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一些小家族宗门和普通的散修,不是没有厉害的弟子,但这不是单打独斗的比试。
除非强大到季钅茄的程度。
但很明显,如今皇室表面上没有能比得上季畹拇嬖凇
做不到碾压众人,自然便要被找麻烦。何况多得是人不想皇室出头。因此,乘风三人很快便被围住了。
当然,皇室旗下也有不少依附他们的势力。
可终归是杯水车薪,起不了大用。至少在比试台上不足以抵挡源源不断的强大敌人。
“少君莫要怪我等冒犯,毕竟战场上无兄弟。”夜明晟带着一众人围住了乘风几人,声音温和,眉目间却带着毫不掩饰的傲慢和轻视,笑道,“这是比试,不分身份,只论输赢。况且,少君可是元祖的后人,那般厉害,可是强大的对手,为示尊重,我等也不该轻视。”
昨日被无暇剑君当着众人的面打了脸,夜明晟心里早憋了一口气。但他不敢找剑君的麻烦,甚至不敢说出自己心里的不满。
但这口气必然是要发泄出来的。正好,便用皇室来出气了。反正这也是他的计划。
剑君他不敢得罪,但没落皇族算什么?他可没看在眼里。刚好可以借着他们出口气,找回场子。
而且这可是正常比试,乘风是他的对手。对付对手,当然不用手下留情。
夜明晟手里已经拿下一面擂旗了。
但很明显,他不满足于此。
夜露白想要阻止,但自从夜重光和夜明晟父子先后晋级后,在族里的话语权便已经大过了他这个名正言顺的少主。
夜家人和依附夜家的势力至少有一大半都选择了跟随夜明晟。
所以夜露白根本阻止不得。
他也不能为了外人,去对付自己的族人,那是吃里扒外。他唯一能做的只有两不相帮,护好自己手中的擂旗。
这一次,夜家老祖们要求他们至少抢到两面擂旗。
倘若他护不住自己的擂旗,此次回去,怕是连少主之位也保不住了。所以夜露白无法阻止,他心中愤怒憋屈,在看见观战台上那道熟悉的丽影时却又陡然冷静了下来。
乘风几人也不是傻子,明白夜明晟这是故意来找茬。但理由光明正大,他们没有理由呵斥。
元祖早有规定,大比之上,不论身份地位尊卑贵贱,只论实力。
乘风沉声道:“夜公子说得对,比试台上,只论输赢。动手吧。”他面上镇定,掩下心里的忧虑,当即先朝夜明晟等人攻了过去。
这一战根本不可避免。
夜明晟大笑道:“不愧是少君,果然大气爽快。既如此,尔等还等什么?可莫要不给少君面子!”
“少君便是输了,也不会怪罪你们。上吧!”
话音落下,身后便传来一阵笑声。他们看向乘风等人的眼里只有轻视以及隐隐的不屑,没人认为乘风几人能赢。
他们不但人数更多,而且个个修为出众,武力值不在乘风等人之下。
“少君,得罪了!”
笑声未落,众人便毫不客气的攻了上去,出手便是狠辣的杀招!他们根本就没把乘风几个看在眼里。
事实也是如此,即便乘风几人拿出了全部的实力应付,即便乘风能与夜明晟斗得旗鼓相当,但敌众我寡,他们几乎没有胜算。
但没关系,他们的目标只是在比试结束之前守住擂旗。
四个时辰而已,乘风不认为他们撑不住。
夜明晟的修为与他相当,曾经还败在他手下,他也不认为自己打不过夜明晟。便是一时无法胜敌,但只要拖住他也行。
虽然形势并不利,但乘风没有慌乱,极快安排好了自己这方的人。
然而,轰――!
一声巨响响彻云霄。
夜明晟一刀砍下,险些便劈碎了台子,猛烈的刀风席卷而来,犹如狂风惊雷,让人难以抵挡。
最重要的是,刀锋落下之地,顷刻间便冒出了一阵黑气。
尤其是被伤到的人,伤口处立刻变发了黑,迅速溃烂,并以极快的速度蔓延全身。
“啊!”
一声声凄厉惨叫骤然响起。
被刀风伤到的人已然没了多少战斗之力。
乘风瞳孔紧缩,怒喝:“夜明晟,你用毒!卑鄙!”
夜明晟不紧不慢地笑道:“兵不厌诈,战场之上用什么手段都是正常,这一点,少君难道没学过?况且,我这又不是用的无解剧毒,只是让人受点皮肉之苦罢了,也没有坏了大比的规矩。”
大比规定不能伤及性命,但并未规定不能废了对方,也没有规定不能用毒。
所以夜明晟有恃无恐。
观战台上,夜重光看向皇室的方向,笑了一声道:“宿尊,这应该没有违背大比规则吧?”
