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禛启唇,问:“是么?”
而后手指抽出来问她:“那么这是谁弄的?”
他手指修长,而亮晶晶的,像是刚被林鹭禾的嘴唇舔过一样。
林鹭禾瞬间不敢说话了,睁着一双朦胧迷乱的眼睛,趴在了他的怀里,她的手指无助地攥着他的西装,身体微微颤抖。关禛一手扣着小姑娘的后脑勺,指尖插入她柔顺的发丝间。另一只手揽着她的腰,掌心的温度透过衣料传来。他不怎么动手,林鹭禾在他身上扭动了几下,就被他按住了,嗓子眼发紧:“别动了宝贝,放过我,我忍得够难受了。”
“我不是故意的……”林鹭禾说,她也控制不住自己。就想在他怀里蹭一蹭……
他灼热的呼吸打在林鹭禾的脖颈处,不知道什么原因,他几乎是看见林鹭禾,就想和她拥抱、接吻、和做其他的事,兴许是激素的影响,但不可否认他就是很喜欢她。
林鹭禾声音细微:“那你也应该放过我才对呀……”
关禛没作声,又亲了亲她的脖子,昨天亲了很久,脖颈现在还有鲜红的吻痕,他轻轻地舔了一口,她的汗水都是甜的。
车厢里只剩下暧昧的水声和她细碎的喘息。
下车时,关禛的米色西装裤上,几乎有一块湿痕,是方才林鹭禾坐上去的痕迹。
连等电梯的时间都显得格外漫长……
一进门,关禛就脱掉了西装外套丢在沙发上,把林鹭禾按了下去。
*
另一边,沈怡君已经坐不住了。她打电话给一直合作的私家侦探打听:“帮我查查,关再什么时候有女朋友了?那个女的什么来头?”
关子承坐在一旁,心不在焉。
他怎么也没想到,林鹭禾会和关再在一起。关再才大一,比林鹭禾小那么多,他们怎么会认识?
“妈,”他忽然开口,表情忧伤,“她……她和关再在一起了,我是不是没机会了?”
沈怡君简直恨铁不成钢:“你的心已经被她给勾走了是不是?妈说什么你都听不进去了是不是?而且关再怎么可能看上她这种人!”
“我就是喜欢她!”关子承强调,“我要和关再抢。”
末了,他又苦笑起来,论外貌,大家都长得差不多,他不比关再差,比他大几岁而已,可论起这个出身……他就差远了。
在古代,像自己这种私生子,是上不得台面的。
在二十一世纪的现代……他一样是如此。
……
几天后,半岛会所的贵宾室里,沈怡君戴着墨镜,轻抿着茶。
"夫人,关再的女朋友,我已经查清楚了。"侦探递过一个文件夹,"叫陈雨菲,和他是同班同学,学计算机的。家里在天津开实业,条件不错。"
沈怡君迫不及待地翻开照片。相片上是个挺清纯漂亮的女孩,穿着学校文化衫,和关再并肩站在操场上。完全不是林鹭禾!
她的眼睛亮了:“你确定?”
"确定。"侦探点头,"他们已经交往三个月了,学校里他们的同学都知道两人的事。"
沈怡君嘴角勾起冷笑。林鹭禾,你完了。这回看你还怎么狐假虎威!
“妈!”关子承看着照片,激动得声音都在发抖,“这么说,林鹭禾是在骗人?她根本不是关再女朋友?”
“她是小三。”沈怡君捏着茶杯,目光阴冷。一想到这个丫头在自己面前装模作样,她就恨得咬牙。
“不可能!”关子承下意识反驳,“她不是那种人......”
“证据都在这里了,你也是亲眼看见的。”沈怡君冷笑,“他们在画廊那么亲密,她知道关再有女朋友还勾搭他,不是小三是什么?”
她也是这么过来的,还能不清楚这些年轻女孩儿心里在想什么吗?那是关再,这样的出身、样貌,对年轻女孩儿的吸引力有多大?
她的眼睛忽然亮了起来:“这倒是正好。”她喝了口茶,声音里带着算计,“关再有女朋友的情况下,还和别的女人搞暧昧......”
