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夜来潮[先婚后爱]——海棠秾【完结】
时间:2024-12-07 14:45:06

  她是小孩子吗几句口角之争就和季闻洲和老爷子告状。
  客厅中的氛围极为微妙。
  季闻洲掀了掀眼皮,眼底蒙上一层冷冽:“大嫂是对我太太有什么不满吗”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沉,却令祁琳脊背发寒。
  尤其是回想起季闻洲接手季家以来的一系列手段,更是令她发怵得厉害。
  她干笑了声,立马表态道:“老三你误会了……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没有对窈窈有什么不满……”
  季闻洲漫不经心道:“那就是对我有什么不满了”
  祁琳表情越发难看:“我怎么会对你不满……”
  见祁琳面露难色,季淮安上前:“小叔叔,刚才确实是误会,妈妈并没有为难窈窈的想法。”
  季闻洲淡淡地看了季淮安一眼,开口:“淮安,我之前提醒过你,该称呼怎么你三婶。”
  一时间,空气中陷入诡异的静默。
  季淮安清俊的眉眼越发难看,他下意识地看向宋知窈。
  但对方却只是看着他的小叔叔,目光温柔亲昵,连带着一丝一毫的目光都没有给到他,似乎无论他做什么、心中如何所想,都与她毫无关系。
  意识到这点,季淮安感觉心脏像是被一只小手捏紧、撕扯,疼得厉害。
  许久,他深吸一口气,声音发苦:“三婶……”
  对于季淮安的这句“三婶”,宋知窈倒是并不在意。
  她搀扶着季老爷子下楼,将他扶到沙发上。
  老爷子拍拍宋知窈的手,看向季延山一家,沉声道:“人家小夫妻过得好好的,你们这些人一天到晚说闲话。是不是人家夫妻关系不好,你们就满意了”
  季延山讷讷:“爸,您别生气,我们不是这个意思……”
  季老爷子重重地一杵拐杖:“我今儿个就在这里说下,我对这桩婚事相当满意,要是有谁对这桩婚事和窈窈有微词,那就滚出季家。我不允许家里再有人在这事情上再多嘴。”
  季老爷子这话,指向性不可谓不明显。
  祁琳脸上的笑差点维持不住。
  再一看身边自己那不争气的丈夫,以及失魂落魄地盯着宋知窈的儿子,心中更是窝火。
  但凡当年她丈夫争气些,得老爷子青眼,季家掌权人也落不到季闻洲手里。
  宋知窈在告状后,其实心中也有些小忐忑。
  季闻洲侧目,没有错过她脸上的小表情,眼底划过一抹笑意:“太太做的不错,学会告状了。”
  听到这话,宋知窈贴近季闻洲,小声问他:“我还有些担心你会觉得我不稳重。”
  季闻洲眼底浮现笑意,低声开口:“我倒是觉得很好,至少太太受了委屈会找我告状,而不是默不作声地在心底消化。”
  他握住宋知窈垂在身侧的手,指腹轻抚着她的手背:“而且,太太能这么亲昵地称呼我,我很高兴。”
  他这话透着几分揶揄。
  听得宋知窈羞窘的同时,心中也甜津津的,那些忐忑紧张的情绪也随之消散开来。
  季淮安走在两人身后,眼睁睁地看着宋知窈和自己三叔说着悄悄话,就连看向他三叔的目光也是羞涩温柔。
  他不禁一阵恍惚。
  如果……他和她结了婚,那现在被她这般注视的人就是他了。
  他低下头,心中几乎要被悔恨淹没。
  他曾经……也是拥有得到她的机会的啊……
  等众人都在餐厅落座后,佣人便开始有条不紊地上菜。
  饭桌上的氛围沉闷。
  季家和宋家不同。
  以往宋知窈和外公吃饭时,餐桌间大家都是有话就说,热热闹闹的。
  但季家向来规矩严苛,素有食不言寝不语的习惯。
  若是老爷子或季闻洲不发开启话题,那么饭桌上无人开口。
  在这种氛围之中,宋知窈本能地感到局促压抑,下意识地端正坐姿,安静吃饭。
  不多时,佣人端上一盘虾。
  宋知窈喜欢吃虾,但又不喜欢剥壳,觉得一手腥味洗不掉。在家里吃蟹吃虾时,都是姜姨给她剥好的。
  今天她不想沾手,又不想表现得太娇气,犹豫了几分钟,决定不去夹它。
  一方瓷碗被不动声色地推她面前,里面盛着剥好的虾。
  宋知窈侧过脸看向季闻洲。
  就见季闻洲面色无澜,骨节分明的长指拨开虾壳,将虾肉放在她面前的小碗里。
  动作从容优雅,赏心悦目。
  她脸颊微微发热,在桌下轻轻扯了扯季闻洲的袖子,在他看过来时,在他耳边说:“我又不是小孩,我来就好了。”
  季闻洲静静地注视着她,温声道:“紧张什么,以前又不是没给你剥过。”
  宋知窈小声道:“以前是以前,现在不一样……”
  季闻洲弯了弯唇:“哪里都是一样的,而且太太的手是用来画画的手,很矜贵。这种琐事,还是让我来吧。”
