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口气,“车给你用,你那辆自行车先给我骑骑,晚上回大队我再去找你换。”
夏宇立马将手里的东西放到车上,回头把自行车推给周来福。
周来福没好气地看了夏宇一眼,骑上自行车走了。
有了倒骑驴,夏宇又回供销社里买了不少东西,花忍冬劝,“别买了,过几天完成任务,你在知青点就住不了多久了,东西买多了也带不走。”
夏宇笑了,“带不走的,你就拿去送人情好了。”
“我为啥要你的东西送人情?”花忍冬白了他一眼,真当她不知道大队里把他俩都传成啥样了?
再用他的东西做人情,人家还不得觉得,知青回城了,把她给抛弃了,这些东西是给她的补偿?
夏宇也无奈了,“本来没想到这么快能完成任务,邮过来的票很多都是新市这边的,我要是回京了也用不上,大不了你就都换成钱好了。行了,别管那些,咱们回去了。”
说着,夏宇骑上车,示意花忍冬坐到车厢里。
上次刚到桃花湾大队时,是花忍冬骑车,夏宇坐车,夏宇早就想试试倒骑驴骑起来和自行车有啥不一样了。
可惜那辆被那些知青给弄坏了,他也不屑骑他们的车,如今又有一辆,他可要过过瘾。
咣咣咣!
夏宇卯足劲站起来蹬,倒骑驴在坑洼的小路上一路颠簸,花忍冬被颠的屁股疼,对夏宇喊:“要命了,你骑慢点!”
看花忍冬被颠的脸都白了,夏宇赶紧放慢速度,心里想着,等回京市也找人焊一辆,这车拉起货,可不比小汽车还得劲儿啊!
回到知青点,正赶上大家下工,满满一车东西,可让老多人犯了眼红病。
周守家看到花忍冬,忙从山地跑下来,“二花,二花,这破日子我一天过不下去了,你就让我离婚吧!”
虽说妇联调解夫妻关系都是以劝和为主,但周守家这人着实让花忍冬都看不下去了。
从前他过的那叫啥日子?如今有个知冷知热的媳妇,就是看着他干点活,他就三天两头闹离婚,真以为柏康娣离了他活不下去?
反正她这个妇联宣传员的身份也有水分,花忍冬懒得调解了,看了看后面跟过来的柏康娣,叹口气,“你俩这事儿我也懒得管了,你要真想离,就和你媳妇商量,啥时候商量好了,让大队给出个证明,你俩去公社把证领了就行,也不用总来找我。
我是调和夫妻感情的,那些感情没有破裂,只是因着一些原因没想开的,我帮着调解调解,俩人和好了,我积功德。像你这么作的,我再劝着你媳妇待在火坑里,我就是造孽!”
这一回不但柏康娣的脸白了,周守家也不敢置信了,“咋?你咋这么说话?她跟我过日子,咋就成火坑了?”
花忍冬没搭理他,看向他身后身子摇摇欲坠的柏康娣,连婶儿都不叫了,“柏姨,你到底是有啥想不开的?为啥非要在他这根烂藤上吊着?”
柏康娣咬着嘴唇,“我……我没有户口,也没有宅基地,离开他,我连住的地方都没有。”
第124章 也不嫌磕碜!
花忍冬一听就明白了,可怜的女人啊,逃荒逃到这边,又没身份证明,又没介绍信,逼到绝境才跟这男人在一起了,哪怕明知道是火坑,她没别的出路,也只能想尽办法,拉拽着男人和她一起从火坑底爬出来。
可无奈男人是扶不起的阿斗,把她的良苦用心,当成束缚他的枷锁。
其实这件事也不难,也就是帮柏康娣出具个身份证明,再帮她在城里找份工作,或是直接落户在村子里,只要有了粮食关系,在哪儿还不是生活?
花忍冬看向夏宇,见夏宇微微点了下头,便对柏康娣笑道:“这还不简单,柏姨离婚后来找我,我帮柏姨安排一下。”
柏康娣惊喜地睁大眼睛,“真……真的?”
见花忍冬点头,柏康娣转身就往回跑,跑出一半又跑回来,居高临下,嘴角挂着鄙夷,“周守家,你不是非要离婚?这回是老娘不和你过了!老娘这就回去收拾衣服,也不在你家待了,等大队长一回来,我就让他开介绍信,明天一早,咱们就去公社把婚离了!”