她眯起眼睛,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若是被人知道,林鹭禾会身败名裂,连关再的名声都会受损。闹到关家去,那就更有意思了。”
沈怡君几乎能想象到林鹭禾被扫地出门的场景。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敢跟她作对,这回可要让她好看。一箭双雕,既能除掉这个碍眼的女人,又能给关再一个教训。
第38章 Chapter 38
听见沈怡君的计划, 关子承盯着照片出神,先是摇头:“妈,这样不好......”
可转念一想, 如果林鹭禾被关再厌弃, 她一定很难过。
那时自己再去安慰,或许还有机会。想到这里, 他的心跳加快了。
他是真的很喜欢林鹭禾。从第一次在美院见到她,就被吸引。她不像其他女孩那样刻意讨好自己, 反而总是冷冷淡淡的。追了两年,送了无数礼物,她都不收,也不为所动。这种若即若离反而让他更加着迷。
他想娶她,想和她有个孩子。如果生个女儿, 一定会像她一样漂亮。至于顾梦肚子里的孩子, 他一点感觉都没有。那不过是一场意外, 一个错误。
或许骨子里,他还带着一丝报复。从小到大,关再永远是那个天之骄子。他这个私生子, 连正眼都得不到一个。这一次,他一定要赢。哪怕用些手段, 也要把林鹭禾抢到手。
*
六月底, 关禛回美国后,林鹭禾搬回了自己家。
虽然关禛那里住着很舒服,但她还是觉得不好意思常住……她就不是个爱占便宜的人,男朋友的便宜也是便宜。
晚上, 林鹭禾在家和顾梦视频,她的肚子已经很大了。
“姐, ”顾梦轻声说,“医生说可能会早产。”
“什么?”林鹭禾心里一紧。
“没事的,这里条件很好。”顾梦安慰她,“你别担心。”
和顾梦聊了几分钟,当晚,林鹭禾收到了老师的消息,说明天带她去参加展览。林鹭禾没多想,就同意了,和张莼看展览虽然不是常有的事,但她们偶尔也一起去,这也没有打扮的必要,她穿了个白体恤就去了。
结果第二天,张莼带她去了东城区一处私人四合院。林鹭禾才知道是个很私人的展,来的都是专家、富豪。
院子很大,据说是某位收藏家花重金从老北京一个没落贵族手里买下的,修缮后专门用来办展览。
庭院里种着几株古梨树,枝桠虬劲。廊下挂着几幅水墨,笔锋遒劲,一看就是名家手笔。来宾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说话都压着嗓子,生怕惊扰了院子里的宁静。
张莼穿着一身藏青色旗袍,端着白瓷茶盏,举手投足间尽是书卷气。她在这个圈子很受尊重,因为学识渊博,一路上总有人过来讨教。
“张教授。”一位须发花白的老先生踱步过来,“您那篇敦煌壁画修复的论文写得好啊,让我想起了老一辈匠人的手艺。”
“王老过奖了。”张莼微笑,把林鹭禾介绍给他,“这是我的学生,林鹭禾。”
“小林啊。”老先生戴着黑框眼镜,目光温和,“听你老师说,京华那尊宋代观音是你修的?手很稳啊。”
林鹭禾谦虚地道谢。一路上,张莼带她见了很多收藏界的名家。大家举止文雅,说话客气,但眼神里还是带着一丝审视。在这个最重资历的圈子里,她到底太年轻了。
前院的茶室里,张莼给她倒了杯龙井:“别着急,慢慢来。当年我刚进这个圈子的时候,也是这样。以后你就明白,这些人看似清高,其实不过是把古董当成附庸风雅的资本罢了。”
林鹭禾点点头。
“李总,这是我徒弟林鹭禾。”张莼把她介绍给一对中年夫妇。李总正和几位藏家围着一幅宋代青花瓷讨论。这件藏品是他去年从香港拍卖会上拍下的,听说花了八百多万。
“张教授,”李总转身,眼神热切,“这次可一定要帮我这个忙。那可是南宋官窑的真品啊,您给看看。”
“我这两年身体不太好,手也不如从前稳了。“张莼温和地说,“不过我这个徒弟,技术很扎实。”
李总的夫人打量着林鹭禾,目光在她简单朴素的穿着上停留了几秒,又挪到了那张清丽脱俗的脸蛋上。她看着林鹭禾年轻的面孔,欲言又止。
“张教授,”李太太端着茶,声音里带着明显的迟疑,“八百万的东西,万一......“她意味深长地顿了顿,语气温和:“您的眼光我们都信得过。只是.....您徒弟年纪还是太轻了些。”
这话说得委婉,但意思再明显不过:这么贵重的文物,怎么能交给一个毛头小姑娘?