  闻言,宋知窈睫毛轻颤,心口猛地跳了两下。
  饭桌上暗中观察两人动静的人不在少数。
  在亲眼目睹了季闻洲亲手为自己的季太太剥虾后,饭桌上的人都傻了眼。
  季闻洲何曾给旁人剥过虾
  不对,这种事就不该是他自己能够做得出来的。
  要是隔着以前,谁能将季家掌权人与给女人剥虾这种事联系起来
  关键是,季闻洲还一脸理所应当的表情,更是令人愕然。
  季延山和祁琳相互交换了个眼色。
  他们本以为宋知窈和季闻洲这对夫妻先前是对外做面子的,但现在看来恐怕不然,这两人之间的亲昵不似作假。
  “你们小夫妻俩在说什么悄悄话不如跟我也说说。”季老爷子笑道。
  见老爷子发现了她和季闻洲的小动作,宋知窈脸上的温度升温。
  她摇了摇头:“不说,说出来就不是悄悄话了。”
  季老爷子被宋知窈这话逗乐,大笑起来。
  看着眼前赏心悦目的一对,老爷子越看越高兴,忍不住开口道:“窈窈啊,你打算什么时候和闻洲要孩子”
  越是上了年纪,老爷子越是想要儿孙满堂,想要看家里人丁兴旺。
  眼下宋知窈和季闻洲结了婚,催生就成了老爷子的一块心事。
  猝不及防听到老爷子提起这事,宋知窈手一抖。
  她万万没想到老爷子居然催生了,可她和季闻洲结婚的时候,压根就没想过要生孩子……
  她正打着腹稿,思考该如何回复时,就听一旁的季闻洲开口:“爸,这事暂时不急。”
  老爷子瞪眼,“急!怎么不急!隔壁赵老头家里新添了个小丫头,我也想要小孙女。”
  季闻洲表情淡淡:“您急就去催大哥大嫂好了,我和窈窈暂时不考虑这些。”
  季延山:“&*@¥&……”
  祁琳:“@¥&*&……”
  见季闻洲这么说,老爷子沉下脸,瞪着季闻洲。
  但季闻洲表情一如既往地平静,漫不经心地给宋知窈夹菜,将她盛菜的小碗填满。
  宋知窈察觉到桌上的氛围不对劲,于是安安静静地埋头苦吃,对季闻洲夹来的菜照单全收。
  吃过饭后,老爷子也没说散,大家就得继续坐在饭桌上“聊”家常。
  宋知窈受不了这样的气氛,想要离开,但又觉得会略显唐突,只好拿出手机低头刷刷微博。
  刚点进去,就看到许老发博,转发画廊首展的宣传图。
  想起那幅自己完全没有动笔的画,宋知窈心里更加烦闷。
  季闻洲注意到她闷闷不乐小表情,低声询问道:“怎么了”
  宋知窈:“就是刚刚喝了点酒,现在觉得有些闷。”
  季闻洲笑了笑:“那我们现在出去透风”
  宋知窈点点头。
  季闻洲朝老爷子看去,开口:“爸,我带窈窈出去一会。”
  老爷子摆摆手,“你们去吧。”
  季闻洲站起身,揽着宋知窈朝着后院走去。
  眼下入秋,晚上的温度降得厉害。
  一出门,凉风袭人。
  季闻洲脱下外套,不由分说地罩在宋知窈身上,“当心着凉。”
  两人沿着鹅卵石小路,一路朝着假山走去。
  脚下是一层薄薄的梧桐树叶,踩上去发出清脆的声响。
  庭院内的灯光将两人的影子拖得长长的,彼此间的影子正亲昵无间地依偎着。
  宋知窈心里惦记着那幅全然没有动笔的画,心不在焉地看着脚下的树叶。
  季闻洲垂眼看她,见她正耷拉着脑袋,小脸皱成了个白包子,忍不住开口问道:“你心情不好,是老爷子催生让你不高兴”
  宋知窈摇摇头:“不是这个……”
  她将今天在画廊中发生的事跟季闻洲讲了一遍。
  许是夜色太过温柔,又或许是其他不为人知的、甚至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缘由,她对他敞开了心扉,将自己的心中所想告诉了他。
  “而我的画,源自十二岁时画的画――‘长大后会是什么样子’。”
  “当时的我想象不到未来会发生什么,于是就把孩童对于长大后的一切祈愿都画在纸上。”
  “而现在,我想要对过去的我做出回应,在画布上编织一个愿望全然实现的美梦。我成为了一位成功的画家、随心所欲地周游世界、买下一座小岛在上面盖一座奇形怪状的房子、乘坐热气球看烟花、谈一场浪漫的恋爱,有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
  谈到这里,宋知窈顿了下,有些羞窘道:“但前面的几幅画还好,我感受不到爱情是什么样子,对于‘爱情’也好,‘恋爱’也罢,对于这些东西对于我来说始终都是虚无缥缈的东西……在创作时,我也丝毫感受不到我内心的激情与想法。
  季闻洲静静地聆听着,直到她倾诉完后,这才淡淡道:“之所以为《禁果》,是因为那对你来说本就是不可触碰的东西。所以你越是害怕面对什么,便越去抵触什么。”
  宋知窈指尖揉着衣角,点点头:“确实是这样的,灵感枯竭的本质还是因为对生活经验的欠缺,就算是想要强行创作,也进入不了创作状态,画出的画也自然也只是一幅毫无生机的画而已,它连创作者本人都无法触动,更何况去触动其他人呢
