窒息,大脑缺氧的片刻使她恍惚,脑海中闪过无数画面。
想起了一切的开始。
一年前。
楚雁回从海城大学毕业,回到江城,在一家财经杂志社工作。
“小楚,你到我们杂志社有半个月了吧?”
办公室里,挺着啤酒肚的西装男人靠在转椅上,眯着眼睛打量着站在面前的女孩。
“是的主编。”
楚雁回低着头,白皙的脸颊如同剥壳的荔枝,水灵灵的清甜。一身得体的西装套裙,透过白色隐约可见玲珑曲线。再往下,穿着丝袜的修长笔直的腿因角度而被桌子挡住……
肥胖男人眼神贪婪,无声吞咽了一下。
女孩对此毫无察觉。
王承摩挲着拇指上的扳指,将淫欲压在心底,表现出一副亲和好领导的样子:“今晚上我们组织成员聚餐,虽然你只是个实习生,但我器重你,你就跟着一起来吧。”
楚雁回受宠若惊:“谢谢主编!我一定不辜负主编的期望。”
“嗯,记得穿身漂亮点的衣服。”
似乎察觉这样目的性太强,王承又欲盖弥彰地说:“公司聚餐,所有人都得穿好的,不能因为你是实习生就搞特殊。”
她认真地答应了。
可等到聚餐当晚,却发现只有她自己穿着与平日完全不同。
女孩穿了一身粉色缎面鱼尾曳地裙,织了金线流苏,美轮美奂,衬得皮肤白皙光泽,在包间里鹤立鸡群。
而当看到所有人的衣装已经众人投来的诡异目光时,楚雁回僵住了。
她的瞳孔收缩,怎么会这样!
大家都没有精心打扮,似乎这场聚餐也是公司会议一样。
只有她一个人……
她的格外耀眼引来别人的非议。
男同事用下流的眼神看她,窃窃私语:“公司聚餐都这副打扮,不知道的还以为要走戛纳红毯!这是要勾引谁?”
“王主编就好这口,她是想鲤鱼跃龙门成了主编外室吧,啧啧啧!”
“女人就是骚!”
其他女同事因她穿着显眼而导致所有女性被群体攻击,脸上挂不住。
跟着露出厌烦的目光。
“只是个实习生,这么小的年纪,竟然上赶着要搞职场潜规则……”
“还是名校大学生,竟然做这种事,真给我们女人丢脸!”
楚雁回的脸色差极了,头晕目眩,几乎要站不稳。
她觉得自己像是被放到聚光灯下的小丑,台下的人都注视着他,窃窃私语着,那些嘲讽笑声和侮辱毫不吝啬地投到她身上,将她砸的遍体鳞伤。
她恐惧地窒息,只想逃走。
就在这时,主编推门而入。
伸出了油腻的手,装模作样的拍了拍她的瘦削的肩膀,实则是摸了一把细腻软滑的胳膊,横肉的脸上挤出笑容:
“呦,小楚今天大变样啊!还是个美人胚子嘞,诶大家怎么都不坐?咱们好不容易聚一次餐,可不能不给我面子啊。”
短短两句话把她压的喘不过气,只能僵着苦笑的脸坐下。
她被安排坐在王承旁边,最近的位置。
与所有人格格不入。
仿佛他们是来工作吃饭的,而她是来雌竞上位钓凯子的。
“小楚这身裙子真不错,是大牌子吧?”
王主编一屁股坐在主位上,臃肿的身体将位置积满,肚子上的肉堆积,脸上的淫笑毫不掩饰。
“大牌子小牌子,到最后不都得撕开?”
旁边一个男同事撇嘴,上下扫视她。
他们的污言秽语让楚雁回感到恐惧和恶心,战战兢兢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双手紧张的交握,苍白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说什么?
难道说自己是被要求穿的华丽漂亮的?难道说是主编特意强调的?
除非她疯了。
她好不容易才挤破头进入这样一家国内知名的杂志社工作,要想尽办法经过考核留下来,绝对不能不顾一切地说出那些话。
而且……就算说了也没人信。
他们只会认为她是居心不轨、想勾引上司。
而王主编故意安排她穿的出众是什么心思她也明白,可恨的是今晚才发现!
八点,服务员陆续敲开包厢门,开始上菜。
菜上齐,所有人像是设定好的程序一样起身喝酒。
众人端起酒杯,挨个给主编敬酒。
“有了主编的带领,我们今年才能有好成绩!这杯我干了!”
“感谢主编的栽培,未来我一定为我们公司奉献更多力量!”
