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闻洲反而没有方才那般步步紧逼。
他充分发挥身为狩猎者应有的优势。
耐心、细致、温柔……
他任由她抓挠着,一边俯身吻着她的颈侧,轻轻地舔舐亲吻。
动作温柔缱绻,一点点麻痹着她。
直到女孩放下戒备,男人这才吻上了她泪湿的眼角,露出捕猎者凶残的另一面。
直至半夜,宋知窈无力地推了推男人,嗓音酥软:“你快好了没”
男人嘴上温声哄她,实际却像是一位贪婪的饕客,不知餍足地品尝着这块奶油樱桃小蛋糕。
“再等会。”
“可……我也是很辛苦的……”
但话还没说完,就被季闻洲翻身压下,“你换个称呼叫我,我快点结束。”
宋知窈睫毛颤动不已,已然快要被他逼疯:“叫……什么……”
季闻洲咬着她的耳朵,于耳鬓厮磨间缓缓提示她。
听到这个称谓,宋知窈只觉得他是个老变态,怎么能让她在床上念出这种称呼。
但被他这般磨着,她实在有些难熬,咬了咬唇,终是贴着他的耳朵,小声地喊出那个羞人的称呼。
“papa……”
她的声音又乖又软,在动情的时候喊他,听得人脊背酥麻,恨不得将她橄榄。
季闻洲眸色愈深,奖励般地亲了亲她的额头,温声夸赞:“乖女孩。”
在缠绵中,她的意识渐渐涣散。
意识昏沉间宋知窈突然想起和季闻洲签订协议的那天晚上,只觉得自己像是掉进一个无法脱身的大坑里。
……他确实如他当初所强调的那般……
频繁、重欲……
等她醒来时,已是天光大亮。
明媚的阳光透过窗帘间的缝隙落在宋知窈的脸上。
宋知窈被阳光晃醒,睫毛动了动。
她睁开眼,目光上移,正对上一张深隽斯文的面容。
季闻洲闭着眼,下巴抵在她的额头上。五官在淡金色阳光的浸润下越发深刻。
宋知窈眨了眨眼,突然意识到不对劲。
她整个人都抱在男人身上,像是抱玩偶一样,手臂紧紧地抱着他紧窄的腰,小腿也是缠着他的腿,与他紧密相拥。
一瞬间,宋知窈甚至有种错觉。
似乎他们并不是什么各取所需的协议夫妻,而是一对恩爱非常的新婚夫妻。
意识到这点,宋知窈脸颊漫开一抹红。
平常她醒来的时候,季闻洲早就已经起床。再加上季闻洲从未说过,所以她并未发现自己的睡姿这般……不雅。
现在发现了,心中不免打起了鼓。
不会她以前和季闻洲睡得时候都是这样的睡姿吧……
一想到这点,她越发难为情。
哪怕是做爱,也比不过这种相拥带来的亲密感强烈吧……
她动了动手臂,忍着过度运动带来的酸软,松开抱着季闻洲的手,正打算起身。
那横在她腰间的手臂猛地收紧,将她更紧地箍在怀中。
季闻洲睁开眼,目光幽沉地看向她:“怎么不再睡会”
季闻洲的嗓音带着清晨独有的沙哑慵懒,听起来格外色气撩人,轻而易举地就勾起宋知窈脑海中某些面红耳赤的记忆。
宋知窈脸上温度不断攀升,讷讷道“你怎么还不起”
她可是记得他有晨练的习惯。
季闻洲下巴亲昵地蹭了蹭她的额头,又忍不住低下头亲了亲她的脸蛋。
“本来是醒了的,看你睡得香,就想陪你再赖会。”
他本是打算起床的,但看着躺在他身边的妻子,便忍不住想要与她温存一会。
和她待在一起会上瘾,哪怕是晨练、去公司这些习以为常的事情,都会令他感到有些难以忍耐。
宋知窈没想到季闻洲居然也有赖床的一天。
关键是他赖床就赖床,干嘛说陪她赖。
说的好像是她有多喜欢赖床似的。
“别把你赖床的原因推到我身上,我才不赖呢……你放开我,我现在就要起床。”
见男人还不松手,宋知窈大着胆子,踢了踢他的小腿:“你松下手。”
话音刚落,她突然察觉到男人身上某种鲜明的变化,顿时呼吸微乱,脑袋里填满了各种乱七八糟的念头。
昨晚做得那么凶……
他现在还……不至于吧……
他这么大年纪,就不怕纵欲过度被掏空吗!
