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见夏宇一本正经不开窍的模样,又有些索然无味,想到她出来的目的,圆眼一瞪,“你们是谁啊?干吗跑到别人家里欺负小孩子?”
花忍冬严肃地指着少女那头被抓得烂糟糟的头发,“你不管管你儿子?小小年纪就这么欺负他姐,以后他姐嫁人没了出气筒,他不得打爹骂娘?”
女人冷笑,“小丫头片子还管起别人的家事了?你算哪根葱?我儿子打她怎么了?要怪只能怪她自己命不好,她要也是个带把儿的,谁敢碰她一指头?你看不惯就把眼睛闭上,管别人家闲事,也不怕嫁不出去!”
说着,看向花忍冬身后的夏宇时就换了另一副嘴脸,眼睛飞的都要跳出眼眶了,“小伙子,这娶媳妇不能娶太事儿精的,娶回去家宅不宁。”
夏宇呵了声,翻着白眼道:“这就不劳婶子操心了,我这人打小不服管,我妈说了,就得找个能管得住我的媳妇。”
一声‘婶子’把女人喊没声了,过了好一会儿才不敢置信地反问:“你叫我啥?”
夏宇疑惑挠头,“难道不该喊婶子?也是,您老都耳背了,该喊你大娘。”
女人气的脸都胀红了,看夏宇的眼神里带上杀气,眼珠子四下扫摸,最后从墙边拿了一把扫帚,照着两人就拍了下来,“哪来的死孩子?哪个是你大娘?我让你乱喊,让你乱喊!”
二人都没想到只是一个称呼就让女人破防了,见她的扫帚拍下来,立即转身就跑。
女人在后面追出来老远,才气喘吁吁地杵着扫帚破口大骂,“哪来的杀千刀?来拿老娘逗闷子,别让老娘逮到你们!”
花忍冬和夏宇对视一眼,没忍住都喷笑出声。
笑完了,想到那个被弟弟和继母欺负的少女,又齐齐地叹了口气,或许他们一开始就不该直接找上门。
于是,二人又悄摸摸地回到许宝山家门外,屋里面女人呜嗷地骂着,一会儿臭小子,一会死丫头,显然骂的就是他们两个。
屋里时不时还传来男人的劝和声,只是声音太小听不真切,但听着粘粘糊糊的不那么正经。
倒是院子里的少女洗完了手里的衣服,又开始剁起鸡食。
这时候乡下一家最多可以养五只鸡,许宝山家院子里养了五只,正围着少女剁鸡食的菜板打转,时不时上菜板上叨一块赶紧跑掉。
菜是头一年秋收时在地里捡的干巴白菜帮,用水泡过后剁碎了喂鸡。
时不时就有鸡上菜板上抢食,少女手里的刀剁得很小心,生怕一个没注意就把鸡头给剁下来了。
带把儿的已经从少女的背上下来,正满院子追着鸡跑,按倒一只,抓着鸡翅膀就拖到少女面前,把鸡头往菜板上一按,“赔钱货,剁了它!”
少女吓得赶紧收刀,刀才堪堪避过带把儿放在菜板上的小手。
回头看看屋门,女人和男人还在屋里说话,没人注意到院子里,左右邻居也没有趴在墙头的,少女抓起一只跑到菜板上抢菜的鸡就扔到带把儿的脸上。
带把儿的被吓了一跳,一屁股坐到地上,脸也被鸡爪子抓出一道伤口,疼的他哇地就哭了起来。
“又怎么了?让你看会儿弟弟,你咋又把他弄哭了?”
说着话,人到了院子里,依旧是边跑边系裤腰带。
花忍冬和夏宇都无语了,这么一会儿,女人又去睡了?
少女指着刚刚跑走的鸡,“带把儿的抓它,被它挠了。”
女人没好气地照着带把儿的踢了一脚,“一天天的就没个消停的,老实待着,再乱嚎乱叫,给你吃杏条棍炖肉!”
带把儿的呜呜哭,“不是,不是,是赔钱货……”
无奈嘴巴不利索,没说完,女人已经回屋了,少女照着带把儿的屁股踹了一脚,带把儿的哭的哇哇的,女人在屋里骂道:“闭嘴!老娘还没死,嚎什么丧?”
带把儿的被吓住了,把哭声憋了回去,只委屈地抽抽答答。
不一会儿,屋里传出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花忍冬和夏宇都吃惊地张大嘴巴,原来不是还没起,是他们搅了人家的好事儿啊。
可既然屋里有男人,为啥刚刚他们被女人追着打时,男人连面都没露。
少女愤恨地瞪了发出声音的屋子一眼,又坐回去继续剁鸡食。
邦邦邦的剁菜声配合着屋里的声音,竟奇异的有几分节奏感。
第084章 眼睛被屎糊了
很快,菜还没剁几下,屋里的动静就停了,又过了一会儿,屋里出来一个四十多岁的矮个子男人,身上的衣服倒还算体面,顶着个油乎乎的头,边走边系裤腰带。
花忍冬和夏宇忙藏到苞米垛后面,小心地透过苞米剁往院里看。
男人走到少女身旁时,一双贼溜溜的眼睛在坐着的少女的胸前打转,见少女头也不抬,坏笑一声,快速地弯下腰,在上面捏了一把就跑。
少女手里的刀立即甩飞出去,贴着男人的胳膊,扎进木板和树枝钉的院门上。
“娘的,等老子把你娶进门,看怎么收拾你!”