乘宿等人面色铁青。
不等他们回答,夜重光叹了一声:“我儿其实也不是故意如此,而是他的功法便带了毒,还请宿尊莫要与他一般见识。”
夜明晟的行事的确在规则之内。
大比明面上规定不能伤及性命,但事实上,在大比结束后,死掉的人不少。大部分都是伤重而死,或者被废后无法忍受作为一个废人而自杀。
他们只是没想到夜家竟然这般猖狂。
皇室虽然没落了,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那些世家宗门无论心底怎么想,至少表面上是要给皇室面子。
便连强大如昆仑也是如此。
所以往届大比,还没人这么明目张胆的寻皇室的麻烦。
因此,夜家的突然出手让皇室猝不及防。
夜家这些年来虽然强大了不少,但在四大世家中还比不上季家,缘何敢这般做?须知,这样一来,夜家即便赢了皇室,也将成为众矢之的。
那些人容不下皇室壮大,可也不会任由夜家上位。
但无论夜家为何如此,如今却已到了最危急时刻。
斗战台上,再知道夜明晟用了毒功后,乘风等人自是更加小心。然而,一步败,步步败,先机已去,再难回天。
乘风身边的人一个个倒下,最后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夜明晟笑道:“少君,反正你也守不住擂旗了,不如便认个输?也免得受皮肉之苦。您到底是少君,若不到万不得已,夜某也不想以下犯上。”
“不错,少君不如直接认输,免得待会儿更加难看。”
“要我说,明知守不住擂旗,作甚还来抢?简直多此一举!”
这边的动静早便被台上其他人注意到了。
但比试台上,事不关己自然不会有人插手。唯有季钪褰裘纪罚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飞了过来,落至乘风身边,目光冷厉的看向夜明晟:“你想做什么?夜明晟不要欺人太甚。”
夜明晟挑眉笑道:“季少主这话有意思,比试台上,何来的欺人太甚?我不过是想为我夜家多拿一面擂旗罢了。擂旗,当然是有能者居之。季少主这是要帮忙?”
不等季钏祷埃他便故作惊讶道:“没想到啊,皇室竟已落到这般可怜的地步,竟然要外人帮助了。”
乘风脸色难看至极。
若他今日接受了季畹陌镏,无论是输还是赢,都会让皇室成为笑柄。从此后,皇室在季家面前,乘袅面对季钍币步低了一头。
“季少主,多谢你的好意。”他冷声道,“我皇室的事,不用闲杂人等插手!”
话落,他毫不犹豫朝夜明晟攻去。
季钤谠地站着没动,但也没离开。他知道乘袅很看重乘风这个兄长,若乘风受伤,乘袅定会伤心。
他不能去帮忙,但至少可以保住乘风的命。
夜明晟等人的言语传遍了台上台下。
夜重光假意叹息道:“我儿性格是霸道了一些,他们都是年轻人,难免年轻气盛。但说的也在理。宿尊,不如便让少君下台吧?”
耀火长老受不住这激,当即大怒:“夜重光,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这是完全不把皇室放在眼里了?!”
夜重光老神在在,面带微笑道:“耀火长老何必生气?我说的不过是事实罢了。”
“放屁!”耀火长老怒喝,“还不到最后一刻,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夜重光轻叹:“皇室的情况,在场众人都知道。长老何必硬撑?这族里出一个天才也不易,可莫要折在了这等寻常比试上,那便太可惜了。”
“便如百年前的乘越殿下,那等绝世天资,却陨落在一场小小的历练中,着实令人心痛啊!”
听他提起乘越,乘宿猛然握紧双拳,眼里不可避免的闪过一丝沉痛。
耀火长老也面色大变,皇室众人的心情瞬间跌落谷底。
“夜重光,夜家是想正式向皇室宣战吗?”乘宿声音骤冷,视线落在了夜家老祖身上。夜家老祖却没有正面应答,只淡声道:“宿尊,这是小辈之间的争斗,何必小题大做?”