不对……目前两个人的状况,好像先被掏空的人应该是她……
季闻洲垂眸注视着她。
小姑娘睁着乌溜溜的眸子,一脸不可置信地瞅着他。那眼神仿佛她受了天大的委屈。
不用多问,季闻洲也能猜到小姑娘现在脑子里在想什么。
他像是惩罚小孩子般,在小姑娘粉白的鼻尖上不轻不重地咬了下,嗓音沙哑:“别用这种看禽兽的眼神看我。”
你不是禽兽谁是……
宋知窈心中默默腹诽着,嘴上却跟他好声好气地商量:“那你起来”
这次季闻洲倒是没有闹她,而是松开她,掀开被子下床穿衣,动作慢条斯理。
他本就身形修劲精壮,腰线紧窄,再加之肌理分明的脊背上那新鲜的抓痕与咬痕,更让他带着一种属于原始野性的冲击力。
但很快,这种冲击力便被衬衫西装所遮盖。他脱离了原始,重新回归上流社会的矜雅自持、高不可攀。
浑然令人想象不到,就在昨夜这个高不可攀的男人还贴在她耳畔,眼中染着的无边无际的欲,下流地哄着她喊“papa”的场景。
宋知窈移开眼,一边心中默默吐槽这个便宜老公,一边伸手去拿胸衣。
胸衣和睡裙都整整齐齐地放在床边,应该是他昨晚带她清理好了之后给她放这里的。
宋知窈一边拉着被子坐起身,一边拿过粉粉的蕾丝胸衣,手背到身后去系胸衣搭扣。
但昨晚经过了那般激烈的情事,她现在还未缓过来。
手指酸软无力,系了好久,都未曾系上。
宋知窈的动作不免有些急,原本遮在身上的丝绸被也顺着肌肤缓缓滑落。
季闻洲穿好衣服,转过身。
就看到女孩背对着他,正在系胸衣。
她的长发被拢到胸前,露出纤薄白皙的脊背。
半透明的阳光宛若神明手中的笔,沿着少女柔和纤细的曲线,在那莹润的肌肤上落下细腻的淡金色笔触,也就越发显得那一身的痕迹鲜明,宛若点缀在奶油上的红色树莓。
这一幕比他看过的任何一幅油画都要动人。
更遑论这幅油画还是他昨晚一点点用指尖、用唇从头到脚,细致描摹出来的。
季闻洲盯着她,喉结滚动几息。
他缓步走上前,微凉的指腹落在她的脊背上,宛若无形的撩拨,激得她的皮肤微微颤栗。
宋知窈侧过脸,以为他是又想要了。
她难为情地看向他,面色涨红:“不是说要起床吗……”
“伺候你而已。”
男人说着,垂着眸,目光清沉,动作温柔地替她系好了搭扣。
宋知窈还以为季闻洲还打算践行方才的禽兽之行。没想到他只是帮她系好胸衣搭扣而已。
她微微脸红,为自己上一秒对他的误会感到心虚:
“谢谢。”
“不必道谢,”季闻洲温笑,抬起眼皮,意味深长地看向她:“反正昨晚伺候了那么久,也不差这一件小事。”
宋知窈瞬间想起昨晚他顺便从头伺候到脚的细节,脚趾微蜷。
但好在季闻洲只是和她温存了会,并没有太过分。
等季闻洲离开卧室后,宋知窈进浴室洗漱。
当看到镜中的自己脖颈处印着的深深浅浅的红痕时,顿时脸上的红霞更艳。
她不忍多看,匆匆洗漱好,化完妆,下了楼。
一下楼,就看到凌乱的客厅,顿时恨不得将自己缩进地缝中。
倾倒在桌上的高脚杯、掉落在地上的衣服、抱枕,都在不断提醒她昨晚的激烈程度。
宋知窈红着脸,一边将乱掉的东西收拾整齐,一边在心中庆幸――
还好这两天给姜姨她们放假了,不然被人看到这种场面,她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季闻洲正在厨房中准备早餐,听到宋知窈下楼的声音,头也不回地提醒她:“桌上有蜂蜜水。”
宋知窈迟钝地没有反应过来。
一两秒之后,她才意识到季闻洲这话中的意思。
蜂蜜水、润嗓……
宋知窈有些气,不想去顺季闻洲的意。
但又怕自己哑着嗓子跟季闻洲说话,又会被他揶揄,想了想,还是拿起蜂蜜水,喝了下去。
一杯蜂蜜水下肚,她的嗓子果然舒适了不少。
宋知窈看着季闻洲穿着白衬衫、挽着袖子站在料理台前,修长冷白的手拿着长筷,熟练地在锅中搅拌。动作自然优雅,而又从容。
初晨的阳光勾勒着他深邃的轮廓,他的眉眼也在这阳光的晕染下带了些缱绻柔意,令人沉溺。
不得不说,男人连做饭的动作都赏心悦目的很。
她有些不好意思吃白饭,于是主动上前开口:
“我来帮忙。”
季闻洲侧头,看向宋知窈,温声道:“刚刚太太不是还累到手抖吗”
宋知窈:“……”
她又羞又窘,瞪了他一眼,想反驳他,但又怕他会再多说什么胡话,只好坐回餐桌。