“是啊张教授,”一旁的女人也开口了,“我家老王在这行做了三十年,都说这种官窑的修复最难。您这个徒弟......”
“是,”李太太顺势道,“修复这一行,讲究的是经验。张教授您也知道,我们老李对藏品有多珍惜。这么贵重的东西,还是得请经验丰富的师傅。”
她的话音刚落,又有人跟着附和:“张教授介绍人,我们自然是信得过的。可是这么年轻的徒弟,怕是......”
林鹭禾低着头,感受到周围人似有若无的打量和轻视。确实,在场的修复师没有一个比她年轻的。
“修复界总要有新人才能传承下去。”张莼微笑着说。
李太太笑了笑:“那是自然。不过像宋代的珍品,还是得请您这样的老师傅出手才放心。”
就在这时,一个洪亮的声音传来:“林小姐?真是你啊!”
秦老从人群中走出来,眼睛一亮。他刚才正在和几位收藏家讨论一件唐三彩,看见林鹭禾一下有些惊讶。
“秦老。”林鹭禾愣了愣,朝他礼貌地打招呼,“您也在这儿?”
“是啊,你那个瓶子给我修得太好了!”秦老眼睛一亮。作为前国家文物局局长,现在虽然退休了,但在文物收藏界依然德高望重。“你们知道吗,前几天在关家老爷子寿宴上摔碎的那个瓶子,就是林小姐修的。修得天衣无缝,连我这个看了五十年古董的老家伙都挑不出毛病!”
他转向林鹭禾,和蔼地笑道:“林小姐,上次忘了加您微信了。咱们交换一下联系方式?”
李太太的表情微僵。那个瓶子她再清楚不过——去年春拍,她也参与竞价,最后看秦老喜欢,她就让步了。
“秦老,您过奖了。”林鹭禾礼貌地掏出手机。
周围人的态度顿时微妙。
秦老在位时提拔了不少人,虽然现在退休了,但在文物界的话语权依然很重。连他都这么推崇的年轻人,想必确实有过人之处。而且众所周知,他可不是什么老流氓,不可能冲着人小姑娘漂亮就说这种话。
“年轻人就是好啊,”秦老笑眯眯地说,“手稳、眼准,这可是天赋,不是年纪大就能练出来的。”
他存了林鹭禾的联系方式:“林小姐最近有空档吗?我前阵子从日本收了件宋代的钧瓷,运输过程中出现了些问题。本来想托人找张教授的,但既然遇到你了......”
他顿了顿,语气诚恳:“我是真的很欣赏你的手艺。那天在关家,我可是亲眼看着你把那个青花瓷修好的。那种细腻的手法,老一辈师傅也未必有你这么稳。”
李太太的表情更僵了。秦老出手的藏品,向来都是精品中的精品。他收的这尊钧瓷,她也有所耳闻,据说是从日本皇室流出来的。这种级别的修复机会,居然被这个小姑娘得到了。
周围的人群忽然安静下来,接着响起一阵窃窃私语。
“秦老居然亲自请她......”
“能得到秦老认可的年轻人,怕是真有两把刷子......”
刚才还对林鹭禾爱理不理的几位收藏家,这会儿都凑了过来。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老者笑呵呵地说:“林小姐,改天有空来我那儿坐坐,我收藏了几件唐三彩,正愁找不到合适的修复师呢。”
林鹭禾正要说什么,张莼已经笑着替她应下:“您几位看得起她,是她的福气。您放心,这件事我会亲自督导。”
张莼没问她怎么认识的秦老,不过回家的车上,张莼拉着她的手,语重心长:“鹭禾,你知道吗,这些年带过这么多学生,就属你天赋最好。”
夜色中,出租车经过一盏盏路灯,光影斑驳地打在老师有些憔悴的脸上。
“我这些年的本事,基本都教给你了。“张莼轻声说,“修复这一行,不光要手稳,更要心稳。以后啊,你就是我张莼的传人了。”
林鹭禾心里一紧:“老师,您怎么突然说这些?您是不是身体有什么不舒服?我看您这几天拿工具的手一直在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