见柏康娣说完又往家里跑了,因柏康娣突然就愿意并迫不及待要离婚而被惊呆了的周守家回过神,忙喊:“你别动我东西。”
柏康娣呸了一口,“你那些破烂我还不稀罕,我就带我自个儿的衣服,反正你那熊德性,怕是也娶不上媳妇了,老娘的衣服留在你家没人穿也浪费。你放心,你家的破烂,老娘还看不上眼。”
二人一追一赶地跑远了,花忍冬心里突然就痛快了,甚至后悔这么晚了才问柏康娣为啥不肯离婚,只是这个原因,真没必要和那么个男人一直绑在一起。
见俩人跑远,花忍冬回过头,就被凑过来的大脑袋吓了一跳。
陈大牛的媳妇,杨细柳正探着头往车里看。
见花忍冬看到自己,嘿嘿笑着打趣道:“二花,你说夏知青咋买这么多东西?不知道的还得以为是哪家小伙子娶媳妇哩。”
花忍冬被人调侃的翻了个白眼,夏宇也斜了她一眼,并不答话。
杨细柳本来以为自己挺幽默,但被二人无视了,脸上挂不住,转身就走,走出几步啐了一口,“大姑娘大小的,整天混在一起,也不嫌磕碜!”
花忍冬道:“我又没有收了别人的东西,却不肯和人家处对象,我俩清清白白,有啥好磕碜的?婶子有那工夫,不如回家好好教教闺女,让她别谁的东西都收,好人家的姑娘,可没那么干的。别哪天真出了事儿,你后悔都晚了。”
虽然陈小凤那件事,村里都是说是李大沟大队那小伙子的错,可大家谁也不是傻子,花忍冬就不只一次看到陈小凤收村里村外小伙子的东西,想必村里也有不少人都看到了。
花忍冬还见过大舅周来财家的小儿子周喜胜也送过东西给她,才十二岁的小子,就让陈小凤等他几年,陈小凤竟还笑嘻嘻地点头了。
教出那么个闺女,还有脸来别人面前说三道四,真是给她脸了。
杨细柳自然知道自家闺女收别人的东西,她不但不觉得磕碜,还觉得自家姑娘有本事,那是行情好,以后从这些小伙子里面挑个家里条件最好的,他们两口子也不用再起早贪黑地上工了。
可自从出了李家沟小伙子报复她家闺女,把大队的稻苗都给割了这件事后,这两天她没少听人在背后议论,心里正憋着气。
只是别人都不在她跟前说,见她走近了立马闭嘴,她想发作都没理由。
没想到花忍冬就直接说出来了,杨细柳眉头一竖,朝着花忍冬就抓了过来,“你个小贱人,敢败坏我闺女名声,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花忍冬一躲,避开她抓过来的手掌,正想借机扇她一耳光,就见杨细柳突然定在那里浑身抽搐,接着往后一倒,人躺在地上了还不住地抽搐。
花忍冬吓一跳,第一反应是她发羊颠疯了,但看到坐在倒骑驴驾驶位上老神在在的夏宇,瞬间明白,这是被电的啊。
好在她坐在车上,遮挡了他使用异能发出的光芒,不然被村里人看到了,还不定得怎么想呢。
本来有人在不远处看着这边的动静,听杨细柳说话难听,还有人想过来帮二花,但见二花没吃亏就没过来。
却没想到杨细柳说动手就动手,如果不是二花躲得快,她那熊掌似的一巴掌,不得把二花的小脸蛋给打坏了?
好在二花丫头躲开了,可杨细柳咋倒地上了?
花忍冬朝众人道:“大家都看着了,是她想打我,我就躲了一下,一下手都没还,她发羊颠疯可和我没关系。”
有人就道:“二花放心,我们都瞧着了,不能让她赖上你。”
有人又道:“从前咋不晓得她还有这毛病?听说羊颠疯是要传给后代的,你们说她家小凤会不会也有这病?”
“那谁知道呢?反正换了我家,肯定是不敢娶个亲娘有这病的儿媳回来。”
众人七嘴八舌,也有人怕杨细柳咬着自己舌头,过来把她的头抬高,又在她嘴里塞了一块干活时绑手用的布条。
这几天又是刨土,又是上肥,再加上汗味,破布条上都看不出是啥色了,一抖搂开,都能闻到一阵臭味儿,也就是杨细柳昏迷不醒,不然换个清醒的都得吐出来。
花忍冬也从车上下来,站在人群外围观,反正这么多人给她证明,她一个指头都没碰到杨细柳呢。
很快,陈大牛匆匆赶来,众人让开一条路。
陈大牛挤进来后,看到媳妇紧咬着牙关人事不醒,也急坏了。
看到夏宇还在倒骑驴上面骑着,吼道:“你是死的吗?没看到我媳妇都这样了?赶紧把你那破烂都扔了,送我媳妇去医院!”
夏宇白了他一眼,脚下一蹬,直接把车骑走了,他这车破烂比他媳妇都值钱,也不知他哪来的脸让自己把车上的东西给扔了?