“……”
大家敬了一轮,最后楚雁回敬完,王主编赏光喝了一杯,按了按手,示意所有人坐下吃菜。
王主编给她夹一筷子木瓜:“多吃一点。新人嘛,多吃才好多出力。”
楚雁回被他恶心的气息喷的鸡皮疙瘩起来了,她委婉拒绝:“不了,主编,我对木瓜过敏。”
王承被拂了面子,脸色不好。像是想到什么,暗自勾了嘴角。
小婊子,你逃不出我的手心!
他的目光一直往她身上扫、像是黏腻的舌头舔过她胳膊上的皮肤、脖颈、耳垂,毫不掩饰。
明明是夏天,楚雁回却感到莫名阴森,努力向另一侧靠,身体僵硬。
此刻,那个令她感到恐惧的人又动了。
他像是察觉她刻意躲避,扶着座椅扶手站起身,倾斜肥胖的身体,几乎要贴着她的胳膊。将酒瓶挤到她面前,给她空了的酒杯里倒酒:
“小楚,你以后也是我们公司的一员了。主编我惜才,来,我敬你一杯。”
楚雁回脸上的表情愈发苍白,她摇头推脱着:“主编,我喝不了酒。刚才已经喝了一杯了,再喝会醉……实在不行……”
“砰!”
白酒杯被重重拍在桌子上。
全场一瞬间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视线都落到两人身上。
王承愤怒:“楚雁回,你是不是瞧不起我!”
楚雁回被吓的身体抖了抖。
他脸上表情阴恻恻,扫视一遍暗自好奇地看着他们的其他人,指着他们,几乎是吼:“你问问这里的同事,哪个刚进公司的时候敢一而再再而三拒绝我?你别仗着我对你好就得寸进尺!”
一句话里三分暧昧,七分威胁。
女孩的心登时跌入十八层地狱。
她连忙摇头:“不,不,我没有瞧不起您的意思。”
第7章 陌生男人,一夜情
立刻用颤抖的手拿起酒杯,勉强地敬酒,然后一饮而尽。
王承的表情这才缓和,恢复了笑。
“你要知道,在公司不能搞特殊。”
言外之意就是在其他地方可以。
至于其他地方是什么地方,完全是留下暧昧话头让所有人去遐想、去猜。
他是在挖一个地洞,让女孩狠狠栽跟头,而且无处申冤。
其他所有同事都会是他的证人。
证明是女孩为了上位勾引他,两人喝酒后发生点什么也是正常,而非他下药强奸。
酒被逼着一杯又一杯的下肚,楚雁回的头脑有些不清醒了,身体开始发热。
而胳膊上多了一只摩挲的手。
她在意识到这一点时,悚然地警铃大作,“唰”地起身,向身边的人低声说:“抱歉,我去趟厕所。”
那人向前拉了一下座椅,为她让开位置。
她摇摇晃晃的出去,王承盯着关上的门,眼中满是得逞的贪婪淫欲。
小丫头片子,有男友还装什么清纯。摸一下都不给,等会儿有你受的!
他又喝了一杯酒,已经能幻想到她在他身下求饶的样子。
飘飘欲仙。
楚雁回冲出包厢,摇摇晃晃到厕所去,热的几乎要大喘气。双手撑在洗手池台面,感受到冰凉触感才有了一丝安慰。
她打开水龙头。
“哗……哗!”
捧了凉水扑打在自己脸上,仍然觉得热。从身体内部产生的热意,凉水根本不管用。
眯起迷蒙的眼睛看着镜中的人。
可看到的镜子却像是被搅动了一样,转着圈,晕眩感异常强烈。
她爸生产红酒,可从来没有让她喝醉过,不知道醉酒是什么感觉。
隐隐约约觉得不对劲,喝醉怎么会这么热、这么痒……
身体像是在渴望什么,拼命叫嚣着。
这种感觉她无比熟悉,像极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
楚雁回用力用了甩头。
终于唤回一丝理智,定睛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却震惊地发现自己脸颊绯红,眼神迷离,透着一股难以言说的意味。
她被下药了!
女孩在确定后,关上水龙头,用最后一点意识跌跌撞撞地摇晃出洗手间。
却撞进一个宽阔的胸膛。
“唔!”
一股淡淡的清冷玫瑰的味道萦绕鼻间。她深嗅,像是雪花夹着花瓣,仿佛一瞬间置身冬季,雪化时那股冷意和玫瑰幽幽的香气交织着,令她感到心神荡漾。
仅凭味道,就让人想要贴上去。
“好香……”
这安心的香气勾引得她彻底不清醒,在对方扶住她胳膊低声说“小心”时,她却用力地抱紧对方,神志不清地说着:“阿鹤,我好像中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