  她对季闻洲笑了笑:“不过我感觉也差不多了,好酒需要时间酝酿,现在就是差一点点契机,让灵感水到渠成。”
  正说着,一阵秋风吹过,她打了个喷嚏。
  季闻洲朝她靠近一步,抬手将她身上的衣服拢了拢,却并未立刻离开,而是抬手轻抚她小巧的耳垂:“需要我帮忙,成为你的契机吗”
  宋知窈歪头:“什么意思”
  季闻洲嗓音如同大提琴般低沉悦耳,状似随意道:“只需要一天,让我来做你的恋人。”
  宋知窈愣住。
  在静默片刻后,她小声嘟囔:“我们本来不就是夫妻吗”
  季闻洲的视线笼罩在她脸上,语气矜重而有分寸:“我想窈窈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不只是夫妻,更是恋人。不过你不必担心,这只是帮助,帮你找到灵感,仅此而已。”
  宋知窈一时无言以对。
  “恋人”这个词,太过敏感、太亲密。
  这意味着彼此要付出感情。
  完全不适合他们。
  哪怕是季闻洲想帮她,也不合适……
  但季闻洲还在等待着她的答复。
  庭院内橙黄色的暖光浓郁,在这温柔的夜色中,这光便笼罩在他的面容上,他的眸子浸在这暧昧的暖光中,一瞬间宋知窈竟然在其中读取到了几分深情的味道。
  四周静谧,唯有风轻拂过满地零落的枯叶、树影晃动时,发出的“沙沙”声。
  宋知窈呼吸凝滞,听着身体内乱了节拍的心跳声,血液沿着血管流动,最终集中在被他抚弄的耳垂上时,那如风般的呼啸声。
  她的身体微微发麻,被他抚弄过的地方更是酥麻得厉害。
  她下意识地偏过脸、移开视线,想要逃避。
  但下一刻,季闻洲捏着她的下巴,迫使让她转过脸,直视着他的眼睛,让她避无可避、无路可逃,只得正面回答他。
  宋知窈深吸了一口气,一鼓作气道:“我们不是在协议前说好了,不谈感情不是吗你、你是不是在刚刚喝了酒,有些醉了”
  光影昏沉,他沉静地注视着她,那漆黑的眸子犹如深不见底的潭水。
  片刻,他松开她,“嗯,刚刚在说胡话。”
  闻言,宋知窈松了口气,小声道:“我就说嘛,你不可能出尔反尔的。”
  许是心慌,她下意识地跟季闻洲又强调了下:“这次你喝醉了说胡话就算了,下次别这么提了。我们之前说好的要当塑料夫妻,不谈感情,唔――”
  话还没说完,她便被季闻洲抬起下巴,封住了唇。
  
第33章 第33章
  在这种地方接吻,让宋知窈有些不自在,好像随时都会被发现似的。
  她抬手抵在季闻洲的胸膛上,轻轻地推他。
  察觉到她的抗拒,季闻洲微微退开些,看向她的眸光中涌动着无声的暗流。
  他眼底的侵略性太强,被他这么看着,宋知窈感觉自己的呼吸都乱了。
  她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想要逃开着暧昧无度的空间范围。
  “在这里不太好,万一被人看到多不好意思啊,我们还是……”
  话还没说完,就听一道声音传来,带着隐隐不耐。
  “谢迢迢,我说过我们已经结束了。”
  这声音是……季淮安
  宋知窈心一慌,下意识地拉着季闻洲往假山后面藏了藏。
  藏完之后,才惊觉不对。
  她和季闻洲之间又没什么不正当的事,一切名正言顺,为什么要藏
  季淮安没有注意到宋知窈和季闻洲的身影,他全部注意力都在与谢迢迢的这场争执中。
  电话那端谢迢迢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季淮安你当初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过要娶我,现在又反悔,你让我怎么办。”
  她必须与季淮安结婚,必须拢住季淮安。
  眼下谢窈和季闻洲结了婚,父亲肯定不能让谢窈和贺家联姻。
  如果她拢不住季淮安的心,那父亲必定要让她嫁给那位贺家大少爷。
  谢迢迢的指甲狠狠攥紧手心肉中,声音也愈发楚楚可怜。
  闻言,季淮安默了默,一想到今日家宴,知窈和三叔那般亲密无间,他难受到连呼吸都觉得疼。
  季淮安一顿:“你我都心知肚明,那天仓促订婚不过是在爷爷面前演戏。现在窈窈已经结婚嫁人,这戏自然也就演不下去了。”
  谢迢迢的声音越来越大:“就算是演戏,那你我之间的情分呢这么多天相处,我不信你对我没有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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