反正他的异能他心里有数,比起那天电程妍和尚怀宇的轻,她那大体格子,用不了多久就能醒。
见夏宇把车骑走了,陈大牛还想过来拦车,被几个村里的汉子不动声色挡住了,“大牛,你还愣着做啥?快去卫生所把小项卫生员喊过来啊。”
虽然知道小项卫生员也就是两把刀的本事,但这时候他也没办法,毕竟去医院还得花钱,他也舍不得。
让夏宇送,也是看他是城里来的知青,手头又松,让他先把钱垫上,过后也没打算还。
第125章 行动
没等陈大牛去喊,已经有人把项明辉喊来了。
项明辉背着医药箱,用听诊器在杨细柳身上听了听,也没听出什么名堂,假模假样地道:“突然晕倒,心率过快,怀疑是中风了,我先给她用用针刺疗法。”
说完,去医药箱里翻出一根七寸多长的针,也没消毒,直接就往杨细柳的手指尖上扎。
眼看要扎上了,却又停在离指间一寸距离,做了半天心理建设,还是没抵过对血的恐惧,将针递给陈大牛,“你听我的,我让你怎么扎,你就怎么扎。”
陈大牛忙摆手,“我不会!我不会!”
项明辉脸一寒,“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说不会?这是不是你媳妇了?赶紧拿着,我让你怎么扎,你就怎么扎!”
陈大牛苦大仇深地接过针,可一想到项明辉给看病,只要不拿药就不用花钱,心一横,依着项明辉的指挥,闭着眼,用力朝杨细柳的中指指尖扎了下去。
针扎偏了,长长的针尖顺着指甲缝就扎进了指甲盖里,有血从杨细柳黑黑的指甲缝里流出,甚至透过她短短的指甲盖,还能看到刺进去的针头。
本来昏迷中的杨细柳被这一下子疼的‘嗷’的一声就醒了。只是嘴被破布条堵着,发出的声音都是沉闷的。
哪怕浑身酥麻无力,当看清往自己指尖扎针的是自家男人时,一把将堵嘴的破布条扯出去,破口大骂,“你个瘟灾的,想疼死老娘?”
本来见陈大牛扎偏了,项明辉的心都提嗓子眼了,他可是知道,这两口了在村子里是出了名的不好惹,闹起来,他的小身板可不够俩人打的。
此时见人醒了,忙揽功道:“没事儿了,没事儿了,我就说这个疗法好吧?这人不就醒了?”
说完,从杨细柳的指尖上把针拔下来,又换来杨细柳一声疼叫。
“人醒了,这没我啥事儿了。”把针放进医药箱里,转身就跑。
两口子面面相觑,要说项明辉医术不行乱指挥,可人是不是救活了?
可救活是救活,但真他娘的疼!
杨细柳四下看看,没看到花忍冬的身影,也没看到那个好吃懒做的夏知青,心里这个气哦。
别人不知道她是怎么晕的,可她自己清楚啊,就在她一巴掌扇向花忍冬时,身上就像被闪电击中似的,肯定是那俩人使的坏。
她可是听说过,有一种叫电棍的东西,碰到身上就会让人浑身发麻,虽然她没看到花忍冬是怎么用的电棍,但她突然就浑身发麻地倒地,就是她用了电棍。
可自己没有证据,再惹花忍冬,她会不会再电她一回?
不敢找花忍冬的麻烦,杨细柳就想起醒来时嘴里塞的破布条,又脏又臭,破口大骂:“哪个缺大德的,趁我昏过去就往我嘴里塞粑粑戒子?别让我知道是谁干的!否则看我不往他嘴里灌大粪!”
刚刚好心,怕她咬到自己舌头的妇人不干了,从地上捡起自己绑手的破布条,“你还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怕你咬舌头,给你用布条塞上点还错了?下回你再出事儿,也别用布条了,就在路边薅一把带屎带尿的野草给你塞里面得了。也别塞野草了,就让你自个儿躺那吧,死不了是你命大,死了也是你活该!”
说完,朝她啐了一口,挎起她装工具的篮子就走了。
旁边看热闹的也七嘴八舌责备杨细柳不识好人心,然后一个接一个也都走了,留下两口子大眼瞪小眼,最后还是陈大牛把杨细柳背回家的。
晚上,夜深人静,花忍冬和夏宇从知青点摸出来,直奔后山而去。
到了桃树林,看到前面影影绰绰站了几个人,夏宇学了一声鸟叫,对面则回了一声猫叫。
夏宇对花忍冬点了下头,俩人朝着发出声音的地方奔去。
两边汇合,花忍冬看到除了隋勇外,连老隋太太和隋欢都来了,还有六个不认识的,四男两女。
虽然不认识,但看到花忍冬后,六个人都极热情地过来和她握手,“忍冬同志,早就听说你的大名了,只是一直没机会见面,这次可算是见到真人了。我是木槿,也是树异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