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下人脸色发白,跌坐在地。
“二公子您怎么回来了?!”
又是这副模样,霍去霄简直无奈,又气不打一处来,只得解释:“我无事,也没死,不是鬼,你同我说,老夫人呢,去了何处,怎不在院中?”
经过好几次辨认,确定眼前的人是活生生的二公子,下人才松了口气,脸色渐渐回转,惊恐散去。
“二公子您去了何处啊,半载前您便下落不明,一月前,老夫人病故了。”
下人说的有些哽咽,谁能想到,二公子为何突然消失,原本只是进宫一趟,之后就没有身影,长安到处传言,二公子被贼人掳走了,陛下听闻大怒,立即命羽林骑去搜寻,一日下来的结果,便在皇城中一处,发现了血迹,以及二公子遗落下的玉佩。
加上多日寻找无果,所有人都默认的认为,二公子出了事,生死不明,紧接着又过了很长的时间,二公子直接被宣告薨逝。
霍老夫人听闻噩耗,当即吐血晕厥,一撑没撑过去,一月前便走了。
下人如实讲述,声泪俱下,霍去霄脸色沉沉,面露痛色,轻阖上眼,再次睁开,眼底发红:“大母,病逝了……怎么可能……”
大手拎起下人的衣襟,嗓音略沉,气势压迫:“你在胡说对不对?我回来时她好好的,怎么我不在一段时日,就不行了,你在骗我!”
“二公子,小人没有说谎,小人说的是真的!”徒然整个人腾空而起,下人脸色白了几分,急忙为自己辩解。
“老夫人的灵牌就在祠堂中,陵墓在霍氏祖坟中,二公子您不信可以去看看!”
霍去霄手用力到指尖泛白,随手将人丢开,步伐踉跄地往祠堂而去。
霍家祠堂许久不曾有人踏入,却打扫的干净,一尘不染,灯火通明,贡台上整齐有序的灵牌,最新一个,摆在祖辈一排,看到了大母的灵牌。
霍去霄双目通红,“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大母,孙儿来晚了。”
悲痛地磕头跪拜,气息沉重,连呼出的气息,都有些困难。
霍去霄就算亲眼所见,还是无法相信,原本活生生的大母,一月前就离世,他在后世,待了差不多半月,大汉,却过了半载。
霍家祖坟,霍家祖坟……
霍去霄呢喃着,再次踏着夜色,去了霍家祖坟。
“大母,孙儿不孝,未能送您一程,您怪孙儿,也是应当的,孙儿来向您请罪,匆忙而来,未带一物,大母您别生气。”
月明星疏,不知何时,乌云笼罩,聚了一层层乌云,电闪雷鸣,下起了大雨,哗啦啦落下,淋湿了少年的发,衣裳。
雨愈下越凶,模糊了少年的视线,最后磕了三个头后,霍去霄站起身,准备离去,一声电闪雷鸣的雷鸣声,震耳欲聋。
身后的墓碑,突然被雷电劈开。
霍去霄离去的步伐顿住,回头看过来,面色微变。
沉默站在原地一会,霍去霄心想:定是大母下葬的位置选的不好,好端端的,被雷劈开了墓,这如何的耸人听闻。
“大母,顺儿不孝,明日在请人来看位置,让您住的安歇。”
霍去霄低喃一声,再次离去,却又一道电闪雷鸣之声,仿佛在耳边响起。
“嘭――”
墓碑倒地的声音。
霍去霄惊愕回头,看着倒地上的墓碑,脸色难看。
*
天光渐明,端玉居内。
一阵阵轻微的咳嗽声响起,浓郁的药香味,萦绕在屋内。
脸色苍白的归闻画,静靠着在软枕上,侍女端着药递过来,被她避开:“不喝了,这药喝了有何用。”
侍女手微顿:“女君,您小产落下的病根得好好养着,不然日后会影响到您,疾医说了,大意未养好,身子落下病根,恐难有子嗣缘。”
归闻画眉头微颦,想到怀了五个月没有缘分的孩子,心头一痛,阖了阖眼,将药汤一饮而尽。
侍女赶忙递过来蜜饯给她含下,减去了口中不少的苦味。
“大公子呢?”归闻画视线扫一圈,问起了霍领。
侍女回道:“大公子一早便去上职,这个时候,约莫已不在府中。”
闻言,归闻画神色恹恹的颔首。
侍女退了下去,准备早食事宜,不多时,另一个侍女脸色苍白,匆匆忙忙走进来。
归闻画执起小漆案上的玉杯,抬眼扫过去:“何事?”
侍女行礼,颤巍巍开口:“女君,奴婢听闻,昨夜二公子回了府中。”
第42章 大变化的剧情
静。
房内倏然诡异的沉静下来。
“嘭――”
玉杯从手里松开,掉落在地,洒了一地的水,玉杯在木板上滚了一圈,最后归为平稳。
侍女不敢出声,裙角被水溅湿,背上冷汗涔涔。
寂静许久,针落可闻,忽地听见一声讽笑。
“回来了?”归闻画轻笑着,仿佛像是在听什么笑话,“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他早就死了,怎么可能会回来?”
