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深抱着*7.7.z.l人越过□□,走到了一架秋千旁,就这么带着她坐了上去。
他趁洛越出神间,一把抓过那只猫,随手将其扔到了旁边绵软的草地上。
小白猫猝不及防被抛了出去,反应迅速地四脚着地,愤怒地冲他“喵喵”叫了两声,然后一溜烟儿蹿进了花丛中,不见了。
洛越差点被他气笑了。
连一只小猫的醋都要吃,她之前怎么没发现他占有欲这么强呢?
晏深腿长,坐在秋千上轻易就能将其荡起来,然后低下头一下一下地啄她的嘴唇,声音小得几乎成了气音:“你真以为我非你不可了吗?”
没什么威胁性,反而像撒娇。
洛越伸手捧住了他的脸,本想制止他翻来覆去亲她的行径,结果猝不及防撞上那双泛了涟漪的眼眸,便情不自禁地自己贴了上去,吻住了他的唇。
她感觉自己彻底没救了。
她从没想过自己还会有沉迷美色无法自拔的一天。
仅仅是挣扎了片刻,却也越陷越深。
若将来他要对付她,她又能拿什么与之抗衡?
*
不只是幻境接近尾声的缘故,还是因为临近月圆之夜,洛越近来愈发嗜睡了,而且梦中总是见到那个面如寒霜的男主,简直像是被噩梦魇住了一样,每次醒来都得半天才能缓过神来。
晏深似乎是察觉到了她梦境的问题,所以在卷轴没有发号施令时,他总是陪在她身边,等她醒来,无数次用拥抱和亲吻向她剖明自己的心意。
卷轴近来的指示大多针对晏深,没怎么提到洛越。
她在一个个梦境中辗转挣扎,看到那人眼眸中的厌恶愈发浓重。
她总是在中途介入梦境,所以不曾见识他怒火的起因,却总是承担被迁怒的后果。
男子捏着一个盛着猩红酒液的玉盏,在她面前轻轻晃了晃,微微眯了眯眼睛,问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里面加了什么吗?”
洛越已经丧失了辩驳的心力,垂眸看着一旁的桌椅,一言不发。
“我警告过你,不要在我面前耍这种小聪明。”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眸像淬了冰一样令人浑身发冷,嘲讽道,“师父,你就这么想和我上床?”
他微微俯身,将那盏酒送至她眼前,冷声问道:“甚至不惜用这种下.贱的手段?”
洛越闭上了眼睛,毫无挣扎地任他给自己灌下了那杯不知加了什么的酒。
“既然这么喜欢这种药,你就自己好好享用吧。”他猛地松手,已经空了的酒盏砰然坠地,落了个四分五裂的下场。
洛越感觉自己浑身上下都起了一股蠢蠢欲动的燥热,便抱膝蜷缩到了屋内一角,将脑袋埋进了臂弯里。
屋门被狠狠关上了,男子毫无留恋地将她独自锁在了这里。
脚步声逐渐远去,每一步都仿佛踩在她的神经上。
直到,不远处忽然出现了一个清脆的女声。
“深哥哥,你看,我自己缝的红盖头,好不好看?”
“当然了。不过……”男子笑了一声,揶揄道,“不是说不想嫁给我吗,缝盖头做什么?”
“谁说缝盖头就是要嫁给你了?我……我难道不能找别人去吗?”
“哦?昨晚还口口声声说要给我生孩子,怎么现在就要找别人了?”
“你简直不知羞!谁要给你生孩子了!”
难耐的燥热让人几乎难以思考,她艰难地忍受了片刻,这才从梦中转醒,浑身上下都冒了汗,捂得她皮肤潮红一片。
身旁的床榻空荡荡的,他不在。
洛越支着胳膊从床上坐起来,刹那间居然有些分辨不清自己是在梦境中还是在幻境中,抑或是在洞天里。
往昔的种种都褪去了颜色,不甚明晰,唯有刚刚听到的那几句对话翻来覆去在她脑海里沉浮,如若一根细长的针,反反复复刺穿她的心脏。
这些话她在原著小说里也看到过,当时只觉得无味,现下却陡然生出了满心酸涩,让她几乎难以呼吸。
她赤脚下了床,有些恍惚地打开了房门。
四下寂寥,只有一只小白猫窝在她的门前。
她想要伸手去抱它,白猫却猛地往前走了几步,引她跨出房门进入了院中。
“怎么回事,前些天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这么快就被幻境同化了?”
“对啊,按理说她和祁岁根本毫无共通之处啊,还以为能稳当地破境呢,怎么到最后反而……反而成这样子了?”
“这猫哪来的啊?看着好生奇怪。”
“你闭嘴吧,这是我们能问的事吗?”