“曾祖,长老,请允我上场吧。”正这时,一道清亮的声音打破了这份沉寂。一直沉默不语的乘袅走上前来,向乘宿不慌不忙地行了一礼。
因夜重光父子挑衅,乘氏众人难免都起了愤怒,唯有她,直至此刻还是面色冷静平淡。
没有怒意,没有慌张无措,一片平静如水。
“你才刚刚进阶,修为还未稳固,此时上去太危险了!”乘宿沉默了几息,还是道,“我另外派人上去。”他知道乘袅的意思,即便不愿承认夜重光说得对,但皇室的确承受不起再多的损失了。
他不能让族中最有希望的孩子去冒险。
夜重光笑道:“帝女殿下有此心是好的,但你曾祖说得对,你才刚进阶,一个元婴初期,能帮上什么忙呢?年轻人还是莫要不自量力。”
他看向乘袅,眼底隐有冷光,似笑非笑道:“殿下天资的确非凡,但天才的成长是需要时间的。这世间中途陨落的天才实在太多了。”
乘袅看了他一眼,轻笑一声:“夜长老说的是,这话我会转告你的儿子的。虽然他称不上天才,但也算是个人才。死了,也算可惜。”
声音温软柔和,似毫无杀伤力,出口的话却毫不客气。
被一个小辈这样顶撞,夜重光脸上笑意立时没了,正要开口训斥,便听一声冷冷的笑声响起。
“论天资,夜明晟的确排不上号。”一道清冷如雪的女音悠悠传来,极为悦耳,“胜负未定,夜长老便这般张狂,可一点也不像是两百岁的人。”
声音来自夜家对面,正是容家的位置。说话之人正是容家家主容清雪。
容清雪乃帝后容绘心的妹妹,论辈分,乘袅要唤一声小姨。但容家与皇室的关系早在三十年前便已破裂,这么多年来,几乎没有走动。
乘袅倒是没想到,这位从未与她有什么交集的小姨竟然会为皇室说话。
容清雪与容绘心生得很相似,姐妹二人的气质也很像,只不过容清雪看上去更冷硬了几分。
她的年纪是四大世家家主中最小的,但修为却是最高的。
如今已是合体期。
据闻夜重光曾经还败在她手下过。此时听见容清雪突然说话,夜重光脸色变了变:“容家主这是什么意思?”
容清雪冷冷道:“字面意思。”
不等夜重光说话,她声音冷漠地说:“天才和普通人是不一样的。夜长老只是普通人当然不清楚其中差距。”
“真正的天才,从没有陨落一说。”
说着,她看向乘袅,冷声道:“不是要上台?还站着作甚,莫不是与你家老祖一般怕了?”
说这话时,她隐隐带着嘲讽。
此时,斗战台上皇室三人,已只剩下了乘风一人。
没了帮扶,乘风独自面对夜明晟诸人,明显捉襟见肘,已是力不从心。明眼人都看的出来,他已是苦苦支撑。
夜明晟等人气焰正盛,无论是人数还是战斗、士气都远胜于他们。
皇室不是没有其他符合要求的元婴期弟子,但最强的三人都败了,其他人上去想来也难以扭转战局。
皇室的擂旗已然将要不保。
乘宿等人面色灰败。
乘袅朝台上看了一眼,却是一笑道:“小姨说笑了,一场小比试而已,何惧之有?”
小姨一称令容清雪微微蹙眉。
但不等她反应,乘袅已扔下一句‘我去了’,便如一阵轻灵的风一般毫不迟疑的朝着斗战台飞跃而去。
容清雪微顿,片刻,抬眸看了过去。
乘袅的动作实在太快了,乘宿等人根本拦不住。而且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若他们还拦着乘袅不去,怕是真的一点脸面也没了。
如今便只能压下心里的忧虑,紧张地看向斗战台的方向。
台上。
夜明晟等人步步紧逼,乘风步步后退,直至退无可退。前来帮他的人已经都被击落,只他一个,根本不是夜明晟等人的对手。
“少君,还是把擂旗交出来吧。”夜明晟笑道,“我不想伤你。”
乘风冷冷勾唇,吐出两个字:“妄想。”
“若要擂旗,便来抢吧。”
他可以输,但绝不能认输。夜明晟的毒功防不胜防,乘风无法靠近,便无法伤他,甚至连两败俱伤都做不到。那一刻,他心底陡生了一股颓然。
夜明晟冷笑一声道:“既如此,少君就莫怪我们不客气了。”话音未落,直接喊着身边人一起上。
其他人堵住了乘风所有的逃路。
他已成瓮中之鳖。
“少君,接好了!这一次,我可不会手下留情了!”夜明晟大笑一声,毒刀径直朝着乘风的头狠狠劈下。
带着腥气的刀风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来得狂烈。
避无可避。
乘风瞳孔骤缩。
这一刀若是落下,他不死也会重伤。夜明晟明显是想要废了他!有那么一瞬间,他心底生出了巨大的绝望。除非他跳下斗战台,否则根本躲不开。
但直至最后,乘风也没有退。
一旁,季盍成微变,祭出斩天剑便要出手。然没等他动作,一道银光猛然坠落,带着锋锐之气,竟是一条雪白无暇的长鞭,它犹如灵蛇一般,牢牢绑住了那把毒刀。
阻挡了它的前进。
不仅如此,只听几声碎响。
啪嗒――
毒刀猝然断成了数截,砸在了台上。
一只嫩白如玉的手握住了鞭柄,在所有人未反应过来时,已经腾空一跃,鞭影如闪电,越过众人,直击夜明晟的面庞。
啪!
清脆的鞭声响起,像是一个巴掌,重重挥下,毫不犹豫地打在了夜明晟的脸上。霎时皮开肉绽,一鞭就毁了那张还算英俊的脸。
“啊!”
夜明晟顿时捂着脸,惨叫一声,怒喝:“谁偷袭我?!”
“兵不厌诈,比试台上,何来偷袭?况且,”女子声音清甜温软,带着浓浓的笑意,不疾不徐地说,“夜公子,我打得是你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