男人扔下一句狠话,骂骂咧咧地跑了,躲在角落里的花忍冬和夏宇久久回不过神,这怎么看也不像是当爹的对自家闺女能做出来的事情,难道这男的不是许宝山?
他刚刚好像说要娶少女进门来着,莫非他是少女要嫁的那个许赖子?
未来老男人和继母搞在一起,当事人就在院子里像没事人儿似的,这也太炸裂了,那她爹知道不知道?
女人又是一边系着腰带一边走出来,嘴里笑道:“他又摸你了?”
少女不吭声,女人叹了口气,“都是你爹那个老王八干的好事儿,赌钱把老婆闺女都输出去了,等哪天他敢回来,看老娘不打断他的腿。”
骂完,见少女一脸期待地望着自己,又啧啧两声:“你别这么看我,我都让他玩了,你觉得我能救得了你?反正眼一闭,也就那么回事儿。”
见少女眼神暗淡,女人想了下,努力劝道:“你看啊,他现在都不大中用了,嫁过去后,让他在你身上多使使劲儿,估摸着老东西也活不了几年。他无儿无女,亲戚也不往来了,这些年赌钱没少赢,到时候他家里房子和钱都是你的,你再找个年轻的嫁了,可不比跟着你赌鬼爹强?”
少女默默地点了下头,眼泪又啪嗒啪嗒往下掉,显然是不甘心。
女人叹口气,起身回屋,却在进屋前,像是自言自语地道:“那能咋办?还真能找人把他们都抓了?”
不知是不是听者有意,少女眼中有光闪过,但很快又掩藏住了,继续邦邦邦地剁起菜来。
听了全程的二人,算是把事情经过了解了,这个女人看着不像好人,却也没有多坏,对继女竟也有几分关心。
倒是那个许宝山是个彻头彻尾的王八蛋。
对视一眼,便都有了决断,坏人,就让他们去他们应该去的地方,别放出来害人了。
徐溪溪拿着拍卖行给的邀请函出门,刚出小区就被董鹏的妈,赵燕女士给拦住。
赵燕往车前一躺,立即就有人过来围观,徐溪溪坐在车里,车门都没打,直接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
那边一接通,徐溪溪就问:“张律师,我的车出小区时被人碰瓷了,撞伤人怎么赔?撞死人又怎么赔?”
话音刚落,前一秒还在车轱辘下哎哟哟叫个不停的赵燕,下一秒像滚地葫芦似的滚到旁边。
徐溪溪满意了,脚踩油门,刚要开走,赵燕又爬起来,扒着车门喊:“溪溪,阿姨知道错了,阿姨再也不反对你和小鹏的事儿了,你能不能看在你们这么多年的感情,就别让他还钱了?就当……就当那些钱是你的嫁妆好了,以后你嫁进我们老董家,我把你当亲闺女一样疼,家里活我都包了,以后孩子我也给你们带,保准不让你有一点烦心的。”
“还嫁妆?我是眼睛被屎糊了,遇到你们这样的婆家不跑,还上赶着嫁过去?”徐溪溪被她这理所当然的无耻嘴脸给气笑了。
从前她和董鹏在一起,看董鹏哪哪都好,连他妈时不时暴露出来的嫌贫爱富都给美化成她眼光高。
如今一朝清醒过来,都要怀疑自己当初脑子里装的都是浆糊,才会觉得那样的凤凰男一家是好的。
“溪溪,是阿姨错了,你要是不解气,阿姨给你跪下好不好?不能因为阿姨的错,这么多年的感情都不要了啊!”
赵燕没想到上辈子对她一直多有忍让的徐溪溪,这辈子竟像换了个人似的,还敢对她冷嘲热讽,让她心底的火腾腾往上升。
可想到儿子欠徐溪溪的二百万,又不得不软了态度。
上辈子徐家虽然破产了,徐父徐母也在躲债途中遇害。但徐溪溪的嫁妆不少,就是她这个做婆婆的,以各种理由借口,从徐溪溪那里要走的也有五百多万。
一朝重生,她以为是让她弥补上辈子的遗憾,要从一开始就让徐溪溪把规矩立好了,以后就不敢忤逆她这个婆婆,没想到她的规矩还没摆出来,一句话就把人给赶走了!