侍女颤巍巍跪了下来,身子哆嗦的厉害,没有吭声。
归闻画深吸了几口气,看了眼幔帐,喊进来两个侍女:“以下犯上,欺主瞒主,拖下去,掌嘴二十。”
侍女刹那白了脸,不可置信抬头:“女君,奴婢没有说谎,奴婢说的是真的,您叫其他人进来问几句,便知道,二公子真的回来了,两位阿姊可以作证,奴婢没有说谎!”
两个进来的侍女闻言,脸色变化着,听到她的话,下意识抬头就对上了归闻画狠厉的眼神,吓的一个哆嗦,登时不敢出声了,应了声“诺”将人拖下去。
大雨过后,青石板砖小路上的花草,叶子上的水珠,晶莹剔透,欲滴不落。
霍领一袭绯色官袍,头戴长冠,疾步迈出霍府的正门,身后跟了随侍,正讲述着昨夜府里闹出的动静。
“大公子,小人听说昨夜,二公子回府了。”
霍领平静的神情,倏然一凝,扭头看向随侍:“胡说什么?”
霍衍之回来了?
霍领觉得荒谬,又有些荒诞,早失踪下落不明半载的人,在大司空府,早已是个死人,如何回来?
况且,闻画雇的杀手,可是将人给重伤,仅剩一口气,若还活着,早就回来了,何须等到现在。
“小人也是听说,不知当时的情景,小人知错,不该胡说八道。”见霍领脸色不佳,随侍立马认错,到底说的是真假,唯有真见到了二公子,方能解了困惑。
霍领脸色恢复平常,没在言语,他得去上职了。
按照时辰,本该去上朝,可几月前,陛下封了一方士为国师,兴起了求仙问道,荒故朝政不顾,沉默所谓的仙道,上朝的时辰,便改成了一月一次。
想到此,霍领心中冷嗤,当今陛下已至不惑之年,却被妖道迷惑,信了什么求仙问道,这事更为荒谬,圣明贤君,如今成了昏君。
一前一后离开的身影,霍领并没有看到,后一脚回府的霍去霄,迎着晨露,进了府中。
身上的直裾袍,半湿凌乱,玄金发冠束着的墨发,同样凌乱,几丝贴着脸颊,眸色幽暗,极快进了府中。
守在门后的下人,再次亲眼目睹,活生生的二公子时,皆是吓了一跳。
原以为昨夜只是惊魂,不成想,竟是真的。
霍去霄并未理会下人们惊恐的眼神,回了碧水轩,看着还是沾满了灰尘的房内,霍去霄捏着眉心,喊来了几个下人打扫干净。
“我就算不在府中,也得隔一段时日命人来打扫。”
下人听着,连连应声,小心翼翼觑了眼站在门外的身影,几个下人对视了眼,没敢嘀咕,但内心的震撼无法压下去。
二公子真的回来了,活着的,没有死。
霍去霄先去沐浴一番,换了身衣裳,洗了头发,边擦试着发上的水,顺道吩咐了下人备早食。
待头发擦干,屋子打扫的也干净,一尘不染,霍去霄满意几分,用起了善食,一夜未眠,又饿又困乏。
吃完后,便直接在床上躺下,不管外边因自己回归而闹起沸沸扬扬之事。
“你说什么,衍之回来了?!”霍齐光一早起来,便听到了下人来禀,腾地站起身,脸色沉重,目光冷厉,“何时的事,若虚禀消息,我定让人割了你的舌头!”
下人被霍齐光的眼神吓的一颤,连忙开口:“回主公,小人没有胡说,是真的,您不信可以去二公子的院子看看,二公子此时就在府中,还命人打扫了屋子!”
霍齐光自然要去看看,次子消失半载,对外说,已经薨逝,同之前一样,消失的诡异,若非其中不是有人故意针对次子,霍齐光是不信的。
但是谁这么做,他想不到,朝堂上树敌太多,根本确定不了谁会对次子下手。
“主公。”
碧水轩的下人,见到霍齐光,齐齐行礼,后者摆了摆手,没有言语,推开门大步进了门内。
待见到躺在床上睡的沉静的次子,霍齐光呼吸一滞,他没有叫醒人,而是看了有一盏茶的时间,方才离去。
“咚――”
物什掉落的声音,止了霍齐光离去的步伐,转身,便看到掉落在床下的一个古铜镜,目光微顿。
他走回来,将铜镜捡了起来,看了眼,随后放在少年枕边,转身离去。
*
现代,南星公寓。
晏初今日没有去猫咖,看着手机APP平静的页面,霍去霄没有回复,眉头拧了下,随后叹了口气。
“没有回复,是没有看到消息吗?”
嘀咕一声,晏初将去猫咖和回家都带着的小说,打开,原本霍去霄消失后空白的剧情,自他回去后,所有剧情都显示了出来。
晏初看着明显不同的剧情,爆了声粗口:“卧槽!”