周遭的喧哗声渐起,洛越却充耳不闻地跟着白猫往前走,直到被一路敲锣打鼓的人马拦在了半路。
“让一让,先让新娘子的轿子进来。”
她蓦然惊醒,抬起头来,正好看到一身红嫁衣的女子从喜轿上走了下来,不知从哪吹来一股妖风,正好将她的红盖头吹落,露出底下艳绝的容颜来。
霞姿月貌,亭亭玉立。
和她有八分相像,只是眼型更圆,红痣落在了眉心,俨然有鹿羊之态,娇俏动人。
“她还以为自己有多了不得呢,这不,咱二爷抬回来个更喜欢的,看她还敢不敢闹。”
“二爷对她哪里是喜欢,不过是不甘心罢了,玩一玩也就腻了。”
哦,是他们大婚的时候了。
洛越手脚冰凉地往后退,彻底分辨不清自己究竟身处何地,只想远远逃开,逃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
她像一具行尸走肉般回到了自己的小院,在暗淡的天色中关上了房门,心口处的钻心之疼让她短暂地清醒了过来。
月圆之夜,她的情丝又要发作了。
她的手指颤抖得厉害,好不容易才从玉牌中取出那个药瓶,结果一个没拿稳就让它落到了地上,骨碌碌地滚到了桌子地上。
钻心的疼痛让人几乎站不稳,她捂住心口半跪在地上,手脚并用地往前爬了几步,恍惚间仿佛看到了一个女子。
那是祁岁。
她端坐在床榻上,拿出藏在枕头下的匕首,毫不犹豫地刺入了自己的心脏,脸上带着解脱后的释然和快意。
这样去死……会很疼吗?
总不会比情丝发作时的钻心之痛更厉害。
洛越看着不知何时出现在自己眼前的匕首,鬼使神差地将其拿了起来。
与其被他极尽羞辱后再摘走本命莲,不如由她自己了断。
到底什么是真什么是假,这些天的朝夕相处,又真的只是他的一场骗局吗?
何必呢。
反正最后都是殊途同归,她何必去走最艰难的那条路?何必自己折磨自己?何必当真。
她闭上了眼睛,握紧了匕首,猛地向自己心口刺去。
刺入血肉的疼痛没有如期而至,情丝搅动起的疼痛也被潺潺流入她体内的真气安抚了下去。
晏深握住了锋利的刀刃,生生将其在半空中截了下来。
他后怕地将洛越紧紧抱在怀里,夺过匕首将其远远扔开,将血淋淋的右手垂在身侧,没将血液滴在她身上。
“你走吧。”洛越仿佛被抽干了力气般瘫在他怀里,眼泪模糊了视线,“我不要你了,你走吧。”
“我不走。”晏深将她圈得更紧,垂首在她耳边,声音颤抖地说道,“我爱你。”
“骗子。”洛越感觉自己在梦魇中累积的情绪彻底决了堤,随着她的眼泪一起汹涌而下。
“没有骗你。”晏深珍重地抱着她,重复道,“我爱你。”
天地寂灭。
在无尽的黑暗中,只有他们紧紧相拥。
幻境破了。
第50章 提刀捉奸
◎“你可怜可怜我好不好?”◎
黑暗织造的茧房寸寸破碎,刺目的白光一闪而过,洛越伸手捂了捂眼睛,待炫目的光褪去,她发现自己置身于一条街道上。
一群身穿家丁服饰的人正裹挟着她往前走,每只鬼脸上都洋溢着兴奋的色彩,仿佛是要去做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领着人往前走的是一个衣着招摇的女子,手里提着一把菜刀,气势汹汹地大步往前走,颇有要前去宰猪的架势。
洛越越看越觉得这人眼熟,仔细思索一番后才挑了挑眉,心道:“花娘怎么也来了?”
这艳鬼境怎么像是个熟人团建局?
她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穿的也是家丁服,便一边跟着这帮小鬼往前走,一边四下张望寻找晏深的身影。
幻境破解后,他们会被随机送到其他正在进行的幻境中,在其中扮演一些无关紧要的小角色,等流转过所有幻境,就可以从中离开。
所以他们可能不会进入到同一幻境中。
她落在了人群最后面,刚失落地叹了口气,一双手就从后面缠上了她的细腰。
经过这么多天的厮磨,她早就熟悉了他身上的气味,紧绷的神经瞬间放松了下来。
长街尽头,人群熙攘。
他的吻不由分说地落了下来。
洛越被他身上的热度熏红了脸,忙偏头躲避他的唇:“这么多人在呢。”
“只亲一下。”他在她耳边轻声开口,带着点可怜巴巴的哀求。
洛越无奈地摸了摸他的脑袋,飞快在他嘴上啄了一下。
“干什么呢!”两个小鬼凶巴巴地回头,“还不快跟上!”