人赶走了她不在乎,不就是两百万的债吗?她也不在乎!
只要儿子和上辈子本该两年后出现的富家千金再好上了,她还怕过不上比上辈子更好的日子?
可谁能想到,这辈子的董鹏,没了上辈子徐溪溪的金钱加持,这几天再被人追债追得紧,人都灰头土脸的,刚往富家千金跟前一凑,富家千金就捂着鼻子走开了,还让保安把她儿子当成卖保险的给拖走。
这就让她慌了,如果非要让她的儿子娶了徐溪溪,才能入得了那位富家千金的眼,她就豁出这张脸不要了又能怎样?
上辈子她是被徐溪溪推下楼摔死的,这辈子大不了等儿子勾搭上富家千金,她先下手为强,把徐溪溪先从楼梯上推下去,到时就伪装成徐溪溪失足摔下去的假象。
反正她爸妈都没了,家里亲戚也少有往来,也不会有人去管她是自己摔死的,还是被人推下去摔死的。
树老头将赵燕的心声一字不落地都播给徐溪溪听,把徐溪溪直接听傻眼了:赵燕是重生的?上辈子我嫁给董鹏了?爸妈躲债时死了,董鹏吃我的,喝我的,用我的,还敢出轨?
树老头桀桀怪笑:可不怎么地?你丫头眼光真不咋地,那种男人也看得上。
被取笑了的徐溪溪也不恼,心里只剩下阵阵庆幸,虽然不知道自己之前是怎么了,就看不清董鹏这个人,但好在她如今清醒了,不会再成为姓董一家的踏脚石。
同时也庆幸她有个好闺蜜,没让她爸妈像上辈子一样破产,在躲债中遇害。
不行,她要给爸妈打电话,让他们赶紧回国,一天不看到他们,她都不能安心了。
第085章 徐溪溪炼丹
徐溪溪看向赵燕的眼神里除了鄙夷,又多了厌烦,虽然听她的心声,上辈子她很可能死在自己手里,但徐溪溪了解自己,不是被逼急了,又怎么会狠下心杀人?
以赵燕的人品,和她所知的自己一家的遭遇,自己上辈子一定受了很多苦才会走上杀人这条路。
既然上辈子已经杀了她一次,天大的恩怨也该了结了,这辈子她不来招惹自己,就桥归桥、路归路。
可若她还腆不知耻地来招惹自己,也就怪不到她仗着有钱,不给他们家活路了。
“赵燕女士,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董鹏向我借钱时,白纸黑字写的借条,你们不能因为不想还钱,就三番五次来骚扰我,难道我借钱帮人还帮出错了?还是说,你们家董鹏当初借钱时就没打算还?
早知道你们家都是这种人品,当初这个钱,我说什么也不可能借呀。
还有些事儿,我就要说说你了,赵燕女士,你也一把年纪了,我理解你们老两口这是年纪大了胃口不好,就得吃得软乎点。可你们家董鹏年纪轻轻的,咋也胃口不好了?
胃口不好也不丢人,可软饭非要硬着吃就膈应人了啊,谁家里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这年头,就是出去叫个鸭,那也得把顾客哄开心了才有钱拿,你们这行为和抢也没啥区别了。”
赵燕咬着嘴唇,满脸屈辱不甘,“又是鸭,又是软饭的,你小姑娘家家懂的倒是多。”
徐溪溪冷笑一声,“那是啊,运气不好就遇到你儿子那种软饭硬吃的我能怎么办?就当叫了个鸭呗。”
“敢侮辱我儿子,我撕烂你的嘴。”赵燕听儿子被羞辱成鸭,气的手就要伸进车窗里抓徐溪溪的脸,不防徐溪溪一脚油门,车驶了出去,带着她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徐溪溪从后视镜中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底对这母子俩的厌恶也更进一步。
电话再次打给自己的律师,将刚刚发生的事情同他说了一遍,张律师那边表示没有问题,后面的事情交给他就成。
从拍卖行出来,徐妈妈的卡里多了两亿,还有七千万徐溪溪让工作人员打进自己卡里,手里多了一块通体雪白的玉简。
玉的质地上成,花了她两千万才拍下,但一看到这块玉简,心底就莫名涌出喜爱之感,树老头也让她尽力拍下。
好在玉简模样奇怪,也不是首饰的样式,跟拍者寥寥,最后被她以底价的五倍拍下。
刚回到家,就接到徐妈妈的电话,“溪溪啊,我卡里突然多了两个亿,是不是你……”
听着妈妈激动的声音,徐溪溪脸上带着笑,“嗯,是我!妈,你拿这个钱先把账还了,以后管好我爸,让他别再随便相信人,生意想做就做,不想做,你俩把公司卖了,回家我养你们。”
徐妈妈感动的眼泪哗哗的,嘴上还是道:“说啥话呢?妈还没老,咋就要你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