“认真的吗?”
晏初皱着眉,看完改变了一大半空白被添回的剧情,是霍去霄来到现代,和她面基的剧情。
晏初看完,整一个人风中凌乱:“要不要这么离谱?这还能改变剧情,我直接成里面的人物了?”
改变的十多章剧情,基本是霍去霄在现代发生的事,最新一章,是他回到古代,得知祖母病逝的消息,如闻噩耗。
剧情就卡在了这里,没有再更新。
晏初麻了,这剧情还能实时更新的吗?
原本还想看没看完的剧情,但却发现,所有剧情都变了,连一开始的剧情也有所不同,霍去霄拿的铜镜和她联系的事,都出现了在上面。
“姐,你怎么了?”晏序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打了个哈欠,便看到坐在沙发上发呆的亲姐,问了一句,没得到回应,目光扫了一圈,没看到霍去霄,又疑惑,“姐夫呢?”
“回去了。”晏初将书放下,拿起手机,边惆怅地回了一句。
晏序哦了声,没觉得有什么,去洗漱。
第43章 活了两千多年
门铃声响起。
晏序从冰箱里拿出面包块,去微波炉热着,听到门铃声,见他姐没动,就去开门。
“你们是?”
打开门,入眼一个白发坐轮椅的帅哥,以及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大叔,晏序警惕防备。
霍之洲眸光平淡地扫了眼过来,没有说话,管家则笑呵呵上前:“你好,这是霍家老先生,我是霍家管家,今日贸然上门拜访,是为了见一下晏初小姐。”
管家的话里,透着无奈和一丝无力感,昨夜先生突然犯病,激动的昏迷了过去,今早醒来,便急着要见人,怎么劝都劝不下来。
管家找调查的资料,得知了被先生喊舅妈的小姑娘住址,中午左右,便赶了过来。
“哦,见我姐啊。”晏序不放心,霍家他听说过,但也不可能随便放人进来,他正打算把门关上,坐轮椅上的白发帅哥,一把推开了他,非常急地控制着轮椅进了来。
晏序愣了下,反应过来,一脸不爽:“你这人怎么回事,我都没让你进来,你就闯进来了,你们想干嘛?!”
晏序急地冲过去,管家连忙在身后,拉住了人:“这位小先生,你放心,我们先生没有恶意,就是想见晏初小姐。”
“他见我姐干嘛?!”
晏序此时已经脑补起来,他姐是不是拈花惹草,在外边沾到了烂桃花,现在桃花找上门算账来了?
正当他想的入神,管家死死拦着他时,突然一声苍哑的“舅母”雷的晏序外焦里嫩。
“舅母!”
霍之洲到了沙发前,神情激动,晏初听着声音抬头,看过去,手一抖,因为那一声“舅母”吓的手机都掉在了沙发上。
整个人呆了两秒。
而晏序则目瞪口呆,一脸问号:d??
和管家四目相对,面面相觑,后者尴尬的一笑:“抱歉啊,我家先生可能这里不太好,总是喜欢认亲戚。”
管家意有所指地指了脑子方向。
晏序脸色微变:“你没事吧?脑子有问题你还放出门,万一咬了我姐怎么办,你负责的起吗?!”
管家嘴角微抽:“……”
无力苍白辩解:“你放心,我家先生没有毛病,不会乱咬人,就是爱认亲戚。”
管家咬牙强调好一句话。
“你……”晏初吸了几口气,看着之前在医院撞见的人,都找上门来了,一脸无语,“你怎么来了,说了几次了,我不是你舅妈,别乱叫,我才二十二,未婚,没有你这么大的外甥!”
霍之洲激动的难言自持,没有过于在乎晏初的态度:“您是,我舅父霍去霄,您是他的妻,自然就是我的舅母。”
晏初漫不经心的神态,倏然瞪大眼,瞳孔微微地震了下。
缓了会,确认一遍:“你是说,你的舅舅,姓霍,名去霄,字衍之?大汉长安人士?”
霍之洲的神色更为激动,连忙颔首:“对,是的,舅母,您真的是舅母,您记得舅父,那怎么不记得我?我是之洲啊,小时候,您还抱过我,我的命,还是您救的。”
“你先等等。”晏初打断他,有些消化不良,觉得整个脑子都乱了,什么玩意,这个人是霍去霄的外甥?
他没说过,哦,晏初没问,霍去霄自然就没有说。
可是这么大一个外甥,还在现代,晏初越想,觉得脑容量都不够用了。
“卧槽!”旁边传来晏序一声爆喝声,人也一下子冲了过来,坐在了沙发一边,古怪地看了眼他姐,又看向眼前明显脑子有问题的霍之洲,“你们在说什么,话我都听懂了,怎么连在一起我就不明白了?”
“你刚才在说什么,你喊我姐舅妈,喊姐夫舅舅,不要跟我说,你是他的外甥,有你这么大的外甥吗?!”
如果辈分的话,也不是没有可能,但是他们说的话,太诡异了,晏序听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