很快,季闻洲将两碗白汤面端上桌。
宋知窈尝了下,口感鲜而不腻,清爽上口。
她想起上次来这里签订婚前协议时,季闻洲也是亲手为她下厨,心中不免生出了些许好奇:
季闻洲怎么对下厨这种琐事这么熟练。
照理来说,生在季家,他完全没有必要亲自下厨。
下一秒,她就被季闻洲波澜不惊的声音给打断了。
“老爷子让我们下周一参加家宴,你想不想去”
宋知窈微微一愣。
照理来说,他们结了婚,她也应当以新媳妇的身份去探望季老爷子了。
“还好,下周一我应该是有时间的。”
季闻洲徐徐提醒:“届时淮安他们也会去。”
宋知窈问:“你是在担心家宴会冷场吗”
季闻洲缓缓笑着说:“我只担心他们会惹你不快,如果你不想去也可以不去。”
先前因着季淮安和谢迢迢闹的那一出,宋知窈确实对季淮安一家没什么好印象。
毕竟她之前还是季淮安的未婚妻,这次去了,恐怕也免不了妯娌之间的闲言碎语。
虽然在嫁给季闻洲之前她有过心理准备,但眼见要面对这种情况,她不免还是有些心烦。
不过……
她既然嫁给了季闻洲,就要承担起作为季闻洲妻子的责任。
宋知窈说:“虽然我确实不喜欢季淮安一家,但是季爷爷对我很好,我不想让他失望,更何况我已经和你结婚了,这些人我以后免不了是要和他们多打交道的。”
她想了想,又补充了句:“至于那些我不喜欢的人,我会去无视他们的。”
季闻洲微笑:“放心,我不会让他们烦扰到你的,你的心思只需要放在创作上就好,其他的就交给我。”
宋知窈点头:“好。”
以季闻洲的妥帖和周到,只要他想,就能处理妥当。
饭后,季闻洲准备去公司,宋知窈为他整理领带时,随口问道:“姜姨她们还没回来吗”
“我给他们放了七天假。”
宋知窈不明白季闻洲有什么用意,“放七天假做什么”
季闻洲好整以暇地望她:“太太积累的债务太多,讨债的时候,被人看到不好。”
她顿时反应过来了,手下动作稍顿,瞳孔地震。
讨债
七天
她的小腿开始有些发软。
季闻洲不会真打算跟昨晚一样弄她七天吧
不行不行,她有些受不了……
这样下去她和季闻洲总得有个人先倒下吧。
宋知窈睫毛颤了颤,不可置信道:“那个七天……你不会是认真的吧”
季闻洲挑了下眉,不急不缓道:“我以为太太昨晚流了那么多,也是喜欢的。”
顿时,空气静默了几秒。
宋知窈脸上似是有火在烧,羞恼之下,给季闻洲系领带的动作猛地一收,口不择言地骂:“季闻洲,你还做不做人了!”
领带猛地勒在他的脖子上,季闻洲微微蹙了下眉,“老婆,你是想要勒死我”
见季闻洲变了脸色,宋知窈连忙松了手中的力道,心虚地替他松了松领结:“我又不是故意的……而且明明是你太过分了。”
季闻洲好笑地看着她布满怨气的小脸,适可而止,不再继续逗弄她。
一整天,宋知窈都因着季闻洲今早这话而心神不宁。
直到宋知窈将画打包好,准备送去工作室时。一下楼,却看到姜姨他们早已回来。
宋知窈问:“姜姨,你们怎么回来了”
姜姨说:“太太,先生给我们放了两天带薪假,休假结束,我们就回来了”
宋知窈:“……”
她就不该信季闻洲那个骗子的鬼话。
不知是从哪一场雨开始,天气逐渐转凉。
转眼间,已经入秋。
还有一个月,秋鸿画廊就要开馆。
下午的时候,宋知窈去画廊布展,许老询问:
“知窈,你最后一幅油画画的怎么样了”
除了最后一面墙是空着的,其余属于宋知窈画作展区的墙上都挂上了她的画作。
宋知窈摇摇头,心中不免有些愧疚:“还没动笔,暂时还没有想好要怎么画。”
最后一幅画名为“禁果”,在这幅画上她磨了很久,画过好几版草稿,每一版都不尽人意。
许老:“你最近是不是没休息好”
宋知窈一愣:“啊”
许老拍了拍她的肩膀,叹了口气:“年轻人还是要节制点,多休息,多放松。”
听懂许老的言外之意,宋知窈尴尬了。
上车后,宋知窈拿出随身携带的镜子照了照。
就见在脖颈处有一小点暧昧红痕未被粉底压住,露了出来。
更何况,就算没有这小块红痕,单看她的眉眼处的春意,也能让人猜出她这几日的情况。
宋知窈心想。
都怪季闻洲,这几日每晚都要的那么狠,害她在许老面前丢了这么大的丑。
明明是那般自持禁欲的男人,怎么就容易在这事上失了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