“走吧。”她握住他的手,朝着人群前进的方向扬了扬下巴,“有什么事出去再说。”
月圆之夜安稳度过,她也彻底恢复了清醒,想起在上个幻境中被梦境和卷轴搞得神经恍惚的自己,她只觉得胸口发疼,仿佛被羞耻的藤蔓紧紧缠住了,让她几乎不敢面对他。
但眼下实在不是个剖白内心的好时机,有再多的疑问和不解也只能按下不表。
晏深乖巧点头,顺势扣住她的五指:“好。”
花娘领着浩浩汤汤一群人杀到了一户人家的门口,伸出一根纤细的手指,点了点身旁的一个小鬼:“你,去叫门。”
小鬼清了清嗓子,走到门前就开始死命地拍门环,扯着嗓子就叫:“奸夫□□,还不快——”
花娘无语地拽住他的后领,将人一把扯开,飞起一脚,踹开大门,提着菜刀就走了进去。
“这架势……”洛越瞠目结舌地看着女子窈窕的背影,把后半句话咽回了肚子里。
好像去捉奸啊。
后面跟着的一帮子家丁一窝蜂地涌进了小院里,然而碍于花娘的火爆脾气,谁也不敢走到最前面,只能推推搡搡地在正屋门口扎堆,个个踮起了脚尖等着看好戏。
晏深将洛越牢牢护在怀里,避免旁边看热闹的小鬼碰到她。
洛越对他粘人的种种行径接受良好,眼下她又急着挤到屋里看热闹,便从玉牌中拿出了一张冰冻符,看准时机往其中注入几丝真气,猛地往门口的地上一甩。
“哎哟,好滑!要摔活鬼啦!”
“别拽我,别拽——啊!”
“谁的臭脚丫,踩活鬼了!”
“地上怎么突然结冰了,快滑到那边去,快!谁推我了,好生讨厌!”
门口一堆小鬼扮演的家丁被冰冻符闹了个人仰马翻,洛越拉着晏深趁机从中挤了进去,在跨过门槛的时候,晏深似乎突然脚下一滑,连带着她也差点倒在地上,好在他及时箍了一把她的腰身,让人倒在了自己身上。
洛越摔倒时,嘴唇擦着他的下巴过去了,听到他闷哼了一声,忙从他身上爬起来,关切地问道:“有没有摔到哪?疼不疼?”
原本按照卷轴的指示在屋内剑拔弩张的三人:“?”
晏深握着她的腰,不让她彻底从自己身上离开,抵在她耳边低声道:“好疼。”
“哪里疼?”洛越挣扎未果,明白这人估计又是故意的,便伸手抚上他的脸颊,挑眉道,“是不是要亲亲才不疼?”
晏深见自己的小心思被拆穿,也不脸红,在她颈侧蹭了蹭,云淡风轻地“嗯”了一声。
呆若木鸡的信风回头看了一眼画念霜,眼睛瞪得溜圆,似乎在无声地质问:“这是谁?这是谁?为什么长得和执印一模一样!”
画念霜唇角抽搐了一下,转头往窗外看去了。
“别闹了,快起来。”洛越捏了捏他的脸,觉得不能一直这样纵容他。
晏深这才站起身,然后从善如流地将人再度圈回了怀里,像极了一个片刻离不了药的成.瘾病人。
花娘收敛了笑意,将手里的菜刀猛地往木桌上一劈,锋利的刀刃瞬间入木半寸。
她抬头看了一眼虚空中的卷轴,又用余光瞥了一眼窗前孑然独立的画念霜,冷笑道:“刘夫人好雅兴,不知请我夫君来此有何贵干?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传出去不嫌难听吗?”
画念霜头也不回地说道:“有要事商讨。”
“什么事?”花娘往前一步,摆出一副咄咄逼人的架势。
信风倒像是本色出演了那个窝囊废丈夫,缩着头不敢多嘴,一点一点挪到了晏深身边,疯狂冲着他使眼色。
未曾想晏深看也不看他,反倒是洛越察觉到了他的小动作,探究搬冲他看了一眼。
信风愣了一下,脸色颇为怪异。
不是说执印一心为亡妻守身如玉,从来不近女色吗?这个女子又是从哪冒出来的?还惹得他这样痴迷……难道他的亡妻不曾入轮回,反而成了这艳鬼境中的一只鬼不成?但是从这女子身上又看不出丝毫鬼气,反而像个不曾修行的普通人。
难不成千年的铁树开了花,他们执印的感情也焕发了第二春?
晏深凉飕飕地瞥了他一眼,打断了他的遐思。
信风打了个喷嚏,从自己的灵囊里拿出一包瓜子,恭恭敬敬地双手奉上。
洛越扬了扬眉,接过瓜子,冲他莞尔一笑:“谢谢。”
信风忙摆摆手,然后就看到自家执印非常自觉地开始用手给这个不知名的女子剥瓜子,有那么一瞬,他感觉这世界有点疯得不轻。
另一边对峙的二人则完全陷入了私人情绪中。
画念霜转过身,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薄唇轻启:“与你无关。”
“与我无关?”花娘冷笑着重复了一句,刚想说什么便被卷轴截断了话头,按照指示嘲讽道,“好一个与我无关。难不成非要等到刘夫人和我夫君滚到床上才与我有关吗?”
信风抓了抓脑后的头发,一脸窘态地往角落缩了缩。
他这是做了什么孽,居然被安排到了这么一个幻境中,还夹在这两个姑奶奶中间,搞得里外不是人,要是真按照卷轴走下去,他压根等不到最后的同归于尽了,这俩人一人给他一个嘴巴子,他就能当场毙命!
后勤怎么能上战场呢!
天杀的,他只是来云山送信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